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的战争
不管你愿不愿意,百花宴就在那里,不偏不倚;不管你同不同意,大婚就在将来,不离不弃;不管你无不无奈,战争仍在继续,有输有赢;不管你悲不悲伤,虫子就在肚子里,说不出来就不出来。
自牛头大人走后,灵奈极度体会到孤独这个词的含意,因为该死的萧流云竟然下令,中秋百花宴前,不许灵奈走出寝G一步,软禁啊,名副其实的软禁啊!可惜,作为一个出色的管理者,人家会美其名曰,前线告急,这种措施是为了保护皇帝安全。
不能出寝G也就罢了,那厮还下令不许任何G人接近皇帝,否则一律处死,连兰儿也不能例外,也就是说百花宴前灵奈只能与见了她就像防贼一样的御林军为伍了,灵奈将那颗小脑袋想破也不明白萧流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能无泪的看着兰儿被强行带走
“陛下,这两日,您要好好照顾自己。”
“兰儿……你,放心去吧。”
“……陛下,我怎么放心的下……”
看着一步三回头的渐渐离去的少女,灵奈忽然有种杨白劳的感觉,可怜的喜儿,就这么被黄世仁带走了。
无奈之余,灵奈只好练练字打发时间,幸好只是两天,否则她真觉得自己会发霉了。当然,我们的灵奈除了练字,也是很会给自己找乐子的,比如现在……
一团宣纸上有灵奈用成角透视画的栩栩如生的乌G一只,下书三个大字,萧流云,想了想还不过瘾,遂又书四字,忍者神G。
“陛下,要传午膳吗”一位御林军大哥恭恭敬敬的立在帘幕后,
“传。”灵奈幽幽的声音,很有幽禁的感觉,让御林军抖了一地**皮疙瘩。
“王爷说,齐王余党未除,为了陛下安全,不得不让陛下受委屈了,你想吃什么,可以尽管告诉属下。”
“朕想喝,王八汤。”
“……是”
也不知齐王与韩海国的军队怎么样了,看萧流云那副闲闲淡淡的样子,估计齐王胜算也不大,凭良心来说,灵奈还是希望萧流云能赢,毕竟从梨容身上,齐王之恨,可见一斑,痛失二子后还能韬光养晦,与瀚海国共谋夺位,齐王的心里素质也是贼强了,强的可以说是冷漠,虽然绝对相信萧流云的能力,但这样的对手,也未必好对付。这个中秋节,还不知会怎样度过。
“真是,快过节了也不安生……”灵奈小声嘀咕了一句,开始喝汤,
“陛下,王爷说,让您放心,百花宴前,必结束叛乱,让您见到齐王的首级。”
“咳,”灵奈刚刚用青瓷汤勺舀起一块R,便听到御林军惊天动地的表现忠心的保证,只是,首级……怎么这么恶心。
看着勺里那块软绵绵的甲鱼头,灵奈眼泪都快出来了,这么大碗汤,这么多块R,怎么偏偏就舀到这一块,原来吃饭也将就缘分么,灵奈不由想到当年本山大叔和丹丹阿姨的经典小品,“大妹子,我讲笑话,你拿个马甲老配合我干啥?”此刻,灵奈也很想说,甲鱼兄弟,你说你那么配合我干嘛,你被做成汤这事可不怪我,要怪就怪萧流云。
看着那块散发着香味的眯着眼睛的小巧的甲鱼头,吃,还是不吃,真是个问题。
“啪”勺子还是被扔在桌子上,不吃了。
“陛下?您怎么不吃了?你不吃,王爷会生气,以为我们慢待。”
“朕……想到前线士兵,奋勇杀敌,朕就感到一阵不安,呃,朕还是吃素食吧。”灵奈推推那碗差点让她吐出来的汤,浪费啊。
“陛下,如此体恤,我等必万死不辞。”还没等灵奈反映过来,屋子里的御林军大哥们,已经皆跪下了,
“平身,平身,怎么说着说着跪下了。”灵奈忙扶起地上的人,这么些大男人,跪她这么个小女孩,灵奈都有些不舒服,只是她哪里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在这些大男人心里激起怎样的浪。自古一来,将在后卒在前,是没人在乎的P灰,身先士卒,九死一生,不知道自己长眠在那里,而效忠的那个人,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然而,眼前这个皇帝,她没有无实权,假如没有摄政王照顾时,过的连一个下等G女都不如,然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小女孩,一个傀儡皇帝,锦衣玉食却能记得征战的士卒,如何不比朝中那些只知道捞挂民脂民膏的臣子强几倍。
“那就上点素菜吧,你们累了,便一起吃好了。”灵奈不知该说些什么,伸伸爪子,将那碗所谓的王八汤继续向远处推。
“陛下放心,有摄政王和我天朝金甲军在,绝不会让瀚海贼人攻破韶关。”
“放心,朕很放心。”灵奈点点头,
