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刷白了脸色,仍不肯松口道:你老拿她开我玩笑,真是天大的笑话!
清,你也知道我从不爱夺人所好,如果你真对她有意思,千万得直言,否则我若真的带走她,你可会欲哭无泪啊!
端木煜审度犀利的眯起一双眼,邪气轻笑,回荡在两个男人之间汹涌的暗潮似乎已拍岸而来。
煜,你千里而来是想找我吵架吗?趟清眸光一黯。
哦,这我倒不敢。端木煜摇起纸扇,笑容诡谲,奇怪,这屋裹还真热啊,有股火爆的味道,我看我还是去外头逛逛,凉快些。语毕,他已优雅恣意地翩然离去。
☆★天长地久的踪迹
午后,轻风徐凉,端木煜已决定离开了。近日他父亲老派一些追踪术精湛的驿户尾随著他,不仅令他烦不胜烦,连带影响了清王府的安宁。
为避免给赵清带来困扰,他决定依原来计画,趁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驿户发现之前离开清王府。
不过在临行前他决定向赵清打声招呼,於是来到他的寝居。
才要进入苑内,端木煜突然看见那位扰乱赵清心神的小婢女正鬼鬼祟祟地在苑门口徘徊。
小怜,你怎么站在这儿,听说你病了,应该在床上躺著吧。他步向她,仍是那副恣意潇洒的姿态。
我……我……札答怜见了他,突然灵光一现,怯柔地问道:端木世子,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你说。
帮……帮我离开这儿。她低垂脸蛋,不知道他到底愿不愿意帮她这个忙。
你想离开?端木煜淡淡一笑,端详著她堪怜的面容。
她凄迷地点点头,我想这对您而言并不困难,就看大世子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了。
你不後悔?他盯著她问道。
札答怜愕了下。她後悔吗?应该是她没有余地後悔,天天看著自己心爱的男人满怀恨意地对待自己,那种椎心刺痛已不是单单一个痛不欲生可形容了。
我只能说这是我唯一的一条路。她淡漠地说。
他扬高一道眉,我想这不是你唯一的一条路。放你走了我担心清会剥了我的皮,不如这样,我驭马车载你出去走走,也许散散心你会好过些。
可……她要的不是散心,而是彻底的消失。
别激动,听我的劝。那走吧!
端木煜毫不迟疑地带领著她步出清王府,上了一辆马车,载著她出游。
☆★天长地久的踪迹
马车直往昌山而去。
昌山景色唯美,是端木煜每每来到中原不可不到之处。他本欲离开清王府後一人前往,此刻有个伴倒也不错。
只是愈近昌山,天色却骤变,原本万里晴空的天色竟转为暗黑,刹那间已刮下狂风暴雨!
端木世子,风雨好大,您在外头没关系吧?札答怜掀开布帘,一阵雨势立即斜飞而入,淋得她一身。这场雨势还真不小……
没事,虽湿了一身,但也凉快。端木煜一边驾驭马儿,一边笑说,但隐约已察觉底下山石不稳,似乎大势不妙。快!你快坐稳!
怎么了?札答怜难得见他有惊惶失措的时候。
就快山崩了,糟!
瞬间,前头山移土动,马儿随之长啸,开始出现不稳状态。
端木煜眯起眸子,立刻拔刀切断与马联系的链带,抓住札答怜跃下马车!
您为什么这么做?眼看马儿一获自由,立即逃逸无踪,天地又动摇得厉害,彷似惊天动地般,这下子该怎么办?
如此它才有活命的机会!抓紧我,快走。
端木煜立即运足内力,拔高身形,紧搂住札答怜的腰往昌山顶狂奔,唯今只有到达山顶才得以获救。
此时,风势更狂、雨势愈强,山间碎石不断砸下,划破了端木煜的手臂。
札答怜闭住眼,紧抱著自己,时间仿佛在瞬间停止了,过了好久,她才感觉自己落了地。
端木世子,您没事吧?她猛地睁开眼,发觉自己已栖身在一间木屋内,但也惊见端木煜手膀子上有个好大的伤口!天!您受伤了!我替你包扎。她直觉内疚,若非她的要求,他也不会受伤。
别慌,我没事的。端木煜淡笑,只是愁著张脸,看向窗外。
奇怪了,好好的怎会突然间天地变色呢?小怜又被他带来这儿,看来趟清那家伙肯定会急坏的。
不行的,您血流太多了。札答怜赶紧撕下自己衣摆,为他包扎。
在她的坚持下,端木煜只好同意了。
突然,木门夹带著风雨发出巨大的撞门声!
