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古董店的买卖

    传说,一个女生上大学之后,学得最快最好的,往往不是她的专业知识,也不是英语四六级,更不是托福雅思gre,而是穿衣打扮化妆。一个刚入校的大一女生,经过一年的时间,可能在学业方面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是她的穿着打扮肯定会有巨大的变化。

    这话还真是该死的万分正确。朱莎被张蕊拖着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顶着一头俏皮的短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自己怎么会把好好的一头长发剪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头发剪了也就算了,居然还买了身自己从不穿的牛仔短裙和t恤来配这头短发,真是人一有钱就变坏啊。

    她一个劲地往下拽裙子,想盖住露在外面的大腿。张蕊打掉她的手说:“干嘛干嘛别拽了眼睛平视前方抬头挺胸向前走”

    朱莎埋怨地看她一眼:“都是你怂恿我买这么短的裙子还这么贵天哪我还剪了头发”

    张蕊审视了她一番,然后语带得意地说:“现在不是很好我给你换了个新形象,保管你回头率100你原来留的那叫什么呀都什么年代了还扎那么长的辫子,你每次洗头不是都抱怨个不停吗怎么剪了又舍不得了给自己买件衣服就像割你的肉一样了昨晚我还看见你偷偷地翻存折,自言自语地说你已经攒了两千块钱了你攒这么多钱干嘛”

    朱莎无奈地说:“我跟你不一样,老大你就光杆一人,爸妈还供你生活费,你打工就是为了挣零花钱,是锦上添花。可我不行啊,我弟弟还在上高中,我爸爸没工作,他们还都等着我去救急呢我打工那是雪中送炭啊。我不攒着点钱行吗唉早知道不听你的了,花了200多了,天啊”

    话是这么说,回到宿舍里,朱莎一照镜子,自我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她穿着裙子到了水房左看右看,看得很满意,但就是不能心安理得,想想自己一家伙花掉了200多块钱,还真是烧包啊,怪只怪昨天自己寄了一千块钱回家之后,心里一高兴正好张蕊又在旁边吹风,说她的这条花裙子很老土,头发也该换换发型了,她听了一激动,拿着钱就跟张蕊去逛街了,之后就是荷包大出血,又是剪头发又是买衣服,最后就是花完钱心疼得只想吐血。

    照了半天,郝静跑来通知说老卞在楼下找她有事。她也来不及换衣服就下去了。老卞戴着眼睛在楼门口转悠,看了半天愣是没发现她。朱莎有点害羞,硬着头皮上去叫老卞。

    老卞闻声回头看到朱莎,有几秒钟的呆愣,半天才说:“朱朱,没想到你原来这么漂亮。”

    朱莎说:“老卞,你什么眼神,我只不过剪个头发换件衣服你就认不出来了”

    老卞扶了扶眼睛,夸张地说:“早知道你这么漂亮我就该追了当女朋友,现在,唉,晚了。”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息。朱莎失笑:“什么早啊晚的,胡说八道些什么啊你什么时候也没戏。有什么事快说我还忙着呢。”

    老卞立刻从感叹中清醒:“朱朱,你就是这一点不可爱。从认识你那天起,你对我说话就没客气过。哎,最近有一票大的,你干不干”

    朱莎早就习惯他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话方式了,她漫不经心地问:“大到什么程度”

    老卞神秘地说:“最近有一女的要考托福,靠她自己绝对没戏,她就找上我们了,让我们帮她找一枪手替考,她愿意出这个数”

    老卞说完伸出一只手,朱莎说:“五百太少了”

    老卞好笑地看她。朱莎知道他在笑她以前挣五十块钱就乐得不行,也有点不好意思,好在老卞没有继续嘲笑她,只更正说:“是五千先给三千,考过560分就把剩下的两千也给了”

    朱莎想了想说:“干倒是想干,可就是有风险。”

    “废话,没风险人家能出这么高的价风险与机遇并存,我这是古董店的买卖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你干了这票大的,省着点花都够你一年使的了。”

    朱莎心虚胆怯:“我还是有点害怕。”

    老卞说:“这你甭怕,负责联系的这哥们事做得机密,也有经验,保证你不会被查出来。也就是一咬牙一跺脚的事,你干上瘾了,将来搞家教挣那点小钱你都嫌麻烦。”

    朱莎犹豫了一下又说:“可我没经验哪我没考过托福,什么套路也不知道。怎么办”

    老卞一拍胸脯:“这好办。只要你答应干就行。我们早替你想好了,让那女的出钱给你报个培训班,你上两个月培训班再考。”

    朱莎一听这个,顿时放心了,别人出钱让自己学习,这种好事上哪找去她答应了,然后跟老卞说:“事成之后,咱们五五分成。”

    老卞说:“还是二八吧,你拿八,剩下的二让那介绍的哥们拿,回头考完了他还得负责替你追帐去,也省了你的事了,你就坐在家里等着收钱吧。就这么说定了啊,你回去准备准备,下礼拜一去上培训班吧。”

    朱莎说:“这么快我都还没安排好。”

    老卞已经往前走了,听了朱莎的话又停住了:“把家教什么的烂七八糟的事先往后排排,考完了这个托福再说。回去也别嚷嚷,保不齐人家就给你把这事给捅到系里去,让那帮傻逼知道了又得找你谈话。”朱莎连连点头,待老卞走远了才连蹦带跳地上楼,感觉这钱彷佛在向她招手。

    到了宿舍,张蕊还没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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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坐在床上转一支笔,一边转一边喃喃自语。朱莎走过去问:“老大,你干嘛呢”

