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quot;收藏到我的浏览器;quot; 功能 和 ;quot;加入书签;quot; 功能!“名门闺秀的眼神通常比较呆滞,你的眼睛灵活有神,明明眼里不赞成,却会笑嘻嘻告诉人家说‘好啊!这样做好很’。”他淡淡比评,却切中要害,让人无法反驳。
“呃……”是这样没错……蒲柳第一次说不出话来。
“名门千金讲得好听是温驯,事实上是没主见,那种女人我看了就腻。”他撤撤嘴,喜好非常明显。
“香小姐并不是那种千金小姐。”她才没那么好哄,两三句好话就跟着他走。
“她也活泼过头了吧?整天拿着刀剑耍来耍去,哪个男人受得了!”哼!讲到端木香那个男人婆,公孙倚楼更火大。
太文静不行,太好动又有话说,这个公孙大爷未免太难缠了吧!难怪都过了二十五,还没娶妻生子。
蒲柳不说话,瞄着左不行、右不好的男人,对他的罗唆相当反感。
“怎么?你对我的挑剔有意见?”公孙倚楼扬起眉,将她不以为然的表情看在眼里。
“小柳不敢,公孙少爷喜欢哪家闺秀跟小柳无关。”蒲柳闷闷回覆。
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富家公子哥想娶哪种女人进家门,还怕娶不到吗?他挑剔是应该的,不挑才是奇怪。
“小野猫,你的表情不是这样子的喔!”紧扣蒲柳的下颚,他对佳人的宠溺溢于言表。
“放手!我不是端木家的人。我们没有关系!”
她别扭反抗。
小女人扭动身子。她不喜欢他这种亲昵的口气,仿佛他们多熟络一样。
事实上,她只是飘过他生命里的一缕轻烟,没有重量,也不会有身形,这样的存在有啥好依恋的呢?
“柳儿!”她怎么突然闹起脾气了?公孙倚楼威吓的声音扬起,他要她解释清楚。
“小柳出身贫户……精明的人,像爷儿您没两眼就可以看出来,我怎么敢妄想取代名门千金、嫁入公孙府?公孙少爷应该另谋良配,选择门当户对的女子,这才是正途。”蒲柳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你已经是我的女人!我就是想娶你。谁又拿我有办法?!”公孙倚楼心底有抑止不住的怒气不断上涨。
“爷儿.我不配啊!”蒲柳轻声细语的表示,不断摇晃她的小脑袋.极力隐忍住满眶的泪水,不让它掉下来。
“配不配由我决定!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从头到脚都是了!”公孙倚楼再次接住小佳人,口气非常强悍。
“呃……我跟靖木家没有关系,我不是什么名门千金……”蒲柳再次说明。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
“姨娘你是,你就是!”他不容置喙的决定。
他对她的出身并不在乎。所以对这个出乎意料之外结果也不是很在意。
他要的是她的人.并不是她的家庭,她是贫家女又如何?她带给他的快乐已经超越一切。
他要娶她.而且非娶不可!
“我没有办法帮你什么……”蒲柳瞪着面前俊逸的容颜。她觉得他一定气疯了,才会说出这种话。
“我是那种需要女人帮助才可以做事的男人吗?”他睨着眼,恶狠狠地询问。
“看起来是不像。”蒲柳摇摇头。
她知道他的宣示不假,但有钱人娶的都是门当户对的妻子,她不想说谎,不想乘机嫁给一个威风八面的男人……她怕他会后悔呀!
“那不就结了?姨娘要你代嫁,我觉得你很好,丰盛的嫁妆由靖木家代出,我也不会在我娘面前掀你的底,我看不出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他简单作结,但所决定的却是他们的一生一世。
“这个……”蒲柳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知该说什么。
眼前他承诺的事解决了她的困境,美得像场梦,让她不敢出声,就怕一答允,就成了一场空。
她依旧在忧虑明天该怎么走?下一步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跟姐姐解释端木家她是回不去了?可她也不能继续赖在家里,因为端木家还是会来找失踪的代嫁新忍娘……
她破了身、失了心。却不能喊冤,谁教她躲不过他的纠缠,只能自食恶果?
所有的忧虑在他的承诺里全都迎刃而解,她又拥有了她的幸福……
“怎么?这样还不行吗?你还是不想嫁?”公孙倚楼非常着急,他可不想娶端木香,也不想娶赵如花再如法炮制塞来的女子。他就只要蒲柳。
“不……”蒲柳轻轻摇头,豆大的泪水说明了她的慌乱。“这太好了,我只怕是假的,我会受不了变成空的感觉……”
“小傻瓜!”轻声喟叹,公孙倚楼轻啄小佳人的鼻头。他终于可以安下心了,他可以不用娶端木香那个恶婆娘了,真是谢天谢地!
