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晚上睡着了实在是骗人,不是有妖怪出现四处制造噪音,就是好不容易快入睡的混沌状态自己位居树上而突然惊醒。

    魔睺罗伽无法入睡的折腾连带导致了鸠般茶的不能安眠,他所能做的就是不断的轻轻抚她僵硬的脊背,希望她能放松并且睡一会儿。

    遗憾的是,当太阳跃出天边,她的眉毛打成死结的表情让鸠般茶无声的叹口气,希望有起床气的美人不要失手让两人都给摔到树下去。

    正当叹气的当头,美人不耐的低哼一声,他全身警戒,被关来结界已经够耻辱的了,要是被发现死因是摔死,那么鸠般茶族几世代都不要想抬起头来!

    出乎意料的,她只是一个侧转身,将脑袋埋入他的肩窝,双手揽上他的肩膀,以后脑勺对太阳,好一个标准的躲藏姿势。

    他很无语的薄唇弯起,非常轻柔的抬手抚她的背,本意是想要安抚没睡好的她,结果被她抬手挥开,然后抬起的小脸上一双满是怒意和疲倦的银色大眼直接与他瞪视。

    被瞪得很冤枉,他扬起剑眉,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她,如果下雨的话会更惨。

    她低下头看底下,长长的银发飘扬若瀑,蓦的,她纵身自高高的树上跃下。

    他微微倾身,看到她轻盈的落地,难道她还有灵的血统不成?没了法力还这么嚣张?在看到她直直的走到那边的河边,跪下,一脑袋载到水里时,大滴的冷汗自额头滑落,终于确定,她本是没睡醒吧?

    在他利落的从树上滑落自地面,那边的魔睺罗伽也在自己被淹死之前清醒过来的把泡头改为了洗脸。

    他走到她身后,才想伸手拉她起来,抬眼看到河对岸的情景时,立刻单膝跪下去,恭敬道:“王。”

    不顾满脸湿润抬眼的魔睺罗伽看到的是一片绿意,垂柳随风轻拂,嫩嫩的绿叶带着清新的气息,四周的景色不知觉间已转换成碧绿湖畔,明朗的阳光自结界外几乎透明的湖水洒入,结界内则是嫩绿盎然,四处都是漂亮的绿树和青草地。

    而那迷人翠绿的柳枝间正是一身白衣的修罗王,细细的金边在衣摆飘拂间闪烁出细致的花纹,乌泽的长发整齐的披散在宽阔的肩膀上,俊美出色的面容是魔族永远的迷恋,那双黄金眼眸此时此刻则微微垂下,长长的睫毛遮掩了其间的含义。

    “王。”她恭顺的垂下头。

    淡淡的应了声,修罗王缓缓的抬手抚着如翡翠般的柳条,黄金瞳孔眸光流转若水,“玩够了?”

    “是。”两人同时回答。

    “那就退下吧。”完美的俊容带着浅浅的笑意,修罗王甚至没有多瞧未戴面具的魔睺罗伽一眼,便凝神于满园的美景中不再理会他们。

    接过鸠般茶递来的面具戴上,两人行礼后悄然退出。

    直到离开了修罗的大门,鸠般茶才开口道:“我送你回去,再去睡会儿吧。”看来修罗王已经觉得他们被惩罚够了。

    戴着面具的魔睺罗伽偏头朝他的脸,再低下去朝他的手,蓦的,她伸手,雪白细嫩的手就这么骄傲的抬起来,纤细的手指微的半垂,等待。

    菲薄的唇忽然弯出个笑的弧度,深蓝的眼眸里泛出宠溺,弯下头吻了那洁白的手背一下,他自口袋里取出她的手套,仔仔细细的帮她戴上,调整好手指间的角度,慢慢的顺着手臂往上提,直到与袖子吻合,然后是另一只手。

    他的神情认真无比,亲自将她的肌肤一丝不露的全部包裹起,还将她白金的长发柔和的打理一番,最后才坚定的握住那只戴了手套的小手,一个瞬移,直接送她回她的殿。

    第二日,鸠般茶和魔睺罗伽就接到修罗王的命令,出兵去西域边境讨伐大规模出现的沙怪。

    直到上路了,魔睺罗伽依旧不是很明白这道命令由何而来,按照理论上来说,镇守西域的是鸠般茶本族,派他回家就够了,为什么还要让她也率兵同行,是因为沙怪异常厉害吗?

