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术被斯明信破去,还未施放就消散无踪。
兽蛮武士传来一阵波动,接着响起发狂的嚎叫,整个队伍顿时陷入混乱。
被秦翰摩过顶的兽蛮首领张开大口,咬死一名狂叫的兽蛮武士,然后发出巨大的咆哮声。一小队兽蛮武士散入黑暗追杀凶手,其余的陡然加速攻向江州城。
数十名兽蛮武士沿着裂缝一路纵跃,就像擅长攀援的野兽一样冲上城墙。几乎是一瞬间,双方同时陷入血战。
那些兽蛮武士的攻击力不逊于星月湖大营的好手,在选锋营又接受基本的配合训练,一个照面就将几名聚在一起的雇佣兵打垮,只看到一片血r横飞,再也没有一具完好的尸首。
星月湖军士已经严阵以待,但兽蛮人的攻击完全出乎众人的意料。它们不顾生死,用巨斧、重锤、长刀、甚至利爪、獠牙……与城上每一个活人搏杀,付出十几具尸体之后,强行登上城头。
大地的震动已经停止,城上却留下一道宽及一人的裂缝。那些兽蛮武士不断从裂缝中涌来,将星月湖军士的防线撕开。
臧修、王子雄、吴战威、敖润一交手都用上压箱底的功夫,臧修的雷霆战刀电光四s,王子雄用的是一杆短枪,左臂的龙鳞盾奋力抵住兽蛮武士的狂攻,右手的短枪寻机击刺。
吴战威的大刀翻飞,他在建康与易彪、吴三桂没事就一起讨论拳脚刀法,修为大进,这会儿看起来也颇为不弱。敖润则跳上城堞对着城上、城下的兽蛮武士猛s。
程宗扬和月霜本来待在正面,首当其冲遭到兽蛮武士的攻击。最先登城的几名兽蛮武士悍勇至极,用血r之躯扑向两人的刀戟,强行将他们与众人分开。
好在秋少君这会儿又钻出来,一柄少阳剑接下兽蛮武士的大半攻势,两人才没有一个照面就送掉性命。
三人退到一座悬楼附近,秋少君在前,程宗扬与月霜在后。周围是十几名使用重兵刃的兽蛮武士,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野兽气息,让人几乎作呕。
月霜这会儿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和程宗扬一道并肩作战。她挥起方天画戟挡住一名兽蛮武士的巨斧,咬牙道:滚开!
程宗扬被一名兽蛮武士得后退,背与月霜撞到一处,与月霜的纤腰翘臀碰个结结实实。
自己本来是过来指挥,结果被月霜抢白,误了战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心里正在窝火,刚才是无意碰到,这会儿索性在她p股上蹭了蹭,压低声音道:摸都摸过了,碰碰又怎么了?
月霜气得七窍生烟,方天画戟绞住一名兽蛮武士的长刀,戟牙一拧,将长刀硬夺下来,接着戟锋刺在它的护心铜镜上,将那名兽蛮武士挑下城去。
程宗扬算准月丫头要紧关头不会跟自己拼命,一边抡起双刀将月霜的侧面守得水漏不通,一边防着秋少君听到,小声叽歪道:月丫头,修为见涨啊。要不要再给你补补?这次大家换个姿势怎么样?
月霜几乎喷出火来,无耻!
