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其他小说 > 网王之祈月笑 > 无眠
    秋日的深夜天空碧蓝如洗,月如冰盘,三两点寒星萧瑟,金褐色的发丝被徐徐的秋风牵扯,拂动清冷淡漠的余韵。昏黄的街灯孤独闪耀,将两人的身影拉的修长,静静的走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一前一后,拉开三四步的距离。

    浅水默默的看着前方少年颀长偏瘦的背影,机械的迈着步子,神思恍惚。

    手冢君

    不由得轻轻叹口气,从迹部家的别墅出来,两人就相对无言,今天的一切她是看在眼里的,手冢和祈月,总觉得他们之间的感觉很微妙,总有股很和谐的甚至可以说是暧昧的氛围笼罩,却偏偏极浅极淡,倏忽不见了踪影。要说手冢感情内敛,不喜张扬,她是可以理解的,手冢不同于迹部,迹部霸气纵横,锋芒毕露,咄咄逼人,这样一个华丽高贵的大少爷对待感情却可以如此吟咏专一,深情一片,倒叫她自惭形秽起来。而手冢今天把她从龙崎教练家里找出来,就只是为了宴会的女伴么偏偏他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那典雅的金丝眼镜后的原本应该妖娆潋滟的风目目光深邃而沉静,宛如千年不起涟漪的幽潭,那种无处着力的感觉让她的心不自觉的焦躁起来,然而竟不知如何开口。

    身前步履淡定从容的少年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浅水直直的撞了上去,鼻子被精瘦结实的胸膛撞得生疼,皱眉摸摸鼻翼,“对不起。”

    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手冢朝着屋内温暖的灯火抬抬下巴,“到了。”

    不明所以的抬眼,浅水还有些摸不着边,“啊”

    “进去吧,很晚了。”清朗沉定的少年,淡淡的重复一遍,正欲离去,浅水却有些急促的拉住他的手臂,“手冢君”

    “还有事吗”

    “没、没事,”迎上那种清冷淡漠的视线,浅水对自己的手足无措的深感懊恼,颇有些尴尬的收回手,将披在自己肩头的西服外套脱下来,递过去,“你的外套,谢谢。”

    淡淡扫一眼女孩身上单薄的丝质晚礼服,没有接,“小心着凉。”

    暗金色的清隽身影渐行渐远,浅水还是忍不住喊了出来,“等一下,手冢君”

    一路小跑追上去,气息微喘,美好纯洁的琥珀色大眼闪动着真诚的颜色,“手冢君,不管祈月做什么,她都有苦衷和必须这么做的理由,请你、请你一定要相信她,帮助她,好吗”

    审视面前这个女孩的目光带着点点深意,俄而,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眼神平静却教人安心,“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街上车流已经很少,回程的出租车车窗紧闭,隔绝了都市的繁华喧嚣,满街花灯琳琅,缤纷多彩的霓虹流水一样在清丽脱俗的脸庞上变幻,银发女孩阖了眼帘,安静的靠在妈妈肩膀上,呼吸平缓,恬静乖巧。

    将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捋到女儿耳后,宫川卉神情疲惫,眸光难掩心疼,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和小月安静的留在瑞士,母女两就可以过与世无争的恬淡日子,她不应该去美国,更不应该答应让小月去冰帝当校长,这些豪门间的恩怨情仇,她早已厌倦,勾心斗角,阴暗诡谲,那些人如狼似虎,步步为营,心机叵测,偏偏要将她的女

    官高一级sodu

    儿卷入其中,如果可以让她选择,她宁愿这辈子都不要再回东京,早在九年前她离开樱庭家时就说过,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樱庭黎夜,宫川祈月是她一个人的女儿,与樱庭家再无瓜葛。如今小月的身份已然曝光,接下来的日子恐怕风波不断,现在她唯一在乎的就只有女儿,上天实在对她们母女太过无情,十六年前小月受到的伤害足以使她悔恨一生,十六年后她决不能让悲剧重演。

    小月,只要能救你,这点牺牲,根本算不了什么。

    知道吗,为了你,让妈妈做什么都愿意。

    轻轻的叩门声响起,埋头浏览文件的迹部景严随意的应了一声,“进来。”

    “景严,这么晚还不睡么”迹部清和仪态优雅步入内室,端着参茶,放置时杯盘相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目光一偏,醒目的文件标题映入眼帘,“在看东京卖场的企划案啊”

    “恩,”迹部财阀的最大股东,这个跺跺脚可以让日本经济抖三抖的商界大亨面容俊美优雅,年轻时也有一段张狂岁月,20年商场历练,褪去青涩的外表,已经可以做到气度从容,观人于微,将商务派克笔丢在一旁,抬眼,浑然天成的王者气质,“景吾做的很不错。”

    “也不看看他是谁的儿子,”迹部家干练的女主人满脸欣慰,目光晃过丈夫的脸,刻意加上一句,“我听说那个叫宫川祈月的女孩子也参与了这个case,”偷偷打量一下丈夫的脸色,“她很有天分呢。”

    将妻子的神思尽数收入眼底,迹部景严心明如镜,当妈的总是疼爱儿子,好像他这个父亲有多不通情达理似的,“清和,今天的事情景吾做的太过草率了,”放松的靠在真皮转椅上,迹部景严表情不辨喜怒,一抬手,阻止欲言的妻子,“你听我说完,至少应该提前和我打个招呼,这么多社会名流还有记者,大庭广众之下,若不是迹部家今时今日的地位,恐怕压不住。”

    “景严”

    “我去欧洲近一年没回来,景吾长大很多,越来越有自己的主见了,”从座位上站起来,拉开玫瑰红的天鹅绒窗帘,夜景旖旎,华灯璀璨,这位年逾不惑的执行总裁长身而立,眉宇俊雅通透,看遍河山,“早晚景吾是要独当一面的,我自己的儿子,能力我从不抱疑,但要接掌整个财团,资历尚且不足,”侧眸看向妻子,唇边是华丽的微笑,“也许,我该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是吧,清和”

    迹部清和温润聪慧的眉眼间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逐颜开,“景严”

    从被迹部财团警卫队扣下的众多媒体记者的摄录器材中随意拿起一台数码摄像机,迹部骨节精致的修长手指夹着一枚存储卡伸到幸村面前,神情倨傲,犀利的眼角似笑非笑,“明天的头条,本大爷卖给幸村传媒了,你应该感谢本大爷,恩啊,幸村君”

    “那么我多谢迹部君照顾了。”谦谦君子,温文如玉,蓝紫色发丝的少年一抹浅笑,如沐春风。

    人声尽,夜未央。

    是夜,吸血鬼在胆大妄为,是谁,在痛饮夜光杯

    当破晓的第一丝光线穿透晨雾,新的一天,新的轮回,没有硝烟的战争

    今夜,无人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