    答案是否,最有斩杀沙怪经验的鸠般茶完全不觉得出动两个魔帅是必要的,不过能和魔睺罗伽单独相处,他相当乐意的接受了命令,就当是感情培养期,两人携手魔界北域游,还顺便可以带她去看看他出生和成长的地方,何乐而不为。

    善见城里被留下的夜叉和紧那罗也很高兴,那两个闹乱子的人终于把战场移到别的地方去了,也不需要总是麻烦他们两个出面调停,趁此机会,好好休息啊。

    说是率兵,其实也只有鸠般茶与魔睺罗伽的亲卫队跟随,鸠般茶族的士兵全部在西域驻扎,只要他回去指挥就好,而魔睺罗伽族的卫兵则驻守在东域,一时间调不过来,按照敌情也不需要调派。

    怎么看怎么觉得魔睺罗伽只是跑去近距离观察一下沙怪的……

    魔界地域宽广,四周出现的妖怪大部分是有种族牵连规律.北域以各式各样的冰妖为主,南域则是森林里出没的温血型妖怪,东域属于海域妖怪,而西域则是沙怪啊、蜘蛛怪、蜥蜴怪等等。西域相较于其他地方,土壤偏贫瘠,所以所在地各种生命力都相当的坚韧顽强,不但皮厚很难死,格还都一如那奔走的狂沙,暴烈野蛮又狂妄。

    相应的,在西域成长起来的魔族,也都不是什么善类。

    在看到与自家魔帅同行的魔睺罗伽一反魔族的艰苦耐劳,不但有随身携带的侍女,还娇气的帐篷床具全部带齐,鸠般茶族的士兵们不免都表露出十分怀疑的表情,完全不明白这并不属于西域的魔帅前来是为的什么。

    在溪流边露营的一侧是篝火和围绕着火堆休息的鸠般茶族士兵,另一侧是魔睺罗伽族士兵及侍女们打理着的美的雪白帐篷及周围讲究许多的地毯床垫。两方比较明显的格格不入,不但不交谈,连目光都拒绝交流。

    倒是各自的魔帅们并肩走到林子里关系融洽的一同去视察结界了。

    弯弯的月儿高挂,魔睺罗伽背着手,歪了歪头,毫无表情的面具对着月光底下轻松厮杀,待那边杀得尽兴了的鸠般茶顺手把结界的裂缝给修补完毕,这才慢悠悠的踏出步伐。

    “瞧,月下兰。”鸠般茶低沈的话语中带着温和。

    她走过去,长长的白金发拖得老远的在草地上沙沙的滑过,走到鸠般茶身边,低下头,看向他指着的花朵,有什么好奇怪的,月下兰全魔界几乎到处都是。

    蹲在大树下的鸠般茶双手搁在结实的双膝上,抬头见她垂落的长发上泛着的淡淡浅金微微一笑,“对比起善见城周围的月下兰,这里的花瓣越来越尖细,意味着我们已经踏入西域的边境了。”

    哦?是这样区别的?回忆起来,东域的月下兰的花瓣的确肥厚巨大许多,的,与眼前干扁细小的花是有一定差别。

    “西域的水源不多,生命遍布的范畴却很广泛,每一种生物都有独特的方式的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生存。”站起身,足足高魔睺罗伽一个头加脖子的鸠般茶往西迈开步子,“沙怪就是一种顽劣的生物,它最大的特色就是会吸取吞噬掉的生物的本事,自行进化,我接到的报告说,也许这一批沙怪进化了繁殖的能力,才突然出现数量上的剧烈增长。”

    尽管在书本里获取了一定的知识,魔睺罗伽还是倾了倾头,天籁的嗓音自面具下扬起,“沙怪是什么样子的?”

    优美的声音让鸠般茶微微弯了薄唇,垂眼看朝着他的银白面具,视线垂落,他伸出手,将戴着手套的小手给勾入掌心,“成年沙怪有2人高,4人长度,攻击力强,速度快,善于在沙漠上挖掘隐藏,质还算可以入口。”

    低下脑袋,看看被握住的爪,动了动手指,倒也没觉得讨厌,“是因为质不够上层,所以没有被大肆捕杀?”否则也省了如今的状况。

    失笑,鸠般茶捏着几乎才有自己手掌一半大小的小手,“也许也是因为鸠般茶族的人更偏好与利用沙怪来训练身手的缘故。”杀光了,以后到沙漠里找谁来当对手玩?

    她估计在面具下白了他一眼。

    他站定,轻扯她到他面前,在她仰起小脑袋的表示疑惑他的行为时,他抬手用么指和食指钳制住她的面具下颌处。

    她明白他想要做什么,没有阻拦。

    在给予了充分时间让她表示不悦或者反对后,他轻轻取下那美的面具,揭出一张轻灵若幽谷里的清泉般的面容,美丽的轮廓,接近透明的粉嫩肌肤,小小的唇小小的鼻子,加一双闪烁着好奇的大大银眸。

    清澈的气息悄悄飘过鼻端,不属于的魔界的味道带着要命的诱惑和甜美。

    他叹息,将面具收到口袋里,重新托住她的下巴,么指温柔的抚过那柔软若花瓣的下唇,“可以吻你么?”

