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自从发文以来,留意到晋江的清穿文一直生生不息,大有泛滥之势,许多次望着那一堆的穿越文无奈哀叹,有些后悔当初掘了这么个坑,无数次想过弃坑,每次都咬咬牙坚持下来,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把它写完如今好歹三分之二已完,后路也已铺好,某善继续咬牙坚持长评,长评,凝眉,潇湘,偶可等着啦且说年羹尧得了四爷的话,便回府来,思量怎么跟邬佑开口。一进门来,便有小丫头上来禀报:“邬先生吩咐备下酒席,专等爷呢。还说今儿爷大喜呢。”门上的小么儿听说,忙也凑上来:“爷今儿去见四爷,这半天才回来,有什么大喜的事,让咱们也乐乐”正说着,邬佑早听得年羹尧回府,迎出来,直到年羹尧面前,深深一揖下去:“给年军门道喜”年羹尧笑道:“先生真拿年某来消遣。何喜之有”邬佑道:“一喜四爷与军门重归于好;二喜邬佑这一去,年军门从此卸了干系;三喜军门举荐有功,从此更是青云直上;如此三喜临门,难道不是大喜”旁边的人只听得他一大串的“喜”说将下来,虽然云里雾里,也乐得合不上口,只问着年羹尧讨赏。年羹尧本装了一车的话,谁知道邬佑早有计算,此时不由有些羞愧,却见邬佑一脸笑意,眼神闪烁,当下心念一转,哈哈笑着,一步踏上,便携了邬佑的手:“先生所见甚是今儿三喜临门,我与先生举杯同庆,除醉方休”又吩咐下面人道:“吩咐厨房多备些酒菜,索性大家都乐一乐”底下人欢呼着去了。文若被他携了手,几番挣脱,却被他使力握住。又不能发作,脸上却还要挂着笑,一双眼睛早狠狠地瞪了过去。年羹尧只作未见,趁着旁人不注意,却向她耳边轻声道:“只许你使计捉弄我,我便欺负你一遭”文若口里大声说着:“年军门先莫高兴的太早,且留着,邬某还有好话要说呢。等下再乐岂不痛快”年羹尧眼里满是得意,也大声道:“今晚我同先生秉烛夜游,有多少话说不得”文若几番挣脱不得,索性靠近他走,嘴里打着哈哈,却趁人不备,狠狠踹了他一脚。年羹尧猛然吃痛,差点就“哎哟”一声叫出来,还好收口得快,只皱了眉头闷哼了声。文若见他狼狈,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年羹尧却对旁边的小子呵斥道:“平时怎么当差的,路上这样大块顽石,又冷又硬的,险些绊我一跤”文若笑僵在脸上,便只当作没听见,冷不防突然凑过来,低声道:“年军门捉弄我这弱女子,可开心么”年羹尧一愣,道:“你弱女子罢罢你若敢称弱女子,天下无人敢自称大男人了”两人一路走一路斗的已至府后花园中。早有酒席置好。席间,年羹尧说起邬佑进四爷府一事,邬佑只满口应允,说只管去办。年羹尧思及四爷画像之事,心里犹豫,却不好开口。又想邬佑若进了四爷府,倘或身份泄漏,那又怎么样然而如今不去又是不行的,谋画再三,方开口道:“先生只管进去,先过得眼前。待时日久了,再想办法回明四爷,让咱们”话至嘴边,见文若神采飞扬,忽想起她的万般谋断来,只觉得可敬而不可亲,硬生生地将那句“让咱们在一处”的话咽了回去。不说文若与年羹尧在这里饮酒,十四阿哥府中,这时也是灯火通明。十四早请下了四阿哥、八阿哥、十三阿哥等众位兄弟,便在明日。此时府里自是彻夜忙着准备。但这却不干他事,自有妻妾管家张罗。他不过随意看看,吩咐几句,便往后花园来。抱琴因说不愿与内眷们接触,花园里也原本有几处轩馆,是预备了作客房用的,十四便让抱琴住了园子里。此时方十五,月正好。圆圆的一轮斜挂在天上。抱琴在房里坐着,格开窗子,正对着那一轮皓月,手里拿着彩纸,剪着一个接一个的小兔子。但见各色的兔子摆满桌子,一个个姿态各异:或立、或竖着耳朵、或双脚傍地均是栩栩如生。十四阿哥早到了,在窗前看了好一阵。