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其他小说 > 竹梦(清穿) > 惊破梅心
    像一般百姓一样,我与十三朝夕相伴,夫娼妇随。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原始生活,虽无华服美肴,却也闲适惬意,其乐融融

    十三空闲的时候,随我一起去菜园浇水拔草,十三农活干得有摸似样,高卷裤脚,上身赤膊,长辫子绕在脖子上,一如干农活的老农夫。让我常常痴想,十三果真只是个农夫就好了,我们可以长期住在这里,没有是非,没有争斗,没有别的女人,只有我们两人,男耕女织,平淡度日。

    明知这是白日做梦,还是忍不住常常幻想。

    不管如何,日子还得过下去,将来的事情将来再想,今朝有酒今朝醉吧,我且抓住眼前的幸福,并把它扩大到极限,复印到最多。

    我平日尽量减少外出,与人接触的事情都交给小喜子办理,以免被人识破身份。

    每天只围绕十三转悠,清晨陪他一起早起到林子里练剑打拳,吃了早点送他去养马司上班,中午做好了午饭送到马厩陪十三一起用餐,晚上做好了饭菜等十三下班。我成了一个幸福快乐的小妻子。

    十三有夜读书的习惯,我每天会为他准备一碗牛奶梗米粥,一碟清炒素菜作为夜宵,把他喝的浓茶换成了淡盐水。严禁他夜筵豪饮。尽可能的把他的生活习性导入正途。我也知道,一旦我走了,十三又会故态复萌,可是,我仍然不愿放弃每一个能使十三健康的机会。

    夜宵过后,十三会一如从前,手把手的教我写一会儿字,画一会子画,这是从养蜂夹道开始的习惯,现在,我模仿他的字,如果不是像四爷这样忒亲的人,没有几人能够分辨真伪。

    一次去送午餐,十三正与一帮子兵勇比赛摔交,我去时,十三刚刚上场,十三的对手十分强悍,有好几次,十三差一点就被摔倒,幸亏十三功夫了得,顺势飞跃,稳稳落地。但终归十三有腿疾,不能持久,被他的对手结结实实摔倒在地。

    我一见摔得不轻,急了,就要上前搀扶,被小喜子拦住,使眼色叫我不要搀和,我悄声问小喜子那对手是谁,小喜子说是十三的伴读福安宁,他一说,我想起来了,他参加过我与十三的婚礼。

    说话间,场上十三他们开始了第二轮较量,两人常常扭抱在一起,彼此别腿使拌,都想扳倒对方,但是很明显,十三稍稍处于弱势,我一见十三又要输了,脑子发热,扯开嗓子大声喊叫:“十三,加油努力打死他”所有的人眼球都被我吸引过来,场上两人也不例外,在与十三目光交接的刹那,我悄悄打个眼色,十三微笑,瞬间发力,福安宁被重重的摔倒在地。场上顿时叫好声一片。福安宁初时有些傻愣愣的,随即反应过来,他输在那一声喊叫声上,恼怒的向我这边张望,寻找罪魁祸首,我慌忙缩在小喜子身后躲避。

    等他们开始第三轮比赛,我才出来观战,见场上十三又吃紧了,我在小喜子耳边嘀咕几声,小喜子与身边几人咬咬耳朵,然后,小喜子突然发声:“十三爷”我大声接口:“加油”那几个兵勇初时声音很小,但是马上就喊得比我还大声了。场上形势一边倒,福安宁哪里见识过这种现代拉拉队的阵势,又急又气,再次被十三放倒在地。

    福安宁恼怒异常,一跳而起,大声呵斥那些还在欢呼的兵勇:“你们瞎吵吵什么呀不吃饭吗滚滚滚”

    知道我是老佛爷的人,福安宁只是狠狠瞪我一眼,并不敢开骂。有十三撑腰,我也不示弱,扬头回瞪他,并故做虔诚的劝解:“福爷只是输给我们十三爷两次而已,不是还赢了一次吗胜负兵家事,以后努力就是了,何必如此看不开”

    旁边一人接口:“好一个胜负兵家事,老十三,你身边真是藏龙卧虎呀,连个小太监都如此有见地,出口成章。”又拍拍福安宁的肩膀:“这位小公公说的不错,你自己学艺不精,怎么能怪人家瞎吵吵呢,难不成两军对垒时,你还要求对手,不准出声,保持沉默不然输赢作废”

    十三与福安宁勾肩搭背:“不过是玩玩解闷,那么认真干什么”

