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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id="content" name="content" style="line-height: 190%; color: rgb(0, 0, 0); ">田欣喝得醉醺醺的,手里拎着刚从便利店买来的一堆啤酒,走一步退两步,脚底发软,但是精神又莫名地亢奋。
一个小时前,她刚刚挥别交往了三年的前男友,对方的不满由来已久,归纳起来就是嫌弃她没有女人味以及个性古板保守,一心坚持着只有结婚才能发生关系,因此交往到第三年仍然不同意与对方shangchuang。
然后,在三年后的今天,对方的忍耐终于到达了极限,两人一拍两散。
其实这样也好吧。反正观念不同的话迟早都会分手的。
“去你妹的男人。”田欣进了地铁站里,坐到候车椅上,拎出一罐啤酒啪地打开来,咕咚咕咚地朝着喉咙里灌。
九点半的地铁站里已经没几个人了,所以她大可不顾及形象。
虽然想着不在乎,但是一边喝,她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呜呜呜,好该死。
忽然左侧传来一声轻轻的嗤笑声。
田欣恍恍惚惚地扭过头去,看到在自己隔开一个座位的左侧坐着一个小男生。
虽然没穿校服,但是看样子显然高中生无疑。
一头染成奇葩银色的短发里挑染着几缕淡紫色(虽然意外的不丑,但是他以为他是杀马特吗),上身穿着一件很普通的t恤,下身却是一条满是破洞的牛仔裤,一个耳朵上打着三个耳洞,跟这身叛逆的装扮不符合的,是一张稚气无比又清秀无比的脸蛋。
田欣皱着眉看着他,脸上不加掩饰地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因为自己在青春期时个性太过死板而有过被同龄男生嘲笑和欺辱过的经历,导致她看到这种青春期的小鬼都会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
这种年纪的小鬼,自私自利,自以为是,只会以别人的痛苦为乐趣。
这家伙都这么晚了还不回去,还穿成这种鬼样子,肯定不会是什么好学生,自己当年就是被校内的小流氓欺辱得甚至都不敢去学校。
好吧,与其说是厌恶倒不如说恐惧更恰当些。
换了以往田欣一定会立刻提包走人,但是今天喝了那么多酒,又被失恋打击得一蹶不振,行为开始失控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如今作为成年人的自己,当然不可能再害怕这种小鬼。
因此,她对着那该死的小鬼沉下脸,用空啤酒罐头敲打了一下座位,“你最好快给我滚。”
那孩子没有理会她的挑衅,却反而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为什么?打扰到你了吗?但是候车椅是公共设施不是吗?”
田欣啤酒喝得太多,胃里胀气,没来得及驳斥他,竟然毫无形象地打了一个酒气冲天的嗝。
少年露出一个很欠揍的憋笑神情,“酒喝太多了吗?需要我送你回去吗阿姨。”
田欣的爆点被他的“阿姨”两个字彻底点燃失控,站了起来,用啤酒瓶指着他,“该死的……”
可惜喝过酒之后的脑子短路,虽然摆出了发怒的架势,却怎么样也找不到下面的词。
少年又笑了,一笑起来,露出了一对很可爱叫人很窝火的虎牙,像一只挑战人愤怒极限的小野猫,“你真是太有趣了,阿姨。”
田欣忽然一下子失了力气,想想真是脑残,自己都二十八岁的人了,在这么倒霉的夜晚,还被一个小孩作弄,真是……
失神落魄地坐了下来,眼泪又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忽然,一张纸巾递到了她手上,田欣转过头去,只见少年干净清秀的小脸上露出一副微微歉疚的神情,“抱歉。”
进站的列车呼啸着停了下来。
田欣的心瞬间软了下来,接过纸巾来胡乱擦了擦眼泪,沙哑着嗓子说,“算了。不关你的事。”
无论如何,跟个孩子一般见识也是太幼稚了。
他们都没有上车,列车于是又呼啸着开走了,整个偌大的候车厅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很快就是最后一班车了。
少年忽然自言自语地说,“快要十点半了呢。”
田欣又打开一罐啤酒来喝了一口,“不回去吗?你一个高中生大半夜在外面真的没问题吗?”
少年笑着摊摊手,忽然侧过头看着田欣,“所以,姐姐你能带我回家吗?”
田欣拿着啤酒罐头的手停在了半当中,她怀疑自己酒喝过头了产生了幻觉,不然为什么会听到这么不合乎逻辑的话。
那少年依然维持着侧头等待得到回答的姿势,并不像是开玩笑或者别的什么,忽然又像一只等待人领养的小猫般可怜兮兮地补充了一句,“姐姐,如果你肯带我回去的话,我可以听你诉苦,还可以哄你开心。”
由于久久得不到田欣的回应(拜托,像这种话当然不会得到回应啊),那孩子叹了一口气,又转回了头去。
这时候刚巧最后一班列车进站。
田欣不知道哪根筋出了差错,对着少年丢下一句,“那你就赶快跟上来。”说着,就提着剩余的啤酒站起来朝着列车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