端木煜抬头,看见赵清怒气勃勃地冲进屋,竟扯唇诡异的笑了,怎么?火气还真大。
札答怜只是低著头,颤著手,一直不敢对视赵清的眼。
你为何一声不响的把她带走?赵清靠在门边,眯著眼看著自己的好友。
一声不响吗?我记得那些侍卫都看见了。端木煜低笑两声,看著札答怜说:小怜心情不好,我不过带她出来散散心,哪知道会遇上这见鬼的大雨。
是……是我不好,害了您。
哪儿的话,能为佳人受伤,是我的荣幸。端木煜看著脸色已发青的赵清,笑得颇富玄机。
赵清从容不迫地走向他们,煜,我收回我的话。她,我不能让给你。
哦?端木煜慢调斯理地漾出一抹诡笑,那就还你吧。
谢了。赵清看向躲在端木煜身後的札答怜,跟我回去。
我不——她好不容易才脱离王府,脱离他的箝制,她不想回去……不想回去再做他的禁裔。
於是她求救地看向端木煜,希望他能替她解围。
跟清回去吧!端木煜嗓音低柔地鼓励著她。
可……
没有可不可,他已经不要你了。赵清冷沉暴戾的眼直盯她那张泛白的脸蛋。
清,你此话差矣,不是我要不要的问题,而是她本就属於你的。端木煜忽而站起,走出木屋。
马车已毁,你去哪?赵清喊住他。
以天地为屏障,去哪儿都行。他已打算就此浪迹中原,除非找到娃娃,那个合该属於他的女人。
生得见人,死要见尸!
见他这般坚决的神情,赵清不再多言,只在端木煜临走时说了句,我会尽力为你挡下广怀王派来的那些驿户的追踪法眼。
谢了。他潇洒一笑,随轻风起步。
该做的他已尽量做了,希望能唤醒赵清这个大木头,可千万别像他啊。
丝丝悔恨又涌上胸臆,只恨当时他的不察与大意,以及对娃娃不足的信任……
第八章
说也奇怪,当端木煜离开昌山後,原本狂暴的风雨居然乍然停止,但山径小路却已走位,脚下每一步都充满湿滑的水气,他那双上好金貂鞋也沾满了泥泞,几乎是寸步难行。
就在他决定再度施展轻功由树上飞跃而过时,突闻不远处的沟壑中传出小孩大喊救命的声音!
他止住了动作,随手拨开密蔽倒栽的树丛,一步步困难地接近发声处,果真瞧见一名孩童落在沟壑凹陷处,小小的身上已被碎石与藤蔓压覆缠绕,无法挣脱。
端木煜向来就不是个多管闲事之人,大可以一走了之,或者从开始就不理会这突兀的叫喊声。但不知为何,这孩儿的救命声彷佛会对他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引力,让他无法故作漠视。
他立即放低身子,长臂一伸,开口喊道:抓住我,我拉你上来。
小男孩睁大圆亮亮的眼看了看他,突地止住哭声,叔叔……谢谢。说著他便伸出手。
当端木煜握住他柔嫩的小手时,心头竟微微一动,隐约泛起一股让他说不出的悸动!
他闭上眼,刻意忽略这种奇特的感觉,随即猛地一拉,男孩已顺利被拉了上来。
叔叔,真的很谢谢你。男孩再次向他道谢,霍然又皱眉道:你有没有看见我娘?
你娘?端木煜边说边拍拍身上的泥。
我陪娘来山采草药给外公治病,可是刚刚下了一场大雨,山突然崩了,我就摔倒了……可是娘呢?他四处张望著,已泛泪的眼眶却始终没有掉出泪水。
端木煜一眼便瞧出这男孩年纪虽小,却十分好强,怎么也不肯在外人面前哭泣。
他蹲在小男孩面前,仔细又问,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我叫君儿,快满五岁了。他眨巴著大眼。
君儿……端木煜沉吟了会儿,你娘一直和你在一块儿吗?
小男孩抿抿嘴,点头道:嗯,刚才我娘爬到山腰采草药,要我在下面等她,可是才一下下就下起大雨,雨好大……又有石子垮下来,我娘就跟著那个石块一块儿滑走不见了!