    唇角掀起,她偏着头看他的征求,忽然一笑,踮起脚尖飞快的在低下头的他的唇上啄了一下,银铃般的笑如竖琴的音符在空气中跳跃。

    想揪住她狠狠的吻个够,却因那快乐的笑花而忍住,如果真放纵的亲下去了,她是不是又要躲他个十万八千里远去?恩恩,慎重慎重啊。

    边笑边看他闭上眼,双眉紧锁,额角青筋爆出,“没事吧?”害她有点担心起来,怎么突然这样?

    “没事。”他面孔狰狞的企图微笑,未果。

    她安抚的拍了拍他强壮的肩膀,“不用硬撑,想上厕所就去吧。”

    ……

    蓦然,前方的树丛里猛扑出十数只野兽朝他们而来,松开魔睺罗伽,鸠般茶反手一挥,腰间的大刀如行云流水般飞舞间,哀号与鲜血四溅,走兽的尸体纷纷倒地。

    “这些也是西域特有的怪物?”好奇的打量着地上类似狼头人身的尸体,魔睺罗伽用脚尖踢开一个滚到脚边的脑袋,毛茸茸的,嘴巴又长又尖,利齿数量很多也很长,耳朵呈三角状竖在脑袋顶上,与她所见过的野兽不同的是,这些怪物在两眼之间又多长了一只眼睛。

    剑眉一拧,鸠般茶摇头,冷道:“从未出现过,看来事情不小了。”将面具取出给她,他拉响呼哨,不一会儿,亲卫队赶到,在看到地上的怪物尸身时,皆吃惊不小,都立刻武装起来。

    “去四处勘察。”下达了命令后,他大步往营地走去,“我们去找这附近的驻扎部队。”

    跟上他的脚步,她将同样的命令给于了自己的侍卫后,与鸠般茶一起上了天龙,飞向高空,沿着水路寻找应该位于这一代的驻兵。

    找到的是被摧毁的废墟,盘旋在空中的两位魔帅为下方残破的堡垒同时警戒起来。飞龙振翅下降,地面扬起厚重的沙尘,显示着废墟形成显然已有一定时候。

    “没有接到任何相关报告。”鸠般茶蹲下抓起一把泥土,干燥的在指缝中坠落。

    “是妖怪自行异化还是有人拿妖怪来做试验?”魔睺罗伽弹指点亮一簇火焰,在夜色中查看周围。才拐过一个断裂的柱子,突然就被什么一把捉住了脚踝,空洞的面具毫无表情,微微低头,脚底的昏暗猛然爆炸,将四周的破损直接炸平去。

    “怎么了?”鸠般茶闻声奔来,在瞧见魔睺罗伽所处的位置时,他定住步伐,大刀已入手就位。

    只见魔睺罗伽站立的地方不知道是被轰炸的还是原来就有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魔睺罗伽并非悬空在黑洞上,而是被无数毛茸茸的爪子捉住了她的小腿以下,她的长发,更是有着无数之前他们所见到的异形狼人正汹涌的往外钻爬。

    戴着洁白手套的手张开,对准脚下,魔睺罗伽歪了歪脑袋,银亮的光波连番闪出,不但削端了捉着她的那些毛爪,连爬出地面的一票可疑生物也全部被她斩杀。当她全身脱困,纵身跃入半空时,鸠般茶趁机挥刀,蔚蓝的闪电伴随刀气飞舞,将周围的堡垒碎石全部招来堵住了洞口。

    缓缓落在碎石上方的魔睺罗伽低头看着脚下的石头,微微的颤动告诉她这样的方式绝对不能维持过久,抬起脸面对鸠般茶道:“你觉得底下是实验室还是被人打通了通往异界的结界?”

    “如果是实验室,那么这些试验品的数量也太多了一些。”抬手召集更多的巨石,在魔睺罗伽轻盈飞起的时候,将洞口压制得更加严实,鸠般茶思考道:“如果是被人打通了通道设置了传送点就麻烦了。”

    如果是结界被损坏,意味着他们必须下到这个洞里面去寻找传送点破坏和把结界重新修补上。若是这种情况,他们就必须得有增援,在周围寻找是否有同样的传送点,而且还得找出驻军被摧毁的时间来推算这些异形的数量和战斗力。

    在鸠般茶身边落地,魔睺罗伽偏头四处张望,“会不会是前段时间,修罗王需要我们去维系修罗结界,同时魔界结界能量也变脆弱?”