    福安宁不能挑十三的理,转而与那插嘴之人杠上了:“你有本事,你来试试,且赢一个我瞧瞧”

    那人毫不推辞,一边脱衣衫,一边对十三说:“试就试,怎么样,老十三,我们练练”

    不等十三开口,我急急开口阻拦:“那怎么行,我们十三爷刚刚才与人较量过,体力还没恢复,怎么,你想打车轮战,捡便宜呀”

    “嘿,这位小公公,刚才还说胜负兵家事,这下怎么又如此注重胜负了看来你这个胜负兵家事的意思,是非得你们十三爷胜别人输罗”

    十三对那人笑笑:“纳尔苏,你这个见热闹就凑,无理搅三分,得理不饶人的性子与老十四有得拼。怎么这些年都没见你有丝毫长进。逮着人就缠夹不清。”

    纳尔苏哪儿输走哪儿哪儿输好名字我不由自主笑出声来。

    他们两人见我失笑,一起看我,纳尔苏更是狐疑的盯着我:“这位小公公觉得我纳尔苏很好笑么”

    见他自呼姓名,我更觉得好笑,但是他是世子,我现下是个奴才,不敢太放肆,忍笑答话:“没有,只是听了您老的名字,觉得我们十三爷赢定了,所以就笑了”

    十三似乎了解我的歪解,宠溺的看着我笑,纳尔苏更加好奇:“听名字我就输了倒要请教”

    这是他自找上门,与我无干。我忍住笑,一本正经的套他:“小的不敢胡言”

    纳尔苏果然上钩,慷慨的拍胸脯:“但说无妨,爷绝不怪罪。”

    我见十三笑而不语,意味不明,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便话里打太极,绕上他:“小的还是不说了,省得我们十三爷怪我饶舌。”

    纳尔苏闻言大包大揽:“叫你说你就说,你们十三爷怪罪,有我担待”

    到了此时,我才装作被逼无奈,十分害怕,又不得不说的惶恐样子:“纳尔苏,听着就像哪儿输,岂不是走哪儿哪儿输吗不过,世子爷别在意,小的瞎说的,原没什么根据”

    纳尔苏马上忘了刚刚才许下的诺言,气愤指着我:“你你你敢取笑爷,你”

    见他一副想抓我的样子,我马上躲到十三身后,只伸个脑袋出来与他理论:“小的一再不说,世子爷您偏要小的说,还保证不会怪罪,现在这样算什么您是堂堂世子爷,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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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尔苏余怒未消,转而向十三问罪:“老十三,你到底管不管,你就放任你的奴才这样编排主子太没有规矩”

    十三嗤笑一声:“人家不说,你偏要赌咒发誓逼着人说。你叫我如何管教难道让人家再说我们两个爷联手欺负一个小小公公传扬出去,我们两个还做不做人拉”

    纳尔苏气鼓鼓的走了:“老十三,你好,帮着个奴才编排我,惹不起你们,我走总行了吧”

    我见纳尔苏反应有些过,皱眉看十三:“他也忒小气了,我不过开个玩笑,他怎么这样”

    十三笑得促狭:“我与老十四从前打不过他,就拿他的名字取笑,弄得他哭着喊着要他阿玛给他换名字,结果被皇阿玛知道,骂了我与十四,严令不准再提。谁知你今天又拿他的名字取笑,他准是以为我们在背后编排他,所以恼了”

    一笑过后,我依然与十三过着惬意甜蜜的小日子,谁知,祸从天降,我差点送了小命。

    马厩事件过后,我的存在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外面有了十三爷宠小公公的传言。小喜子学给我的时候,我只是觉得滑稽好笑。依然每天中午去马厩送饭,这天,我刚提蓝出门,被纳尔苏与福安宁几人给堵住了,他们还算客气,只说想与我谈谈,挟持我到了一片林中空地上,我鄙视的质问他们:“你们两个大男人,一个不过输了格斗,一个为了句笑话,竟然行报复之事,传扬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呸,你这个阉货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以后只要离老十三远点,我都懒得瞧你,免得脏了我的眼”纳尔苏眼神厌恶极了,仿佛我是病毒一样。我也在心里埋怨十三,怎么会有如此睚眦必报朋友。

    福安宁相对客气些:“我知道你是太后派来服侍十三爷的,可是,你今后要注意点,到底主仆有别,不要没上没下,跟十三爷黏黏糊糊了,以免玷污十三爷的名声。”

    纳尔苏暴烈的插话:“福安宁你对他这么客气干什么”又恶狠狠的对我挥着拳头:“你没有以后,你现在就滚,哪儿来得哪儿去。太后怪罪有我担待”

