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这一回又是因为什么打起来的啊?”打着困困的呵欠的紧那罗看着被炸掉一半的花园,和显然重新修补过的结界,好奇的撇头向一侧脸色难看的鸠般茶,“这个样子,别说产卵了,你们连伴侣的仪式都无法顺利举行吧?”

    难怪夜叉昨天晚上连夜把他挖起来说明四个人的轮班巡逻表,他还在纳闷为什么把他和鸠般茶排在一个队伍,现在才算是明白怎么回事。

    整个人几乎要成为冰块的鸠般茶话都不吭一声,捏紧的拳头上隐约泛出蔚蓝的荧光,那寒气惊吓得正在修补结界的花魔族卫兵们一个个胆战心惊的不断偷瞧这方,连瑟缩的动作都相当明显。

    如果不是睡得不够导致情绪不好,紧那罗真的是要叉腰哈哈大笑三声了,抹掉哈欠出来的泪,摇头企图甩掉困意,他语重心长的拍上鸠般茶的肩膀:“老兄,女人是要哄的。”显然鸠般茶本不善此道,居然魔睺罗伽还被他追到手,真是奇迹啊。

    冰得坑诔结了的蓝眼珠子先瞥向肩膀上的手,再移到那张俊美的脸上,坚毅的面颊看得出牙齿咬得喀喀的动作,深呼吸了口气,鸠般茶才开得了口:“怎么哄?”

    罕见的鸠般茶求人语言叫紧那罗的眉毛挑得老高,一双紫眼满满是笑,哇咧咧,真是纪念的一刻呀,他是不是应该多享受一下此刻难得的优越胜利感?

    半晌不见紧那罗开口,鸠般茶只觉得满脑子紧绷的神经接近断裂的边缘,再深呼吸,他一个个字咬牙道:“你傻了啊?”如果他是在骗人,他很乐意一掌巴他回善见城。

    笑嘻嘻的摇晃着手指:“别这么不耐烦,女人呢,除了要把她捧在手心里外,当然还得甜言蜜语和礼物不断哦。”瞧着鸠般茶一脸不苟同,紧那罗用力点了点头以证实自己的说法:“当然,如果你可不能摆着这副臭脸,要笑,要笑啊。”

    半点没有建树,这些条条框框对魔睺罗伽本没有作用好不好?鸠般茶的眼神转为了鄙视,原来所谓魔界第一情圣不过尔尔。本来打算掉头走人不再听他废话,转念一想,直接的问道:“如果王看上了与你两情相悦的女人,你会拱手相让吗?”魔睺罗伽是因为这个点和他吵起来的,别的男人又怎么看?

    紧那罗一怔,摩娑着下巴,“这个倒难倒我了,我有那么多和我两情相悦的女人,可真还没有任何一个被王也同时看上的,王的眼光挑剔着呢。”

    ……直接说你品味低下好了,还那么多个。蔚蓝的眼珠子满满的唾弃。

    紧那罗掀起紫眸,纳闷的问:“如果是你呢?”

    “不让,是我的就是我的。”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然后冒着被王捏死的可能?”紧那罗眼里是疑惑,“我看到许多成为伴侣的人相伴一生,也看到很多伴侣过不了多久就各分东西,那些人都是怎么想的?”

    “若是你,你是想这么玩一辈子还是找到合适的伴侣后安定下来?”这个问题估计是全魔界女人都好奇的。

    紧那罗却是灿烂一笑:“待哪个女人有本事让我有与她成为伴侣的想法再说吧,未来的事谁说得定,过好当下才是真。”

    反正他就是很真实的执行自己及时行乐的理念而已。瞟这小子的得意洋洋,鸠般茶半眯着眼,决定去问问其他人。

    想当然,被问的是夜叉,面对着同僚很超出意料也很情理之中的疑问,夜叉只是垂下眼,“当然不会,既然已经是认定为彼此的伴侣,又怎么能见到她被其他的男人所窥视。”漆黑的眼深沈的流动着什么:“我会将她藏在全世界都找不到的地方,只有我是她的天她的地。”

    ……又一变态。鸠般茶无语的看着夜叉,他敢情是当魔帅之首太受刺激了吧,看遍了他们3个的打打闹闹,才一心求个清静,连自己的爱人都要埋起来才安心?