    “三大魔相没有人对此有说明。”鸠般茶冷冷道。

    “他们是猪。”轻轻的不屑自面具下传来,“我们把营地扎在这里吧,省得他们再跑出来。”

    颌首表示同意,他仰头看看星空,“我派人回去调兵,如果沙怪不如汇报的那么严重,我们就在这里暂时多呆一些时间。”

    她恩了一声,调头往河流边走去。

    他快步跟上,大手一伸,捉住了她的手,“干脆就我们两个在这里扎营吧。”月下的他笑得十分灿烂。

    她歪着脑袋看他,轻轻一笑,“好啊,那你去把我的帐篷、床、梳洗器具、随同的家具、行李什么的搬过来。”

    ……他扬起了浓眉,一脸不可置信。

    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她才想继续前行,被他一把揽住细腰,下巴被他的么指温柔的顶高,对上他深邃的蓝眼。

    “小淘气。”他微笑,侧头,吻住她面具上的嘴唇。

    明明隔了一层面具的,她却觉得他灼热的呼吸仿佛是直接喷洒在她的脸上,而那柔软的唇瓣也仿佛是印在她的唇上,暖暖的,甜甜的,让她不由得抬手抱住他的肩膀,想要偎依入他宽厚的怀抱里。

    低哼,他有些急切的取掉她的面具,低头吻上那张玫瑰般的唇儿,唇与唇的摩擦,唇与舌的嬉戏,舌与舌的舞步,直至两具身体互相摩娑得像要融进对方的身躯里去,直至呼吸困难,直至大脑眩晕。

    他才依依不舍的松开那娇弱的唇,边与她一样剧烈喘息着,边将鼻子埋入她如云的白金长发中呼吸那如花儿般鲜美的气息,“真想要你,魔睺罗伽。”

    偏头用唇擦过壮的颈项,感受那脉搏的急剧跳动,她懒洋洋的笑着,依偎着强健的膛,整个人如同猫儿一样的就快要舒服的打呼噜了。小腹顶着的硬物她当然清楚那是什么,他的克制她也知道,而这样的克制让她觉得──被宠爱。

    于是,也就这么任由他紧紧搂着,快乐的笑着,任的什么话也不说,既不反对也不允诺,让他一个人不好受吧。

    两个人的拥抱被背后的大爆炸给打断。“真麻烦。”恼火的低吼一声,鸠般茶转身抽出大刀直接杀了过去。

    笑吟吟的将面具戴上的魔睺罗伽活动了一下手腕,索也飞身过去,一起将那深坑里源源不绝出现的变异狼人杀个七零八落的。

    当两人的亲卫队寻找到这方的异变时,天已蒙蒙亮。

    仿佛畏惧明亮的光线,坑洞的漆黑中不再往外冒任何生物。安然立在边上的众人低头看里面,却像被施展了封印结界似的,无法用法术将洞深处照亮。而丢了个火把下去,也仅仅能看出是一些凌乱不堪被攀爬出来的痕迹。

    “我下去,你们在这里。”鸠般茶接过手下递上的火把,一手持刀,吩咐数名卫兵回族群通知长老分析状况,再看着亭亭玉立一边的魔睺罗伽,弯身擦过那面具的上的唇,他对她弯出个浅浅的微笑,“等我。”

    以周围的亲卫队一阵无法自己的倒抽气做背景,魔睺罗伽优雅的点了点头。

    鸠般茶纵身跃入大坑。

    本以为没有什么别的可担心的,却在鸠般茶身影消失的那一刹那,原本的废墟的地面忽然破土而出巨大的锯齿绿叶,像是一张嘴又像是即将合拢的花瓣,眼看就要将黑洞给包裹住。

    魔睺罗伽瞬间拔地而起,以身抵挡在洞口,连连炸出灿烂的银光,可巨大的攻击绿叶眨眼的越来越多,直接将周围攻击的卫兵们弹开去的同时,将魔睺罗伽和大洞完全的吞噬,形成了一个坚固庞大的绿叶球后,毒气弥散尖锐的刺自植株上迸发,逼得所有人退后了数十米,才勉强躲到安全范围。

    瞪着那个散发着可怕气息的怪球,大夥儿冷汗涔涔,魔界两大魔帅被困,他们该向谁去报告?

    这洞就像是个无底洞,不知道往下坠落了多久也触不到底似的,而且下降的速度超出鸠般茶所预计的,哪怕是头顶传来矣诏,他也来不及飞身回去探个究竟,只能以着火把照出的狭窄范围内,不断的下坠再下坠。

    见鬼了,看来不仅仅是结界破损传送点被私自打开,这情况应该是有人把魔界和其他的世界打穿了一个大洞才对。

    会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或者说是对方世界的人是不是遭受了什么毁灭的打击才如此厉害的拼死也要在扭曲的空间内凿出逃生的通道?

