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服用汤药后,再将这些药粉用慢火细细熬化待其变得黏稠时再取出,稍凉一下,敷在受伤淤血处,冷了就换上热的来回敷用,得敷上一柱香的时,如此三天后就可化血去淤。”李彦不厌其烦地向侍女说明如何敷药疗伤,这是他第一次随驾,遇上这样的情况更是加倍的小心谨慎,御医这差事虽然出入宫廷为达官贵人们诊治,看似无限风光,其实却是颇多凶险,稍有不慎者连命都保不住。诊治的这位身份奇异,不管是岐王或者左大将军都是要命的人物,他自然是万分小心,抓药、煎熬都是亲自动手,敷药这贴身的活计,他虽不能亲自动手却是再三叮嘱侍女,不敢有丝毫马虎。
侍女端着熬好的汤药和药膏匆匆离去,李彦看看药房剩余的药材,对随侍的小童道:“还需要加几味补气血的药材,你快马回太医院取一些回来。”
小童点头应道:“是大人,取哪些药材”
李彦道:“我写张方子给你吧”说着,走到药房的小书桌前,取了纸笔,略一思索,在纸上了写了数味药材及份量,墨迹稍干,交给小童。
小童把东西往怀里一揣,道:“既然急用,小人立刻就去”说话间,已经跨步向房外走去。
“等等”李彦突出声止他,重新回到书桌前飞快得又写了一道药方交给他,道:“这道方子拿去,一同去取上面的药材交给大将军府的左剑左侍官大人,他从前受过箭伤落下病根,离京之前本想替他诊治。这一时半会的,我也回不了京,先就着这些药让他缓一缓吧”
小童接过药方,笑道:“大人放心,小人一定办好”
李彦点点头道:“好,快去快回”
小童立刻到禁军处领了通行的牌子,要了一匹马,马不停蹄地动身去了晖蓟。
李彦捏了捏手心的冷汗,长长地叹了口气。若是大将军知道她的下落势必会与岐王发生冲突,倘若导致两人交恶,恐怕又会引来岐国朝廷的一次动荡,他这么做究竟是帮人还是在害人呢
北地的春天,天色依然早早沉了下去,夜间气温仍然是寒气逼人。自莫雅受伤之后,她房间里的炉火就再也没有停过。
或许是已经习惯律的温暖,虽然盖着厚重的锦被,她的手脚依然冰凉。莫雅环抱着自己,身体在转动时仍会感到些许疼痛,不过经过这几天的治疗,她身上的那些伤已经好了很多,淤青也消散得很快。
那个御医,莫雅担心地想,她是见过的,在大将军府的时候,他曾经不止一次地为她诊治过,他应该认识她,他会告诉左苍溟吗
莫雅叹了口气,她当然不认为自己在岐宫中的消息会隐瞒多久,毕竟左苍溟同岐王关系菲浅,整日出入宫廷,要想避开他实在有些困难,比起在岐宫中暧昧的存在,她更害怕面对左苍溟,她给不了他想要的,他炙热的感情只会灼伤了两人。
因为莫雅的意外落马,岐王停止了围猎,更改春猎的计划,命人着手安排回宫的事宜,待莫雅伤情好转后就立刻动身返回晖蓟。
在上林行宫修养了五天后,御医确认莫雅伤情无碍后,岐王下令回宫,浩浩荡荡地队伍剩兴而来,败兴而归。
莫雅坐在舒适的马车上,为了减少路途的颠簸,车厢内放置了许多的软垫,其实她的那些摔伤已经好了许多而且也不过两天的路程,哪里用得着这般小心。回到岐宫又不得不再次面对宫室中那些居心叵测的,唉,这会她已经开始怀念行宫的几天清静日子了。
队伍在路边的一处开阔地停了下来稍作休整,这地点不远处有一个村落,随行的臣子顺口提起引来岐王的兴致,便要亲自前去探视。这些领导人就喜欢搞视察,莫雅没那份心情,反正是身体不适简单推辞了,独自留在车内休息。
车帘外微微响动,侍女轻声道:“娘娘,李大人前来为您诊脉”莫雅在歧宫之中并无正式封号,但歧王对她的恩宠有目共睹,随侍的人谁也不敢怠慢她,自然而然的尊称她为“娘娘”,莫雅也难得去和他们解释些什么,就随他们怎么称呼。
莫雅愣了一下,随即坐直立了身子,理了理衣裙,道:“请他进来”
侍女挑起车帘,李彦躬身走了进来,向她略一施礼道:“下官为娘娘请脉”
莫雅点点头,伸出右手放在垫子上,李彦着手为她把脉。歧国民风开放于男女之妨并无过多的缚束,并不像莫雅原先想像中的隔个帘子拉一根红线把脉,那样的方式华佗再世也把不出脉来,古代封建男女之别害死人啊,所以后宫女子多是红颜薄命,估计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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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是误诊害死的。
