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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个太阳,我在后面像个镜子。我顺便地把她的一点 余光s
向那些普通员工们,也足以让他们眼花了,呵呵。
在一楼,我又看到了齐婕妤,她刚进来,站在钢琴边上 ,见我和方总下楼来,竟眼睛直直地看了过来。
我觉得有点奇怪。
然后,等方总走过去,她很妩媚地朝我看了一眼,朝我 笑了笑。那主动送来的笑容让我觉得陌生:虽然她的形象让阿 蓉说得那样不堪,但她一直在我心里还是比较矜持、清高的 形象。此时,她的眼神算是对她的一切都交了底。
我知道:我在她心里再也不是那个木偶一样可怜卑贱的 小小门卫了,而是未来的可能执掌很多人命运的公司高层人物 。
女人对权势地位就这么向往吗?
到了门口又碰到了刘姐,我这位昔日的上级。她看了看 我,目光很复杂,还是点了点头。但表情很冷淡。已升任副经 理的阿倩居然也对我很客气地点头打招呼,但目光已含有敬 畏的成分。
那一刻,我都有点失落感,甚至怀念和她们无拘无束开 玩笑疯闹的时光。
但毫无疑问的是,已经逐步靠近权力核心的我即将一脚 踏进上流社会的门槛。
就在我心情很好,学业、工作两不误的时候,有件事却 让我想起来就心疼和愧疚。
那天,公司正在开高层会议,研究财务管理和公司人员 调整。我列席会议,做着笔记。这种会议非常重要,内容整理 出来后还要向集团总部汇报。会开完后,方总要求我马上整 理成文字材料。
我点点头,决定加个班。中午我让小李帮忙打饭,然后 就一个人坐在电脑前赶写。今天也怪,手机老响,不是阿蓉、 就是肖胖子和周眉找我——他们已经开始接触,谈话时间一 长,我心里就暗暗着急,这材料没法写了。便把手机关了。
下午时,总算写完了。这才把手机打开。
一会儿虹虹就打电话来了:“刚刚,你一上午做什么事 去了?手机老打不通?”
我就把情况讲了。
接下来她说话的口气有点紧张。“刚刚,你说么样办哪 ?”
我忙问:“出了什么事?”
她说:“刚刚,我三个月都没来那个了。是不是有了? ”
我吓了一跳:这是我从来没有遇到的事,有点不知所措 :“那到医院去看看吧?”
虹虹哭了:“死刚刚,我要你陪我一起去。”
我慌忙把材料交了,给方总告了假。
到了学校,女生宿舍楼下的一棵小树旁边,虹虹穿白色 无袖连衣裙,头发用手绢扎成了马尾辫,不安地走来走去,神 情悒悒。
我一到,她就扑到我怀里:“我恨死你了!”
我怕别人看到:“走,我们到医院去做检查。”
我叫下一辆的士,直奔医院。虹虹躺我怀里,身子有点 抖:“如果是真的,是不是要做手术呀?”
我安慰她:“做就做嘛。”
她打了我一下:“我们寝室里的一个同学做过,听说那 几疼嘞。都是你害的我!”
我看她那样子,不敢做声了。
虹虹的手老拉着我,我们一起进了妇产科。
经过检查,医生说是怀孕了。虹虹这时却有点镇静了。 我低下头,手轻轻按着她的肩。
那时我还不是太清楚,做人流手术对女人身体意味着什 么。
从手术台上下来,虹虹自己走出了手术室。我就一直在 外面等着,她脸色苍白,无力地看了我一眼,眼眶里泪水盈盈 。
我低下头怏怏无语。
她一头扑进我怀里:“刚刚,你不晓得,好疼。”
我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虹虹,我会好好照顾你 的。”
虹虹这才擦擦泪水,挽起我的手。
从医院出来后,我们一直紧紧拥抱着。在出租车里,虹 虹也一直没做声,静静地躺我怀里,一副很乖的样子。
说实话,虹虹给我的印象一直是蛮活泼、蛮外向的,也 蛮坚强的,却变成这个样子。我的心真的有点疼,因为是我造 成的,也暗暗
感到自责。
出租车到学校门口时,我偷偷看了眼怀里的虹虹,她的 眼睛里隐约浸满了泪水。
下了车,我伸手拉起她的手,很凉,看着眼前这位忽然 间变得脆弱的的武汉女孩儿,胸口一酸,轻轻地说:“虹虹, 我请假照顾你,好吗?”