能不能换个词?你都说一万多遍了,烦不烦啊?小心!程宗扬忽然一声大喝,冲着月霜的戟锋闯过去。
月霜刚放倒一名对手,转身怒对着程宗扬就听到耳边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程宗扬双刀交叉,死命架住一轮斧刃。
他冲势太快,月霜来不及撤回方天画戟,一侧的戟牙刺进程宗扬肩头,鲜血瞬间染红他的军服。
月霜急忙转身,只见背后不知何时多了一名兽蛮武士。它的獠牙咬紧,额头一片手掌大小的金钱斑创口外翻,鲜血淋漓。
这名兽蛮武士没有从裂缝上来,而是徒手攀上城墙,月霜愤怒之下没有察觉,险些被它的巨斧劈中。
啵的一声,戟牙从程宗扬肩头绷紧的肌r拔出。程宗扬这会儿连痛都叫不出来,使出吃奶的力气架住兽蛮武士的巨斧。
月霜咬了咬牙,不再看程宗扬肩上的伤口,回戟朝兽蛮武士的腹下刺去。
秋少君也听到动静,回剑削来,那名兽蛮武士狂吼一声,一足猛然抬起,踏住秋少君的剑身。
月霜的方天画戟却像是早有准备,轻易避开兽蛮武士蓦然扬起的脚爪,戟锋刺进它腹内。
秋少君大叫道:怎么回事!他自幼练剑,对自己的剑法颇具信心,怎么也想不到这名兽蛮人的脚爪会抬起匪夷所思的角度。
月霜戟锋一绞,将那名兽蛮武士推开,寒声道:兽蛮人的腿部都是反关节的。
秋少君一拍自己的大脑门,这才意识到猛兽后腿与人类的差别。后方几名兽蛮武士再次攻来,秋少君挥剑而起,叫道:你照顾小程子!我去挡住它们!
月霜沉着脸过来,程宗扬正坐在悬楼门d处裹扎伤口,咬牙道:干!每次打仗都给你擦p股!
月霜瞪着他,一双俏目充满怒火,半晌恨恨道:大不了让你干好了!
程宗扬愣住了,过了会儿突然叫道:我干!
一股巨大的力道突然袭来,他身后的悬楼已在苍狼术者的裂地术中受创,这时被巨槌一击,顿时坠落。
程宗扬正坐在悬楼边裹伤,身下一动,立刻飞身跃起,结果脑门砰的撞在门d上方,任他有五级修为,这一下也不禁眼冒金星,跟着坠落的悬楼一起撞向城墙下密密麻麻的攻城宋军中。
月霜脸色微微发白,似乎想跟他一起跳下去,秋少君却一把抓她的手臂,大叫道:快走!有大家伙!
一柄足有一般人腰身粗的巨槌轰向城头,水泥抹过的城堞顿时粉碎。
石屑纷飞中,一名兽蛮武士腾身跃上城墙,正是那名兽蛮首领。它在城下看起来就体形巨硕,这会儿站在面前,更显巨大。
看它的体格,不用云梯,有四、五个这种大小的兽蛮武士垒起来,足够攀上江州城。
镶满钢刺的巨槌如奔雷般轰来,秋少君一手挽着月霜飞退,一手将少阳剑收进袖中,接着抬掌在胸前法诀,长声道:y阳未变,无光无象!
一面水镜倏忽张开,迎向兽蛮首领的巨槌。那柄巨槌轰向水镜,镜面立刻破裂。
秋少君中指挑起,食指、无名指攀在指上,拇指收拢,尾指斜挑:恢漠太虚,无形无名!
水镜砰的一声碎开,化成水雾在槌上缭绕,聚而不散。
寂兮寥兮,是曰太易!
水雾应声凝结,将兽蛮首领满是钢刺的巨槌冻成一块大冰块砣子。秋少君一掌伸出,按住冻结的冰槌,身体如轻风般向后飘出,化解兽蛮首领的攻势。
哎哟……秋少君刚施展先天五太保住性命就一手扭曲着捂住背后,露出痛楚的表情。
月霜擂了他一拳,喝道:救他!