    张蕊头也不抬地说:“请笔仙。算算我和小白的姻缘。”

    朱莎结舌:“你没开玩笑吧大白天的装神弄鬼”

    张蕊不耐烦地说:“你懂个屁。不要打扰我。我忙着呢。”

    朱莎一边收着窗外的衣服一边说:“你就作茧自缚吧。本来只是个开玩笑的事非要把它弄得跟真的似的。到时候吓死谁。小白又怎么你了告诉我,我铁指神算帮你排解排解,不比那个什么笔仙强多了”

    张蕊转了一阵笔,把它扔到一边,自己往下一躺,轰然倒在床上,把朱莎吓了一跳,连忙去扶她,已经来不及了,她的头重重地撞在铁栏杆上,痛得呲牙咧嘴地叫。

    朱莎一边给她看伤口一边说:“又是受什么刺激了刚才和我出去逛街不还好好的吗”

    张蕊闷闷地说:“没有,是我自己觉得不平衡。我对他那么好,他始终对我不冷不热。要是他对我没意思,我也就算了,可是偶尔他又露出那么一点温柔来让我能感动半天,感动完了又是冷漠。正当我要放弃,他又忽然对我好起来,又是电话又是传呼,还到教学楼下等我下课。完全不记得他从前是怎样漠不关心。我能怎么办他的生日,我早早地就做好准备,生怕忘记了,到了日子又是蛋糕又是礼物,而我的生日他却根本不放在心上,有一次他送我一个茶杯,就是大街上随处可以看到的小摊上买的那种两块钱一只的东西。我不是嫌东西便宜,我难过的是他那种草率的态度。我在他心里一丝分量也没有。有时候我很恨他,为什么不干脆让我死心算了,这样不冷不热地拖着算什么”

    朱莎问:“我记得你原来说他还有个女友在暧昧着”

    张蕊更加烦躁:“早就吹了。那个女的也受不了他这样忽冷忽热,刚好我插进来她就毫不留恋地跟小白saygoodbye了。我在想,也许我在干一件有史以来最大的蠢事”

    “你以为你不是在干蠢事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你知道我对帅男一向没有什么免疫力。”

    朱莎撇嘴:“你那说难听点就是花痴。跟免疫力有什么关系呀小白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仗着自己有三分姿色,谈恋爱就像喝水一样随便,身边永远不缺女朋友。你还自动往上送。”

    张蕊恼了:“你说话可不可以不这么难听为什么你对其他人都很客气,对小白又这么刻薄”

    “因为我根本就不喜欢他看见他的那些花招就忍不住想吐”朱莎又是一句硬梆梆的话砸过来,砸得张蕊顿时没了脾气,她躺在床上,又忍不住说:“没人让你非得喜欢他呀又不是让你跟他好”

    朱莎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给她按那个大包,一边说:“看看又急了不是自己又在宿舍里抱怨,别人替你说他两句还不爱听”

    张蕊小声说:“你说得也太难听了。”

    朱莎按了一阵那个大包,又说:“这次又是为什么”

    “他给我写了封分手信,然后就玩失踪。电话也不接,找人也不见。我去他们宿舍找,他们同学说他住在朋友的出租房去了,这俩礼拜都不回来。”

    “然后呢”

    “然后我听了就准备失魂落魄地回宿舍,他们那个室友,叫徐轶的,看我这样子就忍不住跟我说,要我不要再和小白纠缠下去了,他说小白爱人只爱几个月,几个月时间一到,他就厌烦了,马上就会开始避而不见。而且好像现在他又有了新目标。”

    “我猜,小白一定是水瓶座的。”

    “你怎么知道”张蕊一骨碌爬起来,头又磕在床栏杆上,再次倒吸冷气。朱莎一边继续把她放倒给她查看新磕出来的包,一边不紧不慢地说:“据说,水瓶男是给宙斯倒酒的那个俊美王子,他最爱的人只有他自己,他风度翩翩,喜欢玩暧昧,在友谊和爱情之间徘徊,就是不肯给你一个确定的说法。他会在你决心冷下来的时候,突然给你热热的一阵风,让你感觉得到,却捉摸不到。”

    张蕊惊叹:“太对了还有吗”

    朱莎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对于水瓶男,千万不能太主动,他总是在你身上寻找新鲜感,一旦他觉得已经熟悉你的气息,就不会再有兴趣。所以,要想与小白交往,你要足够坚强,玩起暧昧来与他不相伯仲。可你做不到,你一点实际斗争经验也没有,只会一往无前和掏心掏肺。”

    张蕊躺在床上面无表情:“那谁可以做得到你”

    朱莎笑:“我只有理论却无实际经验,在咱们宿舍,只有石金雅这样的高手才能把小白制服,她是真正在男女生斗争中成长起来的精英分子,一个小白算什么比他再厉害的也能对付。哎,小白家里是做什么的”

    张蕊低头说:“他们家是农村的,还有一姐姐和一妹妹,家庭条件也不好,但他家里就是惯着他,什么也不让他干,只让他专心读书就行。”

    朱莎一听这个就有气,鼻子里哼了一声,张蕊问:“怎么了你”朱莎没好气地说:“你看过包氏父子这部电影没有我建议你去看看。”

    张蕊莫明其妙地说:“好好的怎么又说起包氏父子来”朱莎不答话,松开手说:“好了,自己小心点吧。晚上去哪吃饭”

    张蕊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说:“我现在不想吃饭。你自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