孩儿说话清晰,圆圆的大眼、小小的嘴,一副聪明样,长相十分讨喜。端木煜发觉自己愈来愈喜欢他了。
滑下去?他指著沟壑旁那道较深的山沟。
小男孩点点头。
你乖乖站在这儿等我,我下去看看。端木煜突然为自己的多事感到好笑,却又无法任小男孩自生自灭。
得到他的保证後,端木煜立刻跃下山沟深处,他慢慢地挖开碎石与沙土,一寸寸翻找。看来这山沟并不深,如果他娘真在头,要找到她并不困难。
只不过是生是死却是个未知数。
就在瞬间,他突然瞥见一角鹅黄色的布衫露在一堆碎石外,他立刻上前察看,果真有个女人被压覆在碎石烂泥堆。
他使劲救起她,抱在怀定睛一瞧,刹那间他彷若被电殛,身躯发生强烈战栗,重重一震!
是她!真的是她!这张脸他早已是刻骨铭心……忘也忘不了!
他找了她五年多……整整五年……任何重逢的画面他都想像过,可从没想过会在这种胆战心惊的情况下见面啊!
娃娃,醒醒……你醒醒……他急促地叫唤著。
久久,见她仍无反应,端木煜再也等不及的将她抱出山沟。更意料不到的是,当小男孩一见是她,立刻哭叫著大喊了声娘!
她是你娘?!
端木煜猛地转过他小小的身子,眯起眼注视了他的双目好一会儿,眼眸渐渐覆上一股灼热。
眼前虽然有谜团,但已逐渐清明了,因那孩子的眼瞳。
小男孩哭哭啼啼地说:我娘她怎么了?为什么她都不睁开眼睛抱抱我?
端木煜蹙起眉,担忧不已地把了下娃娃的脉象,紧绷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不碍事的,她只是暂时昏了过去,我得找个地方让她好好休息,更重要的是得将她这身湿衣换下。
小男孩睁大漂亮的眼睛,露出一抹仰慕的神情,叔叔,你是大夫吗?
端木煜撇开嘴角,端视著眼前这位眉宇神情与他如出一辙的小男孩,淡淡牵扯一抹笑意,我不是,只是对汉学医理有点研究罢了。说著他已抱起娃娃,心想唯有先返回木屋再说了。
小男孩乖乖地跟在他身後,紧抓著他的衣服下摆慢慢行过堆堆沙砾。
当他们平安进入木屋,端木煜才发现赵清和札答怜已经离开了。那个心急的家伙!他心中不禁暗啐一声。
他先将娃娃抱上床,然後又到木柜中翻出多年前搁置在这的几件衣裳,将其中一件短袄递给君儿,有意试探,君儿,你姓什么?叫什么?
我姓玉,玉念君。小男孩天真回答。
端木煜沉吟,念君……这代表什么?思念他吗?
想到伤心处,他眼眶又泛起热酸的感觉,猛回神,他转而说道:君儿,把湿衣脱了,将这件短袄换上,虽然大了些,将就一下吧。
嗯。君儿听话照做。
对了,我记得木屋後面不远处有个山d,几年前我曾在那儿放了几捆乾柴,现在应该还在那儿,你去帮我取来,你娘需要温暖。
好。一听可以救娘,君儿连忙点头答应,小巧的身形便奔出木屋。
端木煜返回娃娃身边,打算为她换下衣裳。
当他一颗颗解开她胸前襟扣,露出大半雪肤时,他的手竟会颤抖!扬睫望著她依旧清丽绝美的容颜,五年来刻画在她脸上的除了妩媚与风情之外,并没有任何多余的痕迹。
看来老天是厚爱她的,可惜他却狠心将她抛弃!
虽然当时他是被蒙在鼓并不知情,但如果他对她有充分的了解、完全的信任,也不会因为一场烂戏而误解她……
他根本是个与爹娘一块戕害她的刽子手!
当上衣褪去,肚兜也卸下後,他立刻被眼前高耸浑圆的白玉双r给弄得心神不宁了!
这些年来,他的生命中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几乎是完完全全在思念她的心情下度日,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早已无情无欲,没想到如今一见著她,他胯下便自然绷紧,已是灼热难当!
顷刻,娃娃呓语了声,眼睑也轻扇了下,徐慢地睁开了眼。当眼前男人的影像逐渐变得清朗时,她一双杏眼也愈睁愈大,直以为自己尚在梦中。
你还好吧?
