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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命运的人?
娇羞的女儿态退去,好强不甘束搏的个性便呈现了出来:“住在你‘清风冷月’可以,但不可以禁止我外出,我想什么时候出去便什么时候出去。我在‘花涓溪’习惯了,要准许我时不时地在那儿住上几天。还有,我才不要你找什么男人呢,我自已的事自已做主,”
王爷错愕地抬起了头,看了我一眼,眼里带着浓浓的研判与不解,随后便笑道:“一切随你吧……哈哈,女红啊女红,你竟然生了这么个各色的女儿,让本王真是开了眼界了,本王喜欢!”
要你喜欢什么呀,我可不喜欢你!换上你的儿子还差不多……我心里较着劲。
“对了,方才听你在门外哭的凄楚,难不成有什么委屈吗?”王爷背着手,转到我的面前。
我这才如梦方醒,狠狠地打了一下总是忘事的头。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怎么把晴娇给忘在脑后了?
想到晴娇,我悲从中来,眼眶不由地红了,拳头不由地攥紧了,指甲深深地陷进了皮肉,可我没觉出痛来,对王爷怒目而视,奔泻出来的语言也没经过大脑:“晴娇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若不是你要给大少爷纳什么妾的话,她是不会死的。丫头也是人,不是畜牲,不是玩物!她们也有感情,有自已喜欢的人,不是你们想给谁就给谁的!就凭你一句话,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便成了人家的小老婆,这也太不尊重人权了吧?你们至少也得问一问当事人,愿不愿意给人当小老婆,不愿意的话就不能勉强。现在可好,晴娇为此死了,人死不能白死,你们王府总得给个什么说法吧?”
王爷的嘴张的老大,大的好像他手里的两个铁球可以放进里滚个来回;平日里总是炯炯却寒光闪烁的鹰眼,撑的眼角欲裂……他像看一个怪物似的看着我,我说完半天了,他才缓过神来,惊诧中带着一丝不悦:“你的这番话,本王是闻所未闻!从没听说过一个丫头的终身,主子还要征询本人的意见。下人的命都是主子的,难道还不能支配她们的未来?再说这投湖自尽的丫头,这是她自找的,谁让她为人不慎,不淑?本来就没脸面活在这个世上。她能自已了断性命,说明她还有羞耻之心……那些犯上的话也只能是出自你的口,换上任何一个人,本王决不轻饶!”
这下轮到我惊愕了!我不明白,杀死了一个人,凶手竟还能这般振振有辞地大放厥词,一点都没有悔恨之意!
“你们……你们,你们不可理喻,你们猪心狗肺!我,我不想和异类住在一起!”我愤怒了,口不择言。
原以为王爷会勃然大怒,谁知王爷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我道:“猪心狗肺?哈哈哈,奇闻,奇闻哪!”
我被笑的有些难为情,方才说的太快了,将“狼心狗肺”说成了“猪心狗肺”。
嘴里却不服输:“我这是往好一点的说而已啦,猪总比狼好一些吧?夸你们也不领情。”
王爷更是大笑:“真是个大活宝!说出来的话让本王我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就凭你让本王如此开怀,说,你想让本王怎么做?”
这还算句人话!
我早就想好了,张嘴就来:“第一,给晴娇办个大大的追悼会,什么尼姑和尚的全要请来。然后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让晴娇长眠安睡;第二,对云霄与月霓,你们得征求她们的意见,不愿意不能强迫;第三,对府里年纪大的丫头,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让她们出去的出去,嫁人的嫁人。王爷若答应了这三条,说明王爷的心里还有雨俏的娘!”
最后一句是颇有份量的,是我临时发挥的!
想必最后的那句话击中了王爷的软肋,他迟疑了一下,道:“后面两条都好说,只是第一条不太好办。王府历经数朝,从未有过给一个丫头办后事之举……这样吧,让管家在府外找处干净的地方,在那里替那个丫头念经超度,在府里那是万万不可的!”
见王爷答应了我大部分的条件,我也就退后一步。不再太为难王爷,毕竟他是生活在封建社会的腐朽之人,不能用社会主义的道德观来要求他。
我点头答应,伸手击掌:“成交!”
收拾烂樱桃还没到时候,让她自身先慢慢地腐烂吧,总有被榨成樱桃汁的那一天,相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
第九十八章 痴情与色心
得到王爷的承诺,我有些放心地走出了“清风冷月”。
路旁,有一大片柳林。长长的翠枝上缀满嫩黄的新芽。风从枝间穿过,依依柳条曳起满目的翠绿。柳树下,爬满了长着细小粉刺的月季花。翠生生的叶片中,缀着红、粉、黄三色的花朵儿。闻香起舞的粉蝶穿梭其间,或乍翅,或翩飞,深醉不知归路。
举着一枝翠绿的“苏女红”,我的心由悲凉而暗生感激。古代娘啊,谢谢你。是你救了云霄与月霓,府内那些得到实惠的大丫头们也会感谢你的一片成全!晴娇地下有灵,也会跟你说声谢谢的。若没有你,王爷怎会轻而易举地答应我的要求?
想到晴娇,我的眼里蓄满了泪水,眼前的一切都成花花的了。
握着“苏女红”的手,突然从身后被人一把拽住,一股热气在耳后传来,“傻丫头,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我快速地擦了擦眼,一个挺拨、修长的身影映入我仍有些迷蒙的眼里。我咧了咧嘴:“是花生糖呀?吓本小姐一跳。你在这儿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我等你半天了。怎么进去这么久啊?父王找你做什么?我见娘和大娘一脸怒气地先出来了,她们没为难你吧?”花三郎急急地问道。双手如铁钳一般钳住我细削的双肩,让我的脸直接面对他。
我痛的直嚷:“放开啦花生糖,你想把我扭成麻花啊?”
“快说,父王找你何事?”花三郎并不松手,且把两瞥好看的剑眉团皱成丑陋的虫子,不住地蠕动着。
“你先放开,放开我才说。好花生糖,乖乖地听话嘛。”我歪过头去,想去咬他的两只大手。可他抓得太紧了,牵扯着我的脖子也不灵便。我既便像长颈鹿似地伸长脖子,也够不着他的手,只得软语相求。
花三郎好像顺从了。可手刚离开肩膀,却立即盘上了我的腰部,盘腰的力道,丝毫不比钳肩时小。
我不高兴了,晴娇尸骨未寒,我可没心情与他当众表演鸳鸯蝴蝶的故事。
我在他的怀里挣扎,骂道:“滚!再不放手,本小姐可要喊人啦。”
花三郎愣了一下,抬起疑惑的黑眼,期期艾艾地:“你怎么啦?我是花生糖啊,你不认识了?”
花生糖又咋地?现在就是天皇老子在跟前也照骂不误!
趁他迟疑之机,腰部的手稍有松懈,我一下挣脱开了,跑了几步,回头对傻愣愣的花三郎道:”对不起,本小姐今日心情不好,你最好躲远一点。“
花三郎撂袍跑了过来,“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晴娇死了......你若是打几下骂几声能稍解几分痛苦的话,我站住不动,你冲我来好了。”
望着花三郎关切焦虑的神情,挑不出一点儿刺的暖心暖肺的话语。我一时无语了,脸上的线条却柔和了许多。
花三郎站在了我的对面,紧张的眼神一直没离开我的脸庞:“早饭后听说父王将你要到‘清风冷月’,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跑到‘花涓溪’来找你问个明白。谁知那里的丫头说你到‘清风冷月’来了。我越发不安了,又不敢直接进里边去找你,只得候在外面等,等了好半天也不见你出来,正寻思是否要进院去,你却出来了。”
不管是在“花涓溪”还是在“清风冷月”,一样的当丫头,花生糖他紧张什么呀?