她又哭了,扑进我怀里。
我抱着她,眼神迷茫地望着灰暗高大的校园牌楼,感到 了一丝苍凉。
我在学校外的一处厂区宿舍楼里租下了一套两居室。
那些天,虹虹苍白发青的脸,皱眉痛苦的神情,老是在 我眼前晃动。我想,我要对虹虹好一点。
天下着小雨,我打着伞,虹虹拉着我,提着我的吉他在 路上走,到我们的小窝去。
这些天,她像一刻也不肯离开我。我除了上课,连公司 都很少去了,专门陪她。
我们在新居里,像真正的夫妻那样开始了日常的生活。 我每天买菜做饭洗衣服,给虹虹熬汤补营养。
我把j汤端到她面前,放好,用勺子喂了她一口。
虹虹喝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一丝感动:“刚刚。 ”
我正在给她掖好被子问道:“什么事?”
虹虹伸出手抓住我:“我觉得你长大了。”
我拍拍她的脸:“我过去看去很小吗?”
虹虹也轻轻一笑:“过去。我老感觉你像是我不懂事的 小弟弟,需要我的照顾。”
我笑了,坐在床边吻了她一下,说:“瞎说,我是个大 男人。将来还是你的好老公。”我的话刚一说完,她的眼泪很 快浸湿了睫毛。
我用毛巾给她拭去泪水:“怎么了?”
她两只手紧紧搂住我的腰:“刚刚,不要离开我,我会 受不了的。”
说完她伏在我怀里一声声恸哭起来。不晓得那段时间里 ,她为
什么变得那么的脆弱,那么依恋我。
正好两天后是虹虹的生日。我给她在花店订做了一个花 篮,还在蛋糕房订做了生日蛋糕。
一个二十一支粉红玫瑰的花篮,约好了两点提货。
花店的老板娘一边记下了我的电话。
回到小屋里,虹虹的手拽着床单,见我进来,她睁了一 下眼,脸色煞白。
我们两个人躺在床上。她把头埋在我怀里:“刚刚,我 好疼。”
我在她很疼的时候,不知怎么办,急得像个苕,只会偷 偷抹一把泪。
她却经常自言自语:“怎么这样疼,我会不会不能再生 孩子了?”
我抚摸了一下她的头:“那怎么会?”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要是不能生孩子,你还会和我 在一起吗?”
我拍拍她的背:“别胡思乱想。”
过了很久,她终于睡了,我就去取花篮和蛋糕。周围的 居民们都好奇地看着我,一个兴高采烈的大男生拎着玫瑰、蛋 糕,从一间间楼道穿过。
虹虹见到花和蛋糕的时候眼睛亮了,然后就笑。
她把脸凑到花丛里闻着,像一个天真快乐的孩子。
这天傍晚,我们点亮了蜡烛,满屋闪动着暖暖的火焰。 墙壁上晃动着我们两人巨大的头影。
我们没有邀请任何人,只有她爸爸给她打来过一个电话 。
虹虹娇声地说她在学校过的生日,同学们对她很好很好 ,让爸爸不要挂念。
我从墙上取下那把红吉它,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屋子 的烛光似有感应,水波一样漾动着。
虹虹的脸色红艳而兴奋,目光与烛火一起在燃烧。
我边弹边唱:“happybirthsdaytoyou;happybirthsdaytoyou”
虹虹则兴致勃勃地用小刀切开蛋糕,然后将一大块塞我 嘴里,
见我边吃边噎的样子,她格格直笑。
这一天,是虹虹最快乐的一天,我的心情也很好。我们 唱了好多好多的歌,像两个稚气十足的孩子,在这自由的小天 地尽情地玩耍。
深夜,我去洗手间拿了条热毛巾,给她擦了擦脸。然后 ,又扶起她软绵绵的身子,喂了她几口刚刚晾晾的茶水。
我给她脱去鞋和袜子后,用湿毛巾为她擦了擦脚,给她 盖上了一条薄薄的毛巾被。
虹虹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柔声地说:“刚刚,今天我 真高兴。”我说我也是。
她扑到了我的身上,她说:我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对我 这样好过。
我笑了,上床吻了她一下,拧熄了床头灯。
她甜甜地把头枕在我怀里。一会儿她感到我的下面渐渐 地有了反应。
她抬起头:“想了?”
我笑笑:“一挨你的身子就想,谁让你把我变成了男人 ?”
