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其他小说 > 网王之祈月笑 > 谁的怒火
    大型波音通体客机穿梭于三万英尺的高空,阳光流转在洁白的云层间,恍若从正下方直射而上,折射斑斓多姿的色彩,当摩天大楼缩小到一个黑点,当浩渺无垠的太平洋幻化做碧蓝透净的宝蓝色玛瑙,地球,真的好小,人,相较之下更显得微不足道。生命是如此脆弱易碎,我,是如此平凡无奇。将视线从视野良好的观景窗收回来,祈月不禁感叹自己是越来越多愁善感了,习惯性的想要将落至胸前的银发梳理到身后,却在感受到手腕那冰凉冷硬的触感时有些无措的停下。

    两个年轻的少女安静的并排而坐,座位之间的扶手上盖了一块浅蓝色的毛巾,普通却很纯净的蓝色,遮盖了一双纤细的手腕,相连的禁锢,隔绝的温暖,一线,却遥不可及。祈月侧过头,身边的女孩正在闭目养神,细密的睫毛覆盖住了那双可以让人不由自主沉醉其中的眼眸,少了那绮丽而危险的笑意,不算美丽然而白净无暇的面容看来纯善无害,想起上飞机前浅水掏出银白色的手铐,不由分说铐住自己手腕时的惊愕,却见她毫不迟疑的将另一只环过比她还瘦弱的手,故作凶狠的对她说“你别想跑”时的别扭,祈月不禁哑然失笑。

    “你在笑什么”浅水睁开眼睛,有些不解的问。

    “我发现浅水同学还是当小白兔的时候比较可爱。”祈月动了动略微发麻的手臂,看着浅水琥珀色的不甚明晰的大眼,实话实说。

    有些被祈月的话语噎到,浅水随即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那么浅水同学打算把我怎么办”祈月眨眨眼,极其认真的问。

    “我没有权利处理你,一切要看干爹的意思。”平板的陈述事实,浅水心里腾升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这场旅途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又有谁能够未卜先知呢不过是一场复仇的游戏,他们,每一个人,在干爹眼中只是一枚棋子而已。而她之所以心甘情愿成为棋子,不过是为了报答将她从暗无天日的孤儿院里领养出来的那个男人,还有,属于他们情感的交集,那个他们都无比在乎的人。revengeangle,九年前心目中唯一的温暖阳光被生生掐断,邪恶的羽翼可以迷惑人的心智,当身陷黑暗的深渊无法自拔,又有谁来救赎她,还有那个生活在仇恨中的男人

    空姐用标准的美式英语播报着飞机即将着陆的信息,浅水站起身,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句话,“这是程序。”祈月只觉得后颈一阵酸麻,眼前模糊起来,最后的意识停留在浅水那双带着丝丝不忍的眼睛上。

    “带上她。”向立于两边的黑衣人下令,浅水走出头等舱,脚步在门前停了下来,复又回转身,嘱咐道,“小心一点,别伤着她。”

    加长版林肯商务车驶过时尚之都米兰散发着浪漫气息的街道,最终停在了金碧辉煌的奢华建筑物前,cigred,浅水淡淡扫视了一眼即使在白天也萦绕着浮华暧昧纸醉金迷气息的巨型霓虹招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干爹,我到了。”

    东京综合医院vip病房,粉红色的大床上,蓝发女孩睡得很不安稳,从来红润的脸颊此时苍白的可怕,额头上是渗出的细细密密的汗珠,沿着额角的弧线滴到柔软的枕头上,濡湿一片,无比混乱的大脑透露出疲惫不堪的信号,不间断的梦呓让守护在床头的美得不似凡人的紫发男孩眉峰紧锁,内心焦灼一片。医生不是说没有大碍吗,为什么昏迷这么久还不醒来,而且看起来状况很不好啊。“小伶,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伸手拂过流伶病态苍白的

    我就是勇者帖吧

    脸,幸村心痛不已,“是精市哥哥不好,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小伶,对不起”

    “枪不要开枪不要”从梦魇中突然惊醒,流伶直直的坐起来,茶色的瞳眸目光涣散,余惊未平。

    “小伶,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啊”急急的扶着流伶躺下,幸村略显疲惫的神色透出一抹惊喜。

    目光渐渐回笼,流伶看清床边的人后,眼泪不可自抑的刷刷掉落,嗫嚅着开口,“精市哥哥”

    “是我,我现在马上去请医生来。”将女孩白皙的手臂放进被子里,掖好被角,幸村正欲转身,不料被流伶一把拉住手臂,回过头,是一双楚楚可怜的泪眼,还有急不可耐的质询,“宫川校长呢,她现在在哪里”

    “宫川她怎么了”

    “是浅水真央她、她要朝着宫川校长开枪,我拼命想要挡住,然后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流伶忽然失控的大叫起来,“她一定被浅水带走了,精市哥哥,快去救她,救她,一定要救她”

    “你说什么”骤然睁大的鸢尾般的眼睛和紧握的双拳显示了主人的愤怒和惊诧,看着深受刺激而有些歇斯底里的女孩,幸村将她紧紧楼入怀里,声线阴沉霸气,“小伶别怕,你只要快点好起来,剩下的交给精市哥哥来处理,其他的你什么都不要想。”

    “人呢”有着苍蓝色齐肩碎屑的俊美邪肆的少年一脚踢开大门,平光镜后漂亮的桃花目一如既往的挑着,盈溢着丝丝冷酷犀利,军刀般阴沉的眼神扫视着面前恭顺谦卑瑟缩不已的手下,压抑的声音下是隐忍的怒火。

    “回、回忍足少爷,属下一直在楼下监视这个叫浅水的女孩,从星期五见她进门后就没有再出来。今天我们觉得情况不对上来一问,房东说那个女孩是周五退房的,而且去向不明”眼见自家少爷阴晴不定的脸色,为首的人声音越来越小,现在的少爷,好可怕。

    “八嘎。”从来都是翩翩贵公子风度的少年难得失了仪态,伸手摘掉完全没有实用价值的眼镜摔到沙发上,低低咒骂一声,英挺的五官霎时阴云密布。

    按掉忍足的电话,在国际长途专机的黑名单里找到祈月的号码,价值不菲的钻石密码手机被狠狠甩出,在光洁几可照人的地板上划过焦躁的弧线,最终停留在墙角,完好无损。真皮沙发上的高贵华丽的银灰色发丝少年抬手撑在眉心,那双轻易看穿人心的丹凤眼席卷起惊涛骇浪,嘴角忽的扯起一个淡漠残忍的弧度,磁性性感的声嗓异乎寻常的低沉冷酷,“很好,很好,浅水真央,你终于成功惹怒本大爷了。”

    茶几旁的座机铃声大作,迹部接起电话,口气不善,“哪位”

    “我是手冢。”

    “手冢君有何指教”

    对方明显停顿了一下,清冷的声音不疾不徐,“宫川在我的电话答录机里留言过,她去找你了吗”

    “哈,”迹部冷笑一记,“浅水真央那个女人还真有本事,居然从本大爷的眼皮子底下成功逃脱,还顺带绑架了祈月。她要是敢动祈月一根汗毛,本大爷绝对不会放过她。”

    此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迹部按下挂机键,修长的手指转动复古式的奢华座机拨号,接线员甜美的声音从听筒传来,“给本大爷接东京警视厅。”

    无声无息的挂掉电话,手冢转身一拳打在墙壁上,侧过头,线条完美的侧脸宛如千年寒冰戾气迫人,性感的薄唇微微动了动,“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