我将疑问的眼神抛向了花三郎,但没有问出口。
花三郎好像一下子陷入了窘境,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双眼垂了下去,我只看见两排浓密的睫毛盖出了一片阴影。
花三郎似乎有难言之隐,好半天,才在我眼神的催促下,嗫喁道:“府里都在传父王瞧上你了……上次银子的事情,是父王下令放了你的,我和大哥只是做了个证明。若不是父王出面说话,凭我和大哥说破了嘴也是无济于事的,大夫人何曾将我们二房的人放在眼里?再加上这次单单把你要到‘清风冷月’来,我就……所以,所以-”
“所以,所以你担心我会做你老爸的小老婆?切,你不要笑掉我的大牙了,有这个可能吗?”我“扑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亏花三郎会想像,这种无厘头的故事也想的出来。
“父王不是这个意思?”花三郎的眼睛一下亮了,好看的唇线一下翘到了天上。
“怎么?你想让我做你的后妈啊?”
花三郎一把捂住我的嘴,急急地说道:“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吓死我了。”
一个讨厌的声音不知从哪个方向飞了过来:“三哥好有情致哦,花前柳下与美人卿卿我我,羡煞本人也。”
声音似乎有一丝熟悉,我掉头一看,原来是遭狗咬的花五郎。只见他正阴阳怪气地站在拐弯处,抱着手臂,抖着那条被狗亲热过的腿,在冷眼看着。
花三郎有些难为情,却也不慌乱,转身笑道:“五弟的腿可大好了?”
“大好了。若还是先前那般不方便,怎能走这么远的路看到这么好的风景?”花五郎站在原地,继续翻着冷眼。
我很恼火,若不是本小姐出手,你花五郎想必这辈子只能做独腿大侠了。
“这样看来,以后五少爷若再让狗喜欢上,本小姐就不必多此一举了,免得有人好了伤疤忘了疼!”对这样忘恩负义的小人,我最痛恨!
花五郎见我动怒了,脸色便有些讪讪的,“雨俏姑娘莫生气哦,本少爷开句玩笑而已。“又对花三郎道:”你院里好象出事了,三哥不回去看看?”
“什么事?”
“听说你‘花涧溪’的一个小厮投湖自尽了……这府内的湖怎么啦,难道出金银珠宝了?一个上午竟有两个下人投水……”花五郎似乎在说一件好玩新奇的事情,尖瘦的脸上漾着古怪的笑容。
我的心一下紧缩了起来,投湖自尽,花涧溪,小厮……肯定是他了!
我急呼呼地对呆怔的花三郎说:“还傻站着?还不赶紧回去看看?”
花三郎“哦”地一声,抓起长袍的衣角便跑。
我拍了拍衣裙,正想转身也走。
花五郎走到我的前面,站下,盯着我看了看,“听说你额间上的这东西还有许多讲究?”
我懒得理他,拨脚就走。
花五郎嘿嘿怪笑:“你和六弟与三哥之间的猫腻我都看在眼里。兄弟不分彼此,有机会让小爷也近近芳泽?”
瞧他一脸猥琐的下流样,我差点将口水吐在他的脸上了。
转念又一想,何不戏弄他一下?便说:“五少爷何等尊贵的人,怎会看上我这个下贱丫头呢?”
“五爷就喜欢你这朵带刺的玫瑰,怎么样,让爷亲亲?”
眼看着一张扭曲的丑脸愈来愈近,我忍住笑,道:“这二天没时间,过二天本小姐来找你吧?”
“当真?”
“骗你……你是大狗!”我玩了个花样,借机骂了他一句。
当时随口的胡诌,竟引发了意想不到的后果,真让人好气又好笑。
第九十九章 依你,全依你!
前天我就是那么一说,谁知花五郎却当真了。
傍晚,天空迷蒙、阴暗。云层低矮,纠成一团团乱糟糟的破棉絮,缓缓地往天边一角移动。
抬头处,跌跌撞撞地穿梭着许多小昆虫。
我蹲在“苏女红”前,看着几只瘦小的蚂蚁在搬运我故意扔掉的饭粒......二只蚂蚁竟然能抬起比它们体重大几倍的饭粒,真是神勇啊。看着饭粒在缓缓移动,我促狭地将饭粒拣起,丢进旁边的浅水洼里,看着蚂蚁在水里拼命地挣扎,我开心地笑了。
站在走廊上被王爷派来侍候我日常生活的魏嬷嬷,扯着嗓子喊:“雨俏姑娘,快回来,要下雨了。”
下雨还能下死人啊?在屋里倒是能憋死!自从来到王爷的身边,整日无所事事,差点要将我逼疯了。
我装作没听见,依旧饶有意趣地折磨着蚂蚁。又从花根下抓了几只蚂蚁扔进去,让它们跟先前的那几只不屈不饶地在水中沉浮的蚂蚁作伴。
魏嬷嬷还真是不到目的不罢休啊,又叫道:“姑娘,快回来啊……五少爷来了。”
骗人也不打草稿,骗我回屋也不必谎说那个讨厌的五少爷来了啊。
我头也不抬:“来了好,本小姐也将他扔进水洼里去。”
魏嬷嬷不作声了,身后却响起了一声坏笑:“好啊,本少爷来了。烦你将本少爷扔进去,本少爷正好几天没洗浴了。”
我闻声抬头,差点摔进水洼里,“你怎么来了?”
花五郎还是一脸坏坏的贼相,两粒眼珠子就差没粘在我的身上了。他伸手来扶,笑道:“想到水洼里和本少爷洗个鸳鸯浴?”
我一个闪身便躲开他的手,不屑地看着他,“本小姐可不跟大灰狼共进浴池……你来干吗?要是不想和蚂蚁们一块洗澡就趁早走吧。”
“要是水洼里有美人的话倒是可以商量,哈哈……本少爷来干吗?真是贵人多忘事!姑娘那天不是答应过二天便去找本少爷的吗?本少爷今天从天没亮便开始等候,可等到现在快天黑了也不见姑娘的倩影。本少爷只好不吝移动贵步,亲来看望雨俏姑娘了。”花五郎一边色迷迷地看着,嘴里胡侃,手还不老实地想在我的身上沾点便宜。
我扭身便从身边跑开,跑上台阶,回过头道:“我有说过吗?你别是做梦了吧,大白天做白日梦。”
花五郎随后跟过来,一点也不生气,斜着眼笑道:“你说没有就没有吧......你不去看本少爷,本少爷来看你总可以吧?”
“谁要你看啊?”
“姑娘不能这么厚此薄彼哦。三哥、六弟都可以和姑娘说说笑笑的,偏本少爷不成?难道本少爷比他们少了什么不成?本少爷也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而且相貌和兄弟们一样出众哦。”花五郎自恋地说道。
“你确实比他们少了点东西。”
“什么?”
“比他们少了一根筋!”说完,我笑着跑进自已的屋里。
花五郎愣住了。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提袍想跟进来,又怕门外的魏嬷嬷挡驾,闺房毕竟不是轻易可以进去的地方……花五郎不亏是鬼点子多多的人,他眉头一皱,在外叫道:“雨俏姑娘,本少爷是来感谢姑娘的救腿之恩的,略备薄礼不成敬礼。丫头们都把礼物捧进院了,我让她们送进屋吧?”
俗话说当官的不打送礼人,东东不收白不收!
可我又想摆摆架子,扬声对窗外喊:“嬷嬷进来。”
让魏嬷嬷去收礼,这样与我就没搭界了。
我想得好却不如花五郎做的绝!
魏嬷嬷领着三个丫头将一堆绸缎脂粉簪钗捧进屋。身后,想不到,花五郎竟跟着进来了!
