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其他小说 > 凤翔(女尊) > 第七十六章 遍插茱萸六少一人
    “黄花遍园中,汴菊最有名。”又近重阳,汴京城再次成了一片菊花的海洋:起伏的波浪中洁白、灿黄、暗紫、粉红诸般色彩载沉载浮,浪尖扬出清凉淡雅的芬芳,更有踩浪赶海人摆起一个个花摊,争妍斗艳,惹得路人纷纷驻足,慷慨解囊。宫中赏菊之风尤盛:颤巍巍的菊花枝,簇拥拥的菊花灯,清酽酽的菊花茶,香醇醇的菊花酒装点得偌大的皇宫犹如瑶池仙境。天顺帝还专门在御花园办了菊花会,尽邀群臣,宾主尽欢。重阳这日未时,凌毅华从宫中赏菊回来,余兴未了,泡了壶菊花茶,在后园中和王君冼逸轩继续赏谈。东宫后园所植之菊自然不少,最出色的却是御赐的几株:一株枝繁叶茂,成千上万金黄的小小花头挤挤挨挨,如满天繁星闪闪,唤作“金铃”;一株白菊,花朵碗口大小,花瓣层层叠叠,微微向中心收缩,洁白胜雪,剔透如玉,名为“雪海”;又一株菊花也有碗口粗细,却与其他菊花大异,花形如数十根蟹爪探出卷起,参差错落,花色外白内粉,逐渐加深,花心是胭脂般浓艳的红,花香幽幽,隐隐有三月桃花的暖香。忽然间,凌毅华停杯不语,表情有些许的怅然,冼逸轩也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关心的看着她:“你怎么了”“没事,只是想起了若曦。”凌毅华语气低沉,“今天看着大家都在园子里赏菊,只少了若曦一人,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冼逸轩无言,伸过手来搭在着她的手上,用力握紧,安慰她道:“若曦不会有事的,过两天这里风平浪静之后,再将她接回来。她是明理之人,定然不会将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可是我们现在根本没有她的任何消息,派出多少人都是无功而返,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出什么事情,现在人又在哪里”凌毅华的情绪有些激动。“这也是”冼逸轩心里也是一沉,可嘴上还是安慰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这就说明若曦没事吗”“希望吧”凌毅华幽幽道:“真是遍插茱萸少一人啊”正在夫妻二人相互安慰之时,有一侍女匆匆走来,手中拿着一个小匣子,见了凌毅华行礼:“回殿下,刚才有一人在外送来这个匣子,说是必须交给殿下亲自打开。”“拿来我看”凌毅华伸手将匣子接过。“小心”冼逸轩欲阻止,凌毅华冲着他摇摇头,小心的将匣子打开。匣子里面东西很简单,只是一卷黄绸和一支断成了两截的玉钗,乍看到这玉钗凌毅华的心头就是一紧,急急拿在手中仔细打量,这钗质地细腻、翠色欲滴,钗头翠绿的蝴蝶雕工精细,左右两只触角各钩着一节细玉环做成的链子,连着一小块玉牌,玉牌之下连着三串长流苏,那些珠环环环相扣“曦儿,曦儿”忽然间凌毅华抱着玉钗失声痛哭了起来,一旁的冼逸轩也陪着落下了眼泪,凤羽风俗,人逝钗断,若是有人故去,便将此人生前最爱的玉钗折断,送给平日中最关心的人,以做留念。这只蝴蝶玉钗是凌毅华送给凌若曦,凌若曦爱若至宝,轻易不肯离身,如今钗断,又被人送回,当是已遭不测。一旁的侍女不知所措,呆立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半晌,冼逸轩擦去了泪水,“那个送信的人呢是个什么样的人”“回王君的话,刚才门房送东西进来时说送东西的是一个穿黑衣的男子,那男人长得很普通,将东西递过来之后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刚才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冼逸轩挥手道。“是”侍女躬身退去。冼逸轩看她走远,起身移到了凌毅华的身边,伸双臂将凌毅华揽在了怀中,“毅华,你先别难过,也许只是有人在和我们开玩笑,目的就是想乱了我们的心思。”