    本来鸠般茶还想去问问花魔的,不过想想人家老婆都生了那么大个蛋摆着了,还需要问什么,显然就是以王为尊的典范。忽然回忆起前一次花魔提及所爱之人的语调和神情,怎么也不像是个任由老婆给别人睡的模样啊。

    思来想去,其实有些恼火,都是花魔的错,要是他老婆没有生下王的蛋,那么就不会产生他与魔睺罗伽之间的矛盾,真是的,什么跟什么啊!

    迁怒之下,鸠般茶相当混蛋的冷眼看着好几个妖怪入了花魔,没有及时制止,而是看到花魔被闹得**飞狗跳的,才满脸无聊的从暗处现身处理掉,随后再躲起来偷偷看着妖怪进入闹事,花魔再被搅乱,才又端着百无聊赖的表情出现解决。

    对比下来,其他三大魔帅都没出什么问题的却总是在鸠般茶当值时有妖怪,背后的指指点点就更加多了,魔帅之首夜叉不得不出现,先是陪着鸠般茶漠视妖怪的出现,再冷眼旁观花魔的侍女侍从们哭天喊地的逃跑,然后鸠般茶一脸极不情愿的出手,换来远处瑟瑟发抖花魔族人的满脸畏惧和哀怨及赤裸裸的鄙视。

    夜叉感觉到额角的血管跳动得有些过于欢快,闭了闭眼,他挑眉向鸠般茶,“王近日要来恭贺花魔。”所以拜托那几日稍微尽忠职守些,别太乱乱来,阿修罗再怎么说也是修罗王的蛋,太任大家都遭殃。

    鸠般茶斜着眼睛看回去,眼神也就一个意思:那又怎样?

    微微抽了口气,夜叉不确定是不是要一拳抡过去,四大魔帅现在见面就打的已经由2个几乎变为3个,如果他再掺一脚,那么4人就别想安好相处,王来了就等着坐看四人厮打的搞笑局面──可,不揍他,手真的很痒,他怎么没注意到鸠般茶什么时候从冷酷男人变成了如此欠扁的男人?

    眼角抽搐一下,夜叉勉强维持面相的沈稳:“花魔请我们四人下午去喝个下午茶,观赏一下花魔族特有的奇花异草。”说罢生怕鸠般茶的神情惹得自己真出手拳脚相向,扭头就走。

    四人?他好久没有见到魔睺罗伽了,鸠般茶垂下眼,心里涌上的先是甜蜜,然后是沮丧,她一定还是不愿意理会他吧。

    茶会设置在花魔的偏南方向的一处悬空花园,流水潺潺绿意盎然,大大小小的悬浮巨石上栽种着不同的植物品种,青青绿草上则散布着零星的粉白细碎小花儿做点缀,时不时飞来几只拖拽着繁复花纹尾翼的七彩凤蝶,空气里弥散着由各种花卉交融的芬芳,若此景的观赏者是些文人雅士,定拍手赞叹称奇,甚至做诗写歌都不言为过。

    只是面对着这样的美景是四大魔帅,除了沈寂外,没有半分意外的全是面无表情。

    端着茶的侍女们手上的茶壶除了倒第一杯外,完全没有机会再倾泻那淡雅的茶香。端着糕点的侍从们手上的餐盘也没被动上一分。

    风,徐徐的吹过,带来一片寂静,带走一片安宁。

    半晌,紧那罗率满头黑线的开了口:“你们的魔相在哪儿?”还真是下午“茶”,他还以为至少有些花魔族私藏的美酒可以品尝呢。转念一想,算了,好歹还有美女作陪,不算太差。侧头一个媚眼飞过,成功的看到数位偷偷瞧他的侍女慌张低下头去,美丽的红霞染上了小脸。

    侍女们娇声回答:“魔相晚些便到。”

    夜叉挥了挥手:“这些东西撤了吧。”魔族男人吃的是敌人的畅饮的是敌人的血,就算没有敌人,嘴里嚼的也该是类,这些点心是女人的最爱才对。

    鸠般茶全部的心神都在右边的魔睺罗伽身上,哪里看得入眼前有什么7788。

    魔睺罗伽照例雕像一尊,不言不语不摇不动。

    优雅的赏花很快变成紧那罗身边聚满了花魔族貌美的侍女们,欢声笑语不断,其他三人继续发呆的发呆,发愣的发愣。

    看样子在怔忪状态的鸠般茶,其实心里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他是不是应该主动跟魔睺罗伽打招呼呢?打还是不打?要是不打,魔睺罗伽会不会更加生气,可要是打了招呼,她不理他,他的面子何去何从?若是打了招呼,魔睺罗伽理还是不理他?要是不理,他该怎么处理这样的尴尬,要是理了,又是以什么方式理?如果是冷冷哼一声,说明她还在生气,如果是稍微点下头,或者叫一声他的名字,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一次的余波已经结束了?