看着琳琅满目的礼品,我有些不好意思撵花五郎出去。
“姑娘看着可喜欢?”花五郎眯着眼盯着我,脸越靠越近,我几乎闻到他蔫坏的气息了。
“喜欢,就是东西太少了,还不够本小姐赏人的。”
“姑娘嫌少啊?那好办,你说,喜欢什么,本少爷去给你弄来。”
“我要你的院子,要你所有名下的财产,还有……还有--所有的所有……”我故意刁难,还带着戏弄他的意思。
谁知花五郎满口答应:“行啊,只要姑娘依了本少爷,本少爷回去立马休了那只不会下蛋的母鸡,让姑娘当正室。那时,不仅财产是姑娘的,连本少爷都是你的啦。”
真是亏大了,自已掉进自掘的陷阱里!
魏嬷嬷插嘴笑道:“这玩笑话也就是在这儿说说罢了,若是被五少奶奶听到了可不是好玩的。”
花五郎“哼”地一声,指着他带来的三个丫头,“笑话!本少爷惧她?你问问她们,本少爷什么时候将她放在眼里头了?”
三个丫头一脸惶惶,唯唯诺诺地附合着花五郎。
我看得出来,这花五郎确是个不惧内的主。
花五郎又当着众人将身子挨了过来。
我有些恼怒了,突然心生一计,顿时眉开眼笑地对魏嬷嬷说:“嬷嬷,你带三位姐姐到你屋里喝口茶,我这儿有几句话要跟五少爷私下说。”
看着她们的背影刚消失在窗外,花五郎迫不及待地问:“说什么啊不能当着别人?是不是答应嫁给本少爷了?”神情极端暖昧。
我装作羞答答的样子,低下头道:“五少爷好性急!女孩家怎能说嫁就嫁的呢?结婚之前总得有一个恋爱过程吧?”
“什么恋爱过程?好新鲜的说辞。依本少爷的心思,姑娘白日答应了,晚上就可把铺盖搬到一处去了。”
“恋爱过程就是两人相知相爱的过程,要不让你雨俏怎么爱上你?更谈不上嫁给你了。”
“好好好,就依你的。你说,这个过程怎么做?”
看花五郎浅薄的意思,只要我答应跟他上床,让他喊我一声妈都愿意!
我忍住笑,轻轻地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花五郎很兴奋,也有些疑惑:“你不会骗本少爷吧,今晚子时到花房等你?”
“不信拉倒!”
“信,信!”
“再个,雨俏是个闺中女孩,第一次与一个男人正式约会会难为情的。所以,花房里不许点灯,也不许乱叫本少姐的名字。万一被人看到听到,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啊?羞死了。”
“依你,全依你!”
第一百章 你慢慢享受吧,嘻嘻!
五少奶奶我见过几次,是位文弱且不爱说话的女子。身材高挑,面容秀雅,只是她的言行举止中少了几分丑小姐她们的那种目下无尘的傲气,多了一份怯意。这也难怪,听说这位五少奶奶出生在一个小官家庭,她的父亲在王爷掌管的兵部任个书办。为了讨好王爷,一心钻营的书办将自已的女儿送给五少爷当老婆……五少奶奶深知五少爷是不会将自已这个小家碧玉放在眼里的,少奶奶的这个位置并不牢固。为了江山不让那几个狐媚的侍妾霸占了去,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尽快给五少爷生个儿子。有了嫡生的儿子,五少爷再花心也不至于轻易将她休了……成亲近一年了,五少奶奶虽尽力笼络五少爷在自已的房里。可肚子,依然没有一点消息。这可急坏了五少奶奶与娘家人,算命打卦,看医吃药。后来又信上了烧香念佛,城内外的庙宇佛堂都跪遍了……
这天晚饭后,我冒着细雨走出了“清风冷月”,径直往五少爷的院子而去。
我知道五少爷用过晚饭后从不在自家屋里呆着。王爷在府里的时候,他多半不敢出府门,但他会去府里养着的戏班子那里逛逛,和几个长相不俗的戏子调调情,玩笑玩笑;再不然,就到账房里,和那几个落了魄,投靠王府的昔日富家子弟斗鹰谈女人,哪天也要混到半夜才会回房……
到了地,丫头通禀进去,五少奶奶听说是我到了,忙传我进去。
我随着一位腼腆的丫头进了屋。
五少奶奶正在灯下看经书呢。见到我,忙站了起来,浅浅一笑::“雨俏姑娘怎么来了?真是稀客哦。”
我知道,但凡是人,都长有一付势利眼,看人待物都是水涨船高的。如今见王爷如此重看我,哪个人不想巴结巴结?作为主子的五少奶奶也一样。
我也不客气,稍稍谦逊一声,便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两人其实没什么共同的话题,五少奶奶不时地偷偷打量着我,她心里一定在疑惑着我的来意,只是不便问出口而已。
两人不咸不淡地扯了几句后,我看了看五少奶奶的书,笑道:“五少奶奶好虔诚啊,这么用功,晚上也要念经。”
五少奶奶的脸上明显地浮上了伤感的意味,苦苦地笑了笑,无语。
我接下去便又说:“五少奶奶如此诚心,老天爷一定会感动的,会给五少奶奶送很多个孙少爷的。”
“我不贪心,有一个就够了。”五少奶奶满怀期待地答道。
说了一会,我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轻轻地拍了拍自已的脑袋,连声道:“唉,你看我这脑袋,多误事啊,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什么事啊?”五少奶奶柔柔地问。
“五少爷让雨俏-”我一下收住了话,朝五少奶奶身边的丫头笑了笑。
五少奶奶明白了我的意思,挥手站她们下去。“说吧。”
我扑在五少奶奶的耳里细细地说了起来。
五少奶奶听完,俏脸“腾”地一下红了,低着头道:“这……这是他的……主意?”
“是啊,听说是王爷的一个什么幕僚传授的呢,说是百发百中。”
“那他为何自已不跟我说呀,还烦雨俏姑娘来说?少爷也真是的,这种事怎能让姑娘家传话呢?怪不好意思的。”
“好像是说,说这种事两个当事人都要置身事外,当作互相不认识,这样两人才能更加投入,具体是什么雨俏就不知情啦......五少爷可能是见雨俏懂医理,又比别人多知道一些事情。再说五少奶奶是女人,总不能让一个男人来传这种话吧?所以勉为其难地将传话跑腿之事托付给雨俏了。”
“哦。也是,雨俏姑娘不是寻常的姑娘家,看给大少爷整容及给五少爷治狗伤的事情上就看得出来。”五少奶奶一脸的敬佩。
见任务已完成,我站了起来:“五少奶奶千万别忘了。子时,花房。记住,你不能开口,五少爷说怕惊动送子娘娘。五少爷到了花房后,任他所为,别出声,这点可要牢记哦……我走了,希望五少奶奶今夜喜得麟子哦。”
五少奶奶满脸喜色,羞答答地对我千谢万谢的。
我一路暗笑着回去了。
一开始,我还觉得有些对不起五少奶奶的。但转念一想,又不是让别人上她的床,是她嫡亲的老公哩,说不定今夜还真会有个意外的收获呢。
临近午夜十二点,我换上一身深色的衣服,轻轻地潜出“清风冷月”,去看一场好戏。
躲在后窗的下,能看到屋内的情景,但别人注意不到我,茂密的枝叶将花房遮得严严实实。
不一会儿,我看到五少奶奶先悄悄地进屋了。
又没过一会儿工夫,我听到花五郎那熟悉的脚步声,急促,飞扬。
花房门被关上的同时,我听到花五郎焦灼而甜腻的说话声:“心肝……宝贝,果然没诓我……来,爷抱抱,想死爷了……我的小心肝……”
五少奶奶果然听话,一声不吭,任花五郎轻薄。
听到屋内传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我知道大功告成了,转身离去。
心里却笑开了花!花五郎啊,你就是个再强悍的好猎手,也斗不过我这个狡猾的好狐狸啊!你慢慢地享受吧,本小姐就不观战了,哈哈!
