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依之后,玄烨把宁芳放平,取了湿帕子来替她拭去肌肤上的汗腻和腿间精粘,再以自己龙袍的内衫裹了轻放至内寝的大床之上,而后退了内衫拉过锦被合住二人依着她共享一枕单指偶点着爱人的轮廓。
宁芳的意识异常清淅,甚至可谓落针的声音亦能听见,可偏偏却没有任何力气,便是睁眸都力不从心。等着那绻涟敏感渐去,周身的倦怠完全袭来,脑海里虽有众多的腹议未言,意识却渐不能清。
玄烨见她合着敛的眼瞳转动了几下,露在被外的手便轻拍着她的侧边道:“睡吧,有什么事醒了再说,我总在这呢。”
看着宁芳安然睡去,一丝甜蜜盈满胸腔直至口内,不自觉吻了吻她的唇,替她抚开额发,叹了声气不舍地下床着衣。
我也很想就这么与你共眠一下午啊,叹可惜
玄烨轻着全了衣靴,整了整宁芳身上的锦被,转身出了慈仁宫,往乾清宫而去。
戌时一刻19:30玄烨急急踏月而来,宁芳侧歪在外寝榻上捧着本书,见他进来,不过丢了一个冷冷的目光便不再理会。玄烨本意赶在其醒前归来,见其不快,心猜太半是因午时太过孟浪惹了佳人,便挥退众人,想坐于榻上贴着美人,可美人坐得可巧,偏偏没给他留下可依的位子,他又怕随便移动使其身心不快,便只能跪在角凳子上堆了笑脸道:“不知哪个没眼色的惹了朕的心爱之人,宁宁说了出来我去替你整治,定要他”
“宁宁是你叫的”美人一个瞪视,虽没吓住某男却心虚地笑容更谄媚了些。
“呵呵呵,我这不是呵呵,看我这么诚实,就饶了我吧。”
宁芳眼瞅着以双手姆指和食指小小纠结她衣衫的某人,越发有种恨铁不成钢的郁结,脸子里一热,便冲口道:“你可是对其他女人也这样过”
玄烨一听她这怀疑,下意识不被信任的情感一涌却立时被对她的深知左右住,挺了挺身子道:“那怎么可能,能让我像条哈巴狗儿依在她身下也就只有你了,这个理你还不清楚。”说完还如孩童般晃了晃身子。
说了那话宁芳正暗叫不好,正不知要如何安慰他,却听他如此一笑而过,心下本有的暗气便九分消去,食指一点他的眉心,缜怨了一个眼神,也就摆摆手让他起来,原本是想让位给他的,可空气里那股子女人特有却不属于自己的味道叫她心立不愈:“你坐脚边吧,替我按按小腿。”
玄烨虽不明她怎么突然间又拉开了距离,可听其小腿不畅便轻抬了其双腿坐下再把她的腿脚放于自己腿上,一摸之下果然硬实,便仔细替她揉着,不时问其地方可对。
宁芳本是腹火难掩,见他这般也不好发作,便毕竟遮不住心事:“从哪来”
玄烨听了,眼睑一开也便明白问题出在哪了,便抬首直视道:“有些日子敬事房没有记笔了,今晚稍前便去了趟永和宫,可没有任何事,只是在她那里批了会折子。本想看你一眼便去沐浴更衣的,却没想你已经醒了。”
宁芳一声轻叹,心下深知这种情况以后将无数次发生,虽为两双之计,可心里那止不住的“也许”“可能”什么的却总叫她心下一堵。
玄烨见其稍起的唇峰,便继续安抚道:“你放心,下次我会早些回来,今天见了臣工有些晚,以后”
心知他的为人亦不愿再为这种无中生有的事费了时间,宁芳道:“下面一点,怎么不按了”
玄烨心内理会,便不再续话,安心给她揉弄。
闭了会
主宰命运小说5200
想,早先顾问行提起的些事便止不住上了心头:“那个马佳氏是怎么回事”开眸问道,“怎么如今反不如新人了难道你还真是喜新厌旧了她也没怎么老嘛。”
接到宁芳微怨的眼神小三到也不气,耐心解释:“我知道你喜欢她,所以这几年对她颇多照顾。只是,她虽生孕容易却除了四格格五子竟是无一留住”手下不停,却慢了些,视线低垂盯着手下小节腿肉,“我也是有些着急,时间一年年过去,可同皇祖母约定的人数却总是达不到朕一次次对她怀有希望却一次次被她打破、终结,便最后,几乎再不敢指望于她”
发觉腿间的力度滞了,宁芳自己亦明白那种怀腹明天就是晴天的希望在今夜一场大雨间被一次次阴霾的苦楚和失落。
年幼时那么挚热仿如就在一步之外的梦想在年青的坎坷打磨里压抑、萎缩直至冷然放弃,到身体还未老迈心神却已冷漠为一粒黑豆,埋葬于世俗的伦常中。
害怕自己也如别人般遗忘了希望,害怕自己也如别人般丢失了希望,害怕
便不断寻找可以使希望更近的可能,哪怕只是眼睛里看到而其实距离更多的那个可能。
宁芳心下一痛,为自己更为小三,便坐起身拉着小三粗糙的大手:“那那个宜妃呢我可听说你对她可不是一般的好。”
宁芳故作吃味的表情引得玄烨那一股子苦涩消散开来,搂着其腰不放手地笑道:“你吃她的醋干什么,她不过是个直来直往的省得我多费心思,宝仪知她没什么坏心思便纵容了她些却偏偏被人说成了宠妃”既然宁芳提起,玄烨便亲自把关于这些女人的但凡有机可纵的事儿都于她说道一番,既是表了自个儿的清白,又省了她的吃味,更可断了以后可能不明的纷扰再伤了二人关系,“便因她失了一女上至皇额娘下至宝仪便对其相让了几分,再加上她也是个因祸得福的,后孕二子都活了下来,”他说到此处看了宁芳一眼,“我便心下高兴自然是对她更好了些。”
宁芳眯了眯眼:“你确定,只是好了一些而不是”
玄烨嗤声一笑,以额碰了碰对方:“原来我的皇额娘还是个极甚的醋坛子呢。”
丢去一个白眼:“我能不吃醋吗一个两个也就算了,十个八个也还能压,那成排的年青小妞整日里处在我面前还不准我夜深人静里发发牢骚嘛。”边说还边靠在某三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
“行行行,你发多少牢骚都成。”玄烨边轻摇着彼此边一手把玩着她的柔夷,“只要不真的为那些不重要之人同我生气就好,不值得的。”
空气里泛着层层迷暖、甜清的朦胧,裹着当下这两只便觉世间静好。
几乎以为怀里的女子已然睡去,却听她执着哝语:“那那个大肚子呢”
玄烨心下一叹,却并未立时回答,抱紧了她下了榻往内寝而去:“不过是皇祖母给乾清宫的一个下等丫头,就算是朕对皇祖母最后的一次妥协。”
很快,屋内便传来退衣的哂唆声。
“嗯我还没洗脚呢。”
“先脱了衣服睡吧,等会替你取水洗过就是。”
再无女子的声音,不肖须臾,便见皇上出来打发人取了温水再端了进屋,滑啦啦半晌自端了盆出来合了寝门退出慈仁宫去。
不过半刻,内寝淡微的烛光里便闪出一个男子的身影,哂哂唆唆间消失在太后的帷帐里。
紫禁城沉睡在黑暗之中,既无犬吠亦无禽鸣,寂寞的就如不存在的次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