    叫我滚凭什么管我们夫妻的事情:“我是奉旨办差,你凭什么叫我滚你以为你是谁”

    纳尔苏狠狠的捏着我的脖子,破口大骂:“就凭我是十三的兄弟,你个下贱东西,你以为你长的细皮白肉就是女人啦胆敢勾引阿哥,信不信我扭断你的脖子恩”他边说还边手上使劲,我被掐的呼吸困难,眼泪都下来了。

    太监勾引阿哥

    这误会大了这个笨蛋想什么呀真是龌龊

    幸亏旁边有人拉开了纳尔苏,我获得自由张口狠狠吸口气,趁他们不备撒腿就跑,他们叫骂着追上来,我抓起一把石子撒了过去,因为全身颤抖,手软无力,石子只是稍稍减缓他们的速度,眼见他们又近了身,完了,看来我真要死在这群笨蛋手里了我是绝不能暴露身份的,你说我无事惹纳尔苏这个小气鬼干什么呀

    我拼尽了了全力逃窜,还是不能拉开我与追逐者的距离,眼见我就要再次落入他们手中,我急速的想着脱身之计,看来逃是逃不掉的了,我干脆回身站定,大声喊道:“停,纳尔苏世子,有话好商量,不要动手动脚好不好我听你的,马上离开这里回香山。”

    纳尔苏这个混人,他还不干了:“你现在反悔,晚拉,我今天一定要灭了你”

    我头大了,这个多事的家伙,怎么这么善变

    “我想单独与世子大人谈谈可以么”

    “谈谈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想来个缓兵之计吧,想拖延时间等人来救你,老十三每天这个时候都要与那些兄弟们热络热络,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来救你,你还真以为老十三会对你如此上心你省省吧,你也不打听打听,他新娶的媳妇儿还没空心疼呢”纳尔苏夸张的笑声十分刺耳难听。

    正在这万分危机时刻,一个欣喜的声音传来:“十三爷,找着盈小盈子了”这一声在我听来犹如天籁之音,是小喜子天可怜我,救兵来了

    随着小喜子的声音,十三那熟悉的身资出现在我眼前,我迅速躲在十三身后,抓着十三的衣衫簌簌发抖,我的天爷,太玄了

    十三看清了现场的情形,冷冷的问道:“你们这是唱的那一出呀”

    刚才还理直气壮的纳尔苏此时张口结舌的无话答对了:“我我们”

    我不想让十三再听一遍龌龊之言,整整衣衫答话:“世子爷硬要与小的比试拳脚,小的不愿意,他就拦着不让小的离开。”

    十三看看我又看看纳尔苏,将信将疑,皱着眉问我:“我的吃食呢饿死我了”

    我左看右看,找不见我的提蓝了,这下坏了,十三定会怀疑,只好搪塞:“我忘了送饭这茬了”

    十三亦嗔亦喜的瞟我一眼,转身就走:”真够糊涂”

    我连忙紧跟着十三开溜。抽空回头怒视纳尔苏,却见纳尔苏那家伙张口结舌,满眼狐疑。他大概是想不通我为何会为他掩饰吧

    我躲回房中察看脖子上的伤痕,死纳尔苏个多事鬼,倒霉催,都青了,疼死了

    见十三进来,我刚要遮掩,十三已经看见了,他轻轻抚摩着伤痕,眼中怒气升腾:“谁干的纳尔苏还是福安宁”

    “没谁,我自己不小心弄伤了”

    十三用冷水帮我清洗伤痕,上了化淤膏,然后定定的瞧着我:“说吧,他们为什么要为难你”见我还想掩饰,发狠说:“你若不说,我便打上门去问他们我的老婆岂能让人白白欺负”

    我只好把前因后果,经过情形一五一十的学给十三听,十三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这两个混蛋,把我老十三当成什么人”想想又哭笑不得骂道:“没见过比他们两个东西还蠢的人了”

    当晚,十三破例没有读书作画,整晚陪我闲话,我懒怠的依着十三,坐在月影斑驳的小院里纳凉,想着白天的经历,闷闷的与十三商量:“这里待不得了,我明天要回香山去了”

    十三吻吻我的额角,“离皇阿玛回銮还有好几天,再待几天吧怎么也要把伤养好了再回去”

    我抬眼看着十三郁闷的说:“可是,今天被他们一闹,我已待不下去”

    “不怕,明天且看我怎么收拾那两个蠢东西给你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