亲们周未快乐哈......有老公孩子的,请在家相夫教子,温馨一派,其乐融融;有男友情人的,出外在家皆随你,只要做一根缠绵的藤条就春光无限啦;假如亲还是位身单影只的小美美,可别云鬓不整懒画眉的。睁大你的靓眸,上街去电倒他一大片。不愿动弹?也没关系,上卿文里去看看,相中哪只狼,跟卿说,没得问题,保你满意哦。
对了,卿有了女同胞,怎能忘了帅哥们呢?目瞪口呆,钟子期,还有卿那些不知名儿的先生们,你们也尽情找乐去吧。这点,你们要向钟子期学哦,他老婆一个又一个,现在又准备纳小了(这可是私底下说的话,有点那种,就是那种之嫌啦,千万不要让你们的小亲亲听见哦,要不卿可招架不住)......说一千道一万,男女同胞只要身边有伴,心中有爱就好啦。为了给亲们助兴凑乐子,卿在下午五点多还有一更。
第一百零一章 冰清玉洁女儿心
在“清风冷月”待了几天,我好像呆了几个世纪。五少爷被我戏弄后,我以为他会气急败坏地来找自已麻烦。谁知一点动静也没有,连他的影儿都看不见了。越是这样,我心里更是虚虚的,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早饭后,王爷看我如热锅上的蚂蚁,笑道:“不想回‘花涓溪’看看?本王交待过管家,让他照你说的办。”
“真的?云霄和月霓真的可以按着自已的心意做决定?”我高兴的跳了起来。
“本王骗过你吗小丫头?”
三步两步回到“花涓溪”。推开虚掩的院门,拂开从门楼上乱坠下来的常青藤枝条,抬眼便看见云霄与月霓挽着一个大大的包袱朝我走来。见到我,走在前头的云霄呆了一下,随即快步走了过来。
我赶紧迎过去,“云霄、月霓,你们接到好消息了吗?”
云霄很平静地接过话:“我们前二天就知道了。”
身后的月霓也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么好的消息为何她们会无动于衷?
淡淡的光线斜斜地洒在她俩的脸上、身上,好象罩上了一层圣洁的光环。风,微掀起她们的裙角,露出尖俏的绣花鞋……神态恬淡,举止安祥,好似去朝圣一般。
“你们要上哪儿啊?”我瞟了一眼月霓手中的大包袱。
云霄从月霓的手中接过包袱,“雨俏,我正想去‘清风冷月’找你说一声呢,我要走了,虽说还在王府,但再见面就不易了,我-”
我听蒙了,一把拉住云霄的袖子:“你上哪,你要上哪儿?”
云霄抬起肿胀的双眼,柳眉轻挑,唇角含着一抹明显的苦笑:“蒙王爷的恩典,云霄从今日起到府里的锦绣坊当绣娘了。”
锦绣坊,我到过。是王府专为皇宫进贡织品而设置的作坊,里头是清一色的女人,有老有少。那里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做了绣娘的人是一辈子不能结婚的,说是经处女的手绣出来的作品才圣洁,才干净……妈的,真是太没有人性了!
“王爷让你去锦绣坊?不行,我去找王爷,怎能让你去那种没有人道的地方呢?”我一触即发,转身便要走。
月霓轻轻地说了一句:“是云霄自已要去的。”
“云霄你?你不会是傻了吧?那个地方可是人间地狱啊。”我不信。
“再是地狱吧?也比人间强。看看死了的晴娇,看看疯了的九夫人,再看看王府内与蓝府的众多遭罪的丫头,她们的下场,哪个是强过地狱的?到锦绣坊,虽说要老死在那,但至少能保住身子的清白,干净来干净去,也算对得起我云霄这见不得肮脏的性子。”
我还是舍不得放手。相处几个月,睛娇的娴柔,云霄的率真,月霓的内秀,都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晴娇走了,难道云霄还要接着离去?这也太残忍了!
“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放你去!”我牢牢地抓住云霄的包袱,已为晴娇哭肿的眼里,再一次地流出了清亮的东西。
云霄哽咽了,她一手搂过我的肩,红着眼道:“傻丫头,云霄又不是去死,早晚不是有见到面的那一天?何况你现在让王爷如此重看,你随时可以去看云霄啊。雨俏,听话,快放手,你这样不是对云霄好,而是在害云霄。”
云霄的话,让我的手慢慢地松开了。
我深知云霄孤傲的个性,她是不会给大少爷当妾的。她是蓝府家生的丫头,父母在她十岁的时候染了瘟疫双双离世,她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也没有投靠的地方。她轻易不肯附就这个罪恶的人世,也许那个女儿国似的锦绣坊真的是她最好的归宿。
我想通了,可心,却疼痛不已,泪,乱滚乱飞。
不知为何,我这个以前总说自已没有泪腺的人,到了古代,却时不时地哭个不停!
月霓低着头相劝:“别哭了,你哭成这样,云霄的心里岂不是更难受?咱们姐妹一场,高高兴兴地送云霄走吧,也好让她放心一些。”
我扑在月霓的怀里,哭着问:“你呢,你不会也不要雨俏了吧?”
云霄将我梳的乱七八糟的头发重新打开,用手指轻轻地梳理着,梳好髻子,插好简易的银钗,红着眼道:“以后云霄再也不能替你梳头了,你自已每天要记得梳,别跟蓬头鬼似地到处乱跑……月霓不会离开‘花涓溪’的,她愿意侍候大少爷。雨俏,月霓我就交给你了,她老实,不象樱桃那样多心眼,你可要护着她呀,千万别让人欺负她。”
我边哭边点头:“你……放心,谁敢……欺负月霓,我雨俏……弄死他!樱桃那个坏女人,我要找她算帐,我要让她生不如死!是她将晴娇的事告诉了二夫人,是她害死了晴娇啊……我本来已经跟大少爷商量好了,晴娇本来没事的,是樱桃成心告密害晴娇的啊……”
我大哭了起来。
云霄与月霓先是惊呆失色,然后哭着说:“难怪呢,晴娇有孕的事连我们都不知道,二夫人她们怎会知道呢?原来是这样啊,这个樱桃也不太是个人了。”
云霄抹了一把泪,将手中的包袱往地上一扔,掉头就往院里去。
“云霄要干吗?”
“找那个贱人去!”云霄头也不回,怒声道。
我追上去,从身后抓住了云霄:“你别去,这事交给我好了。你放心吧,樱桃这个死女人我不会放过她的!”
月霓也来阻拦:“你就是这个毛燥脾气!你这样冲进去能做什么?还没到樱桃的跟前就让人抓起来了。这事就让雨俏来办,雨俏现在不比先前,她有法子,又有王爷撑着腰,还有什么办不了的呢?你就省省吧,安心在锦绣坊,一有空闲,我和雨俏就去看你。”
送走了云霄,我觉得自已的整个身子都被掏空似的。
月霓拉着我的手往屋里走。望着她总也流不干的泪水,我觉得是到找那个臭女人算账的时候了!
亲们,这是今天更的新二章,看了这章别忘了看前一章哦。
第一百零二章 寻衅
本以为月霓自愿当大少爷的侍妾,丑小姐一定又会妒火狂烧。谁知我们回到屋里后,丑小姐竟笑着让月霓坐到自已的身边去:“过来,老娘有几句话跟你说。”
我紧张起来,丑小姐不会要收拾月霓吧?
看样子月霓更紧张。只见她的脸色一下转成苍白,眼神怯生生的,秀唇翕动着,虽嘴里答应,却半天挪不动脚步。
我将月霓拉至身后,笑道:“雨俏得恭喜大小姐了,我们四个,至少月霓是可以永远留在大小姐的身边侍候了。”
说完这话,我便后悔了,这不是明着拿软刀子捅丑小姐的心窝吗?