    在视觉被限制的状况下,连时间似乎都消失了踪影,除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是逆势上扬的状态,他几乎以为自己是悬浮的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猛然大亮,让习惯了漆黑的他一时受不了光线的刺激紧闭上双眼,身躯也相应的微微弯曲,在估计到的与地面撞击时,巧妙的化解了冲撞力,一个筋斗,翻滚到一边。

    慢慢适应了光线,鸠般茶眨着蓝眼,直立起身,在看到面前的一切时,难掩惊讶的瞪大了眼,四处鸟语花香,云烟缭绕,悠扬的琴声缥缈飞扬,这分明就是天界啊!

    魔界和天界在诡异的地方出现了结界漏洞导致两界相通?无法解释,那些异变的狼人连魔睺罗伽都没有见过,不该是天界爬过去的。难道在他分辨不清的洞里,还有通向别的世界的漏洞?

    一想到有可能出现了可怕的结界裂缝,鸠般茶微微眯上眼,立刻决定回去将洞口直接用结界封上,否则再冒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会在魔界里引发不小的骚乱的。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没有懂得天界与魔界相交的结界的人打开结界,他本别想回魔界……要命的是,他好像想起,修罗王和天帝好像恶交了很久很久了……

    恩恩,看起来他要找到回家的路,有一定难度啊。

    去将丢在一边的大刀捡回来,他刚打算四处去探查一下,就听到琴瑟鼓乐之声正在接近,剑眉一拧,闪身到一棵大树上,屏息垂眼低望。

    不一会儿就见一队雪白衣着的侍女缓慢的自远方走来,队伍间被抬着一座软轿,轿子上坐卧着一个白衣人,长长的发似雪的漂浮在那人身后,若云若飘带。

    队伍前的数位侍女正吹奏着漂亮的乐器,直到到鸠般茶所处的大树下,才停下演奏,软轿也被轻柔的放置于地,在侍女的搀扶下,软轿上的人慢吞吞的下了地,也不见脚步移动的仿佛是悬浮一般的被侍女牵引上前几步,而那长长的银发也随之柔和的盘旋飘舞。

    “就是这里出现的异变,持国天天王。”侍女们恭敬道。

    持国天?高居树上的鸠般茶再如何惊讶也不能动弹,他记得持国天是黑衣黑发的,至少那个黑沈沈的身影满不符合天界的,怎么底下被称呼为持国天的更像是他所熟悉的魔睺罗伽?

    那雪色的人伸出白嫩的手就这么一挥,柔和的银光绽,把鸠般茶弹出来的结界裂缝完好的修补起来。转了个身,刚要回到软轿上,却定住了,挥了挥手。

    侍女们尽管不明所以,仍是抬起软轿,奏起优美的乐曲,缓慢的离开。

    待音乐远离,树下的白衣人仰起头,致无双的面容刚刚好的对上鸠般茶。那双银色的眼眸星光灿烂,美得若汇聚的全夜空的星子。

    鸠般茶几乎是大喜了,直接跃下树,一把搂住她,“魔睺罗伽,你怎么在这里?!”话刚一出口,腰腹一阵剧烈疼痛,无法相信自己感觉的低下头,正看见血淋淋的五指自他身体内抽出。

    天籁般的美音陌生又遥远,若上天心雕刻出的五官是警戒和敌意:“魔物?你是怎么闯入天界的?”与天界格格不入的气息经过刻意的隐藏变得很淡薄,可还是会被觉察到。早已与天界绝交的魔界,怎么会有人出现在这里?难道是通过刚才的结界缝隙?

    “魔睺罗伽?”他抱住喷血的伤口,退后两步,理智要他赶快防御和反击,可情感上无法对心爱的人做出任何伤害,“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鸠般茶!”

    “鸠般茶?”轻灵的嗓音里满是疑惑,她歪了歪头,身后的长发泛出美丽的白金光芒,忽然,银眸变冷,她毫不迟疑的拔出身体内的长剑朝他劈去,“天帝有令,所有魔物见则斩杀!”

    他迅速跃离,“跟我回魔界,你是不是摔到脑子了,我不是叫你等我吗?”催力恢复伤处,抽刀抵抗住她狠厉的攻击,他低吼:“魔睺罗伽,清醒一点,我们是魔界的四大魔帅!你不是什么持国天!”

    “笑话。”她也不多说,招招狠凌厉,分明是要致他于死地。

    不知道是不是他有伤还是因为处于天界的缘故,他竟然很快的觉得自己气息不匀,一个眩晕,他跪倒在地,已丧失先机,被长剑抵上了颈。深蓝的眸子震撼的望着那张熟悉的美面容,还是无法分析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本想一剑削掉他的脑袋,可那双深邃的蓝眼酝酿着太多浓烈的情感,她困惑的眨了眨银眸,转念一想,既然他声称他是魔界四大魔帅之一,那么身份上应该也算是个重要人物。“也罢,让天帝处置你吧。”张手结界封印住他,她张开双手收纳长剑入体的同时,仰头撅唇发出个细细的声音。