“齐王G本是在找死。”御林军们继续愤慨,
“是,找死,”灵奈继续表示赞同。
“陛下可知,听前线传回来的消息,齐王那老贼见到梨容的头颅时,口吐鲜血,直接坠马,估计也就剩半条命了。”
“心理素质确实不够硬……”想想萧流云,眼睁睁的看着梨容的头被割下,不带一丝慌乱的,齐王竟然坠马吐血,唉,真不是一个档次的。
“看见情人死的这么惨,自然心疼了。”有人接着话茬小声道,
于是,灵奈又明白了,原来这其中还有□。
在御林军的义愤填膺中,灵奈总结了一下,也算了解一下这位齐王的一些事迹。
这位按理灵奈该叫声叔叔的齐王殿下在边疆郁郁不得志时,一直是梨容相伴身边。由于王妃早逝,两个儿子皆与R母亲厚,边关苦闷,于是经典桥段发生了,一个是英姿飒爽郁郁不得志的王爷,一个是暗恋已久芳心暗许的丫鬟,两人终是走到一起,也算是共患难了,假如没有以后的事,人家一家四口虽然艰苦些,但也算是圆满了,可惜京中的萧流云硬是见不得人家过的好,下令将人家六岁的儿子抓来当皇帝,还不好好照顾人家,结果可怜的孩子不到三年便死了,萧流云狠心的又将齐王另一个儿子立为皇帝。
当时的齐王无兵权,亦没有在当地发展势力,其实那时他应该是真的想与梨容和孩子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吧,然而上天没有给他机会。圣帝驾崩,齐王一下苍老了十岁,可以想象当他最后唯一的儿子被带走的时候,他心里该是多痛。
梨容便是在那时进G的,她不想让自己和心爱的人坐以待毙,决定兵行险招,于是挥泪绝齐王进京,一面在朝堂上收买人心,一面又凭借一身齐王教的好武艺,做了萧流云七十二女卫的首领;筹划了七年,梨容以为朝中收买的臣子已足以与萧流云抗衡,再加上边境的齐王秘密联系瀚海国主,到时内外夹击,G变再加上战事的迭起,定会将萧流云打个措手不及。而面对百姓时,只需灵奈的一纸诏书,细数萧流云的罪行,再加盖上玉玺,这场政变谋反,便合理化了。想的很周到,筹谋很全面,可惜,还是输的一败涂地。
更悲催的是,自以为京中大乱的齐王在两军对阵前接到他这位亲爱的弟弟送上的见面礼,灵奈可以想像到,前一秒钟齐王还骑着马,英姿那个飒爽,以为胜利就在眼前,以为马上就要为两个儿子报仇了,以为马上就可以见到那个分别五年的心上人,后一秒就看到那方方正正盒子,里面是梨容的人头,那个为他铺垫好一切的女人,那个为他义无反顾的女人,安安静静的在那个小盒子里……想到这里,灵奈突然觉得好冷,齐王果然定力够强,心理素质够硬,只是吐血坠马,换成别人,只怕会生生气死,痛死。
还没开战,主帅就挂了,战事结果可想而知。果然在这顿不算午膳的午膳过去不久,便传来捷报,瀚海国三十万大军全数被歼灭在韶关外。
初听这个消息,灵奈正一边手中拿着一片芙蓉酥啃一边看着天朝的地形图册,“啪嗒”一声,芙蓉酥兼图册全落在地上,
“全数歼灭,没有战俘吗?”三十万,活生生的人啊,
“战俘全数坑杀。”报捷的士兵不懂为什么皇帝不但不高兴,脸色还这么差。
“是谁下的命令!”灵奈真的呆了,三十万,现在的韶关是喝景象,伏尸万里,血流成河。
“是本王。”萧流云终于舍得出来见灵奈了,一副慵懒的模样,在午后的温暖阳光中走出,金黄的光泽折S在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浅笑。
“皇叔,战俘,那些战俘为什么要杀掉,他们也是人啊,你知道有多少家就这么毁了!”灵奈简直难以置信,
“陛下的意思是任由他们继续进攻吗,如何对的起前方死去的将士!即便他们愿意退兵,非我族人,必有异心,放虎归山,我天朝威严何在?其他氏族部落见瀚海国侵犯我朝,也会有样学样,到时,伤亡会更多,谁来可怜我们边境的子民?”一席话说的灵奈哑口无言。
瀚海本来就是个小国,三十万大军有来无回,够他们休养生息上几十年了,边境安定,她又有什么资格指责萧流云呢。
“其实,凭金甲军的势力,他们G本打不到边城,你是故意让边城失守的吧,然后将他们困于边城与韶关之间,请君入瓮,让他们进退两难。”灵奈淡淡捡起地上的地形图册,边城与韶关地形险峻细长,而其之间则是一块巨大的腹地,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梭形,敌军一入其中,就仿佛进入一个大翁,假如打不开战机就会陷入减退两难的局面,瀚海国长途跋涉,米粮不足,再加上主帅心智以乱,外有韶关边城两路夹击,除了死路还是死路,连灵奈都能想到请君入瓮的计策,萧流云想必用的更J彩。