端木煜优雅醇柔的语句戳破了娃娃的梦,她浑身一震,恍然发觉这是在现实!
不!她急著逃开,才低头竟发现自己上身全部赤l!啊——你想干什么?她双臂紧抱著自己,不停往床襄蠕动。
你说呢?端木煜眉眼带著抹笑。
娃娃警戒地看著他,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慌张大喊,君儿!我的君儿呢?她想下床,却整个人被他给压覆住。
端木煜沉著嗓说:别紧张,他马上就会回来。
如此近的距离,他热腾腾的胸膛紧贴著她毫无遮掩的酥胸,他一个低头,便能吻住她的奶香。
娃娃眼露仓皇,嗓音低哑道:君儿去哪了?他没事吧?
此刻她眼底蓄满了母爱的泪水,这模样看在端木煜眼底更是自责与愧疚。倏然他捧起她的小脸,轻声问道:有了他为何不告诉我?五年前你又怎能走得如此潇洒?难道你心底当真没有我?那你说我人生中这五年来的空隙该由谁来弥补?
呃……她又是一恸,我不懂……不懂你在说什么。
当真不懂?
端木煜眸光倏沉,幽炽的深瞳攫住了她的灵魂深处。下一瞬间,他便低头噙住她嫣红的唇,大手拂上她的娇胴,放肆又狂妄地掠取她的柔软。
嗯……
娃娃猛然窒住气。五年未与男人亲近过,此刻他那纯男性的体味依然能简单地擒住她全身感官,那感觉仍是这般霸气撩人……
霍然一道星芒闪过脑海,她猛地推开他!
不可以!她突然大声怒喊,由急促不歇的呼息中释放出被他挑起的熊熊欲焰。
为什么?我能感觉得出你也要我。他温柔的眸子泛出诡魅邪光。
不!你胡说……娃娃找不到蔽体物,著急地四处搜寻,把我的衣服还我,我还得去找君儿,他不知是生是死——
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说他很好,他没事了!他猛地抓住她妄动的身子,毫不考虑地以大手覆上令他思念已久的胸脯。
呃!你……你骗我……放手——娃娃在他怀中奋力抵抗,极力想摆脱他带给她的一股不安的灼烫。
他是我儿,我怎可能不顾及他的安危?端木煜目光灼然地凝视著她的脸庞,低头亲吻她的酥胸。
他不是你儿子……她的确受了惊吓,立即反驳。
不是吗?哪有不是父子还会如此相似,鬼才相信她的话。
我说的是真——娃娃梗住了声,他使坏地轻嚼她的茹晕,这么个小小的动作竟让她发出呻吟!
反应这么大?!端木煜嗤笑了声。
别这样……我在和你说正经的……君儿不是你的儿子,信不信由你。娃娃一双藕臂直抵在他胸膛,费尽吃奶的力气也要推开他。
却不知她这种推拒的动作对已久不近女色的端木煜而言,是种爱抚与撩拨的混合感受。
我是不信。他撇开唇笑,深吸了口气想稳住胯下浮动的欲望。
不信是你的事,走开——她悲愤地啜泣。
你已不爱我了?他眯起幽邃的眸子,黑瞳闪烁利芒。
五年前就不爱了。娃娃闭上眼,拧著心说。
五年前王爷和王妃容不下她,如今他应该已娶妻生子了,与公主生活和乐的他为何还来纠缠她?
这几年来她已不知是如何熬过的,由原来的心伤、失望、痛楚一直到得知自己有孕……她转移了思念在君儿身上,悉心教育照顾他。
然而每当夜深人静,回头望著枕畔娇小的身形和愈来愈酷似他父亲脸庞的念君时,心头的思与念便泉涌袭来,几乎冲溃了她好不容意筑起的坚强。
既不爱,又为何要将君儿取名念君,你分明还念著我!端木煜勾起一丝暖意笑痕,刻意压低嗓音,语意带著浅浅缓缓的柔意,试图一点一滴化解她的冷倔。
娃娃立即别开发白的脸蛋,微颤著唇,居然不知如何推翻他的自以为是,只能慌张地说:你胡说八道,又管我取什么名!滚开……滚回去……
她好担心,他会不会挟此理由带君儿走?
不行,君儿是她的所有……她不能失去他!
冷静点儿,我们的君儿回来了。端木煜耳细得听见轻巧的脚步声,面带微笑地拿起搁在一
听话,否则我可不带你回罗俐国了。端木煜压覆住她,语气含著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