    如果她的回应是直接打起来……紧那罗应该能保证那些花魔族女人的命,夜叉估计可以让那些侍卫安全脱身,周围的景色他该怎么处理,再次欠花魔一笔,夜叉说王近日内要来花魔,如果花魔有计划招待王来这里观赏风景,而风景又被毁了,那又该怎么办?

    好多个如果啊……

    正当鸠般茶的内心无比挣扎时,那方天籁的声音在一片嬉笑中传入他的耳中:“鸠般茶。”

    魔睺罗伽呼唤他魔睺罗伽呼唤他魔睺罗伽呼唤他。

    当如何的假设都没有预料到会被主动叫唤到的鸠般茶面色因为过于惊讶而保持着冷酷,因为过度惊讶而动作僵硬且缓慢的扭过脖子时,魔睺罗伽浑身已经浓浓笼罩上了不爽的严寒。

    魔睺罗伽的个子在他们四人中是属于很娇小的,仅仅到其他三人肩膀高度的她,如果对方不低下头,那么下垂眼的表情完全就是蔑视的。

    这个道理就算鸠般茶不明白,那么在震惊过后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回答魔睺罗伽给的下台阶也知道自己又把她惹毛了。大步一跨,他立到美人身侧,低道:“魔睺罗伽。”四个字出了口,便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白金的面具微微抬起,似乎在鄙视又似乎是在嘲弄,可下方戴着手套的小手却悄悄的滑入了那只大掌中。

    全身一怔,蔚蓝的眸子里顿时泛出不可置信和惊喜的光芒,怕吓到她似的,五指微微收拢直至扣住掌中的宝贝,利用高大的身躯遮挡住其他人的视线,他稍微低头,亲吻上白金的发顶,低低呢喃:“我真高兴。”

    她轻轻的哼一声,似笑非笑,没说什么,也就任由着他拉着她。

    也不管花魔会不会到场了,鸠般茶牵着魔睺罗伽走到另一边树林之后,弯身亲亲那张空洞面具上的小嘴,低沈而笑:“为什么不再生气?”

    魔睺罗伽十分坦白,“因为完全没有必要。”这个男人连情话都不会说,即便意识到他的错误,估计也不知道该怎么低头认错吧,算了,多少她也有些无理取闹。

    他微笑,将她搂入怀里,天晓得他多思念她在怀抱里的感觉,“你真懂事。”

    她呼吸一窒,有些想握拳的冲动,瞧这赞美人的本事。抬起头,怎么看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喜欢上他的,到底他有哪里好啊?

    他不明白她的心思流转,只是执起她的手吻着,“我想了很久。”认真的语调让她配合的盯着他听,“王是我的一切,为了王我的命都可以不要。你也是我的一切,我谁也不让。”他轻声道:“哪怕是王想要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把你让给王。”

    她仰着脑袋瞧了他半晌,抬起另一只手,手指勾画过他飞扬的剑眉:“这么激烈?”

    “这么激烈。”他一字一字给予承诺。

    远处的人群稍微热闹起来,原来是花魔来了,鸠般茶和魔睺罗伽这才回到先前的观景台。

    见他们两个人出现,花魔只是微笑的将之前说过的话重复一遍:“王今夜便抵达花魔,前行的护卫已经先一步到来,并在外整顿了。”停了停,他将其他闲杂人挥退了以后,接着说出显然是所有人都在场才宣布的消息:“王邀请了些异界的大使一同前来,有灵界、鬼界、冰雪界、幻质界。”

    恩,都是些平日里算不上很友好的各界友人,王邀请他们来这里做什么?花魔看起来没什么璇玑,此时此刻需要注意的无非是那个蛋罢了。紧那罗大掌拍上花魔的肩膀,哈哈大笑:“你的蛋收好点,要是在这里闹起纠纷就有趣了。”不管花魔到底会不会继续装傻,那粒蛋对于四人而言是相当重要的。