“万一有一天你后悔了……怎么办?”看着眼前这张俊逸的客颜,蒲柳还是有点担心。
“或者你愿意让我纳小妾……”他笑容满面地建议。
“想都别想!”这怎么可以!蒲柳立刻否决。
嫁有钱人很麻烦,邻居的阿狗只讨一个大妞就快养不起了,有钱男人却可以讨好几房,上天真是不公平。
唉!她还是当老姑娘好了,因为她不能忍受跟其他女人分享同—个男人。
“为什么不行?”公孙倚楼没有生气,只是看着她,想聆听最美妙的言语。
“因为我很喜欢你啊!”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爱上了……只是身分不允许,她不敢在他身上作春秋大梦,否则也就不会在他强上后她都没有怨恨了,只是想着该如何隐瞒……
“那就好!”公孙倚楼发出梦呓般的赞叹。“我也喜欢你,我们就成亲吧!”
“啥?”蒲柳看着他。
他不生气?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
“真是的!怎么就回来了?”
当端木香看到蒲柳被公孙倚楼的大批人马送回府时,不禁抓着她的手腕,大声叹气。
“他说要娶我。”蒲柳低声禀报。
“真的?”端木香不敢置信。她担心了大半个月的事,竟在蒲柳被送回家后一并解决?作梦的吧?
“嗯!”还怕端木香不相信,蒲柳用力点头。
“真是太好了!我让你出去果然没错,他终于肯娶你了!”不知中间曲折,端木香抓着蒲柳的手臂,高兴地蹦蹦跳。
蒲柳唇边绽放一抹微笑,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柳,恭喜你了!”不管如何,成亲总是好事,只要嫁的人不是她,她是很乐意跟未来的表嫂祝贺,更何况这个表嫂是她挑选的……想到这,端木香非常得意。
“谢谢表姐。”眼里充满感激的泪光,幸福的感觉盈满蒲柳的胸臆,仿佛还踏在云端。这幸福来得很不踏实……
“不用谢我,只要你愿意嫁就好。”看到蒲柳没有怨言,也不讨厌公孙倚楼,端木香才感到安心。总而言之,一切都太好了,她也可以嫁给自己的心上人,真是谢天谢地啊!
蒲柳嘴角是完满的徽勾。没想到她到端木府为仆,老天爷竟然赏给她—个爱她的夫婿,这一切都太好了……
“少爷。”
帘外站了个昂扬的身躯。
“什么事?”
公孙倚棱起身,为预防佳人着凉,他拿了薄被覆盖祝诱人的胴体,少女沉睡的模样,让锐利的黑眸变得和缓、温情许多。
总是要看到她毫无防备地睡在面前,他才相信幸福的时光已到来。
“陈家已有动静了。”隶属江西的管事低声禀报。
“哦?”
公孙倚楼浓黑的眉毛一挑,悄悄起身,披上外衣,轻巧离开床铺,找帘幕外的管事讨论相关事件。
低沉的讨论声在夜风中飘来。
“晤……嗯……”瘫在床上昏睡的少女无意识挥手、似想赶走打扰她安睡的s乱。
这景象正巧落入刚谈完事的公孙倚楼眼里,他的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笑意。
他喜欢这种恬静的气氛,仿佛可以预言他们日后将会共度的时光都跟着这份静谧——
相守到底。
公孙倚楼掀开帘幕,悄悄起床。
“爷?”
蒲柳一翻身,发现身旁的位置已空出。煞倏然惊醒,一只手揉眼皮,一只手抓住亟欲离去的男人衣袖。
“我把你吵醒了?。
低沉的嗓音有着浓郁的怜惜之意。
“你要出门?”
才回来一夜,怎么又要走了?床铺才睡暖而已,他们都还没说上几句话啊!
这就是书上的“商人重利、轻别离”吗?
蒲柳有点舍不得。
“乖,待在家里等我。”
公孙倚楼轻啄蒲柳的鼻头,“我得赶到江浙去,还有一桩生意要谈。”
“我可以跟你去吗?”