月霓也急得在身后直拉我的后衣襟。
谁知丑小姐不怒反喜,扯开无唇的大嘴,笑的满脸是暴牙地说:“这倒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月丫头总是老娘从娘家带来的人,不管怎样也不会象那个死贱人那样成天与老娘过不去。来,月丫头,从此往后,只要你心里有老娘,站在老娘这一头,老娘决不会亏待你的。”
哦,明白了,丑小姐是拉月霓成立统一战线,来共同对抗恃孕骄横的樱桃……这丑小姐还是有些聪明的。
看来月霓的处境是不用担忧了,至少现在可以相安无事。
我放心地从屋里出来,不出院子,却往西厢房而来。
那个烂樱桃应该在屋里吧?
一腔的怒火全集中在拳头了,花雕的木门在猛击中传出了身体断裂的呻吟。
里头空荡阒静,只听得廊上传来了几声笼鸟受吓的扑翅声。
我火大了,骂道:“死女人,装死啊?还不给我本小姐滚出来?”边说边提脚猛踹。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木门,只是好看,却禁不起我的脚,还没过瘾呢,木门轰然倒地。
我甩帘进去,闯进里间。屋内空荡荡的,锦帐低垂,纱窗虚掩。靠床的红漆小桌上,放着一个金丝镶边的瓷碗,碗里装了小半碗的棕黄色的豆子,既不显眼又没香味,也不知做什么用的……别人的闺房里不是供着水果便是插着鲜花,这个傻冒竟摆放着豆碗,真没品味!
没找到樱桃,我将怒火发泄到幄帘与家俱上了。狠是一顿的乱砸乱扯,眼看屋内就像遭了大地震一般,可还是不解气。我气乎乎地走了出来,又朝那扇已躺在地上的破门猛踢了一脚。
“要死啊,谁在姨奶奶的屋前撒野啊,不想活了?”
我掉头一看,只见樱桃的那个贴身老婆子,手里端着大托盘,凶神恶煞地骂着,边急匆匆地朝我冲来。
有些老婆子就是可恶,惯会狗仗人势,成天拿出半个主子的样子来威吓人……红楼梦里的贾宝玉真是说对了一句话,说一个女人当姑娘的时候是珍珠,成了亲的女人是鱼珠,而老女人则是死鱼珠……眼前的这个老婆子就是,别看她长得如一根风干的秋黄瓜,却假借着是二夫人的特使,樱桃姨奶奶的贴身嬷嬷,整日对别的丫头婆子们瞪眼喝斥,只是还不敢爬到丑小姐的头上而已。
我早就看不惯她了。
我一脚踏在门槛上,一手撑在门框上,歪着头道:“你骂谁呢?不想活了,是你不想活了吗?”
老婆子已经走近了,老脸涨得黑紫,可能是气的手打颤了吧,盘中的碗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音。
“你说什么?小心老娘撕拦你的臭嘴!你等着,等老娘将碗先放下,不整治不整治你,还不知道马王爷是几只眼!”
我嘻嘻地笑道:“马王爷现在只有三只眼啦,就站在你面前,你没看见啊?呶,我眉间的这个红东东就是第三只眼睛!”
老婆子气咻咻地冲到我的跟前,托盘中的碗却在这一瞬间掉在地上了。随即,一声诌媚的声音从老婆子干瘪的嘴里飞出:“哎哟,是你呀雨俏姑娘!你不是上王爷那儿去了吗?今天怎么有空到姨奶奶这儿来逛逛了?老身一时眼花,没看清是雨俏姑娘,冒犯了姑娘,该死,该死!”
真是世态炎凉啊,自从我被王爷要到“清风冷月”的这件事传开后,府中所有认识与不认识的下人都对我恭敬异常,好像我从此便是“清风冷月”的主人,能主宰他们的命运。
好可怜,也好可笑哦!
看着老婆子丑陋的面孔与举止,我觉得自已跟一身奴骨的人计究的心情都没有。
我看也不看地问:“你们的主子呢?”
老婆子虽然老眼昏花,却也看见那扇倒塌的房门了,她知道我可能是来者不善。
她囁喁着。
“你也太不尽职了吧?二夫人让你到这儿来侍候姨奶奶,你不随着就算了,竟然不知道姨奶奶上哪儿了?姨奶奶如今怀着王孙呢,她要是出个什么意外,你等着去死吧!看来本小姐回去要跟王爷说说,让换个人来侍候姨奶奶,你这种老不死的东西早该撵出府去。”我狐假虎威,在一边冷笑,恐吓。
这下,这个老婆子慌了神了,一下子跪倒在我的面前,合手拜着,连声哀求:“求求雨俏姑娘,千万别跟王爷去说。老奴婢出了王府,一准饿死在大街上……好姑娘,你饶了老奴婢吧。老奴婢这就告诉姑娘,姨奶奶带着一个小丫头子,说去‘花泠溪’转转。老奴婢自忖姨奶奶与九夫人先前是好姐妹,一同服侍过大少爷的,她去走动走动也是情理之中。老奴婢当时要给姨奶奶熬保胎汤,所以就没随着去了,再说姨奶奶也不让老奴婢随着……”
我自从穿越到古代,成天就知道给别人下跪了。
人家给我下跪,这倒是第一次!
我高兴了,再说我本来就没打算与这个老婆子过不去,我的敌人不是她。
“起来吧。对了,你说她上哪儿去了?”
“九夫人的‘花泠溪’。”
樱桃她去九夫人那儿做什么?
我一下想起以往的种种,樱桃似乎对九夫人怀着刻骨的仇恨。
樱桃,她不会去害九夫人吧?
第一百零三章 虐桃
想到樱桃也许会对九夫人产生伤害,我的心开始狂跳起来,要知道九夫人可是个没有一点自卫能力的疯子啊。
我拨腿就跑。
一身冷汗地跑到“花泠溪”,手刚抚上破门,身后的一声怪叫让我又吓了一跳。
我转过身正要骂娘,只见一只浑身漆黑的大鸟从大树上掠起,飞往半空,又丢下了一声怪鸣。
死鸟,你吓死人不偿命啊?
我一手拍着乱了节拍的小心肝,一手推了推门。
门,纹丝不动。加大力道拍了拍,附耳听了听,还是没有动静,倒是把门楼上的尘土拍的飞飞扬扬,垂挂下来的墙头草胡乱地摇曳着。
里边的人难道没听见?
我扒在门缝里看了看,里头除了满院的杂草什么也看不见。
我扯着嗓子喊了喊十一小姐的名字。
依旧没有动静,连上次闻声出来与我对骂的那个老婆子也不见出来。
这院里的人呢?
我着急地打着转。转到矮墙边,我一下有了主意。
循着墙根,我找到上次爬过的地段。
双手一撑,纵身一骑,双腿一偏,人,已经站在了院内。
拨开杂草往里走。
走近那处破败的小平房。只见门窗紧闭,已有好几个破洞的竹帘静静地垂挂着,几只燕子在檐下飞进飞出。
掀起竹帘,却发现门推不开。
里边在做什么?大白天拴什么门啊。
难道樱桃在杀九夫人?不可能吧,既使有天大的仇恨,面对一个苦命的,人事不知的疯子也下不了手啊。
我轻轻地贴在窗板上,一阵若有似无的声音从缝隙中渗了出来……谁在说,说什么,却怎么也听不清楚。
我突然想起古代的门都是用木栓的,这破房门年久失修已关不严了,中间露出了一条窄窄的门缝。
我从院子里找到一根细树权,对准横着的木栓轻轻地拨,不一会儿,半边的门便开了。
我轻手轻脚地潜进去,发现通往里间的房门仍是紧紧地关着。
门虽然关着,可里边的声音却清楚地传了出来。
我一听,便听出是樱桃这个死女人在说话:“你说话呀,说呀……我已经说了这半天了,你怎么一句话也没有啊?你瞪着眼睛看什么看?疯女人!活该!你那时不是很神气很得意吗?如今怎么这付死相了?白梨花,当年你花尽心思地媚惑大少爷,死死地霸住他。想我樱桃也是真心爱大少爷的啊,可你却将我防贼似地防,一点都不顾念咱们自小的姐妹情份。以往种种也就算了,可你不该在被王爷看上封为九夫人后还和大少爷来往,还去勾引大少爷,甚至还生下了你们的孽种。大少爷变成今天的这付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全是你这个贱人造成的……当年大少爷出事之前,王爷已然知道了你们的奸情,嘿嘿,对不起,是我樱桃去偷偷告诉王爷的。王爷听了还不信,直到那天深夜亲眼见到在花园里偷情的你们才信了我的话。王爷当时虽然气的浑身打颤,却一声不吭地掉头走了。我当时还挺纳闷,王爷历来最恨的是风化之事,他亲见自已的亲儿子偷自已的小妾怎会如此平静?后来大少爷在狩猎场上出事了,我才明白了,王爷终于报复大少爷了,要不那只豹为何单单冲大少爷而去?”