“陛下很聪明。”萧流云看了一眼灵奈手中的地图,眼中渗出一丝不明,这单纯的小丫头,有时候,也不那么笨。
“想来皇叔的战场,一定我说的J彩。”灵奈将书册掷在一边,一想到被坑杀的那些士兵,心里就异常不舒服,他们的年纪应该跟殿里的御林军相当吧,也许身上还带着母亲的锦囊,怀中揣着恋人的长发,又是春闺梦里的人,可怜已成白骨。
“的确J彩,只是,萧流舸逃了。”萧流云无不遗憾,
“不过本王已下令通缉。”
“皇叔,你觉得他会笨的回天朝吗,人家只怕是去边境小国了吧。”灵奈又从盘子里拿了块芙蓉酥,握在手里,却久久没往嘴里填。
“梨容对你下蛊虫,齐王造反后亦不会让你活着,陛下不必同情他们。”萧流云说的是实话,齐王对灵奈绝不会比萧流云好到哪里去,看了一眼郁郁不振的灵奈,萧流云自己也不知为何要说这些,只是觉得,看见这个小丫头满脸的忧伤为萧家的人难过,他心里便不爽的很,至少在那一刻他完全忽视了灵奈亦姓萧。
百花宴群臣之乌G
“战事结束,灵奈的字不知练得如何了?百花宴上,莫要输了气势。”萧流云忽然柔声,轻轻拍拍灵奈的脑袋。
这一亲昵的举动毫不避外人,一直被当成尸体的报捷士兵,冷汗都快冒下来了,这两位真是喜怒无常啊,听着女帝跟摄政王吵架真是不人干的事,王爷不说退下,他又不敢擅自离开,你说,万一两人说了什么不能让外人听的话,时到候又想起还有个外人在场,那他岂不是死定了,而且死的太冤了。
灵奈亦浑身抖了一下,萧流云的情绪变得也太快了,但还是不由自主的说,
“我有练习的。”
“奥,桌上的那些就是练习的成果吗,本王也来看看灵奈的进步。”萧流云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一摞宣纸,一页页翻看起来。
灵奈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又想不起来,只是隐隐觉得不应该让萧流云看那堆宣纸。
萧流云的表情很J彩,甚是J彩,一页页翻过灵奈的练习结果,漂亮棱角分明的脸,白了又变黑,黑了又变白。很好,萧流云,忍者神G。
灵奈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不舒服了,然而,似乎晚了些,看着几近透明的宣纸上那只大大的乌G,原来,这才是死一般的感觉。
“陛下,这就是你要在百花宴上题的字吗?”异常温柔的声音,听的人汗毛竖起来。
“皇叔,那个……我可以解释的,那个……G,对,这个东西,灰常灰常的长寿,生命力顽强,就跟你似的……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跟乌G似的……也不对,我是说,你们两个很像……我是指长寿方面……”灵奈很想一巴掌抽死自己,抽死自己前,先砍掉自己这双手,画乌G画乌G,画出事来了吧,自己笨的就像只乌G。
“要说生命力顽强,本王怎及陛下,落水死去也能复生,与灵G才是真的相像。”谁说男子心X宽广,萧流云怎么就睚眦必报,一句话就把灵奈变成了乌G。
“陛下说是不是?”一张脸,无限放大,出现在灵奈面前,两人近的几乎鼻尖相撞。
“是,皇叔说的是。”稍稍一加压,灵奈便丢盔弃甲,不战而败,她哪敢跟萧流云叫板啊。
“那这又是什么?”萧流云指向另一张宣纸,只见上面画的是,画的是一只只的兔斯基,各种表情,各种姿势,从拍砖到笼子,由此充分体现了灵奈的无聊之情,郁闷之意无处宣泄,都沦落到画兔斯基的地步了。
“这是,这是兔子嘛。”极尽谄媚的声音,
“兔子?”萧流云嘴角抽了抽,这兔子造型很是怪异啊,
“很可爱吧。”灵奈指指宣纸上的兔斯基,看到萧流云感兴趣,自己也越发兴奋,
“你看这只,它在擦汗眼睛很可爱吧,你看这只,它被关在笼子里了,很抓狂,你再看这只,它在揉脸,就是这样。”一边说着,灵奈学着兔斯基的表情揉起自己的脸。萧流云望着傻里傻气的灵奈和怪异的兔子,心情似乎好了些,然而揉着揉着,灵奈却笑不出来了。
她是真的很怀念有兔斯基的日子,有互联的生活,可以穿简单的衣服,想动的时候约三五好友爬山游泳,不想动的时候独自关在家里打游,回家了可以跟老妈吵吵嘴,跟爸爸撒撒娇,什么时候也不必看别人脸色,更不会随时直面死亡,而如今莫说游,连吃冰淇淋都是件遥不可及的事情,每每入睡,灵奈都告诉自己,或许这是一场梦,醒过来时什么皇帝天朝,什么王爷判官,皆是浮云一片,然,每次醒来,惊觉二十一世纪才是一片浮云,有时,她真想像庄生般搞不清楚是蝶入我梦还是我入蝶梦,清晰的现实,总是特别的无情。
