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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驸马的定义,如果是平民,必然和公主回国,然后享尽荣华富贵;如果是皇子,就要带着公主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公主的褶子虽然不太正式,不过盖上她的章就能生效。朝臣们对于这个风声听了,想了,却不敢议。皇上却偏偏把这事摆在台面上说,等着大臣的一件。可是上面那位还没开口,自己说得是不是和他心意还未可知。万一说错了那那不是普通皇子,不是普通王爷,那是太子,是皇上恨不得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祖宗。当然这个含在嘴里和那个标准动作不是一个意思。

    “你觉得父皇是想得到什么答案那”在早朝之前,夜释修已经和夜摩雅说过这件事。驿站不是铜墙铁壁,想要问这点小事还不算困难。所以夜摩雅才没有顶着一双黑眼圈出现在这里。身上的白鸟依然招摇若仙,夜摩雅笑着看了看还不明朗的晨色:“你看那片云彩,遮住了太多星星了。”

    夜释修本来思索着低头,这时抬眼看夜摩雅,说:“幸灾乐祸。”

    夜摩雅笑着说:“哪里。我是怕一旦夜国和月国有了争端,我会连看星星的时间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同意那个公主的要求吗”

    “这要看你觉得谁更可怕是父皇,还是月国。”

    夜释修觉得会毫不在意这件事的夜摩雅也算得上很可怕了。所以在朝堂上,最后开口的是夜释修。沉默许久,而且夜摩雅作为当事人又不便站出,他索性担下这个责任。

    “父皇,儿臣认为太子还小”不知道夜摩雅在身后有没有暗暗发笑。

    “哦音儿已满十六,到了成亲的年龄。”皇上开口。

    朝臣们有些相互使了眼色,似乎明白了皇上话里话外的意思。夜释修却觉得父皇并不是同意公主的意见,而仅仅需要有人给拒绝找个借口。欲擒故纵的口气才能这么平和。

    “太子素来体弱多病,眼下夜国刚逢大灾,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们这些皇子去做。儿臣以为这事可以拖延一些时日。至于月国公主,可以留在夜国做客。”

    “二哥说的是,五弟那日宴会似乎受了惊吓,所以日渐消瘦。这事还是再等等吧”

    两个王爷都不同意,朝臣似乎也找准了风向,把舵偏了过去,纷纷说再等些时日。皇上问了些政事,然后就散了朝。末了,把夜摩雅和夜释修留下了。

    “父皇,担心那月国公主不肯罢休吗”

    “朕叫你们留下为了另一件事。”完全不同于刚才的语气,似乎这件事更加沉重。夜摩雅收了笑意,夜释修也觉得有些紧张起来。

    “和贵妃遇刺之后一直在靡音宫养伤,今早有人来报,是坏消息。”皇上并没有确切的说出这个坏消息的内容,但两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死了皇后不要紧,因为太子的母妃是和贵妃。按照规矩,四妃之首等年后就会升为皇后。但现在她已经不行了,那么究竟是萧贵妃还是姚贵妃成为新皇后就是主要的问题了。皇上叫两人的目的自然不是让他们尽手足情去安慰太子,这事自然是皇帝做;他们来,只是为了毛遂自荐。事情突然,让两人都无暇考虑皇上的目的。

    夜摩雅笑着说:“自然是二哥的母妃为尊,毕竟皇子中二哥最长,也能服人。”

    夜释修说:“大局未定,这事自然从长计议。何况姚贵妃素来和嫔妃交好。”

    这天大概是夜国朝廷效率最低的一天。因为总共就两件大事,还一件都没解决。两个王爷都明白,这两件事最后的决定权都在太子那,所以只要安心回家等消息就行了。但是和贵妃去世的消息,还是在午后传遍了皇宫。不知道另外两宫贵妃会不会暗自庆幸,但目前看来是一片哀悼沉痛。

    靡音知道这是无觞的意思,因为母妃本人还在千岁山那边,索性用死讯招告天下一了百了。但当听说这个远离皇宫的愿望是她入宫之前就定好的,还是有些惊讶。无觞的说法很简单,按照现在的理解就是:这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一切都按照当初说好的事情进行,所以她离开不过履行了合约。等靡音再问下去,无觞就笑着说其他的去问你母妃。让人觉得这两人的婚姻根本就是政治的,继承人是合同的结果。难道这场遇刺的前奏也是两人定好的