李彦松开手,微笑道:“娘娘的脉象平和,体内气血通畅,身体已经大好。”
莫雅停止胡乱猜想,笑道:“多谢大人妙手,这些日子多亏大人诊治。不过,身上时常还有些疼痛,可会落下什么病根么”
李彦摇头道:“娘娘请不要担心,那是落马时候的一些些跌伤,只是皮肉伤,下官为娘娘特制了敷用的药膏,再用上些时日自会痊愈。”
莫雅笑道:“有劳大人了”又对侍女道:“给大人倒水来”
侍女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李彦忙着摆手道:“娘娘请勿如此多礼,臣受之有愧”
莫雅微笑着道:“是李大人太客气了,若不是大人悉心照料,哪里能恢复得这么好”莫雅随手取出暗格里面的糕点放在椅子前的矮几上,不经意问道:“春天到了却还是怕冷得紧,是否年前受的那些寒气还没有根治呢”
“当然不是,那早就”李彦猛地止住嘴,惊恐地看着她,颤声道:“娘娘,臣”
莫雅叹了口气道:“他都知道了吗”
李彦惊得满头大汗,说不话来。
莫雅无奈一笑,该来的总是逃不了的。
为了照顾莫雅的伤势,队伍进行地比较缓慢,直到第二日傍晚在远远看到晖蓟城门。
知道自己回到晖蓟后可能面对的情形,莫雅反而平静了许多,当初来到晖蓟就知道她必须再次面对左苍溟,或许他们之间也该有一个了结,只是她实在不愿意在这样的情形下见到他,他会以为什么他即将过门的妻子转眼成了歧王的新宠她是否会累及到他她已经不能再欠他更多了
队伍停了下来,好半天没有动静。莫雅问身旁的侍女道:“怎么了”马上就要进城了怎么停了下来
侍女挑开帘子,站了出去,向前眺望,回话道:“好像陛下在和什么人说话呢”
莫雅心中一动,问道:“和什么人在说话”
侍女仔细看了看,摇摇头道:“看不甚清楚”
莫雅哑然失笑,自己在担心什么,还是害怕看见左苍溟吗是恐惧,还是愧疚
队伍停了半柱香的时间又开始徐徐前进,不多时便来到歧王宫前。这时候,队伍分散开来,随行的外臣、护卫不能进入宫中分为一队守候在城外,而宫门前站着前来迎接歧王回宫的臣子们,当然这样的场合只有一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们才能出席。
歧王的车架停在宫门前,大臣们跪伏在地迎接他们的君王,歧王从车架中走出,微微抬手,朗声道:“众卿请起”
“谢陛下”众大臣应令起身,自然的分开两边让出一条大道来。
歧王起步向王宫走去,随行的内庭官员低头跟在他身后。侍女忙扶着莫雅和着随行的内侍、侍女朝王宫走去。在侍女看来,不论歧王如何恩宠,她毕竟没有任何品阶的女子,自然是不能跟着歧王进入王宫,按规定也只能同侍女们一同走进。
莫雅倒不在意这些,她反倒希望不要太引人注意了,跟着人群低着头向宫内走去。随着进入宫殿之中,随行的人群不断分流回到各自原来的来处,到了龙翔殿只剩下她和歧王以及随侍的数人。
踏入龙翔殿的大门,莫雅微微松了口气,一抬头却惊讶地看见大殿中间高高站立的身影,锐利的眼神直直望着她带着仿佛要撕裂她的怒气扑面而来让她不敢逃避。
“陛下”左苍溟上前行礼。
歧王微笑着,摆摆手道:“不必拘礼,什么事情这么急着要见寡人”
左苍溟看了莫雅一眼,道:“陛下知道微臣一直在寻找失踪的妻子”
歧王脸上的笑容隐去,怒道:“休要再提此事,你已经找了这么久了,寡人让你冒着危险到各国寻寻找,这般女子不找这罢”停一下,又道:“若是寻着了,寡人必要治她的罪”
左苍溟冷冷道:“臣已经找到她了”
“哦,是吗”歧王双眉一挑,道:“好,寡人立刻命人去把她带来,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如此戏弄堂堂歧国重臣”
“不必了,陛下”左苍溟冷冷看着莫雅,道:“她就在殿上”
“什么”歧王一怔,莫雅走上前去,平静道:“陛下不必遣人去了,大将军说的人正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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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