她满足地笑了。
她想起了那个雨季的黄昏,那个傻傻的男孩。
她的手轻轻伸过来,柔柔地抚摸着。
我的喘息声越来越大。
可惜,我不敢再沾她的身子。
她起身亲了一下我的脸颊和嘴唇,然后轻声说:“我爱 你,刚刚。我会让你快乐。”
和虹虹同居的日子,也有一些奇特的感受。
很多年来,我一直是一个人睡觉。我的个子很大,一个 人常常把床占了大半边。和虹虹一起睡觉,我有时就在梦中把 身子或腿压到她的身上。她有时半夜里把我叫醒:“喂,你 把我挤得冒得位子睡了。”
我这才醒过来,她打了我一下:“真不会疼人。我哪经 起你这大个子压呀?”
我笑笑:“来,睡到我身上。”
她抿嘴一笑,真的就把头和半边身子睡到我的身上。
有时,睡着睡着我感到冲动得不行,那里半天下不来。
虹虹却呼呼大睡,懵然不知。
第二天,我坚决把床加宽了,重新准备了大号的席梦思 。
我还在想,将来要是结婚,非要准备一张大床。这里出 租房条件实在不行。
但天天相处久了,也会吵嘴,而且蛮凶。特别是一说起 朱莲心,她会特别受不了。像过敏似地,总是吼我几句:“我 晓得,你就是喜欢她!”
我有时也会很烦:“喜欢她又怎么样?”
她就把东西往地上砸:“那你去找她!”
我气得要走。
她又一下从床上冲下来,抱住我,在我怀里哭:“刚刚 ,刚刚,你莫走,莫走,你走了我就去死。”
我感到她骨子里还是有点娇气,还是像个孩子,准是她 爸爸把她宠坏了。
好不容易把她哄好了,我才去上班。
有时,我一个人时常会想,这么娇气的武汉女孩,我要 是带回家,我妈肯定会看不惯的。
除了陪虹虹,那个时候我成天穿一套深灰色或黑色西服 ,拎着个皮包,跟在方总后头,不苟言笑,沉默少语,派头倒 是十足。公司里人人对我毕恭毕敬。
而实际上,我天天为方总提包、拉车门。她的专职司机 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老赵。他不在有时就是我来开车。
然后,就是为方总办点私事。买点药呀卫生巾呀,接接 她那上小学的儿子冬冬呀。不过,开董事会时做笔记和整理会 议材料倒是比较正经点的事。
还有更模糊的一些角色,如她要出席一些私人性质的同 事同学聚会,拜访过去的老熟人。她有时也会要我跟着。那些 和她同样年龄的女人用各种暧昧的眼光打量我,各种意味的 目光交替在我
脸上身上闪过。有些粘乎乎的目光简直让我脸红不已。
而方总的情绪却格外地好,在这些女人面前对我说话也 少了领导气,多了些女人味。
但是平静的日子没多久,很快在一次高层会议上,潜伏 的内部冲突一下尖锐起来。
那次我也在列席会议的次席上做记录。方总情绪很不好 ,一脸的烦躁。老总们也都各怀心事。我心里很清楚,上次我 整理的高层会议材料送到集团公司后没有通过。主要是公司 人事变动的内部意见不统一。
而问题又集中在餐饮部经理赵东升那里。
上次方总带着我去过那里。赵东升是一个和方总差不多 年纪的中年人,三十四五岁。他这个人有点能力,但是有点傲 。我去时,他都从来只和方总讲话,连招呼都不给我打一个 ,像没看到的。我在一边感到很无趣,只是后来方总注意到了 ,特意给他介绍,他才瞟了我一眼,点了下头。
我晓得,这次我上来,很多中层干部有想法。但是听说 赵东升是方总的人,应该对我上来不会有想法呀。
反正我对这个人印象也不好。
而直接负责餐饮部的林总更是对他很恼火。这赵东升在 公司里只听一把手方总的。其他几位老总的话都爱理不理。
后来我才知道,赵东升原来也是歌舞团的一个拉二胡的 ,好像和方总曾经是同事。歌舞团解散后,方总下了海。赵东 升却一下子没了去处,老婆也下了岗。方总特意让他到公司 来负责餐饮部的。我在门厅做保安时,阿蓉悄悄讲过,赵 东升过去好像追过方总,当时方总嫁了个做官的老公。我不知 道是真是假,阿蓉的话只能半听半信。
林总在高层会议上第一个先发了言,他认为赵东升一定 要撤下来,换上阿蓉,就是我那位半个老乡。
不料,正在气头上的方总当时冷冷说了一句:“林总的 意见我是有看法的。换上阿蓉还不如换陈刚。阿蓉那点本事我 还不晓得?”我也很奇怪,林总怎么会想到阿蓉的?