    “如果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或许你母妃就自己找人行刺了。”无觞的龙袍一旦穿在他不同于父皇的身体上,就会变得格外宽大。靡音相信小母妃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或许当年她离开月国皇宫的时候,也使用了同样的计策。只是一旦知道她还在人世,而且除了那个还能治愈的毒药外,根本毫无损伤的她还在偷笑,靡音就觉得悲伤不起来了

    和贵妃的葬礼自然不是普通的水准。原因有二,一是她为了保护皇帝而被刺,简直是护驾有功忠君爱国的表率;二是因为她本就是和国公主,仪式也比别人高了一格。这次和国来的又是九曲凌,让靡音险些认为他们没有别人了。月国的代表就是被留下做客的寂莞。母妃去世,靡音有了个很好的借口推辞了那个荒谬的婚约。

    又是一场大典,靡音眼皮是浮肿的,可惜原因是喝了太多酒还被无觞压着不许睡。太子的冷静和他隐约表现的悲伤更加催人泪下,似乎看到那张漂亮的脸染上一点憔悴都会无法容忍。小布是躲在一旁哭得泣不成声。另一个哭得最厉害的,是小七。他拉着靡音的袖子,跪在灵堂前连腰都直不起来。如果不是某些原因,靡音还真想告诉他其实里面的那人不是小母妃。一身素白衣袍的靡音脸色更加惨白,任谁都能看出他比前几日的年宴上更加纤瘦。“五哥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明明自己已经连话都说不全了,还是安慰别人。这样的小七还真是让靡音没有办法。

    “母妃知道你这么难过,也不会高兴的。”靡音抚了抚小七的头发,就像安抚受伤小狗,可惜小狗马上被夜摩雅带走,说是不要让太子再难过了。

    和贵妃的葬礼,靡音是主角。皇帝来过,但马上就离开。所以他被人瞩目,时不时的有人靠过来说些安慰的话,连苏冉都来了。九曲凌的眼角也红红的,和他的形象并不符,不过却很容易搏人好感。最后来的,是寂莞。她的活泼掩盖在有些宽大的白衣下,看起来和平日印象不同。

    “我知道这时候和你谈这个不太好不过夜靡音,我是肯定要嫁你了。

    驭妻吧”

    “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

    “因为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楚留香”寂莞没有笑意,只是眼皮忽忽的动了几下。听到她轻声说出这个名字,靡音就知道这小姑娘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原因你回去再想吧。今天祭奠你母妃,我也知道说这些不合适。”寂莞冲着灵位点了点头,就像和那个她从未见面的女人打了个招呼,然后才离开。

    “无觞。你觉得寂莞会放弃吗”靡音低声的自语。

    如她所说,三日之后拜帖送到了太子的昭阳殿。靡音换了便装去了她住的驿馆。明知道现在驿馆就是个是非之地,到处都是眼线细作,靡音还是不得不去把这件事说清。只是去之前,无觞差点把他的嘴皮子亲破了,然后还用很温柔的口气“威胁”说不许乱来。

    乱来连别人的眼线都被你的暗卫收拾了无觞应该是高兴的,从那个轻快的语气就能听出来。因为靡音对这件事的态度很明确,又有了自己的主意。到了驿馆,靡音和寂莞还是避嫌,只坐在外面的石桌旁。虽然天气有些回暖,但仍然冷的让人清醒。

    “公主别来无恙。”送上茶点之后,屏退了所有仆从。靡音才开口。

    “当然无恙。有恙还能坐在你面前吗既然太子来了,那就说点正事吧。”寂莞一点都不觉得两人用这种冠冕堂皇的官职称呼对方有多别扭,和谈公事的时候差不多。

    “那我也开门见山。”靡音略微扬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一小节手腕挥了挥:“公主也看到了,我的身体的确不好。公主要嫁,也该选个能白头到老的驸马。”

    “这些事情不是皇子皇女需要在意的。我只要能生下你的孩子,就可以了。”

    “你不该是这样的人。寂莞。”靡音很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说出好像熟稔的称呼:“我在名离见你,你不像个公主。”起码不会满嘴联姻目的。