她眨眨大眼,看着男人。
“你都要嫁给我了,不用准备嫁妆吗?”知道她的依恋.公孙倚楼喉结上下震动着,清楚传来爽朗的笑声。
哦!她都忘了。
“哦!”小佳人的俏脸转而酡红。
“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我跟姨娘说好了,好吧?”男人浑厚好听的声音在蒲柳耳畔响起。
“嗯!,她用力点头。
“起来帮我穿衣裳。”拍拍佳人的翘臂。他留恋她的馨香,想把她温柔的身影牢牢刻印在心版上。
她依言,轻巧起身替他穿衣服。
“这个让你带着,保平安。”蒲柳替他绣了—个平安符香囊。
“替我戴上。”他看着那只精致的香囊,眼光变得深邃而幽暗,紧握着佳人的手。
“好。”蒲柳依恋深深地把香囊套进公孙倚楼的颈项,再帮他贴身放好。
他满意地微笑,在她的脸上轻啄一下,“等我回来。”
高大的身影随即转身,就此远扬。
第8章
“真是有够气人的!”
端木香大刺刺地从绣楼窜入,对着专心坐在窗台前,将水榭阁楼绣入布面的蒲柳大吼大叫。
“表姐,怎么又生气了?”蒲柳放下针线,对端木香微笑。
在旁伺侯的杜鹃快速换上热水,捧上小点心;喜鹊也知道主子要跟表小姐谈心,赶忙帮杜鹃打点茶点。
看到几盘好吃的茶食摆在桌面后,端木香便开口,“你们几个都出去吧!我跟小柳有话说。”
“是!”几个大丫鬟低头笞允,便一同散去。
“表姐有什么事?”
两人倚栏而坐,既可以观水,也可以赏玩水中游鱼,清风吹来,舒畅清爽。建在池边的绣楼也是端木府里女眷最爱来的地方。
“外头说公孙倚楼在跟端木家结亲之前,会先置内室,先收一房小妾来伺候!”端木香说得咬牙切齿。
是在说她们两人吗?“怎么还有这种话在传?”蒲柳并不明白。
“对啊!我去上香时,听到那些无聊的女人在谈论这件事,觉得很奇怪,就要喜鹊去问个清楚,如果跟我们有关,就要澄清……”端木香比手画脚,说得又急又气。
“然后呢?”蒲柳眨眨眼,清灵明亮的美眸漾着一片水光o
“说来就气人了,还不是元宝赌坊那个柳依依!听说不管是娶谁入门,表哥那大色鬼还是少不了酒国名妓助阵才谈得成生意……”
“柳依依?”好熟的名字……是不是香表姐上次说带着游秦淮河、坐画舫的那一个?听说公孙倚楼很倚重她,走到哪都带着她呢……
端木香闻哼半声,才继续说:“现在走到哪,那个柳依依就陪到哪,大家都在说那个女人很厉害,交际手腕很高明,人又长得漂亮。表哥肯定会收她当侍妾!”
“她那么厉害啊?”难怪每次来看她,他身上都有股浓郁的胭脂味,是柳依依的香味吗?每次她想问,又不知从何开口。
“上上次游湖,上次听戏,不知道这次又要去哪里……”越想越恨,靖木香绞扭着手绢,恨不得打扁那个女人的公敌。
“我不懂做生意的事……”不知道那个柳依依怎么帮他的……蒲柳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不是说不靠女人帮衬吗?所以不娶香表姐……但是出入都带那个名妓又是怎么回事?
她光学着当个像样的千金小姐,就快去掉半条命,哪还会帮男人谈生意?
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不管怎么做都不够……
为什么学了这一样,又会少了那一样?
为什么总是在入夜之后才会看到她的男人,来不及谈心,天就亮了……日复一日的,她总是等着他来看她?
之前他不是说要马上成亲吗?为什么一回到端木府,就变了,还要再等?他的承诺呢?
“我也是不懂啊!娘说好人家的女儿不用会那个。只要会当‘贤妻良母’就够了。”靖木香蓄意强调。贤妻良母”四个字。
“然后呢?就答应让小妾进门?”蒲柳的心突然拧了起来。好疼、好疼啊……
“小柳,你不要胡思乱想,娘说表哥有派媒人来谈你们的婚事了,有钱人家的男人总是这样的。”看着蒲柳苍白的脸色,端木香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突然怨恨自己的多嘴。
她干嘛把自己听到的事情跟小柳讲呢?万一事实不是那样。表哥不是会恨她一辈子?还是蒲柳不愿意嫁?到时又会要她嫁给表哥那天敌?哦!想都别想!
“他答应我不讨妾室的……”蒲柳喃喃自语。
她说她想跟他出门,但他要她准备嫁妆,她也点头答应了,但现在竟然传出这种事。
而她却没有说话的份,因为大家闺秀是知书达礼的,不会做出妒妇般的行为。
但是,她出自贫家,她不懂这些啊!
她只想守着自己的男人,跟他天长地久,这样不行吗?这样算是奢求吗?这样也会招人取笑吗?