后来我和阿倩闲扯时才知道,那阿蓉不愿在一楼休闲厅 干,累人不说还没有多少油水。她想到的是餐饮部经理的位置 。
阿倩现在是公关部副经理,她和阿蓉是一起进的公司。 阿蓉当然心里不舒服。她就天天找负责餐饮部的林总,不知道 用了什么手腕,居然让林总在高层会议上提了出来。
对此,其他几位老总态度比较暧昧,等着方总最后定夺 。
方总看了看几位老总笑笑:“这件事就先放一放,等下 次开会再议。”
这等于是否决了撤换赵东升的建议。林总当时就气得脸 色通红。
会议的结果是不欢而散,林总气哼哼地甩袖而去。
我其实很想帮帮林总,我毕竟暗中还在他那里拿一千多 块钱的工资,而且赵东升这个人我也不喜欢。
但我没有说话的权力。我还只是个助理秘书。
后来认真想了想,算了,还是先不要卷进去,多一事不 如少一事。回去搂着虹虹安心睡觉才是正经事,呵呵。
就在我一心为了自己能混出个人样子而忙碌的时候,我 却忘了关心身边那些朋友们。特别是和我在一个寝室屋顶下生 活了三年的弟兄们。这一点至今让我心结难消。
那时,我成天春风得意开着方总的那辆公爵王在校园里 招摇,而我最好的朋友胡文林却陷入了人生的绝境。
本来这件事在那天我考上驾驶员照后请朱莲心、周眉来 玩时就有点预兆。我当时发现他那些天有些闷闷不乐,很想问 个究竟。可他这个人喜欢自己扛,居然一声没吭。结果后来 竟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做出了自杀的举动。
一天晚上,他独自一人喝了点酒,在寝室里一个人居然 拔出一把水果刀割腕子自杀!
幸好前来找我的虹虹发现了,连忙给我打电话。
我正好在公司里陪方总开董事会,接到手机短信,忙跟 方总耳语几句,她点点头,我赶紧开了那辆公爵王朝学校飞驰 而去。
一到学校校医室外站满了人。我拨开人群走了进去。只 见胡文
林的手腕上缠满绷带,虹虹正和肖胖子卫诚他们守在那里, 医生在一边给他打针。
我走到床前,看着胡文林。他正闭着眼睛休息,感觉到 有人走近,眼睛睁开了,一见是我,轻轻点点头。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用手在他额上按了一会。还好,不 烫。
我蹲下身瞪着他问:“老大,你为什么要这样?”
他摇了摇头。
我的声音忽然变大了:“老大,你说为什么要这个样子 呵!你要这样走了,弟兄们怎么办?”
我的泪水流了出来:胡文林是我这辈子交的最铁的朋友 。
胡文林的眼泪也一下出来了。
他伸出手拉拉我,轻声说:“刚刚,我这个人冒得你们 想像中的那么坚强。”
我抓住他的手,那是一双才子的手,也是在我最困难的 时候毫不犹豫伸了出来的手。
是他陪我在爹的坟上一起下跪,是他向虹虹说我想请她 跳舞,给我和虹虹牵线;是他在我卖血后那样心痛地阻止;是 他从没歧视过我这样一个农村来的学生。
他只比我大一岁却比我成熟好多!
我低头说:“老大,你要走了弟兄们也不打算活了。”
胡文林紧紧抓住我的手,转过头去闭上眼睛半天没有说 话。
“你到底遇到什么为难的事,老子为你出头!”我大声 吼道。
一会儿,虹虹把我衣袖拉了拉。
我就和她走了出去,外面的学生太多。我朝他们吼了一 声:“看什么看,都回去洗了睡!”
虹虹和我坐到了公爵王车上,她才详细讲了情况。
原来胡文林那在某部门当高官的老爹经济上出了事。已 经被纪委、检察院双规。而导火索却巧得很,是胡文林与她女 朋友珍珍谈朋友后,惹火了珍珍原来的男朋友。加上胡文林 当时过于讲狠,还和他打了一架。那次打架我也参与了。据说 后来又打过几次。
但是没有想到,珍珍原来那男朋友的拐子(哥哥)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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