樱桃的话,听得我目瞪口呆,原来九夫人与樱桃还有这样的往事啊。只是樱桃有一件事弄错了,不是王爷报复大少爷,豹咬之事是大夫人她为了自已的儿子有一天能承袭爵位而设计毒害大少爷的。
一个苍老的声音见缝插针:“姨奶奶,你就饶了九夫人吧。她好歹也算是姨奶奶的庶母,多少给她留点脸面,你的这些话这些年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她已经是个活死人,你说什么她也听不懂,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何苦呢。姨奶奶现今怀着胎,请姨奶奶还是回去歇着吧。”
我听得出来,这个说话的人是九夫人院里那个恶狠狠的老婆子。我对她历来没有好感,今天的这几句话,却让我改变对她的看法……还算是良心未泯的人。
“啪”地一声,樱桃张扬的声音紧随其后:“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顶撞起我来了?”
“你不能打我,我好歹是九夫人的人。”老婆子也高声大叫。
“哼哼,九夫人,我让你当九夫人!”樱桃叽笑着,好像是招惹九夫人了,我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喊,一声又接着一声!
我在外面再也听不下去了,一脚便踹了进去。
只见站在炕下的樱桃两手紧紧地拽住坐在炕上的九夫人的衣襟,胸衣已被撕成了条条。
“你给我放开她!”我怒目而视,一掌便把樱桃推的老远。
“是你?怎么到处都有你的份啊?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别以为王爷对你有点好眼色便不知道自已姓什么了。”好不容易站稳的樱桃,伸出近来肥起来的手指,一手扶着腰,一付主子的架势,指着我骂道。
“来干什么?来听戏啊。若错过这么精彩的片段,岂不可惜?本小姐原以为你是因为太在乎大少爷,担心我们几个陪房丫头会抢了你的位置才心生歹意的,才处处跟我们过不去的。谁知实事却不是这样的,你是个前无来者后无古人的毒妇!我问你,晴娇并不想和你抢大少爷,她自已有心上人,她碍着你什么了?你为何要把晴娇的事告诉二夫人去?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看见这个人面兽心的樱桃,我眼红了起来,恨不得一口吃了她!
樱桃却一点也没有后退的意思,真视着我喷火的眼睛,掏出手绢擦了擦嘴,冷笑道:“你们怎么看我,我一点都不在乎!短命的晴娇并没有碍着我什么,她跟我前世无仇,今生无冤……哼,她只是很不幸地成了我打击你们几个陪房丫头的工具!你们几个好好的来凑什么热闹?大少爷不是已有我了吗?为何凭空一下子又在我眼里扎进来三根刺?凭什么只让我一个人难受?我也要让你们难受难受!”
这真是个变态、心灵扭曲的人!我惊愕了,“又不是我们想要当大少爷的侍妾,是王爷的意思……”
“知道是王爷的意思。可我就是恨你们!恨大少爷身边所有别的女人,包括眼前的这个疯女人,那个丑八怪大少奶奶!嘿嘿,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吧?”
“什么事?”
“你为何会突然被关进地牢里,想不出来吧?是我樱桃将你送进去的。原以为你再也不会出现在大少爷的身边了,谁知关键的时刻王爷及大少爷他们出面来救你,真不知你的身上有何魅力迷到了众人。”樱桃说着话的时候,脸上挂着笑,是那种很甜美,很诱人的笑。
我更是看呆了,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如此歹毒的心肠,怎么会有如此美好的笑容啊?
“你用什么方法害我的?”好半天,我才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那是老天助我。那天我看见大少爷与你在一边窃窃私语,心里便不得劲了,尔后又看到大少爷给你一包东西。你匆匆出去后不久,这个疯婆子的孽种提着一个包袱来找你,恰巧被我遇上,原来这个死丫头是来送还你掉在‘花泠溪’的东西的。我假说我替你收下,那死丫头也真信了我。打开一看,竟是一大堆的银子!说实话,我知道这银子不可能是你偷的,很可能是大少爷给你的。可这么难得的把柄可得好好利用利用,谁让你成日围着大少爷转悠的?”
谁稀罕大少爷?可我懒得分辩,心中的火已在周身燃烧!我怒不可遏,上前便是两个重重的巴掌:“我明白了,你将这包银子提到大夫人跟前,就说是我偷来的。樱桃,你不是人,是个鬼!”
一直翻着白眼傻呆呆坐着的九夫人突然一跃而起,拿起支窗的木棍,扑向樱桃,嘴里嚷道:“鬼……鬼……你是个鬼!打鬼,打鬼啊……”
别看九夫人枯瘦如柴,可她下手可真重,没有防备的樱桃被乱飞乱舞的棍子打得咿呀乱叫,樱桃带来的那个小丫头早被吓哭了,哪里知道上前护主?
我觉得九夫人是该出出心中的这口恶气了。在这团理不清的纠葛里,大少爷与九夫人相爱在先,他们没错;王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看上一个丫头做侍妾,按封建礼教来说,他也没多大的错,王爷只是不可以将一切的过错迁怒到九夫人的身上,不该任九夫人在这个破院子里自生自灭。要说最有罪的就是这个樱桃了。她跟王爷说的虽是有部份事实,但她是怀着别样的目的而去告的密,这就不可以原谅了。
我复仇的脚已伸到樱桃的前面了。可看到她的肚子,我又收了回来。尽管樱桃现在死上n遍都不足以赎罪,可她肚里的孩子?
我坐在炕沿上,晃着脚,拍着手,“好呀,打鬼啊……用力打!别让鬼跑喽……”
第一百零四章 哈哈,报应!
当九夫人突然发疯棍打“花涓溪”的姨奶奶樱桃,而姨奶奶当夜小产血流不止的新闻在王府内传开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上午了。
早饭后,在“清风冷月”无所事事的我,不耐烦地推开魏嬷嬷递过来的针线,将王爷交待临摹的字帖来个一百八十度的侧空翻,然后看着字帖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很优美的弧线,准确无误地落在了书案上。
我嘘了一口气,拍了拍手,走出房门。
魏嬷嬷追了过来:“雨俏姑娘,雨俏姑娘,你可不许出去啊。王爷交待过,让姑娘在房里写字学做女红……你出去了,万一王爷问起来奴婢如何交待啊?”
这王爷真把自已当成我的老爸了,整天逼偶练毛笔字学做女红。本小姐一来不想考秀才,二来不想当绣娘,费劲学这些劳什子做啥?更何况哪天一不小心本小姐回现代去了,那些东东更是用不上了。
魏嬷嬷非常尽职,她的眼里只有王爷,王爷的话就是圣旨。我明白这个事实,所以我什么也不说便跑出了上房,任那个魏嬷嬷在身后不停地嘟嚷。
在院子里逛了一圈,除了已经熟悉的景致与环境,除了满院子将我当小姐看待的丫头、婆子,真想不出在院里还能找个什么来消麿时间。
慢吞吞地走到种满“苏女红”的园地上。春天里的“苏女红”倒也逗人喜欢,翠生生的叶片,鲜艳的大红点,远远望去,好象一朵朵红色花儿掩映在绿海中……我蹲在一棵比较茁壮的“苏女红”前,揪下一片叶子,心想,这植物以前叫什么啊?古代娘为何会喜欢这么种奇怪的植物呢?既不会开花,也不会结果,而且一到冬天便象个黄脸婆似地枯萎了……
“你蹲在那儿做什么?没见要下雨了?”