不行啊。秋少君苦着脸道:下面那些兽蛮人正在吃人,有个狼头人拿着一条大腿在啃,不知道是不是他的……
话音未落,只见那间悬楼翻滚着从城下飞起,一直越过城墙,然后咣的一下扣在那名兽蛮首领的头上。
兽蛮首领身体再庞大,比一间水泥房子还是小了些,门d套下直接扣住它的双臂。兽蛮首领在城头摇晃几下,终于经不住几吨水泥的分量,从城头倒栽下去,却是落到城内一侧。
程宗扬的脸都白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悬楼落下,不知道撞在什么东西上,咯咯喳喳一阵乱响,然后突然间飞起来。
水泥好歹也比自己结实点,程宗扬死撑紧悬楼,护住身体。
谁知道今晚这事一点都不消停,莫名其妙由门d里忽然探进一颗毛茸茸的兽头。程宗扬立刻怪叫一声,一阵拳打脚踢。
那兽蛮人双臂被困,活活被他打得鼻青脸肿。兽头刚翻白眼,悬楼又动了起来,于是自己跟一颗兽头、一间悬楼同时掉落,摔个七荤八素。
城楼下,几名幸存的宋军士卒像中风一样张大嘴巴。江州城墙被裂地术震开裂缝,他们就接到命令,用冲车撞击损坏的城墙。
好不容易在刘都头的指挥下移开障碍物,把冲车推来,谁都没想到一间房子会从天而降,将几辆冲车全部砸毁,然后一头撞上绞盘。
那个绞盘专门是用来为冲车蓄力,近距离冲击城墙用的,已用几百根拧在一起的兽筋、皮条绷紧。结果冲车没用上,那间破碎的悬楼把绞盘撞个粉碎,然后直飞上去,就此不见踪影。
那间悬楼在城里、城外一通折腾,终于裂开。程宗扬灰头土脸地钻出来,这才看清自己在城内。
月霜冷冰冰的俏脸从内墙伸出,程宗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竖起中指叫道:月丫头!想整死我啊!信不信我干翻你!
月霜哼了一声,收回脑袋。程宗扬一肚子火没处发,脚边一声怪响,那兽蛮武士似乎要睁开眼醒来。
程宗扬二话不说,一通暴踢把它踢晕过去。谁叫你咬!长个獠牙了不起啊!
乱七八糟发了通火,程宗扬猛然抬头才发现周围站了一堆人。
臧修、吴战威和敖润都赶过来,这会儿正制住那个昏迷的兽蛮人。
再往外则是一群乌衣大袖的翩翩公子,谢无奕脸色发白,还强撑著名士风度。
张少煌瞠目结舌,看着他脚边的兽蛮武士。
阮家和袁家几位少爷更干脆,看到兽蛮武士的模样,直接就晕了过去。
至于石胖子这会儿浑身肥r哆嗦得像凉粉似的,裤子也湿了一片,不知道是出了酒,还是吓得n了。
萧遥逸在人群中扮了个鬼脸,然后鼓掌高呼道:程兄好样的!
好样的!这群人要论胆大,除了萧遥逸就数桓歆,他们两家又素来交好,这会儿桓歆第一个踢了踢那名兽蛮武士,然后抱拳深揖一礼,由衷说道:赤手空拳打翻这名兽蛮人,程兄的胆气身手,我桓歆服了!
张少煌也回过神,过来狠拍程宗扬的肩膀。真人不露相啊!程兄!
谢无奕缓缓点头,镇定自若地说道:有风骨!
萧遥逸得意洋洋地攀住程宗扬的肩,我说过吧,程哥就比我差一点儿,比你们可强多了。
得了,萧哥儿!咱们晋国的牛都被你吹死了!
萧遥逸挺着脖子道:我说实话你们都不信!真是……
一群人对萧遥逸奚落几句,又纷纷向程宗扬大表赞佩。如果不是这些爷涂脂抹粉、香气人,也算得上豪情大发。
程宗扬干笑着抱了抱拳。惭愧、惭愧,让弟兄们见笑了。
萧遥逸笑道:哥儿几个来江州帮忙,这会儿先开了眼吧?听着外面的动静不小,谁上?
说话间,一具兽蛮武士的尸体篷的从城上摔落,翻滚着撞入人群。
谢无奕双腿一软,坐在地上。接着人群中爆出一阵惨叫,那些来时还豪气干云的公子哥儿顿时炸锅了。
萧遥逸与程宗扬对视一眼,接着变了脸色;程宗扬配合地一把扶住他:小侯爷,是不是有酒了?