    花魔笑得温文尔雅,“有四位魔帅在此,我倒不是很担心。”细长的眼眸一转,“我思考的是,各位大使会不会对蛋投以十足的好奇。”

    平日里都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访客,更别提这次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入花魔一探究竟。估计那些爱在边境和魔族动手动脚的友好国家使者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夜叉闭了闭眼,相当认真的询问:“魔相,你家的蛋还有多久时间可以孵化?”只要阿修罗一出壳,天生强大的法力完全可以丢到野外去自生自灭,他们不需要再被捆绑在这里担任保安之职,也不需要去考虑又有哪个敌对世界的人被邀请来这里对蛋伸出魔掌。

    花魔双手一摊,很不负责的说:“我不知道。”魔界的蛋的孵化时间完全视蛋里的魔物宝宝而定,在蛋里呆够了,营养摄取完了,肚子饿了,也就该出来了。

    大家的脑海里同时浮现出那颗体积是一般魔族蛋两倍的大金蛋,估计等那小子肚子饿,还得等上很久,或者说看他心情哪天不错也许提前自己蹦出来也有可能。

    鸠般茶冷森森开口:“其实按照前段时间的观察,它自保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前段时间有人偷蛋未果,他趁乱和魔睺罗伽打了一架。就一颗蛋当时的表现而言,2大魔帅都无法将它制约住,还需要什么保护啊。

    夜叉扫了眼花魔的笑吟吟,望了眼天,严肃道:“我们还是严加防范,耐心等蛋孵化吧。”

    紧那罗耸肩,抓了抓一头褐发,手肘搭在紧那罗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如果有人失手砸裂了一点点,对小花魔以后的成长发育有没有什么直接影响?”尽管魔族提倡自行孵化,可按照这个蛋的强悍程度,晚上他去偷偷用锤子敲条缝,应该属于催化而没什么其他事吧。

    花魔笑眯眯的双肩一抬:“我们可以试试。”

    谁敢?阿修罗是下一界的修罗王,万一他已有了记忆,一旦出问题,负责保卫的四大魔帅都得完蛋。

    好麻烦啊,不干脆搬到修罗好啦,反正也没有别人可以进得了修罗啊。紧那罗本想索捅破这层纸,可看到花魔笑弯了眼的模样,偏偏说不出话来,明明法力绝对不如他们四人,花魔却总是深不可测的让人直觉不愿意去招惹。

    以花魔这样的子会养出一个什么样的阿修罗呢?为什么修罗王会将阿修罗交予花魔来抚养呢?问号绕啊绕的,到底他们当初之间出了什么事情呀。

    当修罗王与众使者欢笑光临花魔时,迎接的四大魔帅满眼掩饰过后的问号视线直向修罗王,真想在那张俊美无双的脸皮上瞧个究竟出来。

    四界的大使皆是男,倒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大家先是在花魔内稍微参观了一下,便摆出了酒席,看着花魔族的美女们载歌载舞,期间欢声笑语不断,相当的和谐。

    酒宴之后也很和谐,当鸠般茶走出大殿,看到的正是花园暗处,四位大使围着魔睺罗伽的景象,刚想上前一步,就被暗地里的夜叉和紧那罗同时按住。

    “做什么。”鸠般茶恼火的瞪向两个同僚。

    “牺牲魔睺罗伽一晚上睡眠,解除偷袭危机,挺划算的。”紧那罗靠着柱子低笑,“别那么紧张,我在这里盯着他们,不敢怎么样的。”

    “那如果有其他人偷袭呢?”