看着墨汁线条勾勒出的兔斯基,像一条丝线般牵连起回忆,像蛛般粘连在心房上,看似脆弱的丝线,却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
“你们确实很像。只是不知这兔子,陛下是从哪里学到的?”萧流云定论了,看看揉脸的女孩和宣纸上揉脸的所谓的兔子,萧流云真的觉得她们很像,都有一种他看不清的淡愁,和一种……欠扁的感觉。
“我,想家了,就画出来了。”灵奈声音越来越低,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她自己也很莫名其妙,为什么突然,这么难过。
家,萧流云心里猛地一颤,却什么都没有说,两个人都沉默了,夏日暖暖的日头渐渐西沉,从纱窗中投进,窗纱是云州锦丝,淡绿的颜色清凉柔和,泛着一层金色的光芒,Y沉这窗外郁郁葱葱树木的剪影,房间的整个色调暖的昏黄,却不Y沉,临窗的二人,一个俊朗沉静翻着一页页的宣纸,一个轻灵身姿却捂着脸眼里却掉下泪滴,两人都不言语,画面静止,显得有些怪,却又那么和谐。
身边报捷的士兵,看着这两位天朝的人上人相对静默而立,心中无限感慨,传言果然非虚,女帝在摄政王面前毫无顾忌的流泪,摄政王在女帝面前调笑不羁,叔侄两个毫不顾忌别人眼光,皇室中果然都不是普通人,唉,不伦之恋,不伦之恋啊,只是,摄政王这种天人之姿,怎么就看上这么个……摇摇头,难怪人家都说他口味独特啊。
“你怎么还在这里?”回过神来的灵奈奇怪的看着不停摇头的士兵,
“你脑袋怎么了?摇的这么利害。”
“属下……”士兵擦擦汗,这个问题,让他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是因为觉得女帝配不上摄政王吧……不想要命了么,尽管其实是实话。
“属下,脖子疼。”
“那就下去吧,军中事务想来也繁忙,。”王爷终于从沉默中收神,开了金口,
哎呦,您终于开口了,等的就是这句话,年轻的小兵连忙乐颠颠的谢恩,乐颠颠的退出去,
“皇叔,战事刚刚结束,你一定也很忙的,那个,我就不耽误你了。”灵奈轻轻将爪子伸向萧流云手中,企图将那摞罪证拿回,谁知,萧流云反握住灵奈的手。
“既是灵奈亲手为本王画的东西,自然要好好珍藏。”说罢不着痕迹的将那沓宣纸放进衣袖。灵奈的手很小,刚好被萧流云的手掌包起来,温暖干燥的手心将缓缓流泻在指尖,灵奈脸色一下绯红,小指甲微微曲起,想挣脱开有力手掌的禁锢,却不知这点微弱的力气G本抽动不出半分。
萧流云感到手心像有只小蚂蚁啃咬般微痒,看到女孩泛红的脸色,复又想起那只标着萧流云和忍者神G几个大字的那只乌G,小丫头,这次若不给她长点教训,他便不是那个面如仙神,心比修罗的萧流云了。
“皇叔,你,不忙军情吗?”灵奈结结巴巴的问,眼看着这萧流云的头越靠越近,还带着该死的迷人微笑,直觉告诉她,接下来绝不会有什么好事,G人全走了,现在寝G里除了这两头没有一个会喘气的,谁也不敢保证下一秒钟会是什么情况。萧流云,想想他的那些事迹,灵奈浑身都是**皮疙瘩,算了,还是赶紧送这瘟神走吧。
可惜,有句话说的好啊,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人,总是要为做过的事情负责滴,尤其是对摄政王做过的事,尤其是将摄政大boss画成乌G的事,当事人岂能善罢干休。
“灵奈是在赶本王走?”满带磁X的声音,
“不是,我只是……”悔不当初的声音,
“既然不是,那是灵奈想本王了?”恍然大悟的声音,
“皇叔,我其实……”百口莫辩的声音,
“既然灵奈想本王,那就一起用晚膳吧。”善解人意的声音,
“皇叔,我还不饿,真的,不用用膳。”欲哭无泪的声音,
“哦,原来如此,既然这样,那本王……”无比遗憾的声音,
“是啊!是啊!我真的不吃了,皇叔慢走,就就不远送了……呃,还是送送您吧!”激动无比的声音,
“本王的意思是,既然陛下不吃,那叫御膳房只准备本王的晚膳便可以了。”绝对Y险的声音,
“您,您真是,费心了……”牙缝里咬出来的声音。
萧流云笑笑,松开灵奈的手,小丫头,你以为这样就算完了吗,
“听月,传膳,本王今日不回承乾G了。”
正所谓流云一声定乾坤,灵奈两眼泪直流。
作为一个摄政王,晚膳档次就是不一样,可是怎么这菜品,恰好都是灵奈喜欢的呢,香酥鸭,翡翠玛瑙粳米粥,莲子雪蛤**,还有滑嫩嫩的芙蓉虾仁!