    “呵呵。我在名离见你,你也不像个太子啊”寂莞的声音好像一个小棍子捅了捅别人最痒的地方,还露出恶作剧一样的笑容。

    “到底寂辰用什么说服了你那”

    “这不是说服,而是我自己想要知道一些事情。或许答案就在夜国,所以我才来这里,而且非留下不可。”

    “这就是你选我的原因”

    “三个。”她伸出手指,一一道来:“第一个,你是太子,也是夜国除了皇帝以外最高权势的人。我想知道的事更容易查到;第二个,你不觉得我们更门当户对吗”她调皮的笑了笑,然后说:“第三个,我说过你离开皇宫要告诉我的,但是你没有做到。”

    那个临别的约定果然她还记得,靡音觉得她的确和洛小米很像,总是记得很微小的事情,而且绝对要求遵守约定。如果是其他事,或许靡音愿意帮助她。但成亲这件事,绝对不行。靡音想了想,只能说:“有件事,除了我和父皇谁都不知道。”

    寂莞收回手指,说:“你说,反正我不会放弃。”

    “我中了奇毒,如果再过十日不解,就会死。”

    “怎么会你看起来”寂莞重新打量着靡音,好像已经认定他说的只是推辞的借口。因为眼前说自己要死去的这个人,没有露出一点惊慌失措的表情,甚至还有着淡淡的笑意。这样的人会知道自己的死期寂莞想不明白。他不知靡音对生死已经看透。何况已然知道无论何时无觞都会救他,也会陪伴他,哪还有什么可怕的

    靡音说:“这毒奇特,消耗我的体力,让我瘦下去,最后死去。现在我还不知有没有可能拿到解药,所以不能答应此事。”

    寂莞说:“你骗我。我虽然不出名离但也知道外面的事。天下奇毒怪药首推无上门。无觞和你关系匪浅,又怎么会让你身重奇毒那”

    “无觞又不是神仙,并非无所不能。”差点把超人说出来

    寂莞还是将信将疑,问:“那谁能解”

    “帝千岁。”既然对无上门有所了解,自然不能不知千岁山上的帝千岁。这几日查了一些古籍,都说这人确实神奇。很多人传说他是神族,而且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只说乌国帝王每十年就要进山祈福,聆听他的训诫,才保乌国太平。

    “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寂莞也知道这人从不出山,见他必须亲自去。

    “等你的决定之后。”如果不是这事,他和无觞早就离开了。

    “从和国转道”寂莞起身,拖着厚实的披风踱了几步,然后说:“我也要去。”

    靡音差点把刚刚送到嘴边的茶吐出来,一下子咬到了自己的舌尖,疼得很。“不行。你留在夜都,不然就回去名离。”怎么这么胡闹如果寂莞从夜都消失了,那才真要出问题了。何况这是救命又不是旅游,没有那个时间。

    “怎么,和那个无觞去,怕我打扰我不会那么不识趣。”寂莞已经想到了要随行的人,甚至脑袋里连怎么偷溜和告诉皇兄都草拟好了。“你没有遵守和我的约定,所以这次必须听我的。不然我现在就划破衣服,说你轻薄我。”听起来有点无理取闹,不过靡音却觉得她根本意志已定,就算不同意也会偷偷跟去。与其有理说不清,还是答应她更安全。

    这事就定了,寂莞很高兴的放走了靡音。

    这事落到无觞的耳朵里,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他悠哉的说:“如果这次的事能让她离你远一点倒是件好事。何况出门她就不是公主,死活都与夜国无关。”

    靡音说:“那选驸马的事怎么做拖着”

    “你们两个都离开了,这事还能进行吗不管她用什么借口离开,都得用推延时日来做代价。虽然不是绝色,不过难得的活泼性子,我也觉得有趣。音儿,真的放弃会不会觉得太遗憾了那”托起他脸颊的手发出微热的温度,仔细看着靡音的嘴唇,然后重叠自己的上去,轻舐叠转,嗅进薄凉气息。

    “我记得和你说过,不许乱来的怎么舌尖都破了那该罚。”

    话说旅途之前绝对不要纵欲过度。不然,可悲的下场就如靡音这样,再次窝在马车里无聊的看着外面快乐奔跑的抹茶发呆。

    身旁的耳语细软温存,似有无穷魔力:“不高兴了难道是嫌我做的不好还是觉得没看到日出有点遗憾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