难道得心甘情愿跟别的女人分享夫婿,这样才叫做贤妻?这样才叫做识大体?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这个光鲜华丽的世界会让她感到非常寒冷?为什么……
时光荏苒。夏去秋来。
公孙倚楼终于回到杭州城了,但不只是他一个人回来,还有几辆豪华的马车跟在后头浩浩荡荡的进城。
“爷儿……”柳依依掀开帘幕,娇软的声音伴随着甜腻的香风,令男人酥到骨干里。
“还有事吗?”公孙倚楼冷淡而礼貌地点点头。
“不请我进府坐坐吗?刚跟您一起回来,我好累喔!”柳依依柔媚的眨着双眸,骄傲地微仰着仔细粉妆过的脸庞,对男人露出甜美动人的微笑。
对美人柔媚的姿态视而不见,公孙倚楼简单回应,“就是怕你累着,所以才让小泥巴直接送你回去林息,省得一拐三折,你的身子吃不消。”
语毕,骏马上的公孙倚楼俊美的容额波纹不兴,对于美人的暗示丝毫没放在心上,在他礼貌姓地婉拒之后,也不等美人回答,就直接命家丁将马车拉回元宝赌坊。
“嗯?”怎么会这样?怎么一回城,他人就变了?
柳依依错愕地坐在马车里,任凭公孙府的家丁将马车驶往另外一个方向,而俊逸的男人身影离去她越来越远。
“爷儿……”突如其来的分离让美人儿的自尊心受创。他不想带她回家吗?
美人的呼喊掺杂了呜咽的哭声,但策马狂奔的男人并没有耳福聆听,因为经过这一季的分离,更加确定他的感情依归,城里有他所思念的人儿在等他,他对她非常悬念。
“驾!”胯下的马儿似乎有灵性一般,开始疾速奔驰。
快速飞奔的马儿所奔跑的道路并不是往公孙府,但公孙倚楼确定面前的路才是自己心的方向。
公孙倚楼懒得管柳大美人与跟在后头的商队,全都丢给管事跟小泥巴后。便一马当先地往端木府冲。
“表少爷?!”
端木府外的家仆看到久未见面的混世魔王突然出现,全都瞪大眼睛,奔相走告苦难的日子又回来了。
不是说出门谈生意吗?怎么时间过得那么快,他又回来了?
天哪!地哪!好恐怖哪!
救命哪!表少爷到底要娶府里的哪个小姐啊?要就赶快带走吧!别再回来了!
“接着!”骏马上的男人一跃而下,把马匹丢给来人,自己跨大步,快速走进端木府。
“表少爷好!”
一路上,丫鬟、小厮全都颤抖请安。
但男人只是摆摆手,专走小径,也没上花厅跟赵如花说话,直接往蒲柳居住的绣楼前进。
“柳儿呢?”看到蒲柳的丫鬟,公孙倚楼就觉得非常安心。
“小姐在后头替香小姐作画。”端着茶水的杜鹃看到以后的男主人。立即微笑,躬身回应。
“作画?柳儿倒是越来越多才多艺了。”公孙倚楼扬扬眉,对于蒲柳的勤劳好学有着无限赞叹。
“小柳。你可得仔细点,把我画成天仙美人才行!”
还没跨进院落,就听到端木香嚣张跋扈的声音,一股快快不快的感觉充塞公孙倚楼的胸臆。
他的眉头不自觉皱起。他的柳儿在这里也得服侍别的女人?看别的女人脸色?晤!他都忘了她是“假冒”千金,在真正的千金面前,还是低一截的……看样子他得赶快把她娶回家才行。
“啊!爷儿回来了!”
正在作画的蒲柳看到风尘仆仆的男人现身时,手中的画笔差点掉到地上。
“他回来了……
她日思夜念的男人终于回来了……
“是喔!表哥回来啦?”端木香接了话,却没有回头,因为她坐在琴旁,摆了美丽的抚琴姿势等待入画呢!
“嗯!”公孙倚楼客套地点头,俊逸的脸孔上没有任何笑容,回来的喜悦已经消失无踪。
向来伶俐的蒲柳因为面前的情景而为难.不知该继续画下去,还是放下画笔伺侯他。
她站在原地,尴尬地看着公孙倚楼。
“怎么了?”发现蒲柳的画笔没有挥动,端木香才发现不对劲。
蒲柳还是默不作声。
“表哥怎么在那里罚站啊?请坐啊!”这时端木香才转头,望向让蒲柳神色不自在的源头,出声招呼。
“我是特地来找柳儿的。”公孙倚楼忍住即将爆发的脾气,淡淡说明。
“你要我把她让出来?”端木香从来就不是好惹的角色,眉毛一扬。开口便把他脸色铁青的含意说清楚。
“你知道就好!”