我抬起头,看见王爷沉着脸从天井那头过来,看样子是从院外回来的。
“王爷,这‘苏女红’以前的名字叫什么啊?”面对整日都是寡淡而沉郁的王爷,我已经习惯他的苦瓜脸了。所以一点也不惧怕,举着那片叶子迎了过去。
“叫伤情泪。”王爷也不看我,急匆匆地从我身边经过。
夹着雨丝的风,撩起王爷长袍的下摆,将王爷有些慌乱的脚步一览无余地展现在我的面前。
看样子王爷似乎有心事。
可我就是这么个没眼色的人,竟然举着那张叶片追上去:“王爷王爷,雨俏的娘为何喜欢它啊?好伤感的名字,伤情泪。”
王爷有那么一刻停下了脚步,随后如猛兽般地低吼了起来:“你成天就知道问,问,问!烦死了……随本王进屋来!”
我被吼的莫名其妙,却很生气,也叫道:“是你把我叫到这儿来的,又不是雨俏想来!王爷嫌烦,我回‘花涓溪’好了。”说完,摔下叶片扭头就跑。
王爷反手便把我逮住:“丫头的脾气还不小呢。你说回去就回去啊?这王府谁说了算?”
说话的时候,王爷的脸上已经和缓了许多,差不多有了一丝笑模样了。
“个人的事自已说了算。”我依旧气乎乎地说。
将我抓到屋里,又将我按到椅上,王爷才叹了口气道:“你的娘若是有你这付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想必她现在还在本王的身边呢。”
我不信:“王爷在推卸责任。我娘是被王爷赶出去的,再强硬的个性还能赖在府里不走?”
“她若有你这不肯吃亏的性格,当时一定会找机会跟本王说清楚的,决不会含着冤屈默默地离开……好了,不说你娘了。本王问你,你昨天到过‘花泠溪’?”
这么快王爷就知道了?我点了点头。
“你去那儿做什么?”王爷挥退进来替他更衣的丫头,双手撑在窗台上,眼望着细雨迷蒙的天空。
“去看看十一小姐啊,雨俏跟她是好朋友。”我知道不能把昨天去‘花泠溪’真正的目的说出来,那样的话会扯出太多的事情,我嫌烦。
王爷依旧一动不动地站着,“你在那儿遇到大少爷的姨奶奶了没有?”
王爷的话让我吓了一跳,看样子王爷已经知道昨天谁在“花泠溪”了。
瞒不过去,那只能变被动为主动。我马上说:“是啊,昨天很凑巧。到了那儿,竟然遇到了樱桃姨奶奶,她正在跟九夫人叙旧呢。谁知九夫人已认不得姨奶奶了,将姨奶奶当成鬼打了一顿。”
“这个早该死的疯子!”王爷暗暗地咒骂了一句,又道:“知道吗?昨夜大少爷的姨奶奶早产了。”
哈,这是真的?太好了!那真是坏人遭到恶报了。像她那么歹毒的女人,就不配有孩子,只是还蒙在鼓里不知樱桃好坏的大少爷要伤心了。
看我乐的笑出声的样子,王爷皱了皱眉,道:“你就这么可乐啊?”
我暗地里研究起王爷的心态,王爷对自已的儿子与小老婆有一腿这事,心里肯定不痛快。换上别人,王爷早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自已的儿子杀又杀不得,但肯定从此心中有了疙瘩,有的只是表面装装样子而已。对这个情敌儿子的子息中道夭折,王爷难道会伤心难过?
“姨奶奶流产跟你没什么关系吧?本王怎么听说你也打了她?”王爷目光炯炯地盯着我。
“谁说的?雨俏那是在拉架。”狡辩本身就是我的强项,我张嘴便来。
“不管是什么,以后不准去‘花泠溪’。”王爷武断地说。
“为什么?”我明知故问。
“你说为什么?”王爷似乎很不满。
“王爷,雨俏还想问你个问题。”我转移话题。
王爷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过身来,高大的身躯将窗外大部分的光线挡住了,屋内阴暗了许多。
“真想不明白你的小脑瓜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问题。好,你问吧。”
“王爷你不觉得九夫人可怜吗?”
我的这句话一出,王爷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厉声道:“你说什么?”
“王爷这么凶干什么呀?不想说也不必这么凶吧。”我嘟着小嘴,委屈巴巴地小声说道。
王爷也许看到我的表情有些可笑,嘴角一咧:“真拿你这个丫头没办法。”
“王爷,雨俏心里的话不说出来会死的,说出来呢又怕被王爷的剑砍死,你说怎么办呀?”我开始得寸进尺。
王爷这回真的笑了,走到书案前坐下,道:“鬼丫头,有什么话就说吧,本王爷不取你的脑袋就是。”
“说话算数?”
“不信给你写个字据?”
“那倒不必,堂堂的王爷总不至于对我这么个小女子失信,还有,听了不许发火。”
“行,依你就是。好了,承诺也承诺过了,有什么话就请雨俏小姐畅所欲言吧。”王爷拿着本书,笑微微地看着我说。
“王爷,九夫人的事雨俏全知道了。所知道的内情一定比王爷的多。比如,王爷不知道九夫人早就与大少爷相亲相爱吧?是王爷折散了他们,当然,王爷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说到这里,我看到王爷又瞪圆了虎虎生气的大眼。
“说过不许发火的哦,”在得到王爷的再次首肯后,我接着往下说:“九夫人被王爷纳为侍妾,可心里只有大少爷,情这东西不是说想忘就能忘的。就象王爷对雨俏的娘,这辈子能忘得了吗?”
“乱扯什么?说你的。”王爷有些羞涩地喝斥了一句。
“情太深,又常见面,难免要发生一点男女之事了。俗话说,青年人犯错上帝都会原谅的嘛。本来这事王爷知道后或把九夫人还给大少爷,或者跟大少爷说明不许再来往。可王爷太偏激了,心太狠了。不仅下令让九夫人自生自灭,还让下人去轮奸九夫人,以至九夫人精神崩溃成了疯子。所以说,假如大少爷与九夫人有三分错的话,王爷应该有七分错。就凭这个,雨俏对王爷的好感一减再减。”我一口气说完,然后两眼不眨地看着王爷,心里想着,王爷一旦发怒,我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逃生。
谁知王爷没有动怒,他只是将书合上又打开,好半天说了一句:“白梨花果真以前就与老大相好?”
“当然喽,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问那个樱桃姨奶奶,她都知情。她也是喜欢大少爷的。正因为这样,她才会和九夫人干上了,要不她怎会去向王爷你告密啊?不是她告密,王爷一定不会知道大少爷与九夫人之间的事吧?”
王爷仰起头细细一想,然后长吁短叹,久久才道:“果真是这样的话,本王也有些过份了。”
“何止过份,简直太过份了!嘻嘻,王爷真是知错就改的好孩子!那,王爷想不想将功补过啊?”
“胡说什么呢,没大没小!怎么补啊,难不成本王还让她回到身边来?那可不成。”王爷哭笑不得。
“回到身边倒不是最好的。王爷,雨俏倒有个法子,假如这法子能将九夫人的病治好,这功劳也算在王爷的身上。”
“什么法子?”