“本王特意让御膳房做了这些菜,可惜陛下竟然没胃口。”萧流云无不遗憾的夹起一块虾仁,优雅的放在嘴里,瞥一眼灵奈,摇头叹息。
灵奈眼泪都快出来了,至于么,皇叔老大,就为了一只乌G,不带这么折磨人的,咽了口唾沫,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皇叔,你慢慢吃,那个,听说御花园的太阳花被一群不明来路的麻雀啃了,我去看看。”说完,灵奈先狠狠恶寒了一把,找的这是什么破借口。
“等本王吃完,陪陛下一同去看看可好?”商量的语气,不容置疑的眼神,其实灵奈很想有骨气的说一声,“不行!我不想看见你,我的花也不想看见你,你就是个花见花败,车见车爆胎的家伙。”然而,这个,仅存在脑海的想象中,一见那双摄人心魂的桃花,灵奈便习惯X的脱口而出,
“好,怎么不好,哪敢不好。”
于是,某人继续享受别人坐着我站着,别人吃着我看着的待遇,脸上的黑线越来越多,眼神也越来越直,死死盯着那盘芙蓉虾仁。
一刻过去,两刻过去,
半个时辰过去了,萧流云还在吃,姿态优雅,连剔牙都不带一丝chu鲁。灵奈真的后悔了,如果可以,她愿意再画十只乌G,每只上面都写上萧灵奈三个大字,只是,可不可以别用这种方式这么她,哪怕再刷一夜靴子都忍了。
看着一勺一勺碧莹莹的粳米粥,嫩红滑腻的虾仁悉数送进某人嘴里,而某人挂着一脸无辜的样子,真是,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
一个时辰后,当灵奈感觉已经死了几个轮回时,我们的摄政王终于有了饱这个感觉,擦擦嘴,
“其实本王也不太饿,都撤了吧。”灵奈很有种吐血的冲动,敢情您不饿啊……不饿吃上一个时辰,万一那天您饿了要怎么办呢。
“对了,那道芙蓉虾仁很不对本王胃口,吩咐御膳房,今后都不要做了。”
嘛?!不对胃口,不对胃口还吃这么多!吃这么多也就罢了,还吩咐今后都不要做了,灵奈的脸已经由黑变紫,又由紫变绿,看萧流云的眼神,也极为,极为凶狠(什么?想像不出这种凶狠的眼神?相当于饿了十天的狼见了R以后眼睛的凶狠程度乘以十的n次方,请自行计算)
好吧,萧流云……算你狠。
擦擦嘴巴,拍拍衣袖,吃饱喝足的萧流云拖起灵奈,
“陛下不是要去御花园看麻雀吗?本王陪你一起去。”萧流云的声音很体贴,体贴的让人有种想死的感觉。
“皇叔,天色不早了,麻雀估计都回家了,不看了吧。”
“明日就是中秋了,晚上就是百花宴,到时文武百官家眷齐集御花园,御花园若是被麻雀啃秃了,本王可丢不起这个人。”
“呃,皇叔,在御花园里却中着太阳花,你就不觉得丢人吗?”灵奈眼皮眨了眨,看了眼窗外,太阳花生机盎然,一簇簇一丛丛甚是葱郁,但终是寻常,比不上牡丹富贵,及不上芙蓉清寒,更没有兰菊的傲气,就算栽在御花园,它还是随兴的太阳花,随意一点水和土壤就能活的很好,秋天一到,也会枯萎,冬天也会畏寒,怎么也学不到梅的傲雪盛放,就像是冒牌的灵奈,虽然身在帝位,却还是那个骨子里散漫的灵奈。
“哦?”萧流云看着这个话中有话的女孩,生起一丝兴味,
“御花园还是配赵粉,魏紫,姚黄这些名贵的花木才不失体统,太阳花还是适合生在民间,皇叔说对不对。”是的,灵奈真的忍不住了,她希望,他能放她走,她可以无条件的将皇位玉玺相让。
“是这样啊,”萧流云果然笑了,悠然开口,
“既然这样,让人再种些牡丹便是。”
灵奈脸黑了,皇叔,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的。
“灵奈,本王最喜欢看你这种欲哭无泪的表情了,真是,很有趣呢。”有趣,有趣个头。
“陛下果然不去看御花园走走?麻雀兴许还没回家。”
“不去了吧,我继续练字,免得百花宴丢人……”幽幽的声音从嘴里冒出,悲催的皇帝,窝囊啊。
看着半死不活的灵奈,萧流云突然觉得心情异常舒服。
百花宴群臣
中秋佳节,云桂飘香,举国欢庆,一人悲伤,天朝又迎来了一年一度的百花宴。以上是灵奈G据十几年的在校参加运动会的经验总结出的开场白。
它就那么静悄悄的来了,不惊动一丝云彩,灵奈其实想说她还没有准备好,但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一件又一件保龄球般的琐碎事砸个半死。
在一个明媚的大清早,呃,不对,在一个还没怎么亮的深夜,灵奈就被比平日多了几倍的G人摇醒,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睡眼惺忪的看着一屋子的众G女太监,灵奈着实有些,愤懑,昨晚因为得罪了萧流云那个死东西被饿了一夜,好不容易做了个好梦,正准备吃那粉嫩嫩的虾仁,却被人摇醒了。
“这天还早,想喊万岁,早朝再喊。”说着倒头栽向床边,无数只手瞬间伸向灵奈,将她硬拖起来,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异口同声,音量比上次高了一倍。
“你们想起义是怎么地!”火了,吃不到饭,任谁也火。
“陛下。”兰儿来到身边,轻道:
“这是规矩,陛下,中秋佳节,奴才们在讨赏呢。”
“呃,赏,往年赏多少?”