公孙倚楼丝毫不懂得什么叫做客气,大步跨上前,揽住佳人的柳腰,独占蒲柳的态势很明显。
如果表妹识相的话,就应该自动走人,不要像个菩萨般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哦?”什么叫做她知道就好?端木香不爽地挑挑眉毛,审视着面前妄自尊大的臭男人。
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谁啊?蒲柳名义上可是端木家的人,为什么她要让?她们相处得正好咧!
她冷冷地瞥了公孙倚楼一眼,淡淡回应,“如果我不愿意呢?你又能如何?”
很好!她要来斗是不是?他不会输她的!
“我刚从外地回来,”没想到回来就要应付恶婆娘!“找的是会伺候我的女人,还是你想嫁我?你想伺候我?”天之骄子的嚣张气焰立即上扬,“没问题!我会给你机会的。”
“呸!不要脸!谁要伺候你!”端木香肝火大动,反骂回去。
“我想也是!”男人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继续开着恶质的玩笑,“我才想你哪时反悔,打算改变想法呢!如果两个都娶,谁当大、谁当小,可是让我很为难的啊!”
蒲柳闻言,脸色立即y暗下来。
可是,炮声隆隆战着的两人没空理会她的反应,战火猛烈四s当中。
“你想得还真美咧!你想娶本姑娘,本姑娘还不屑嫁你!还谁当大、谁当小?你继续去作你的春秋大梦吧!”
靖木香被公孙倚楼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掠下咒骂,立即站起,转身走人。
“表姐……”蒲柳愣愣地望着被气跑的身影。
“哎哟!你要走啦?再坐会儿嘛!何必客气?”公孙倚楼胸臆中的怒火已经掀起滔天巨浪,还继续火上加油着。
敢跟他抢柳儿?就等下辈子吧!
“哼!”端木香用鼻孔哼气,越走越快,根本就是选之夭夭。看来短期之内都不会在蒲柳的住处看到她了。
“你们这是……”蒲柳的眉头完全蹙起。
她对这对嚣张跋扈的男女完全无话可评论,只要将他们俩兜在一起,对话就会既火爆又刺激,难怪谁都看谁不顺眼。
难怪端木夫人想找代嫁新娘,否则以这种相处模式来看,不找人代嫁也很难了。
不找代嫁,难道要让他们从新房就打起来吗?这种婚姻未免也太辛苦了。
“从小吵到大,不找她磨牙太对不起自己。”公孙倚楼紧抱着佳人的柳腰,唇边挂着笑意。
“不是有心的?”蒲柳有点担心。
“我要把你抢回来。”他紧紧抱住瘦小的身影,低声咕哝。
“幼稚……”蒲柳看着俊伟的男人窝在自己颈间撒娇,再有天大的气也飙不出来。
唉!算她欠他的!
“我幼稚,你就不爱了吗?”他扬扬励黑的眉毛,得意洋洋。
“我怎么敢呢?大老爷……”低声回应,丢下手中的颜色,她转而回应他的火热举动。
好几个月没看到这张嚣张霸道的脸了,好想他……
“我想你。”蒲柳低声倾诉。
“我也是。”他浑厚的嗓音里有着激动的情绪在流动。
两人紧紧拥抱,浓情蜜意在无言中传递。
炊烟袅袅地在不远处升起,橘色的天空看起来冷冷的,鸟雀在他们耳边鸣唱……
他们,彼此挂念。
秋尽,冬来,四季是无止境的循环。
挂名属于端木家远亲的蒲柳终于在众人殷殷期盼中,被公孙倚楼娶进公孙家门。
贺客挤满了公孙府中。
没想到公孙家就为了实践祖先的承诺,连依亲的新娘子也得娶?这两家子的人真是信守诺言啊!
“真没想到小妹这么光彩啊!”窝在公孙家酒席问看戏的蒲葵不禁喷喷称奇。
那日,打扮得珠光宝气的端木家夫人跑来她们家,说要跟蒲家结亲家。要将蒲柳收做义女,不但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就连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蒲大娘也被吓醒,想说倒楣了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好的事。
蒲柳投端木夫人的缘,不当丫鬟,要当千金小姐,连亲事都帮她找好,定的亲就是城南大户公孙家长子?
天哪!
闻讯而来的邻人皆瞪大眼。
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蒲家穷了一辈子,竟然就靠着天仙般的三个女儿咸鱼翻身了?