却见抱琴又拿了张白玉色的彩纸,眼含笑,脸微红,拿着剪子发了半晌神,这才往那纸上剪去。十四凝神瞧着那纸,只见剪刀过处,那尾巴、那耳朵、那鼻子、眼睛一点点地出来,一只小兔宛然成形。剪到背上,刀锋却一转,又往上剪去,十四阿哥心里暗笑:“莫不是要剪个背孩子的”却见上面那兔子也一点点地出来了,个子却比下面这只大了些,最后刀锋合上,彩纸应声而落,抱琴拿了那剪纸,便往灯上照去。抬眼却见十四立在窗外,盯着自己手上的这一对兔子,当下满面微红,十四却拍手笑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我知道了这是一对夫妻兔”说着转身往门口进来,抱琴慌忙把兔子往身后一藏,十四却来夺:“还藏什么我都看见了。送了给我吧”抱琴见他来夺,往旁边一躲,就着灯上就把那剪纸烧了。十四只跺脚道:“这是干什么”抱琴叹了口气:“若给了你,倘或又给什么人见着,我拿什么脸去见人就是这样,还有那些言语呢。这里,我也是住不长的了。”十四听了这话,反笑了,一步走上来,从后面把抱琴搂在怀里。在她耳边道:“原来是吃醋了。”抱琴掰开他手,抽出身来,转身正对十四,正色道:“并非如此。我是你什么人我吃谁的醋我在这里也住了这些许日子了,如今还是回去是正经。”十四见她不似玩笑,大惊道:“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走就算走,你又去哪里”抱琴叹了口气,只不说话。眼里却有泪流下来。十四见她哭泣,越发慌了:“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说呀。若是为没名没份委屈了你,这也不难,我早有打算,只是没告诉你罢了。”抱琴一面抹着泪,一面道:“何尝为这个我要一门心思想着这个,我成个什么人了呢”十四诧异道:“既然不为这个,那又是为何”抱琴张嘴欲说,却又摇了摇头,“还是不必说了。兄弟是手足,岂有叫你为我得罪了手足的道理”“兄弟”十四阿哥略一思索,忽怒道:“莫非是谁看上了你,强要你去岂有此理,凭他是谁,休想”恨的直在屋里走来走去,“是谁啊我知道了,定是二哥”抱琴忙止他道:“不是这样你别乱想。”十四道:“你不用隐瞒,除他有谁”抱琴只好道:“既是这样,我也只好说了。”十四停下来,盯着她。“我原是你四哥府上的人,格格的事,你都已知道。四爷是个什么样的脾气,你也清楚。你们是同胞兄弟,这些阿哥里面,就四爷与你最亲。如今我在你府上,却叫四爷如何作想十四爷,抱琴无论如何,不能让你为了我得罪了四爷。如今抱琴为十四爷打算,明日请了四爷过府,寻个理由,送了抱琴回去,自然圆了你们兄弟的情义。”抱琴说完,已是泪难自禁。十四阿哥听她此言,心下感动,见她肩头颤抖,知是哭泣。扳过她肩膀来,温言道:“原来是为这个。你一片心思为我,我又岂能辜负你。你放心,我请四哥过来,便早有计较,我决不将你送还回去。不但如此,我还要明媒正娶地让你做侧福晋。”抱琴听他如此说,停了哭泣,复又叹道:“若是四爷开口,又当如何”十四笑道:“放心我必让他开不了口”抱琴听他这样说,方定下心来。呆呆地愣了半晌,只把手上的绢子揉了又揉,低声道:“既如此,以后便是死,抱琴也不出这府里。”十四听她这样说,但见灯光与月光下她星眸含着泪光,腮上一片红晕,胜如西子。心中情欲大动,一把揽了她便欲往她嘴上吻去,慌的她伸手乱推,十四捉住她手,凝神看着她的唇,她在他的怀里,如一只受惊的小兔,闭上了眼睛。他俯身欲吻,却见她脸上泪痕宛然。想起她的情义来,顿了一顿,却只把手轻轻擦去她的眼泪,轻声道:“虽然很想现在就要了你,可却不能。待我给你名分,你便是我今生最爱的人。”她分明听到这话,却不敢睁开眼睛,狠命闭眼,却止不住的眼泪如涌泉般爆发。次日,十四阿哥府门口车水马龙,热闹非常。