萧遥逸干笑几声:就喝了一坛玉泉酿,哪里醉了?一边说,一边身体往下溜。
程宗扬暗地里擂了他一拳,一边道:几位公子都喝多了,上不得城,这样吧,先回去解解酒。打仗这种粗活有几位的手下就够了。
谢无奕和张少煌求之不得,连声称是。
桓歆本来有意上城,但胆气最壮的萧遥逸这会儿都打退堂鼓,他心里也有点没底。正迟疑间,程宗扬笑道:大伙儿若信得过小弟,各位的部曲就由我来指挥。咱们十家在鹰愁峪结义,有功劳自然都是大家的。
桓歆一咬牙:我和程兄一起上城看看!
程宗扬没想到他还有这胆色。好!臧修,你带桓公子先上城,我跟这些部曲说几句话就上去。
石超抖得像筛糠一样,却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我也去。
程宗扬低笑道:石胖子,你行啊。
石超惨笑道:跟着程哥,有什么好怕的?
好,你也跟着臧和尚。别看你比他胖,论打架,十个你加起来也不够他一拳打的。
第七章§临城掘x
桓歆和石超硬着头皮随臧修上城,剩下那群公子哥儿被奴仆、婢女们搀扶着回水香楼压惊。众人的家丁和部曲都留下来,一千多人倒也黑压压的一片。
崔茂的四营和自己的六营已经赶来助战,将兽蛮武士阻截在数丈宽的一段城墙上,吴战威和敖润捆走那名兽蛮武士,这会儿早已过来,一左一右护着程宗扬。
等那些世家子弟离开,敖润低声道:老程,你是商人还是世家出身?这些公子爷对你可服气得很啊。
程宗扬笑嘻嘻道:想不想跟着我混个世家出来?
敖润咧了咧嘴。我儿孙要是这熊样,直接掐死。嘿,那几个少爷涂的粉加起来有几斤吧。
程宗扬大笑几声,然后走到那些部曲面前,收起笑容。
你们可能已经知道了,前面就是战场。贵主人希望立下军功,你们可以不在乎。但我程宗扬在这里告诉各位,斩敌一首,赏钱铢一贯。斩敌三首,我亲自向贵主人叙功,为立功者脱去奴籍。斩敌五首,不但脱去奴籍,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加入我盘江程氏;不是奴籍,而是我盘江程氏的职工。
有人道:是匠户吗?
不是。我盘江程氏会给所有职工按月发薪,对待遇不满者可随时离开,来去自由。程宗扬笑了笑,关于职工的待遇,你们可以问这位吴爷,叫吴大刀就成。不过现在不是问待遇的时候,守住江州便有的是时间向大伙细说。
有人叫道:一贯钱是不是真的?
程宗扬道:敖润!
敖润拍了拍胸膛,声如洪钟地说道:我是雪隼团的雇佣兵!别说你们是部曲,就是招募的民夫,赏钱也是直接发到手上。战场上刀枪无眼,真要送了命,该发的赏钱,程头儿会直接送到你们家里!一个铜子儿也少不了!
一众家丁、部曲顿时起来。干了!
一颗人头就是一贯钱,三颗就够换一亩地!值!
程宗扬负手等了片刻,然后开口道:这仗不是你们想打就打的。他这一声用上真气,音量虽然不高,却把千余人的s动都压下去;等那些部曲安静下来,程宗扬道:苏骁。
这名六营的骁将挺身出来。喝过酒的,退开一步。
打过仗的,上前一步。
拔刀!
拔刀声刚一响起,苏骁便叫道:停!没有拔出刀的,退开一步!