三个人都找到好姻缘,全嫁给豪门富少当夫人?怎么会那么好?
眼看珠宝、布疋、j鸭、鱼r、酒、干货等等,一车一车送到蒲家,大伙儿可羡慕到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没想到生了漂亮的女儿还有这种好处,全村里的人已经想办法要女儿进城帮佣了。
实在是应了那句话——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城里好像遍地都是黄金,随便捡一块回家,也够他们过一个冬天,更何况要是结对亲家,就像蒲大娘那样,可是一辈子吃穿不愁啊!
“大姐嫁司徒大爷也很好啊!”蒲月挺着大肚子,一边吃东西一边傻呼呼地回应蒲葵。
“小笨蛋!我是说小柳顶着端木家义女嫁人这件事啦!”蒲葵白了妹妹一眼。
多风光的头衔啊!
还有婢女、好几车的嫁妆陪嫁,不劳蒲家出半分钱,这哪是当初她找王大娘找工作时想像得到的啊!
“哦!反正我们嫁的也都是有钱人,有差吗?”蒲月这是不怎么懂,因为东方旬疼她如命,从来不带她出门跟其他官夫人交际应酬,所有宾客到东方家都得按着东方家的规矩,也没有人会跟她说那些。所以,有钱人家有什么特别规矩,这事对她而言都没有差别。
“哼!”
蒲葵转过头。懒得跟蒲月这个幸福的小笨蛋说话,白白浪费自己的口水不说,说了半天,蒲月是还听不懂。
笨!’
蒲月不知道大姐在感叹什么,她的筷子高高举起,兴奋地瞄准不一盘,准备再表演一次疾风扫落叶的正确吃法。呼呼呼……
管大姐说什么,相公在外头跟其他人忙什么,她只要管好自己的肚皮就好。
呵呵!真的好幸福喔!
腊月初一,杭州金龙寺前,游人如织。
一群人浩浩荡荡抬了两顶轿子在金龙寺前停了下来。
“夫人小心!少夫人小心!”
公孙家的几个大丫鬟全绕着这两顶轿子打转,两排家丁自动在轿子的一尺外捧开、他们的眼睛全盯着寺外往来还愿、上香的人们,虎视眈眈的,生怕一个不留神,夫人或少夫人有了闪失。他们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胡翠凤跟蒲柳就在几个大丫鬟的簇拥下,下了轿子。
“这里的住持跟咱们家熟,当年楼儿他爷爷就是找这里的人替他们几个兄弟取名字的……”
胡翠凤笑吟吟地牵着蒲柳的手,对着她说起公孙家的宗族来源。
“是的,娘。”
忍住疲倦的眼,一大早就被挖起来上香,她好想睡喔!但是她要忍住……
“楼儿命中缺木,所以大师才……”胡翠凤兴高采烈的继续说个没完没了。
胡翠凤会接受没钱没势的小丫头当媳妇,其实原因无他,因为她觉得这丫头的八字震得住儿子。
自从儿子看过这个小姑娘后,浪荡的习性改了一大半.也愿意参与公孙家的生意了。这个惊人的改变让她非常诧异呢!
真是太好了!
她老年生活有指望了。
或许她的儿子就是需要这种女人来克他吧!省得放肆到目中无人,连他老子也不怕。
所以,她深信这么端庄的丫头肯定是来自大门大户,只不过家道中落罢了,真是可怜哪!
“娘,咱们快走,进寺里再聊。”蒲柳微笑着,搀着胡翠凤的手臂往寺里走去。
“也是。”
胡翠风点点头,同意媳妇的建议。
金龙寺前人来人往,又正逢初一,多的是名门闺秀来上香,台阶前的确不是个聊天的场所。
婆媳俩相偕入寺参拜,随行的丫鬟们也紧跟在后。
蒲柳浑然不觉身后有双怨妒而恼怒的眼正紧盯着她的背脊,亟欲把她撕裂……
第9章
“真累啊……”
蒲柳不住地捶打肩膀,她脸色苍白,跟胡氏说身体不适,跟住持借了问禅房,躲在里头,想借故避掉婆婆的唠叨。
唉!人太受欢迎也是不行的,此刻的她有深切的体认。
忍字头上一把刀,她从成亲前忍到成亲后,就是为了让自己嫁出去,只是她没想到嫁人之后更累了……
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人要应付?还好公孙倚楼对她不错,否则她肯定觉得委屈。
只是……他对她的好能持续多久?她并不确定。
“叩叩!”传来敲门声。
“谁啊?”她才休息一会儿而已,怎么还有事啊?蒲柳撑起身子。差点要发脾气了。
门外传来杜鹃稳重的嗓音,“少夫人,有位姑娘坚持要见您一面。”
“请她进来。”谁啊?非见她不可?