    天间传来一声长啸,雪白的庞大天鸟扑扇着羽翼而来,一爪捉住了鸠般茶,而她也轻盈飞跃上鸟背,天鸟带着两人,朝天际耀眼的光芒中心飞去。

    当两人落地时,四围是白茫茫的云海,银白色的建筑物光辉圣洁,殿错落有致的点缀在无边无际的云层中,显得是那么的神秘缥缈。

    鸠般茶即使没有亲眼见过,也按照传闻的判断出,他们所在的地点是天界的中心──天。

    长长的走廊上,朵朵白云间,人来人往无一不是高佻秀美衣着高雅行为雅致,在看到与持国天同时出现的鸠般茶时,每个人都皆瞪圆了眼儿,驻足观望,长袖掩嘴,纷纷轻声细语的议论起来。

    “持国天天王。”前来迎接的侍女们软声行礼的同时也不免对鸠般茶的存在抱以无比的震惊和好奇。

    “天帝陛下在么?”清泉般的嗓儿悦耳动听。

    “天帝陛下不在帝都,约么几日后归来。”侍女们边恭顺回答,边偷偷的打量那个全身散发着与天界格格不入气息的可怕男人。“持国天天王先请回殿梳洗歇息。”

    随意应了一声,她垂下银白的长长睫毛,依身坐上侍女们抬着的软轿,白金的长发依旧若锻带般柔软的漂浮在她身后。

    被限制住的鸠般茶则在武装侍从的警戒押解下,跟随着软轿,一路承受着越来越多的惊讶目光,朝云间的专属持国天的殿而去。完全没有办法去理会投往他身上的疑惑和敌意,他满脑子思考的是为什么魔睺罗伽转变得那么快,难道是他认错了人,天界其实还有一个长得和魔睺罗伽一模一样的持国天?或者说,被交换过去的持国天将自己的面貌全部改变了?

    太多太多的疑点和问题简直让鸠般茶无法思考,最后他只能专注于一个重点:他要以什么方式回魔界,回到属于他的魔睺罗伽身边?

    一行人进入了座被白云缭绕的殿,说实话,看不出与其他座有什么太大区别,皆是装饰高雅大方,四处烟云缥缈,一派仙气若云若雾,即使有不少侍女侍从,可因为每个人都行为优雅安静,看多了反而让诺大的空间其实有些呆板和虚伪。

    持国天下了软轿,以漂移的方式挪到了上座,接了侍女送上的水,在袖子的遮掩下喝了两小口,将杯子轻轻搁置在托盘上,这才仿佛想起还有个魔被押着等候发落,缓慢的抬眼,银白的细眉平缓的没有丝毫变化的望向殿下的鸠般茶。

    众侍卫安静的等候命令,而众侍女也安静的进行着自己的工作,没有人冒然开口或者是做出任何不雅的举动。

    纤白的右手轻微的摆动两下,所有人都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动作,恭顺的行礼后,全部无声的退出大殿,连咿呀的声音都没有,仅仅是光线的略微黯淡告诉鸠般茶,连身后那几扇大门都被关掩上,大殿顶部立刻明亮起来,取代了由外部照入的光亮。

    那方的持国天似乎不知道该拿鸠般茶怎么办似的,坐在位置上很久。

    暗自握拳测试一下自己被封印的程度和身体的状态,深邃的蓝眸微垂,不让心中所想流露半分。

    蓦的,持国天直起了身,飘然过来,先是立在了鸠般茶面前,上下打量他,再围绕着他转了一圈,雪白的衣裙轻柔若纱的勾勒着她妙曼的身躯,不似那个把自己包裹得和木乃伊一样的魔睺罗伽,她至少高领以上的脖子和脸蛋是露出来了,长袖下也没有戴手套,浑身都散发着花朵一般很淡雅的清香味道。

    当持国天重新绕回鸠般茶面前时,他不得不将那张与魔睺罗伽完全相同的面容纳入眼内。明明是闭着眼都能勾勒出的姣美容貌,怎么偏偏就是另外一个人?连那长发的色泽都是相同灿烂的白金,只是魔睺罗伽的长发总是若瀑布一般的拖拽在身后,而这个持国天的则是象有生命的飘带盘旋在她后腰高度的空中,还会缓慢的游移。

    细细的眉,水汪汪的银眸,小巧的鼻子,柔软的唇,无一不是魔睺罗伽的五官。连高度都完全一样的勉强到他肩膀,除了那像面具似的毫无表情,若多一朵笑,说她不是魔睺罗伽,他都不信啊。