    就等鸠般茶问这句话的夜叉一把拽过他,“走吧,我们两个守那边。”

    鸠般茶一个转脚又绕了回来,“紧那罗你和夜叉去,我在这里守着。”

    夜叉和紧那罗同时扬起了眉毛,半晌,紧那罗才干咳一声,低道:“我担心某些外交手段会引起你的不悦,你还是去守蛋比较好。”

    外交手段?才说着,就见那边四个男人围绕着魔睺罗伽圈子缩小,其中一人已经撩起丝丝白金长发凑到唇边亲吻,而其他三个男人有端酒的,有一手撑在墙上耍帅的,还有一个正低下头在魔睺罗伽耳边不知道说什么,动作十分亲昵。

    “这是十分正常的礼节。”夜叉连忙压住鸠般茶抬起的手臂边解释,“不必要的肢体接触我相信魔睺罗伽绝对会轻易化解的。”

    才说着,就见修罗王自另一端出现,四位大使行礼后离开,而情况很诡异的,修罗王竟然携起魔睺罗伽的手,一同往花园深处走去。

    三人沈默,这是怎么一回事?没能多想,皆拔脚跟上。

    结果,一路跟随到几乎是花魔最靠外的结界处,修罗王才停下来,按照距离听不见他说了什么,不过他牵着魔睺罗伽的小手没有放开的动作很明显,而且他倾身凑到魔睺罗伽面前,几乎脸颊挨着脸颊的举止也很分明。

    “我不记的王对魔睺罗伽有兴趣。”夜叉眼疾手快的按住鸠般茶的拳头。

    一把抱住鸠般茶的腰的紧那罗也满脑子纳闷:“怪事,我也不记得魔睺罗伽有许可除了我之外的任何男人靠她那么近。”

    “放开我!”鸠般茶直接怒吼出声,手肘一弯,挣开夜叉的钳制,一道蓝色的闪电已经霹雳而去。

    修罗王警觉的抱起魔睺罗伽纵身闪跃。

    “攻击王是死罪。”紧那罗脸色有点苍白,显然没有料到鸠般茶敢真的动手,“不过又一件怪事,为什么魔睺罗伽要被修罗王抱着?”

    “因为他们是假的啊。”鸠般茶怒不可谒的话语一开口,立刻换取了夜叉与紧那罗的松手及共同追击而上,尽管不太相信眼前的修罗王和魔睺罗伽是假的说法,他们更愿意相信同僚的准确判断。

    “对了,为什么是假的我们还追过来?”紧那罗在瞧清楚对方的回击的确不是修罗王和魔睺罗伽的法术颜色及施展方式后,还不忘边思考边丢两个攻击光束过去助兴。

    “骗过了我们,自然说明真的在他们手上。”回答的是夜叉,一道红光闪现,夜魔刀出鞘,荧荧红光缭绕,几下子,刀口就逼上了假魔睺罗伽的脖子,幻术顿时崩塌,是幻质界的人。

    “魔睺罗伽呢?”鸠般茶一脚踩上其中之一的口,直接踩得对方张口吐血。

    “被引开了。”另一个幻质界的人显然很是畏惧的连忙回答。

    “蛋。”夜叉话还没落音,鸠般茶已没了身影。

    “我把他们带去王那里。”紧那罗微笑配合的目送夜叉远去,这才耸了耸肩,幻化出锁链绑缚住这俩,快乐的冲去交人,指不定还能赶上重头戏呢。

    通往蛋所在的殿路上,花魔族的侍从七歪八倒的都躺在地上,显然是遭到了伏击,而在那所应该是重兵把守的殿门口,却除了四处横躺的人体外,只有一男一女站立在大门口,而那男的正一手握着一柄入女人身体的长剑。

    鸠般茶怒吼一声,全身迸发的蔚蓝闪电已如疾蛇飞窜而去。

    那攻击却在半途中仿佛撞上了一面看不见的墙壁,连声音都完全被吞噬去,仅仅泛出淡淡的金光如被触动的水面波纹荡漾开去。男人缓慢的转过身来,乌黑的发披洒在雪白的袍子上,俊美无双的面容上是些微的玩味,黄金的瞳孔微微眯起,似乎对自己被攻击了觉得很有趣。

    “是王!”夜叉反想压制住鸠般茶,却迟了一步。

    被剑所钉在墙上的女人盘旋了一地的白金长发,这样的情景让鸠般茶愤怒得染了血般通红了双眼,拼了命的直冲过去,却在刹那间被封入了金黄色的结界球内,无论他如何的怒吼和挥舞双拳,都毫无意义的像是个真人玩具般漂浮在空中任人观看。

    连忙行礼下去的夜叉眼都不瞟被制约住的鸠般茶,“王。”

    修罗王浅浅一笑,满眼的好奇,“鸠般茶怎么了?”左手轻微的一提,将直入魔睺罗伽身体内的长剑轻易拔了出来,丢到一边。

    魔睺罗伽踉跄了两步,捂住汩汩流血的伤口,单膝跪下行礼的同时仰头焦急的望向鸠般茶:“王,他是以为……”