“一般是一人二十两,只是,过去皆是如月分赏,一般也就每人分的十两。”
“这样啊,”看着可怜巴巴的G人,唉,在这G里,她这做主子的都这么可怜,更何况做婢子的,想到如月那档子事,他们也着实悲催了些,可能做错一点小事就会面临着杀头的危险,就算自己没错,别人错了也要受牵累,比如说:观刑。那个棍杀,如月的惨叫现在想起来都甚是可怕,他们却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说不定会成为整个人生的梦魇。
“那,今年就一个人赏四十两吧。兰儿分赏吧。”
“兰儿,你的那份且放一放。”又怎么能亏待了兰儿呢,灵奈细心的握握兰儿的手,
“陛下放心,衬着天早,在睡会儿,今日会很累。”兰儿笑着带一众人离开,灵奈打了哈欠,好吧,睡眠继续,呆在皇G一个月,每天除了跟萧流云学习“治国之道”那两哥时辰能有些新鲜事,其他便是日复一日的礼仪礼乐,无聊的要死,也不知这皇家的百花宴能有什么新鲜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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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黑落还跪在外面。”承乾G,夜未央,青落犹疑的看了一眼窗外,跪在石板上的是自己的哥哥,怎么会不心疼。
“喜欢跪,便让跪着罢。”萧流云脸色冰冷,黑落已整整跪了一天一夜,自他早朝,黑落便跪在地上,但是即便他将膝盖跪掉,也改变不了什么,那件事,萧流云是绝不会答应的。
让黑落送给边城太守的信上共有三句话,
第一句:齐王联韩海国反,
第二句:边城不得做抵抗,
第三句:即刻囚禁送信之人。
黑落若知齐王造反,危及京城,必会快马加鞭的赶回,然事关梨容,萧流云不想让黑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之于他有救命之恩的女人死无全尸,更担心梨容会利用黑落的善良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错事,所以,便要边城太守软禁了他,等这场风波过去,再让黑落回来。
黑落自边城回来,听说了梨容的事,心中滋味可想而知,但他还是分的清谁是主子,梨容谋反,死有余辜,纵然平日私交深厚,他也不能更不愿怪主人,他只求主人能将梨容那具无头尸体交给他处理,梨容毕竟救过他一命,黑落是怎样也不忍心用化尸粉将她化掉。
“黑落求主人答应。”
“黑落是在威胁本王?”
“属下不敢。”
“喜欢跪,便跪着吧。”清凉的晨曦,萧流云冷冷扔下这句话便去上朝,然直到是夜,黑落仍不肯起身。
“主子。”青落亦跪了下来,
“怎么,青落也要威胁本王?”萧流云眼中突然渗出一丝寒光,
“不敢,青落不敢,属下知道梨容罪当千刀万剐,只是梨容的尸体悬挂在城楼已几日,齐王也兵败,一具尸体……她已经死了,死了就没有感觉了,王爷再怎样惩罚,她也不会知道,当年在青城,梨容用为了替黑落解毒,冒死将毒吸出,黑落无心冒犯王爷,只是想报答当日之恩。”
“死了,就没有感觉了。”萧流云仔细玩味这句话,对于萧氏,他不也发出过类似的感慨吗。相信梨容悬挂在城楼的这几天,已经对群臣起到震慑作用了,交给黑落也罢。
“让黑落起来罢。”
“王爷,您答应了!”青落G本没想到萧流云会答应,这个男人决定的事,从不会因为旁人的威胁恳求而妥协,这是给了他们兄弟多大恩典。
“哥,”青落很少叫哥,总是称呼黑落,只是现在他真的很激动,
“哥,王爷答应你了。”
轻轻抬起头,眼中闪过不可置信,冲书房的方向一扣首,王爷,黑落今后,决不再同情任何背叛你的人。
太阳升起的时候,天边总是很多瑰丽的云彩,冷蓝,冷绿,冷紫,折S出一道一道的辉煌。灵奈伸伸老腰,打了哈欠,刚想换个姿势继续睡觉,忽然想起这似乎已经是在朝堂上,唉,连什么时候被带到朝堂上来的都不知道,昏君啊,遂连忙睁开眼睛,将腰板坐的直了些。
朝堂下上奏的臣子略微停了停,这女帝,从一上朝便闭着眼睛,这会怎么突然又坐直了,难道她知道自己贪污受贿的事?应该不会吧……
“启禀九千岁,这次各州府推选出的殿试名额就是这些了,请九千岁和陛下定夺。”
殿试,听到这个名词,灵奈来了些J神,这不是科举考试的最高段位吗,只是,怎么会是各州府推举,难道不该是在全国科举中逐次考试筛选吗。
“殿试一事,中秋后再议。”萧流云大boss开了金口,自然群臣无敢有意见。
大臣慢慢退下,心中还在思忖,怎么女帝一听殿试眼里就冒绿光,难道……她真的知道了殿试的名额是高价竞标产生的?呃呀,听说摄政王与女帝现在关系极不一般,据说还有□……难道摄政王也知道了?那岂不是死定了,想想谋反的梨容,那是他的女卫首领啊,下场都如此不留情,还有那些被齐王收买的大臣的下场,怎一个惨字了得。可怜的大臣头上慢慢渗出冷汗,已经在思考着怎样向家人交代后事了。
“谁还有本上奏?”身边的太监尖声尖气,听的灵奈一阵寒,对比一下,还是萧流云的声音好听些。
“中秋佳节,普天同庆,臣等恭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九千岁……”
一声震天吼,将灵奈吓了一跳,有了清晨G人的经验,这不会是群臣在讨赏吧,灵奈郁闷的想。
“平身,那个,也祝列为臣工合家团圆,万事如意,事业蒸蒸日上。”灵奈将吉利话说完,自得其乐的拍拍爪子。
朝堂下的臣子,外加四周的G人,以及旁边龙椅上的萧流云,直直的看着萧灵奈,女帝,是不是,又疯了?!