“可是,这只蝴蝶钗若曦从不离身,如今却被人折断送回,就算是,”凌毅华说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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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了一顿,“就算不是,若曦定然也是凶多吉少。不行,我要去找她”事关若曦,一向冷静自若的凌毅华也失去了往日的镇定,说着就要起身。“毅华,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冼逸轩抱着她不放,“你现在要到哪里去找若曦”“是呀,要到哪里才能找得到她呢”被她这么一说,凌毅华也逐渐清醒了过来,喃喃说着,“若曦,若曦,你跑到哪里去了”“毅华,你看这是什么”冼逸轩拿起放在匣子中的那卷黄绸,只看了一眼,立马变更了颜色,递给了凌毅华。凌毅华接在手中,先是漫不经心的看了几眼,随后坐正了身子,仔细的看了起来,随着目光的转移,她的神情也逐渐凝重了起来,“逸轩,你出去,告诉下人任何人都不许打扰我,然后你先回房吧我需要静静的想一想。”“嗯,那我先出去了。”冼逸轩放开了手,“你别着急,事情总是会有转机的。”“你放心”凌毅华盯着那朵龙爪菊,表情变幻不定,最后她一咬牙,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拿起那卷黄绸向外走去。幽深的夜寂静、深沉,无声无息的散发着死亡的味道,淡淡的淤满了人们的心头,向大石般压的人们喘不过气来。“各位都是名医了,当真没有办法”宁风一次问出这带来满屋沉重的话题,他,需要答案“宁公子,”终于有一人说话了,脸上一改昔日的自信,完全是一片惨淡,“此毒凶悍无比,怪异异常,我等,实在是无能为力”他的话,给整个屋子再一次带来沉默,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向床上的人望去:俊秀的容颜早已打破了昔日的平静,黑云笼罩了整个面庞,唇是干裂的惨白,眉在抖动中紧促,鼻尖、额顶是密布的汗珠,打湿了乌发,也汗透了素衫。宁风将躺在那里的凌若曦抱起在怀中,不敢稍动,恨不得自己连呼吸都不要有才好,生怕自己哪怕是一根头发的颤动,怀里的人就会一下子碎了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生命在这躯体中,究竟承受了多少痛苦“就算,,就算暂不能解毒,各位大人可有办法稍减若曦的痛苦最起码,能让她好受一点。”宁风哀求的看着大家。“宁公子,这位小姐所中之毒是由三十八种毒虫,毒草混合而成,他们各自的药性往返冲撞,才造成她现在的痛楚,如刀割,似火烧,仿虫啮,若非我们真正确定是哪三十八种毒物所至,并且练制过程中顺序怎样,否则我们轻下任何一种药都只会给小姐带来更甚的痛苦”不公平不公平一阵沉默后宁风心中只想到这三个字,世界上有那么多的贪官污吏,有那么多的悍匪恶霸,为什么受痛苦的永远是她流言她背了,痛苦她担了,轻视她扛了,为了所有的人她咽下所有的痛,为了所有的爱她隐下所有的伤,为了所有不该她负的责她付出了所有她所能够的付出。为什么为什么如此年轻的躯体,却仿佛承受了这世上所有一切的雨打风霜;为什么为什么如此平凡的身躯,却仿佛孕育了这世上一切的坚忍和刚强。而如今,而如今“宁公子,我的手中有一种丹药可以暂时缓解一下小姐的伤痛,可在半月之内,若不能配制出真正的解药,小姐的性命可真的就是回天乏术,再也没有任何解救的方法了。”沉默中有一人小心翼翼的开口。“半月时间,半月时间”宁风在矛盾中挣扎着,可又不忍见凌若曦如此的痛苦,最终还是咬牙,“好,我就不相信真的配不出来解药”汤药被灌了下去,时间也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躺在宁风怀中的凌若曦逐渐平息了下来,沉沉睡去,宁风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心被揪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