    “他以为我要杀你是么?”嘀嘀咕咕轻笑起来的修罗王显然心情很好,浓浓笑意的看看全身都流露着焦急和恐慌的魔睺罗伽,再看看悬浮球内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正在抡拳头徒劳无功敲击着结界球的鸠般茶,“魔睺罗伽,你选择的伴侣很紧张你哪。”

    夜叉沈稳的接道:“的确是这样,王,鸠般茶光看到魔睺罗伽受伤就失去理智了。”

    修罗王笑得似乎全身都泛出淡淡的金色光芒来,负手一转身,“这么说来,很快你们就要举行伴侣仪式了,恭喜,魔睺罗伽。”瞧见鸠般茶突然停止了动作,应该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才笑弯了眼的拂袖而去。

    连同夜叉都远去了,魔睺罗伽才勉强支撑起身体,奔到结界球下方,“鸠般茶。”轻灵的嗓音带着虚弱和焦急。

    被悬在空中的鸠般茶无法传送出声音,只能在球里面比划,大概意思是要魔睺罗伽先包扎好伤口再理睬他,那表情已经心疼得不行了。

    魔睺罗伽连连摇头,“我先去求王把你放出来。”

    “这倒不用了,王说让他冷静冷静先。”远远走来的紧那罗身边跟随了一群医师,笑嘻嘻的先仰望一下半空中的结界球和里面少见的有些慌乱无措表情的鸠般茶,在看见雪白的衣衫湿红了大半的魔睺罗伽,微微的抽了口冷气,“哎呀,小心肝魔睺罗伽,你至少先处理下伤口。”指挥着医师们上前,不忘怪叫两声:“上面那家夥四肢健全没病没痛的,不就暂时关一关,你担心什么啊。”

    魔睺罗伽喀啦啦的将空洞的面具转向他,一股寒厉慢慢的扩散而开。

    紧那罗立刻后退两步,难得理智道:“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与王争执或者与我争斗,你先医伤口,我帮你把他弄到你寝去。”

    仰头看看鸠般茶满脸的担心,魔睺罗伽总算退一步的点头表示同意。

    复原的医疗光球温柔的笼罩住魔睺罗伽的伤口,在专属她的寝内,第一次涌进那么多外族人,除了医疗的医师外,紧那罗将封锁着鸠般茶的结界球用法力网给拖拽进来以后,倒非常自在的四处参观,还不忘和魔睺罗伽族的侍女们眉来眼去。

    浓郁的血腥逐渐消散,魔睺罗伽冷冰冰的话语自面具下传出:“王要鸠般茶冷静多久?”这分明是变相的软禁,明知道修罗王已经算是降低了很多的惩罚,可她还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担忧和怒意。

    紧那罗转个身来,英俊的面容多了抹好奇,先四处张望一番,才回答:“王的神色很愉快,应该时间不长才对。”

    微微低下头,魔睺罗伽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紧那罗动了动鼻子,又动了动,终于忍不住问道:“魔睺罗伽,你这殿里用的是什么香料,这么好闻,我从来没有闻过呢。”先前血腥的味道很重,现在才发觉有丝淡淡的清香,似乎完全不属于魔界般轻灵,好奇怪。

    魔睺罗伽的回答是立刻起身,张手布出法力网包住结界球,大步往寝内的私人房间走去。

    当沈闷的一声关门传来,空气里的清新也消失至无,无语面对魔睺罗伽完全称不上礼貌的待客之道的紧那罗咧嘴干笑一下,索笑脸一摆,立在魔睺罗伽族侍女前就嘻嘻哈哈的不走了。

    一入门口,魔睺罗伽其实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对着包裹着鸠般茶的结界球狂轰乱炸一番,不过考虑到不知道对于关在其中的鸠般茶的影响,她还是忍下了这个冲动,只是把球给降低到了水平面,仔细的研究起这个结界球的构造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除了修罗王,无法破解。

    恩恩,鸠般茶为了她触怒修罗王的行为的确让她很开心啦,不过他现在被封锁的状态则让她很不开心,真是矛盾的心情,一方面喜欢男人为自己做蠢事,一方面又觉得男人真的很蠢,女人真是复杂的动物。