“你们怎么不鼓掌?朕说的不对?”
朝臣:“……”
看看摄政王Y晴不定的脸色,想到传言中的□,呃,朝臣不约而同的举起爪子,鼓掌,怎么敢不鼓掌。
于是,中秋的朝堂在一片和谐安定的氛围中结束,大家快乐的掌声中下朝了,灵奈被满脸黑线的兰儿,拖走。
“陛下,您对兰儿说实话,您是不是对摄政王有情,你们是不是,早已,早已,私定终身。”寝G里,兰儿支走所有G人,鼓足所有勇气问出这句话。
“呃,兰儿,你怎么这么问?”灵奈斜倚在贵妃榻上,左手里捧着一本九州四国志,右手抱着一盘子话梅干,萧流云今日貌似比较忙,没工夫顾及灵奈,迎送走一批又一批的使臣大臣,灵奈好不容易得了片刻闲暇。
“陛下,G内空X来风,您就真的不怕世人悠悠之口吗?”兰儿脸色惨白,猛地跪了下去,确将灵奈吓了一跳,
“兰儿,我其实……”
“陛下,摄政王确是我天朝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婿,只是,即便天下所有的女子都可以嫁给他,陛下也没有这个资格,且不说摄政王心中对你的情分是真是假,你们这亲叔侄的关系,也是天下之大不韪。陛下,兰儿知道今日所说的话是大逆不道,只是兰儿绝不能见陛下一步错,步步错,假若,假若,陛下真的有一天要下嫁摄政王,莫忘了先取兰儿X命!”兰儿说完这些话,脸色变得更为惨白,灵奈极是无语,连忙将兰儿扶起。
“兰儿,你这是做什么,中秋佳节,你要死要活的。”
“陛下,兰儿万死只求您莫要做傻事。”说着,又跪了下去,
“兰儿,你,你这是干什么,唉,我早该明白的……原来是这样,你,放心吧兰儿,朕,知道你的意思了,摄政王与我没什么关系的,你放心好了。”灵奈恍然大悟般,拍拍兰儿的肩,将她扶起,
“陛下此话当真?”又要跪下去,
“自然当真,兰儿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喜欢摄政王的。”灵奈就差发誓了,这G里的人都什么毛病,不答应就跪,跪到你答应为止,然而这个方法,偏偏对灵奈异常有效。
“兰儿,兰儿就知道陛下怎会不懂奴婢心意,陛下长大了,不会不懂事。”兰儿欣喜的抹干脸上的泪,眼里满是欣慰。
灵奈则是一脸了然,请回想兰儿以前说的话,
“陛下大概忘了,这中秋百花宴,列位臣工都要携家眷参加,届时,年轻的闺中小姐,俊朗的世家公子都云集御花园,百花宴,也是结成姻缘的好宴呢,陛下也可……”
“陛下,您小声些,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让您自己做些打算……”
言外之意不就是,陛下你赶紧嫁出去吧,断了摄政王的念头吗。
再联想到今日兰儿的反常,原来,兰儿喜欢的是萧流云啊!灵奈敲敲脑袋,自己果然迟钝,现在才明白,还好现在明白了。
心疼的看了兰儿一眼,灵奈脑子里瞬间冒出一幅又一幅画面,身份低下的小丫头,喜欢上地位悬殊的王爷,心中有情却不能表达出来,爱的真是,苦啊。(由此诸位看官对灵奈童鞋的联想能力及智商应该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也不知兰儿知道了灵奈的想法,会是什么表情,反正估计吐血是必然的。)
“陛下,晚上的百花宴,三品以上的臣子家眷都在,还有各朝使臣,您千万不要像上朝那样随便了,还有,什么爱卿一类的话,可不许再说了。”
“是是是,好兰儿,我听你的。”灵奈看着铜镜,任由G女们将头顶飘散的长发盘进发冠,还好发冠在灵奈每日对内务府催命般怒吼中,终于改良了,不再是纯金属制成,而是用镕掉的金丝J致的制成小巧的发冠,四面点缀这颗颗明珠,显得典雅又不累赘,朝服也被改良的简单轻薄,不再像日本的十二单衣般,裹得像个粽子。
“兰儿,各国使臣都来,那瀚海国的使臣也来吗?”
