清风良宵,半夜蝉鸣。

    停在岸边的福船随着海浪,起起伏伏,摇摆不定。

    花月楼轻抚着自己身下紧实而白皙的皮肤,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微闭着眼睛,轻抿的唇线,微微透着的忍耐的表情,满意的眯起了眼。

    要说花月楼会轻易的原谅得罪了他的人,那么第一个跳出来厉声反驳的,就是要算是陆小凤了。

    自然,身为花月楼枕边人的西门吹雪,对于他的这种性格也是知之颇深。

    被人戏耍着情伤心痛还不找回来点报酬,花月楼简直连他自己那一关都过不去。

    吻着修长颈项上的血管,褪去碍事的衣衫,磨蹭着彼此都有些升温的皮肤。

    顺着刚刚用湿巾滑过的地方,重新用双唇再一次的描绘,被按住了双手的西门吹雪,除了闭上眼睛保持沉默,似乎也没有了别的选择。

    直到花月楼分开了他的双腿,西门吹雪才睁开了眼睛,看向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个人。

    花月楼划落着他大腿内侧的细腻肌肤,笑了笑,道:“放心,我知道你身体不好,不会真吃了你的。”

    西门吹雪微皱着眉,静了许久,叹了一声,才道:“你想做什么随你,先把手放开。”

    花月楼怀疑的看了看西门吹雪,但是还是将压着他双手的那只手移了开。

    西门吹雪微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便抬起手来,按上了花月楼的脑后。

    迎着花月楼睁大了的眼睛,微微向下使力,便把他的脑袋拉了下来。

    花月楼普一接触西门吹雪的双唇,便被一个软滑东西探到了口中。

    花月楼猛然间将西门吹雪推了开,而他自己,也跳下了床。

    西门吹雪侧头看着正用茶水不停漱口的花月楼,微微勾起了唇角。

    “几年都过去了,你居然还是老样子。”某紫插话:庄主大人刚刚喝过中药

    花月楼瞪着眼睛看向西门吹雪,一脸的愤恨。

    姓西门的,你狠爷爷饶不了你

    残月高悬,夜色静谧。

    花满楼本是个生活极有规律之人。

    晨起,用膳,赏花,饮茶,用膳,午睡,听风,弄琴,用膳,读书经过花月楼加工的特殊书籍,适用于盲人,接着,便是等着晚上睡觉了。

    其实这样规律的生活也并不是一常不变的。

    譬如说,当某只雀形目,鸟纲,雀科出自花家六公子花月楼之语的生物带着麻烦找过来时,也就意味着花满楼需要忙起来了。

    当然,这只姓陆的家禽没有麻烦的时候虽然很少,但一般他很闲的时候,也会来找花满楼。

    现如今,此高级禽类也正处于难得的空闲期,所以赖在花满楼的房间里不走,倒是已经成为了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花满楼很大度,也很包容,他热爱生命,喜欢朋友。

    就算是世界上最丑恶的事情,他也能从中找出善的一面,并且真心的相信,这善,终会超过恶。

    所以他现在一点都不计较,陆小凤半夜三更的来霸占着他的床。

    花满楼很聪明,陆小凤的目的是什么,他虽不愿意多想,但不代表他猜不到。

    陆小凤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只酒杯,上下左右看了看后,实在无聊,还是将视线转移到了正坐在桌边,静然饮茶的花满楼身上。

    君子如玉,温润端方。

    陆小凤吐出口气,拿过放在床头的酒壶,道:“花月楼这回来时,好不容易带了点酒,你就不想尝尝”

    花满楼摇了摇头,笑道:“六哥那是拿来要去给闻岛主送礼的,倒叫你扣下了一坛。”

    花月楼当时急着离开西门吹雪的船,所以走的时候,也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拿。

    今天早上花月楼一出门,陆小凤就窜到了西门吹雪的福船上。

    花月楼让陆小凤去找西门吹雪的本意,是让他帮着把自己的行李都弄下船。

    奈何陆小凤心有余而力不足,西门吹雪扣着东西不放,丝毫没有打算将东西还回去的意思。

    当然,陆小凤这一趟也没有白走,除了把花月楼今天一天的行动及打算都卖给了西门吹雪外,也连带着将花月楼放在船上的酒顺了一坛回来。

    也许是西门吹雪对陆小凤的知情识趣给的奖赏紫:庄主大人,您还真会用别人的东西送人情西淡淡的看着某紫紫颤抖抽搐中:小的错了错了,那是六儿的东西,自然也是您的东西

    陆小凤嘿嘿笑了笑,道:“正因为是我扣下了他的东西,咱们才更应该趁他回来之前把它喝光。”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接着道:“要是让他知道我又卖了他一次,那后果还真是不敢想象。”