十四原本才十七岁,刚刚出来开府建衙,因此也还不曾经过多少人情往来之事,家中妻妾除正福晋外也只一个侧福晋,也都是年轻小媳妇,没当过家的,因此多少有些手忙脚乱,还仗着府中年长的奴仆妇女超持。虽说如此,难免偶尔有丫鬟打烂花瓶,小子慌张撞了人,十四却不介意,也不责罚他们,只笑说如今我这个当家的还没合格呢,何况他们,叫哥哥们见笑了。四阿哥便笑说:“十四弟妹也不过才十五六的年纪,已打理得如此齐全,也算难为她了。想你四嫂初进府的那时候,闹的笑话也多了去了。”几位阿哥都道:“偏是四哥说这话。四嫂贤良淑德,连皇阿玛都夸奖过她呢。”八阿哥遂道:“罢罢你们再说这个,我独自吃酒去。”于是大家都笑将起来,十三道:“八嫂子才是我们满族女子本色呢”话没完,却被老十抢了去:“所以八哥把她当个宝贝捧在手心里呢你们试试,谁敢说她不是来着”八爷忙斥道:“老十总是改不了这毛病”十四道:“兄弟里面,就这样才好,想什么,说什么,岂不痛快来,来,小弟今天虽是闹笑话,好歹也弄出两桌酒席,兄弟们不嫌弃,便请各自入席吧”偏有十七阿哥年纪最小,尚未娶妻,听他们议论起来,却插不上话。这会子叫安席,他却不知道神游哪里去了,众人都行了一阵,才想起小十七来,回转来看,都打趣他道:“放心以后咱们给皇阿玛说去,准给你指个齐家安邦的来”十七阿哥涨得满脸通红,只说:“哥哥们不说些正经事,拿这个来打趣我”四阿哥止住笑,“这岂不是正经事咱们兄弟在一起,说说家事不正是正经事么”十三阿哥听他们打趣十七,赶上来道:“你们都不用白忙我知道,一早儿就定准了的保管举案齐眉”于是大家都问起来,十三只是笑,却不说。几番热闹,都安了席。好在都是一家兄弟,论起位置来倒也少了些繁琐,更没得推让。十四阿哥身为主人,亲自执壶,与大家斟酒。席上珍肴纷呈,更兼各人都是热闹场中惯的,你言我语,笑声不断。谁知这心里面,却是各自打着各自的主意。暗自猜度这老十四一顿饭到底是什么意思。十四阿哥只管劝酒,他自己酒量甚好,凡有人跟他来对饮,一概酒到杯干。眼见酒过三巡,十四阿哥见大家都有了几分酒意,才归了坐,徐徐斟杯酒往面前一放,却半晌没出话。于是大家都知他有话要说,住了吃喝看着他。十四阿哥端起杯来,却径自走到四阿哥跟前:“实不相瞒,小弟有件极为难的事非四哥帮忙才好,因此请了大家来,一起聚聚,一则兄弟们许久不走动,也好亲近亲近;二则,好替小弟出出主意。”四阿哥心知此事不好,沉吟未决。八阿哥冷眼旁观,欲看四阿哥反应。十三阿哥担心十四将事情当众揭穿,手里捏着把汗。十阿哥却见十四阿哥与四阿哥为难,心里暗乐,见四阿哥并不应承,张口便道:“四哥,你也真是的。十四弟长这么大,何曾开口求过你一点半点眼下有了难事,让你帮帮忙,你就这样。帮不帮,也听听十四弟怎么说嘛。干什么这样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把酒一端,霍地就站了起来:“老十四四哥不帮你,你只管跟我说哥哥但凭能帮上一点半点的,决不推辞”十四阿哥倒是早已料定,并不慌张。听十阿哥这样说,便笑道:“十哥好意,胤祯先谢过了。只是我话已说在前面,这事,只有四哥能帮的上。胤祯也知道,这里面有些为难,还望四哥看在额娘份上,应允了吧。”四阿哥其实心里早有计较,却只稳坐,待看八阿哥怎么说。十三阿哥见四哥不动,他也沉的住气,也不说什么。八阿哥见事情已到这份上,暗思老四这样不是他一贯作风,此事定然非常为难,便道:“既然十四弟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四哥你就考虑考虑吧,若是真有什么不便之处,不妨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想个法子解决。”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四阿哥终于端杯道:“十四弟,四哥方才迟疑,并非不想帮你。我们一母同胞,荣枯与共,岂有不帮的只是我们兄弟在此相聚,只能论家事,不可谈国法。我迟疑的,是这个。十