杀过人的,上前两步。
苏骁从那些部曲身前走过,迅速挑选出能战之士,每十人派出一名星月湖军士指挥。
程宗扬不敢久留,立即带着吴战威和敖润回到城上。
三个营的星月湖军士合力,终于挡住兽蛮营的攻势。这会儿兽蛮营已经退出城墙,一群胆壮的民夫不停挑着水泥、粗沙、碎石上来,混合后灌进裂缝。
桓歆和石胖子已经在城上待了一阵子,没有看到想象中的人兽恶战、血r横飞的场面,两人都松口气,脸色也回过来。
桓歆早把大氅和外袍丢了,带着几名护卫,自己一身劲装、背弓带矢,收拾得像打鸟的一样。
石胖子还是老脾气不改,也改不了,虽然护卫比桓歆还多,但上座城都得由几名婢女扶着。
臧修寸步不离地跟两人,偶尔有失去准头的冷箭飞上城头,都被他抢先一步拨开。
程宗扬发现臧和尚确实很吸引女人的注意,那些美婢频频偷眼看他,臧和尚也摆出气宇轩昂的架势,有意无意显露自己胳膊上的肌r,搞得一群美婢眼睛直亮。
若论长相帅气,苏骁能甩臧和尚两条街,可论起泡妞的本事,臧和尚能甩出苏骁两光年,难怪这花和尚会有一妻一妾。
桓歆和石胖子先是对着城墙上水一样乱洒的血迹一惊一诧,看到一条断肢都要嘀咕半天;随着尸体越来越多,两人的一惊一诧都不够用了。
这会儿又换了新鲜的,围着那些民夫看他们用水泥灌浆瞧稀奇。桓歆甚至还蹲下来摸了摸那些泥浆。
看到程宗扬上来,桓饮嘿嘿笑了两声,抬起手让石超的美婢擦干净,一边笑道:江州这破城没想到修得够结实的。从哪儿弄的石料?我瞧有几根足足一丈来长,里面还有竹片,看着就稀罕。还有,灌泥浆能干么?
程宗扬指了指泥浆,笑道:你看的就是这个,水泥。
你跟云执事打赌,盖临江楼的也是这个?
没错。这城堞、悬楼,还有前面的堡垒都是水泥做的。你看那些堡垒,前后只用了几天时间就建成,如果不是兽蛮人用了妖法,连投石机都砸不动。
石超道:程哥,这水泥是哪儿来的?
不瞒你说,这是我商行的货物。程宗扬拿了把水泥,就是这样,做出来。就像碎粉,拿水一浇就成,晾干比石头还结实。你看这条裂缝,今天灌上拌好的混凝土,明天就凝固,补得严严实实。
桓歆呼了口气。这倒是好东西!
石超眼巴巴地道:程哥,这水泥怎么卖?
程宗扬笑道:正想跟你说这事,不过今天来不及,改天再谈。
臧修忽然叫道:敌人上来了!
程宗扬瞥了一眼,来的不过是小股宋军,为首的一个似乎有点眼熟。这点兵力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臧和尚喊这么响不过是给两位公子一个吹嘘的机会。
桓兄、石兄,退敌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还要去北门看看。
桓歆也看到宋军不多,拍着胸膛道: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小的们!都跟我来!
整座江州城周长不过十一、二里,程宗扬用了半个时辰便环绕一圈。说是巡视,其实是借机多吸收些死气。
但北城和西城的战况远不及东、南两处惨烈。北门有侯玄坐镇,防守最为轻松。
龙卫军几乎连城墙都没摸到就被击溃。
西城的水门只有宋军的轻骑游弋,一开始还对着城头叫骂两声,等城上的军士换上龙雕弓之后,那些骑兵跑得连影子都不见了。
南门的战事仍在持续,宋军的攻城器械大半被击毁,城下火光四起,都是燃烧的巢车和云梯。
那些巢车本来就不是专门攻城的器具,只能隔着百余步与城上对s。但随着星月湖军士都用上龙雕弓,宋军的s手已经落了下风。
天色微微发亮,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宋军仍然没有退却,仿佛酝酿着更强烈的攻势。
宋军众将已经没有最初的踌躇满志,看着己方攻势一波一波被化解,轒輼车、云梯、冲车、巢车、投石机……这些攻城的利器已折戟沉沙,此时都鸦雀无声。
夏用和头也不回地说道:张亢,你看如何?
张亢自从说过江州水泥,就默不做声,这会儿道:将不胜其忿而嬉附之,杀士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
众将人人色变,李宪也是通兵法的,一听张亢引用这段话就暗自跌脚。
这个张亢,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