    花满楼闻言静了片刻,道:“六哥今天晚上不会出什么事吧”

    陆小凤放下酒壶,

    公爵千尘吧

    摆了摆手,道:“有西门吹雪跟着,能出什么事儿。”

    他说罢,便举起酒杯,啄饮细品起来。

    虽然不知道西门吹雪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花月楼天晚上去探查树林时,陆小凤倒是认为,那座冰山是绝对会跟着他去的。

    这也是为什么陆小凤故意给西门吹雪消息的原因。

    就算花月楼本事再大,两个人也总比一个人要好。

    花满楼有些无奈,道:“难道你就不认为,正是因为有西门吹雪跟着,所以才会有问题”

    陆小凤放下酒杯,眨了眨眼,笑道:“也许出事比不出事要好,这也是说不定的。”

    花满楼闻言微愣了一下,随即便也笑着摇了摇头。

    陆小凤看了看面带淡笑的花满楼,顿了顿,道:“唉,你就不能过来帮我销销赃么”

    花满楼放下茶杯,道:“你自己一个人真的喝不了”

    陆小凤闻言又眨了眨眼,道:“你也不想看见我被六少折腾吧”

    花满楼静默了许久,才站起身,向床边走去。

    他走近床头,便伸手想要去拿酒壶。忽然感到了什麽,便要向后退去。

    横路上杀出来一只爪子,出手迅速而敏捷,扣住花满楼的脉门,在用力一拉。

    花满楼被扯的无奈,只能跌在了床上。

    陆小凤一个翻身,便压在花满楼的身上,又笑了起来。

    花满楼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陆小凤笑道:“既然知道你还过来,那也就不能怪我了。”

    他说着,便捧着花满楼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酒香飘逸,唇齿厮磨。

    含着圆润而软糯的双唇,轻轻的撬开整齐的贝齿。

    舌尖轻轻的刮过敏感的上颚,待到另一个由于麻痒,而想要去舔舐的时候,便立刻纠缠上去。

    气息紊乱,温度也有些上升。

    虽然花满楼的反应有些生涩,但是陆小凤却很满意,以至于他的眼睛,都已经笑得弯成了一个月牙。

    嗯,他家七童的味道,感觉真不错。

    就在这时,花满楼却突然推开了压在他身上的陆小凤。

    花满楼喘了会儿气,才道:“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陆小凤看着自己划入身下衣襟,被花满楼夹住的那只手。

    两根修长而莹白的手指,虽然只是轻轻的一夹,却出奇的让人不能将自己的手拔出来。

    陆小凤看着花满楼,道:“灵犀一指,你倒是得了真髓。”

    花满楼笑了笑,道:“你教的东西,我自然要好好的记住。”

    陆小凤道:“我交的东西,你都会存好了记住了”

    花满楼微笑着,算是默认了。

    陆小凤拉着他的另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我把它交给你,你也会存得好好的吧。”

    陆小凤看着花满楼难得一见的怔愣,又咧开嘴笑了起来。

    既然不说话,那他就当做默认了。

    陆小凤心里想着,便把花满楼的双手固定在两侧。

    俯身吻上向往已久的颈侧,埋首于淡淡的花香之中,陆小凤轻眯着眼,莫名的就想要叹息。

    可是下一刻,他就真的叹息出声了,而且还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原因,自然就是那个“咚、咚”不停的敲门声。

    花满楼推着赖在他身上不愿意动弹的陆小凤坐起来。

    陆小凤翻了个白眼,只能无奈起身,下床去开门。

    正当陆小凤心里愤恨究竟是谁打扰了他的好事,却在走到门口时微微一愣。

    外面,好像根本就没有人。

    小心的打开门扇,还没来得及探身,便是一阵劲风迎面刮来。

    迅猛而强劲,要不是陆小凤事有所察躲得快,脸上非被划出一道口子不可。

    转头看向正扑棱着翅膀停在桌上的苍鹰,陆小凤又眯起了眼睛。

    花满楼走到桌边抚了抚苍鹰,道:“六哥的鹰。”

    陆小凤哼了一声,这扁毛畜生跟他那个主人一个脾气,一看见他过上好日子就来搅和。

    陆小凤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被茶,不能跟这破鸟计较,太掉价了。

    花满楼从苍鹰的腿上取下了用竹筒装着的信件,摸了摸竹筒上的刻印,微微皱起了眉,道:“是家里来的。”

    陆小凤微挑了眉,道:“花伯伯来的信”

    花满楼点了点头。

    陆小凤拿过花满楼手里的信,一手举起茶杯往嘴里送,一手抖开了信纸。

    片刻之后,只听“噗”的一声,陆小凤将嘴里的茶全都喷了出来。

    猝不及防之下,饶是花满楼的机警,也没能及时的挽救木桌上面那些全都跟着遭了殃的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