我在王爷的耳边细细地说了起来。
第一百零五章 刺激-治病
有了王爷的首肯与授意,我准备起来就方便多了。三天后的傍晚,我准时出现在九夫人的“花泠溪”,身后还跟着几个不可缺少的人物。
连着下了几天的霏霏细雨,将沿路边的花木洗涤得通体闪着翠生生的光彩。山茶花与百合在墙边静静伫立。百合修长的枝条娇俏地伸出去,倚在较为粗壮的山茶树上。枝条顶端的喇叭型的百合花在浓密的山茶枝干上好象得到了某种依靠和帮助,洁白的花朵显得格外娇艳。相比之下,一棵远离山茶树的百合,细长的枝条已被拦腰折断,倒在地上呻吟的花儿已失去了生机。花瓣的颜色已经泛黄,染上了风雨侵袭的痕迹……植物都知道寻找庇护与倚靠,而万物之主-人,更应该相互帮助,相互依赖了。
我对自已这个治疗九夫人疯病的办法,心底里其实是没抱有多大胜算的。我敢在王爷面前许下豪言壮语,一是因为这位九夫人实在是太可怜了,小雨嫣更是,我看着不忍心;其次我在现代的时候,在精神病医院当义工时偶尔看见偶的一个颇有所建树的学长治疗一位遭受强烈刺激而发疯的女人的情景。那疯女人当时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很美,却很惨,她是被自已老公的情人为了达到恶毒的目的而被吓疯的。听说她老公的情人雇了几个流氓,半夜将下夜班的她拦在深巷中,轮奸了,她也就疯了。因为学长采用了一种很特别的治疗方式,所以好奇心十足且同是学医的我当时参加了治疗的全过程……我掌握了整个治疗运作程序。
九夫人发病的原因与那个女人差不多,我权且用那个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医不好也没人会怪我的,这样想无异给自已找了一条退路,也让自已胆大了不少。
推开“花泠溪”斑驳的木门,已私下交流过的雨嫣闻声跑了出来:“雨俏姐姐来了……雨俏姐姐给娘治病来了。”
扑在我怀里的雨嫣欢声地叫着,抬头看到我身后的那几个人,眼里流出了不解与惶恐的神情,指着:“他们……他们来做什么?”
用这个办法治疗九夫人必须谴开不谙人事的雨嫣。假如让她看到了,那也太残忍了。
“你还记得姐姐上回带你去锦绣坊看望的云霄姐姐吗?”
雨嫣脆生生地回答:“记得呀。云霄姐姐真好,还送一个绣着娃娃的香包给雨嫣呢。”
我从裙腰上扯下王爷送给我的一方绣花丝帕,据说是皇帝赏给王爷的。递给雨嫣:“姐姐今天新得了一块好帕子,你代姐姐送给云霄姐姐好吗?”
雨嫣听话地接过,看了看里屋,小脸上带着一丝不放心的神色。
我拍了拍雨嫣瘦小的肩膀:“你还不相信雨俏姐姐呀?等你回来的时候,说不定你娘就能认出你来了。”
“真的?”穿着明显窄小衣裙的十一小姐,娇俏的脸上顿时红晕密布,让人恨不得亲上两口。
如此可爱懂事的小雨嫣,她应该有一个正常的娘,正常的生活。
我拿出不成功便成仁的态势,伸出中指与食指,做出一个胜利的手势,道:“你就等着姐姐胜利的好消息吧。”
也许小雨嫣看不懂我的手势和话语,可她却深深地信赖我,从认识之初便是,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奇特的缘份让我俩如此投缘。
当雨嫣迈着成人般成稳的脚步往院外走去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已的眼里有些湿润。
我迅速地擦了擦眼,对迎出来,态度明显改善的老婆子问道:“嬷嬷,你看看这几个是不是当年伤害九夫人的坏蛋?”
我身子一闪,身后那几个低头丧气的人便暴露在老婆子的面前。
老婆子照准最前头的一个便狠狠地啐了一口:“畜生,畜生!”
我知道没错了,便又对老婆子道:“嬷嬷,九夫人出事的时候也是现在这个时辰吧?”
老婆子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可对我的敌意已明显减小了。她嘟囔着:“那天快要天黑了,老身正在让人给九夫人摆餐,突然冲进来这群畜牲。老身一时发蒙,等老身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将老身关在了门外,一个小厮还紧拽着老身不放。老身扭不过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只得拼着老命撞门哭喊,可有谁来帮忙啊?屋里的九夫人一开始还哭着喊着,不过一会儿就没声了,倒是还没断奶的十一小姐哭得震天响……。这事老身至死也忘不了,这群没人性的畜生啊……”
随即又用很憎恨的眼神望着我带来的这几个人,拦在门前,恶声道:“你让这几个畜生来这儿做什么?难不成还想作贱可怜的疯子?”
这个老婆子越来越让我喜欢了。我细声和气地说:“我雨俏是这种猪狗不如的人吗?我们也打过很多次交道了,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呀。你放一百个心,我是来给九夫人治病的。”
老婆子曾亲眼见到我给九夫人治病退烧,所以她对我的话不得不信,只是斜眼看着将头低到裤裆下的轮奸犯,道:“那他们也是来治病的?”
我把治疗方案对老婆子细细地说了一遍。
老婆子翻着昏浊的老眼盯着我看,好象我刚从天上下来。
眼看着天越来越黑了,我对那几个混蛋吼了一声:“还不快滚进屋去,还等本小姐三请四请啊?再说一遍,你们八年前是如何做的,当时谁怎么说,谁怎么做,谁最先上前,谁站在什么位置,你们今天照样做一遍,谁敢不尽心尽力,本小姐让王爷剥了你们的皮熬皮冻吃!”
来之前我已将任务布置下去了,他们尽管很为难,可因为是王爷的命令,他们不敢不遵,一步三停地往屋里走去。
看到门在他们的身后关上了,我对老婆子说:“别担心,他们不敢乱来的,只是照实演一出让九夫人清醒过来的戏。”
第一百零六章 她,竟然醒了?
天,昏暗的已成混沌一片。近处的茅草,远处的树木,影影绰绰的,增添了几分夜色的沉寂。
站在门楼的檐下,望着屋内那一点如泪滴般的萤黄,我在想象着屋内发生的情景。我很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却不敢和那个老婆子一样,站到屋门外,去听,去看!尽管我不是个不谙人事的小女孩,但也见不得如此肮脏与暴力的场面……心,悬在半空中,人,却只能远远地站着。
一缕染着春天气息的青草味在黑暗中散蔓、飘荡,夜风偷沾了冰冷的雨丝,不时地亲吻着我滚烫的脸和微颤的身子……迷蒙的窗纸上,突然映着几个晃动的身影,象皮影戏里的纸人一般,不停是变换着姿式……
我明白屋内的那几个在老婆子口里唤成“畜生”的奴才已开始有所动作了。
我不担心那几个“畜生”还会再次伤害九夫人.他们没这个胆,想必也起不了这份色心.面对一个疯了八年的女人,那种形象,那份邋遢,尤其是九夫人那双空洞死泛、直勾勾的眼睛,只要面对面地看上一眼,哪怕是浑身乱冒欲火的人也会瞬时烟消云散,如被一盆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我只担心还活在她自已世界的九夫人。
她,面对着几个曾经毁了她自尊与人格的“畜生”,会觉得害怕吗?会惊慌失措吗?继尔会觉得痛恨?假如是这样的话,九夫人就有救了。
我真正担心的是,九夫人看着那几个“畜生”的叫嚣与动手动脚,假若是无动于衷或是依旧发出无意识的嚎叫,那就只能说明雨俏我是白费心机,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紧张地望着黑影憧憧的窗。
黑影依旧在晃动,依稀传来细碎的说话声。
我耸起耳朵辩听着,捕促九夫人的声音。
九夫人似乎是跟大地一块沉睡了。
我有撕破沉寂的冲动!
看来,我的这招即将宣告失败,九夫人仍然不愿从她的疯人世界中回到朗朗的乾坤下。
里边的那几个“畜生”似乎也懈怠了,窗纸上的黑影不见了。一缕昏黄透过窗纸,给窗外高低不平的地面上染了一小片暗淡。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九夫人太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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