    球里的鸠般茶也没有做声,只是坐在里面,凝视着她,眼睛眨也不眨的,深蓝的眸子倒不见了慌乱和焦急,有的只是纯粹的欣赏和浓浓的不加掩饰的喜爱。

    看来他适应得很好啊。魔睺罗伽微微歪了歪头,忽然一笑,摘下脸上的面具,朝鸠般茶绽放出美丽的笑容,在得到他的微笑回复后,她很调皮的皱了皱小鼻子,双手一弹,全身的衣服应声而坠落到脚边,完美若玉的高佻身躯上,只剩下雪白的手套和长靴。

    鸠般茶显然呼吸一窒,连表情都凝固住了。

    恶作剧得逞的魔睺罗伽笑弯了眼,很刻意的弯腰,缓慢的褪掉靴子,再慢条斯理的将手套一点点的剥落,捕捉到鸠般茶喉结的上下滑动后,她笑得更开心了,银铃般的笑声直到她整个人没入了屋内的温泉内,才嘎然而止,徒留下一脸遗憾和懊恼加上很多很多别的情绪搀杂的鸠般茶。

    活该,哈哈。

    活生生的香艳只看不能吃的感觉让很多天后才被放出来的鸠般茶脸色其实谈不上很好看,即使面对的是最尊贵的修罗王,他也沈沈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修罗王倒是微微一笑的没有介意,浅声道:“你们两个的伴侣仪式什么时候举行?”

    鸠般茶面皮一抽,恩,王是故意的吧,魔界的伴侣仪式前夕是不准双方见面的,一旦确定了要举行伴侣仪式,他在准备仪式的这段时间内就别想见到魔睺罗伽了,而仪式准备的时间,一定不会短到哪里去,王看来真的很记恨他那次失控的攻击啊。

    其他三大魔帅异口同声:“一切由王作主。”

    长睫微微遮掩的黄金眸子若水般流转,俊美的脸上笑意盈盈,“那么就准备个半年吧。”

    半年……他完全确定了,王本就是心及其狭窄的那种魔。

    修罗王愉悦极了,“这段时间内,魔睺罗伽你随我到修罗内,由修罗的妃子们帮你准备嫁妆,鸠般茶,你去西域将结界再往外扩张些吧。”

    差别待遇这么大?新娘子吃好睡好皮肤好,新郎跑去打仗杀敌练筋骨?夜叉与紧那罗皆投来怜悯的目光,瞧吧,就说了王是高高在上不可冒犯的,多血淋淋的失败案例。

    去打打杀杀好歹可以转移些对魔睺罗伽的渴望及胡思乱想,鸠般茶低下头领命,倒也没敢抱怨,毕竟修罗王允许他们举行伴侣仪式了不是么?

    半年后,凯旋归来的鸠般茶目瞪口呆的站在接近废墟的善见城内,一时间有点脑子转不过弯来,难道修罗王记仇到这种程度,直接举家搬迁,打算让他一辈子也找不到魔睺罗伽?

    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夜叉和紧那罗笑嘻嘻的自残骸的某个拐角出现,拍着他的肩膀道:“你回来得正好,刚赶上善见城重建,一起来吧。”

    “……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他在西域完全没有得到消息,一路上也没有任何风声?

    挠了挠下巴,紧那罗干笑,“啊,花魔那枚蛋孵化了。”

    夜叉冷冷补充:“修罗里有粒蛋也孵化了,被王取名为阿修罗。”

    他好像才离开半年吧,怎么世界变化那么大,“那花魔那边的叫什么?”明明那边那个蛋才是阿修罗不是么?

    “哦,叫花魔啊。”双手一摊,肩膀一耸,紧那罗满脸无奈道:“谁知道王和花魔在玩什么游戏。”

    “这一切和善见城变成这样有什么关系?”

    “阿修罗的母妃与花魔的两个母妃在这里见了个面,估计交谈得并不是很愉快,于是让两个小的顺便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实力,这里就变成这样了。”夜叉淡淡道:“城里的人暂时到城外避难去了,据般罗若的预言,这样的事近年内还会发生好几次。”

    ……那他的伴侣仪式怎么办?鸠般茶沈默了。

    像是猜测到鸠般茶所想,紧那罗拍着他的肩膀哈哈笑两声安慰:“没有关系的,王承诺一旦善见城修好了,立刻为你举行伴侣仪式。”

    “魔睺罗伽呢?”他侧过头,其实不是很相信,紧那罗那两声笑,分明很勉强。况且按照刚才所说的般罗若的预言,这善见城恐怕一修好立刻又要塌掉吧?