    遇见懂得付出的自己帖吧

    四弟千万别多心才是。”十四细细咀嚼着四阿哥那“荣枯与共”四个字,口里却笑着说:“四哥说哪里话小弟怎会多心再者,小弟这事是实实在在的私事,决不跟国法相关。”八阿哥也留心到四爷话里的“一母同胞,荣枯与共”,留神看十四表情,却看不出分毫意思来。心里暗自思量道:从前总拿十四当孩子看,今日看来,他心机深沉却不在老四之下,以后要多防之。四阿哥听十四说“私事”,便问道:“既如此,是什么事”十七阿哥一直没作声,这会见四爷问,却忽然冒出来一句:“我猜着了定是要四哥做媒去”于是大家又笑起来,方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光,十阿哥不服气:“要说做媒,四哥做得,我做不得这是怎么说”十四干咳两声,笑道:“让大家见笑了还真是做媒。”这下连四阿哥在内都惊讶起来,九阿哥第一个道:“不知是何方佳人,值得我们老十四费这样大功夫京城里的名门闺秀,也并不曾听说有什么绝色女子呀”十四淡淡一笑,道:“她并非出身名门。实乃我在去西宁时认识的女子,虽也有几分姿色,却也谈不上绝色。”不理会众人讶异的目光,接着往下说:“她虽是汉女,但是却勇敢果决,机谋不下男子,常能与我心意相交。得妻如此,复有何憾。因这个女子家中父兄俱与四哥有莫大关联,因此才冒昧托四哥说媒,还请四哥务必成全。”说着,望向四爷,眼中真情拳拳,并非做作。八阿哥见得事情如此,大出意料之外,心里只想着:“莫非真看错了老十四”四阿哥听着十四阿哥的话,一句一句,撞得他心扑扑直跳,“去西宁时认识的女子”,“勇敢果决,机谋不下男子”,“家中父兄俱与四哥有莫大关联”“不行”四阿哥额上青筋跳出,重重地把酒杯往桌上一摁,酒水洒了一桌,滴答滴答滴下地来。旁边丫鬟忙上来收拾,被四爷一把推开:“不必说了此事我不允许”此言一出,比之十四的求媒一说,更让四座皆惊。于是稍有计算者如八阿哥、九阿哥之类俱知事情绝不是单纯的“求媒”这样简单。八阿哥打定主意要看出好戏,十三阿哥听完十四的话,心中震惊不亚于四阿哥,他是个路见不平必要打抱一番的,再忍不住:“十四弟我本不想说你,可是你这样做,不说欺人太甚,也胡闹太过了吧”他们三个一人一言,把满座人仍进了云里雾里。八阿哥心中脑中念头飞转,把四阿哥府上所有知道的门人俱过了一遍,测度着那如此神通的女子是谁十四阿哥不料四阿哥竟会如此反应,也懵了,心中百转千回:“她不过一个丫头,我既说了娶她,必不泄漏四哥谎报侧福晋死讯一事,那么四哥何必如此反应,自绝后路难道她跟四哥竟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情”如此一想,怒火上头,也把酒杯往桌上一掷:“我胤祯偏有个牛脾气,我看中的人,不管她过去如何,有什么干系,最后必要是我的人四哥你再清楚不过,今天可别让大家下不来台”四阿哥听他说“不管过去如何”,更加信了,心里直如刀剜进去,“纵然我过去的确千般不是,辜负于你。然烈女不事二夫,岂能如此更以此为要挟,逼我亲自点头,难道真恨我恨入骨髓么”十三阿哥见四阿哥神色大异,知他所想,心内更比他痛苦,又见两人气氛实在已经剑拔弩张,除十七阿哥尚面有担心之色外,其余都是看戏的人。我不开口,谁会开口于是发言道:“不过是个女子,何必伤了大家兄弟和气”四阿哥知他话里提醒自己不可因小失大,却终究克制不住:“若是她亲口许诺愿意嫁你为妻,我自无二话。”十四阿哥冷笑道:“果然如此。既是这样,我便让你心服。”吩咐下人道:“请宋小姐出来。”