揉揉疲倦的眼皮,蒲柳端坐身子,摆出端庄的模样。
没想到跟着杜鹃进来的是个精致美丽的大美人。
“你是……”蒲柳确定自己没看过这个女人。
美丽的女子不愿开口,只是看着杜鹃,从她的眼光可看出,她希望“单独”跟公孙少夫人说话。
“杜鹃,你先在外头等好了。”蒲柳何等善解人意,不待美人开口就把丫鬟遣走。
“是。”
究竟什么事那么神秘?竟不能让她知道?杜鹃瞪大眼,瞪了神秘女子一眼,用眼神警告她最好不要装神弄鬼,她人就在外头。
“我是柳依依。”
确定杜鹃把门合上后,美丽女子不等蒲柳开口,便自我介绍。
“柳姑娘,你好。”原来她就是柳依依。
没想到夫婿的红颜知己会来找她?蒲柳非常惊讶地看着柳依依,不懂她为什么会找上门。
“我跟公孙公子认识很久了。”柳依依也不客套,迳自说明。
“嗯!”这件事她知道。
“公孙公子上哪都喜欢带着我,因为我可以帮着他谈生意,缓和气氛。”柳依依再道。
蒲柳点点头.这件事她也有听说。
“或许公孙公子需要个名门千金来充门面,当他的妻子,但是,他的生活里也绝对少不了我。”相当清楚自己的作用,柳依依抬头挺胸的把自己对公孙倚楼的意义说个一清二楚。
“哦?”或许吧!
蒲柳淡淡一笑,这件事她不能确定,至少她自己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会成为公孙倚楼的门面,是“命运”安排的结果。
或许也是因为她爱上他,愿意为他改变自己,当个配得起他的女人……
只是,她当得很累……
“你不相信?”听到轻忽的笑声,柳依依的脸色丕变,紧盯着面前容颜秀丽的小丫头。
水袖里的拳头握得死紧,柳依依忍住即将爆发的脾气。要不是情况特殊,她绝对不会到所谓的名门千金面前丢这种脸,平白矮人家一截……
但没办法,她爱公孙倚楼啊!她要永远跟他在一起!
现在,她是来替自己争取权益的,不是来吵架。
“我信不信并不能改变你跟他的关系,不是吗?”忍住火气,蒲柳慧黠地反问。
就如同夜里缠绕着她的异香……那是他偷情的证据,但她又无可奈何,因为“贤妻”是不会干涉男人寻花问柳的,况且她又能如何?
“的确是。”听到这个答案,柳依依的脸色才好看一些。
“那我信有什么重要?”
“没错!”没想到小丫头也是满有自知之明的。柳依依频频点头,终于舒服一点了。
“那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找我了吗?”蒲柳不懂,为何这大名鼎鼎的女人会示威地跑来她面前说一堆话?她想做什么?
“我要你答应他纳妾!”柳依依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般说出。
“嗯?”蒲柳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自从你们成亲后.他再也不曾来看我,以前他很喜欢来找我的,我不能没有他!所以我求你放过他,至少让他来看我……”柳依依终于掉下泪,女人在爱情面前总是软弱的。
柳依依认为公孙倚楼不再到元宝赌坊看她,全是因为蒲柳的关系。
蒲柳愣了半晌,才说:“我没有权利制止他跟别的女人交好,你把这件事算到我头上,未免太是非不分。”
“嗯?”
“我过门只负责当他的贤妻,如果他问我.我能不让他纳妾吗?”蒲柳气愤地看着貌美如花的女子。“这是你跟他的事,何须征求我同意?如果他真来找我问,我自然会征得长辈的意见再做处理。”
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守妇道?还要征求公婆的意见?柳依依不可思议的看着蒲柳。
“如果是他自己不想纳妾,你来找我也没有用的!”蒲柳气怒的说道。
这年头当贤妻,就是要大方的把自己的男人让出去吗?真是笑话!从成亲前忍到成亲后,现在竟然还有女人找上门……
她还要忍吗?那她的感觉算什么?他们刻骨铭心的爱情算什么?他真的非她莫娶吗?还是除了端木香,谁都可以呢?
蒲柳受不了了。
为什么没有人帮她想一下?为什么她得忍让?而不是公孙倚楼那混蛋忍?这个名门千金她不当了啦!
她已经受够了!
亲戚就交给他去应酬,娘也交给他去陪,眼前这个嚣张的女人更是丢给他自己处理!这些全都不是她的,她管他们的情绪干什么?