    可偏偏……

    “天布有天帝的结界,就算我不禁锢你,你的法力也是被限制的。”那声音若最寂静冬夜里坠落枝头的第一片雪花,轻灵若烟。

    如果闭上眼,是不是就可以假装其实魔睺罗伽就在身边?有些恼火的闭上眼,不再愿意多看这个冒牌货一眼,可身体的约束明显被取消让鸠般茶心里一愣,掀看蔚蓝的眼瞪向面前正用白嫩的小手捧住他的脸的持国天。

    大大眼儿是漂亮的银色,不同于之前的警惕和敌意,她坚定和清醒的盯着低下头的他,一个个字道:“鸠般茶,我是魔睺罗伽,跟随着你掉进结界后,不知道为什么会灵体依附在持国天身上。刚才她的意识稍有薄弱,我才能掌握这个身体。”

    魔睺罗伽?他迅速消化掉她的话,一把揽住她,用力吻上她的唇。

    甜美一如以往,而她热切的回应让他知道真的是她,几乎要欢喜大笑了,理智让他恋恋不舍的抽回舌头,细细吻那张小唇,“你能压制她多久?”

    她追随着他的薄唇,急切的舔吻着,似乎要借着他来安抚自身的不安,“我不知道,我们两个实力相当。”

    一直紧绷的神经略有松懈,欲望就全面的叫嚣起来,大手用力将圆翘的臀按向自己勃发的欲望,饥渴的低头吞噬那脉动的纤细颈项,“为什么这不是你的身体,却跟你一个样子?”

    “那是因为在你眼里看到的是我。”她喘息着拉扯他的衣服,直到手心直接接触到那结实温热的皮肤,“其他人的眼里,我还是持国天。”

    这是持国天,仿佛一个大锤子砸入脑袋,他一把捉住她的肩膀把她推开,甩了甩头,“不行,停下来,魔睺罗伽,如果不是你,我不想碰。”

    有些惊讶的被推离温暖的怀抱,混沌的大脑稍微恢复理智,“是的,你是对的。”可呼吸依旧与他一样的剧烈,而且想要触碰和被触碰的感觉难以被控制,后退两步,她努力集中神,“我们先去那个裂缝附近找找,也许可以先找到我的身体。”

    宽厚的膛的起伏逐渐平缓,他用手抓了抓头发,深蓝的眸子锐利的四周看一圈,“我们走吧。”

    “好。”

    召唤来了天鸟,两人往先前的结界裂缝处飞去,总算是暂时舒缓下心情,可以观赏周围的风景,鸠般茶四处张望,些微的好奇,这毕竟是魔睺罗伽的家乡,“你从小就在这一片……白里长大的?”

    跨骑在他身前方的魔睺罗伽微笑的望着久违的风景,“是啊,很美吧。”

    他没有回答,这里到处几乎都是白的,其他的色泽也以明快轻巧为主,一切都浅浅淡淡的,猛一眼很舒心,看多了,可与色泽浓艳分明的魔界对比起来就太过乏味。瞧瞧,连山脉都以雪山为主,白花花一片,会不会看久了瞎眼?

    两人到了结界原先产生裂缝的地方搜寻了一番,毫无结果,被修补得完美的结界没有任何缺漏也感应不到什么异样,两人只得回到持国天的殿,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除了布置结界的长老们和天帝本身,谁都无法打开通往异世界的结界。”这个权限的掌控永远在最高首领手中,魔界也不意外的只有修罗王才有那个能力。魔睺罗伽皱起眉头,“如果要等到天帝回来,我怕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宰了你。”毕竟两界莫名其妙的恶交了那么多岁月。

    “依靠自己的力量只能去寻找有裂缝的点,问题是,我们怎么知道那个点通往哪里?”要是被传送到其他更奇怪的地方就死定了。

    才想说什么的魔睺罗伽忽然眼神一呆滞,就在鸠般茶刚要碰触她询问时,那双银眸猛的闪现警觉和凶狠:“你怎么还没被押入大牢?”

    及时收回双手,鸠般茶冷静无比的睁着眼说瞎话:“是你自己说怕看守不牢,决定亲自带我在身边。”在看到她猛然拧上的双眉,接着补充:“我是魔界的人,在布有天帝结界的地方是完全受限制的。”

    美的小脸满是疑惑和思考,虽然不记得自己是不是做过这样的决定,可他说的是事实,而且潜意识好像也在同意他的说法。冷淡的哼了一声,“那你就老实一点。”转身,自大殿往后漂飞去。

    跟随而上,鸠般茶些微烦恼的也皱起了眉,如果魔睺罗伽不能完全的控制住持国天,如此时不时出现和消失也很考验他的应变能力。万一找到回去的方式和道路,逃跑到一半持国天觉醒了可怎么解释?或者说,反正持国天原本也是魔界的人,干脆拐回去做第五大魔帅?