    回答的是夜叉:“这半年没有见到她,王说派她去辅导阿修罗的武技。”

    才半岁有什么好指导的,现在年纪的小魔物先能学着控制自己不到处乱喷火就很了不起了。分明是借口啊!

    “别想了,我们先修城吧。”紧那罗弹掉衣服上的尘土,“乐观点想,也许一修好了,就见得到你的魔睺罗伽了不是么?”心里在默默的淌泪,他也好久没有与他的美女们玩乐了啊。

    于是鸠般茶回善见城还来不及拜见修罗王,就被扯去建城了。

    不幸的是,般罗若的预言是很灵验的,这城修修垮垮的,好不容易有点模样了,时不时冒出来的几个小魔物就又跑来捣乱一番,到最后,善见城的居民完全就在湖泊外的广袤郊区内开始有规模的生活了,还留下三大魔帅和士兵在不断的收拾新一代小魔物的烂摊子。

    伴侣仪式活生生的被人为的恶意拉长,鸠般茶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他终于爆发了,很大方的展示了魔族该有的魄力和火爆,直接在下一拨小魔物们出现时,一个个揪住狠狠揍了顿屁股,再一个个抬脚分别踹回自己的母妃身边去。

    自此,善见城总算安分下来,般罗若预言和平时代算是到来了,大夥儿也就纷纷迁了回来,仪式也终是开始了举行。

    其实仪式很简单,两个新人在众人的祝福下在善见城边共饮一口湖水,其他的就是盛大奢华的筵席和舞会,和新人没再有什么直接联系,说白了就是借机大家凑个热闹放大假欢庆及挥霍。

    接受完修罗王的祝福后的鸠般茶立刻抱着魔睺罗伽上了天龙往西方飞去,压不想在短期内再回到这个地方再见到这些让他暂时完全没有好心情的人。

    天龙宽广的羽翼舒展,有力的煽动几下,便乘风翱翔。

    天龙背上的魔睺罗伽被鸠般茶搂抱在怀里,笑靥如花,面具取下,一身雪袍的她和平日里打扮其实没什么太多的差别,一看就知道修罗王先前说什么花个半年时间帮她调养装扮就都是胡说八道。

    似乎怎么也亲不够那张粉嫩的小嘴,鸠般茶连亲带舔,直至清脆的笑和肩膀上的轻推,才让他微微松开被疼爱的娇唇,转向柔嫩的肌肤去满足自己拖了这么久的渴望。“你被藏到哪里去了?”他边亲还边有空聊天。

    “花魔啊,指导小花魔的自控能力。”她笑咯咯的,觉得又痒又好笑,揽着他的脖子也不推拒的让他亲个够,这个男人饿得很惨,值得同情一下。

    “花魔?那为什么那群小混蛋还是时不时出来捣乱一下?”他皱起眉头,深蓝的眼睛闪过一丝不爽,不行,逮着机会他要再揍一餐饱的才行。

    魔睺罗伽笑弯了银眸,“你不觉得他们很可爱吗?这才是童年应该做的事情吧?”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那只小的去了,阿修罗呢,宠着点没什么坏处,更何况花魔夫妇都没有任何讲法,她出这个头做什么。

    童年……鸠般茶沈默了半晌,这个样子无法无天是童年应该做的事?挑眉瞧着她快乐的笑容,心里暗自决定要是将来他们有了后代,一定不能让她来教育。

    兴冲冲的抱着他,她笑眯眯道:“小孩子真的很有趣,我们也生一个吧。”看到这群小鬼头这么活泼,她难得的动了念头,既然决定和他在一起,那么生个孩子也应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深邃的蓝眸顿时柔和了,他微笑:“好。”抚着她柔软的长发,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什么不确定的事情,思考了良久,看到她乖顺的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他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天界是卵生还是胎生?”

    “当然是胎生啊。”她回答的理所当然。

    “……”默默的将视线移向蓝天,心里淌泪,果然,他们的前途依旧是多灾多难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