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陪我去办港澳通行证不”

    “哦卉卉暑假要去香港玩啊上哪办去”

    “雍和宫。”

    “多远”

    “两个小时就能回来了”

    “两个小时太远了吧”

    “我们顺道可以去逛西单呐。”

    “呃”我在床上翻了个身,面朝墙壁。突然,“雍和宫”三个字也像碰到了墙壁般反弹了回来,再次在耳畔响起。我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小说,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抓住卉卉的手:“雍和宫是不就是雍正呆过那地方”

    “是呀是呀,就是你这两天在看的这本小说里写的那个雍和宫哦。”卉卉显然看到了我此刻的心理活动,因为最近我们都在看清代小说,包括正史的、野史的、演义的,以及时下流行到泛滥的清穿文。前两天我们边在书店看书还边议论如果真回到了清朝,我们更愿意做公主呢还是皇妃呢,更想跟哪个皇子来一段暧昧呢。越说越来劲,人家周瑜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我们可好,谈笑间,身边的读者都“灰飞烟灭”了全都在我们扰民的哈哈声中转移到别的楼层看书去了。

    “既然如此的话西单就别去逛了,我倒想看看雍和宫长啥样呢。”

    “嗯,去吧去吧,说不定我们就看见雍正了呢。”卉卉怕我变卦,赶紧拉我就往门外走。

    “哈哈,拉倒吧,你以为你穿越呐”

    炎炎烈日下的雍和宫,黄色的琉璃瓦,红色的殿外墙,鲜亮的色彩下是让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的庄严气氛。看到导游图上面写着简单的介绍,说这雍和宫原本是康熙年间康熙帝在此建造府邸,赐予四子雍亲王,称雍亲王府。雍正帝执政后,改王府为行宫,称雍和宫。到了乾隆帝执政,把这里改为喇嘛庙,可以说,雍和宫是全国规格最高的一座佛教寺院。

    此时正是午后最热的时候,殿内没有什么参观的游人,我跟卉卉手拉着手十分悠闲地从牌坊进入,依次穿过天王殿、大雄宝殿、永佑殿、法轮殿、万福阁。一道道的殿门,一进进的院落,那是一种低调的华丽,一种简约的宏伟,一种肃穆的繁盛,正如我印象中雍正帝的形象和作风。

    “卉卉,你说雍正到底什么样呢小说里都写他残忍冷酷,什么弑兄杀弟啦,逼死生母啦,bulabula”

    “嗯谁知道呢,都是这样写。要不,你去看看去啊”

    “哈,我才不去看他呢,要去也是去看我的十三爷去。”

    “知道,知道你最喜欢胤祥了嘛。”

    “对不许跟我抢噢”

    “知道,不跟你抢行了吧不愧叫若若,真弱。”

    “哼,你个小傻卉”

    在我俩沉浸在甜蜜的拌嘴声中时,卉卉也没留神脚下的路,突然崴了一下脚,鞋跟被卡在地面上一个不大不小的缝里,其实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这里有条缝。

    “啊,吓了我一跳,真是的,这地咋还裂缝呢”卉卉边揉着她的脚脖子边抱怨道。

    “哈,谁让你刚才连胤禛的名字都读错,还胤chen呢。你看,地都替你不好意思了,想给你找条地缝钻进去呢”我边帮卉卉把鞋从地缝中拔了出来,边借机揶揄了她一下。

    “哼,烦人。”卉卉穿好鞋,用那双超大的眼睛朝地缝狠狠瞪了一眼,觉得不过瘾,又朝地缝跺了一下脚。

    这一跺可不要紧,是我眼花了还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地缝变大了呢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卉卉“啊呀”一声,身子就歪下去了,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可是平时只有45公斤的她此时却像有千斤重,我无

    二把手小说5200

    论如何也扶不住她,也随着她朝地面歪下去了。

    黑暗。寂静。

    我再次睁开眼时,就仿佛已经沉沉地睡过了几百年。周围的一切就像与我无关,此时的我没有思绪,不想行动,时间静止着。

    “若若若若你可算醒过来了”

    直到听见有人呼唤我的名字,声音如此地熟悉。

    朦胧间向床边望去,一双超大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好像是在问我:“陪我去办港澳通行证不”

    “哦,得去雍和宫办是不等我洗把脸噢”我从床上坐起来,正准备下地,突然发现眼前的卉卉身着一条淡粉色旗袍,头发整齐地盘成清代样式的发髻,脸上也像化过妆的样子。

    “哟,卉卉,你又去古韵拍古装照啦怎么之前没听你说呢”

    卉卉扑哧笑了出来。

    我又仔细看了看她的头发和旗袍,“嗯,咱们卉卉穿上古装还真好看,像个小皇妃似的他们家还挺好的,还让你把服装穿回来给我们看啊”

    卉卉捂着嘴憋着笑,使劲儿摇头。

    她那表情给我搞得莫名其妙,我撇了撇嘴,“你个小傻卉,又犯傻了你自个儿在这傻笑,我去换衣服了啊。”

    “你换什么衣服”

    “不是要陪你去办港澳通行证么难不成让我穿这身睡”我指给卉卉看我这身睡衣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中。怎、怎么回事我的睡衣啥时候变成旗袍样式的了我不记得我买过这样奇怪的睡衣好不

    我把眼睛瞪成跟卉卉一样大的size之后,望向她。

    “若若,虽然我也不敢相信,可是你看”我的目光紧随着她手指,所到之处,古色古香,杨木桌,桦木椅,雕花床,轻纱帐,青铜镜,纸窗棂,推开窗子向外,院落层叠,青砖碧瓦。

    院子里时不时地有身着清代满族旗装的男男女女急匆匆地穿梭着,似乎忙着准备一件大事。

    我转过头来,与卉卉对视着,脑海里翻江倒海地浮现出各种清穿小说的情节。

    足足一分钟,我才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声音:“难道”

    卉卉像是早就等着我幡然醒悟的这一刻的到来,抓着我的手,拼命而热烈地点头。

    哦天这也太扯了吧

    “等会儿啊,等会儿,有点乱,有点乱。卉卉,它是不是这么回事”

    “嗯。”

    “我们本来是去办港澳通行证吧”

    “嗯。”

    “我们参观了雍和宫”

    “嗯。”

    “你鞋跟卡在地缝里”

    “嗯。”

    “我帮你把鞋拔出来。”

    “我把它穿好。”

    “你瞪了地缝一眼。”

    “我还跺了它一脚。”

    “你没站稳。”

    “你过来扶我。”

    “我没扶住。”

    “所以我们就到这来了。”

    “哦嗯没扶住就到这来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实在是云里雾里完全没找到这一系列事件的内部逻辑。

    “若若”拉着长音。

    “卉卉”带着哭腔。

    管它逻不逻辑的,我跟卉卉紧紧拥抱在一起。惊喜慌张兴奋乱套刺激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此刻是什么心情,又应该是什么心情。我们穿着旗装在房间里疯狂地大跳大笑大嚷大叫,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内心快要爆炸的情绪得以宣泄。疯狂,是的,我们疯狂着,对此时的我们来说,整个世界都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