    问题,人家持国天现在完全站到了天界的立场,见到他本就是又打又杀的,毫无身为魔界人的想法,她压已经把自己当天界人了吧。不过这么想也不公平,魔睺罗伽这个天界人也早早成为了魔界人,所以说,以出生来拉拢对方的举措不怎么妥当。

    可,魔睺罗伽要什么时候才能再战胜持国天的意识重新出现和他一起寻找离开的方式?

    没有等到答案出来,鸠般茶就遇到了让他吐血的事情──持国天有情人!

    说实话,持国天有情人半分不关他的事,可问题是,他看到的持国天是她身体里的魔睺罗伽,意思是,当持国天与前来的男人有任何亲昵时,他看到的是魔睺罗伽与那个男人的暧昧动作。

    差点要抓狂了!

    那个面相出色的男人在看到持国天时,立刻弯出了温暖的笑容,张开双臂,将并不反抗的女人揽入怀里,就算是见到站在一边的鸠般茶也只是挑了挑浓眉,边倾头亲吻女人的发顶,边温柔的询问最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魔族是怎么一回事。

    持国天将前后经过都告诉了他之后,两个人便仿若无人的接吻拥抱,低低的呢喃着情人间的话语,手指对手指,身躯靠着身躯,小小的轻笑,快乐的抚。

    含情脉脉的凝视,耳鬓厮磨的温存,男人珍惜的捧起若流金的长发亲吻,持国天向来冰冷的美颜也换上了含羞的微笑……

    鸠般茶狼狈的扭开头,抹了一把脸大步走开。

    扶着石雕的栏杆,他瞪着眼前的云海发了好一会儿呆也没缓解掉口的郁闷和嫉妒。就算知道她不是魔睺罗伽,但那面孔那身体仍叫他妒火狂飙,若拥有全部的力量,他一定会冲进去把那个男人揍得半死。

    见鬼了,他迫不及待的想和魔睺罗伽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绝对忍受不了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光明正大的恩爱。正咬牙切齿的深呼吸时,身后屋子里传来的轻微呻吟让鸠般茶一怔,拳头上连蓝色的荧光都爆现出来。

    不行了,他快撑不下去了!一个飞跃,直接跳下数十阶阶梯,远远的离开,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能想!必须要忍住啊!

    是夜,当持国天陷入沈睡,魔睺罗伽睁开眼时,也直接陷入窘境……搂着她熟睡的陌生男人差点让她失手一掌拍飞出去,还好她及时想起自己的身体属于另一个人,才堪堪停手,可两个人都裸着身子,男人温暖的庞大身躯几乎将她全部的包住。

    这种全身的不对劲的感觉让她只能连滚带爬狼狈的尽可能快速的远离床榻顺便捞过床边的衣服把自己随意缠绕。

    男人当然清醒过来,深邃的眼眸还是睡意浓浓的,“怎么了?”嘎哑的朝她伸出手,“做恶梦了是么,宝贝。”见她后退,他倒是很习以为常的掀起被子走下床来,“要我抱你回床是吧,真爱撒娇。”

    在看到全裸的男人躯体后,魔睺罗伽终于失控的张手化出个能量球就轰了出去,伴随冷冰冰的喝令:“滚!”

    那男人也不是简单的人,身子敏捷的一侧,身形一闪,已欺到她面前,英俊的脸上是满满的担心:“怎么了,持国天?是我啊,增长天。”

    增长天?他那一脸的大胡子剃掉原来长的是这模样?况且他什么时候和持国天混在一起了?来不及惊讶,被陌生人逼近的厌恶叫魔睺罗伽只能使出浑身招数,只求让这个赤裸裸的男人离她远点。

    轰然的爆炸在寂静的夜格外的震撼,没半会儿,门口已经聚满了被惊扰起来的侍女们,而增长天居然还有闲心边闪躲着魔睺罗伽的攻击,边吩咐那些人没事,叫她们回去睡觉。

    怎么看怎么象很有事呀!众侍女担心的小声议论的一步三回头的退开,过于惊讶的导致谁也没有注意到鸠般茶飞快的跑上前,往那轰隆隆的战场冲去。

    面对着魔睺罗伽的攻击,增长天一不还手二不还口,只是不断的闪避开和试图靠她更近的安抚:“是我,持国天,是我。”

    魔睺罗伽恼怒极了,她耳朵又没聋,眼睛也没瞎,她当然知道是他,问题是她没兴趣让他靠近啊!怎么攻击似乎都弄不开他,就像的黏皮糖一般的讨厌,“滚开!”大喊一声,她快抓狂了。

    “魔睺罗伽!”猛然的,熟悉的呼唤让她眼儿一亮,连想都不多想的纵身向后一跃,稳稳当当的躲到了鸠般茶高大的身后。

    在见到她这般举动后,增长天慢吞吞的停下步伐,眯上眼,看着眼前的魔族男人维护着女人的防备动作,温暖的嗓音首次冰冷下来:“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