四阿哥此时全身僵硬,已不能思考。十三阿哥却失色道:“不可”八阿哥接口道:“都是自家兄弟,见一见何妨”十三惊觉失言,拿话岔开。抱琴却已出来,低头逐一给各位阿哥请过安去。九阿哥遂道:“果然十四弟眼光非比寻常,此女虽不是绝色,却也世间难得了。”莫了却颇意味深长道:“难怪四哥诸多推托。”八阿哥故意斥道:“九弟你别胡说。”十四阿哥遂向抱琴道:“我已和四哥说了,将你抬入正红旗。如今四阿哥就是你旗主,你且见过他。”语气却冷冰冰的,抱琴不知他误会,只道外人面前故意如此。依言至四阿哥跟前,却不行见旗主的礼,只道:“奴婢给四爷请安。”四阿哥这才如梦中醒,彷佛灵魂已经出窍轮回一圈,惊愕道:“是你”抱琴没抬头:“是我。”也不称奴婢了。九阿哥道:“老十四,你这礼数可没教全了,这礼可行错了。”话声落下,十阿哥接口道:“奴才不像奴才,主子不像主子。四哥这又是哪门的礼”十三阿哥喝道:“老十你今天是黄汤灌多了”十阿哥自是不服,更不怕他:“你要怎么怕你不成”八阿哥喝止道:“老十给我坐下”十阿哥这才愤然坐下,犹自嘀咕。抱琴已自起身,听各人议论,便淡淡道:“奴婢的礼没错。奴婢并不认这个旗主。”又向十四阿哥福道:“奴婢与十四爷倾心相交,不是图这些虚名。奴婢既然出身卑贱,不配与十四爷作夫妻,奴婢也不贪求。人各有命,奴婢但求终生在十四爷身边,陪着十四爷,也就满足了。”说毕,径自退回后堂去了,把这里一众人惊得目瞪口呆的。十四阿哥心内亦百种滋味,千种念头,心里只是在想:她跟四哥,到底有没有旧情四阿哥既回过神来,“原来是她,不是她”。顿时有种千斤巨石落下地来的感觉,重新举杯道:“十四弟,你若早说,我也不至误会。如此佳偶良配,我怎会不许她父亲那里,我自替你说去。只这抬旗一事,实不相瞒,这女子是我已故侧室的侍婢,对我有些误会,因此倒不如抬入老八的正白旗。”又转头对八阿哥道:“八弟,你看呢”八阿哥心中已知八九分,听四阿哥问他,便道:“如此好事我怎么不作自然可以。但也要她本人愿意。”此时却换成十四阿哥失魂落魄,唯随口答应而已。十四阿哥既已许诺,四阿哥也就放下心来,此事暂告一段落。当月初八,正是黄道吉日,早定下了此日接邬先生入府。戴铎早按照四爷吩咐的准备了各样东西:孔夫子牌位、香案等等。一应事物早已齐备,单等时辰至,即迎进府。园中日影偏移,时辰已到。外面早有年羹尧预备,算准时辰刚好此刻邬先生轿子便到四贝勒府门口。但见得两尊白玉狮子之间朱红正门大开,四阿哥一身恭整装束迎出门来,邬佑下得轿来,与四阿哥对面施礼。四阿哥忙扶他起来,口里只说免礼免礼待邬佑抬起头来,两人恰对面而立,胤禛却比邬先生高了一个头。胤禛与邬佑一对面,不由一怔,万没料竟是如此年轻的一个人。虽遣人打听过他消息,也只知他三十上下而已,如今一照面,却彷佛连三十也不到,不过二十岁上下样子。尤其那眉目间竟无比熟悉,彷佛是前生里见过一般。年羹尧见四爷愣在当地,忙低头上前去,介绍道:“四爷,这位就是邬先生了。”四阿哥“哦”的一声,醒过神来,当即侧过身,伸手相迎道:“邬先生,请”邬佑面色却泰然自若,四阿哥本觉得他如此年轻,未必便有传说中那样本事,今又见了他这样不卑不亢的模样,心里又多了几分迟疑。邬佑略一施礼,欠身道:“四爷先请”礼贤下士,是人家的尊敬。她自不能不知礼数越过四爷的次序去。四阿哥道:“先生何必过谦来,不如咱们一起。”说着便来拉邬佑,邬佑却猛然一缩,抽回手去。四爷一愣,笑了两声掩饰过尴尬去,那时汉人书生有些怪异的洁癖,也是常见的事,因此四爷并未以为杵。两人同至门前,邬佑却侧身让四爷从大门进去,自己却仍然从小门入,四爷见他谦虚守礼,并不恃才傲物,心下多了几分赞许,但对他的才干见识,却仍然持怀疑态度,因此打定主意要试他一试。首先是接风洗尘,酒席早已备下。四爷便请邬佑进席,年羹尧作陪,也一起坐在席上。