“你没有限制他?”柳依依有点不相信。
“那是你跟他的事,与我无关;而且公孙倚楼以后的任何事,也不会跟我有关系了。”蒲柳简单丢下一句当总结,即刻起身走人。
“啥?”什么意思?
“少夫人……”等在门外的杜鹃看到蒲柳脸色铁青的走出来,连忙跟上去。
但是,蒲柳的脚步又快又急,也不理会杜鹃的呼喊,从金龙寺的后门跑掉了。
“少爷!少爷……”
小泥巴气喘吁吁地从外头跑进茶馆,也不管主子正在商谈生意,就对着坐在阁子里的男人叫唤。
“发生什么事了?”放下茶杯。公孙倚楼眉头皱起。
“少夫人……少夫人她……”跑得太急,小泥巴的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
“柳儿?”公孙倚楼闻言,立即起身,向身旁的男人告了罪,便拎着说不出话的跟班到外头去。“柳儿怎么了?”
“少夫人不见了!”小泥巴赶紧讲明。
“什么?!”不是要他们仔细伺侯的吗?人怎么会伺侯到不见了?公孙倚楼脸色一沉,一手揪住小泥巴的衣襟,死命地瞪着脸色惨白的他。
“呃……这个……这个不关我的事啊……”小泥巴吓得几乎要p滚n流了,全身不停颤抖。
“说清楚怎么回事!”公孙倚楼俊目微眯,仔细盘问。
“是……是依依姑娘找……找少夫人的……然后事情就闹开了……夫人就跑了……””小泥巴好好一句话分成三四段说,原因无他,实在是被盛怒中的狮子给吓昏了。
只要火不发到他身上,要他小泥巴说什么,他都一定愿意!拜托、拜托!
“可恶!”公孙倚楼突然松开手,只见原本拎在他手上的人立刻跌到地上,而怒火中烧的他根本也看不见其他人,只是僵着身体,站立在原地。
没想到他养虎为患!姓柳的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竟敢自己跑去找柳儿!那时候真不该留下她,真是不应该啊!
“小柳?你怎么跑回来了?”
蒲月跟蒲葵看到脸色惨白的妹子出现在家里时,两人感到非比寻常。
新婚不久的妹子应该甜蜜蜜地跟夫婿在一起才对啊……
“我不要当千金小姐!也不要当官家夫人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
向来甜蜜可人的蒲柳脸上突然挂满泪水、情绪失控地大喊之后,立即冲入后头的房问。。
“嗯?”蒲月抬起头.无辜地看着大姐。
这是怎么回事畸?千金小姐、官家夫人可以说不当就不当的吗?好好的小柳干嘛哭?
“晚一点再问问看好了。”蒲葵叹气。
她就知道没这么好的事……人哪有每天吃鱼的?她才不相信出身跟她们相同的小妹就那么好,什么事都人家做好好的,就有官家千金可以当,就有富家子弟可以嫁……小柳什么都不说,什么事都摆在心里自己计较,这样不会生病吗?
“少夫人……”眼巴巴跟在蒲柳身后的杜鹃也现身了。
“发生什么事了?”
两姐妹立刻包围杜鹃,想把妹妹情绪失控的原因问个清楚。
“就是#%……”杜鹃比手画脚,开始说着午后那个可恶的女人硬要私下跟蒲柳见面的事,当然,她也把传闻中可恶女人的身分说了一次。
“又是要纳小妾?”蒲月生气了。她不懂,为什么富家公子都抢着纳小妾?养那么多人,不嫌浪费米粮吗?
“这样啊!”蒲葵幽幽转过头,看着紧闭的房门,里面还不时传出压抑的哭声。小柳忍得很辛苦吧?
蒲葵很是心疼这样的妹妹。小柳受了很多委屈吧?她还好吗
蒲柳绑着两条辫子,站在河岸边。
黎明的江边,一片光亮,冬天的柳条也枯萎地在寒风中微颤,加深了寒冷萧瑟的气息。
蒲柳冷得直打哆嗦,拉紧披肩,黝黑的双眸直视江面,俏丽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
“这么冷,为什么还出来?”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我在想你哪时会来。”蒲柳没有回头,任由夫婿的狐裘披肩将她包围,纯男性的气息也充塞她的员息。
“晚一点来,就要把我休掉?”公孙倚楼扬起眉,淡淡说着世俗不容的想法。
“你知道?”蒲柳意外地扬起眉毛,回头凝视夫婿。
“不知道你的想法,敢娶你?”他微笑着,紧紧拥抱着妻子,今生他唯一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