寒暄过后,正待进入正题,忽外面人气喘吁吁地进来道:“四爷,有圣旨到。天使已在大门外了。”四阿哥一惊,不知何事,忙命放炮,设香案,开大门,自己换了朝服出大门接旨。传旨的却是十四阿哥,圣旨是给四阿哥和邬佑两个人的,大意说邬佑才识卓越,襄助朝廷平定西北,朝廷当有恩赏。命邬佑即刻进宫面圣。又说四阿哥肯礼贤下士,替朝廷挽留人才,朕深嘉许。等等。十四阿哥传旨毕,笑咪咪地对四爷先行礼,又对邬佑道:“先生别来安好皇阿玛急着要见你,还请你赶快准备下这就去吧,车马都替你备好了。”又对四阿哥道:“四哥,看来还是得麻烦你替他打点打点了。”四爷道:“这个自然。”于是吩咐下人:“领邬先生去换身衣服。”邬佑却大吃一惊,急道:“不用”四阿哥和十四阿哥都诧异的看着他,邬佑定定神,才道:“我本布衣,当以布衣见之。方不失本色。”十四阿哥想了一想,道:“这样也好。皇阿玛见多了这些冠袍华服的人,说不定就喜欢先生这样的清爽。”四阿哥也道:“为人不失本色,先生果然高风亮节。”于是十四阿哥道声失礼,径自便带同邬佑去了。四阿哥待得他二人去远,方回至书房,一拳砸在桌子上:“这个老十四”年羹尧躬身递上一封信,道:“邬先生早同奴才说过,若今日留不得四爷府,便将这信交与四爷。”胤禛自然诧异,心想这邬佑倒也有几分能耐,不像是浪得虚名之辈。于是拆开看了,半晌,方淡淡道:“也不过如此而已。你先回去吧,这事你办得极好。”一边说,一边踱至灯前将那信搁灯上烧了。年羹尧只抬头看了一眼,不敢多问,告辞出去。康熙是如何得了邬佑的消息呢且说四阿哥遣人去佟府说抱琴的亲事,谁料去的人回来道:“那宋姑娘虽然是佟大人府上一个管家的孩子,但佟大人却说,对她自小当亲生女儿一样,终生大事决不能马虎了。既然是四爷来说,准是好的。何况又是十四阿哥因此凡是只要四爷作主就行了。不必替他节省,既要体面也要风光,就跟自己亲生的女儿出嫁一样。”四爷听了这话,笑对十三道:“这位佟老爷子心里还疙瘩着呢。看来,非得我亲自去才成。”却说鄂岱这里突然得了这信,原本抱琴嫁给十四,也是好事一桩,偏偏是四爷来说媒,鄂岱虽说是不敢得罪他,终究心里疙瘩的慌,本不想应承,又碍着两位阿哥的面子,谁得罪的起这日说亲的人回去后,鄂岱便在厅上踱来踱去,心内好不烦恼。忽门上的人递进一封信来,鄂岱拆开一看,不由得心花怒放:“他来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也”一叠声便叫人备车马,按着信上的地址来寻这写信之人。却道是谁便是邬佑。她此刻却在西市口摆了个算命摊子,破帽旧袄,一副落魄样。鄂岱寻了邬佑,便向他请教抱琴事,邬佑却笑道:“此乃大人家事,书生哪敢乱说。”鄂岱急道:“都这份上了,先生且莫消遣老夫了吧”邬佑作出十分为难的样子,便只说道:“四阿哥是四阿哥,十四阿哥是十四阿哥,虽是亲兄弟,也要明算帐呢。”鄂岱醒悟道:“糊涂我真是糊涂”于是又问起邬佑情况来,邬佑故意叹道:“书生落魄,唯有测字为生。”鄂岱笑道:“早日叫你入仕,你偏不应,早听了我的话何尝有今日。”邬佑叹道:“不愿催眉折腰事权贵,如今却要为五斗米折腰了。”鄂岱听他这话有反悔的意思,便试探道:“既如此,不如我荐先生去吏部挂个差使,可好”邬佑故思索半晌,叹了口气,辞道:“这怎么行忘了十四爷么”鄂岱却没会过意来:“十四爷可有什么干系”邬佑道:“那日在西宁军中,十四爷曾说过荐我的话,却被我辞了。如今若依了大人,岂不扫了十四爷的面子书生如今是作茧自缚了。”鄂岱笑道:“这有何难解铃还需系铃人罢了我替你说去。先生只等我好信就是。”如此这般,邬佑便离了四爷府,再进紫禁城。然而四爷府固然危机四伏,皇帝跟前却更是伴君如伴虎,文若又要如何,才能再次离开这龙潭虎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