“当然,瀚海战败,岂敢不来朝贺,不尽如此,他们今后年年还要交岁供。”
“呃啊,兰儿,我们天朝刚刚坑杀了他们三十万士兵,你说,他们会不会全记在我头上,刺杀我啊。”灵奈缩缩脖子,G据前世看新闻的经验,做皇帝也是很危险的,什么刺杀暗杀全往自己身上招呼。
“不会的,摄政王已调青落侍卫在暗处保护陛下。听说那瀚海老王病重,几个王子争夺皇位,那齐王便是联合了太子一党,并许诺政变成功后,将边疆十三州送给瀚海国。”
卖国求荣四个大字登时出现在灵奈脑门前,
“齐王这样,即便得了天下,又怎么对的起天朝的百姓。”灵奈摇摇头,权利欲望,真的会迷人心智。
“所以,梨容才要玉玺,到时,只要再胁迫您写一道圣旨,所有一切皆可推到陛下头上了,这千古骂名,谁担当的起,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兰儿静静将一朵簪花并在灵奈发间,
“嗯,都过去了。”灵奈点点头,眼中竟也闪现出一丝迷茫,这个时代也是充满尔虞我诈,充满物欲利用,是谁说人心不古?人心这个东西,果然无论在那个时代都难测的很。
额间坠下一颗昆山玉珠,晶莹雪肤,鬓间的发披散在肩上,玄黄的朝服,一条龙绣的斯斯文文,这样打扮下来,灵奈也算的上是个美丽佳人了。
“果然是只要肯砸钱,丑小鸭也能变白鹭。”灵奈冲着镜子里的人笑笑,说了一句流星花园的经典台词,中秋了,要开心些。
“陛下本来就是倾国倾城。”周边的G女不停地拍着马屁,虽然明知是谎话,但灵奈还是觉得心情很愉快。
“陛下,时辰不早了,摄政王已经在玉华台等您了。”
“那就起驾。”灵奈对着镜子转了个身,很好,至少不丢人。伴随着“圣上驾到”的冲天震吼,灵奈来到御花园玉华台,摆在灵奈面是副什么景象?玉华台上,萧流云一身玄色纹龙服,慵懒的斜倚在龙椅旁边的龙椅上,灵奈瞅了一眼萧流云,复又看看身边的兰儿,一见到萧流云,兰儿脸色果然变得十分难看,灵奈叹了口气,萧流云这张脸和通身的气质,还真是,祸国殃民。
玉华台下,众臣分坐两旁,四周皆是繁花异木,其中更是有一片绿菊,中秋怎能无菊无桂呢。萧流云也真是说话算话,牡丹果然又出现了,姚黄魏紫,应有竟有,只是,原本生机勃勃的太阳花夹杂其中,越发显得不入流,这就像是要出嫁的姑娘选错了伴娘是一样道理。太阳快落山了,失去了方向的太阳花,在各色花木的陪衬下,灵奈真担心它们会不会被当成杂草除掉。
收回落在花木上的视线,灵奈深深吸了一口气,灵奈心里想着萧流云的话,要有帝王的气势,是的,她是整个天朝的皇,不管有无实权,她都代表这天朝的尊严,各朝使臣都在,她如何能胆怯,现实更不容许她退缩。一步一步走向玉花台,两侧臣子家眷们皆跪了下来,唯有萧流云安如泰山,只是微微颔首就算是行过礼了。听兰儿说,玉华台旁边便是各国使臣,距离玉华台越近的应该是品级越高的臣子,当然还有他们的家眷,什么李将军的新婚夫人,又是什么左丞相的千金,还有什么右丞相的公子……据说皆是天朝的人中龙凤,女子如花似玉才情兼备,男子风流倜傥文武全才,这让连写字都写不工整的灵奈情何以堪,一想到一会还要为百花宴题序,灵奈就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遂越靠近玉华台,灵奈的心跳的越快。
这可比上朝可怕多了,朝堂上没有一批一批的才子佳人,也不用写字丢人,更不用面对这么多使臣,凡事只要萧流云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解决了。对了,不是还有个皇叔吗,灵奈满怀希翼的看了一眼龙椅上的男子,呃,他的眼神怎么如此,邪恶,哦,想起来了,昨天因为一只乌G将人家得罪了,萧灵奈,自作孽,不可活啊。
百花宴群臣
终于,上刑般的路程结束了,来到玉华台,登上汉白玉的石阶,坐上萧流云身旁的那张龙椅,大功告成。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摄政王九千岁,九千岁,九千岁!”众位卿家异口同声,吼声震天,听见九千岁这个称呼,灵奈对萧流云的怨恨心理稍稍平衡了些,嘴角挂着一丝可疑的微笑,
“众卿平身。”
“谢皇上,谢九千岁。”
看着笑的贼兮兮的灵奈,萧流云眉头微蹙,他还是了解这个丫头的,笑的这么可怕,定是有什么极不寻常的事情。
“陛下可否告诉本王,你在笑什么?”萧流云将脑袋凑过来,灵奈一听到萧流云的声音,满上笑不出来了,
“陛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呃,皇叔,朕,是在笑在笑这大好河山啊。”
“哦?”
“你看,举国欢庆,君臣同心,万朝来贺,尽显我天朝威仪本色,再想到日前平定的叛乱,朕,真的很开心啊。”说完,灵奈擦了把汗,一块胭脂不失时机的掉了下来,啪嗒落在萧流云的手指上,
“呃,皇叔……朕……”灵奈盯着那块胭脂,突然不知该说什么了,
“陛下今日,确,甚美。”萧流云将胭脂凑到鼻尖,轻轻一嗅,眼眸深的看不清,像一潭湖水,举国欢庆,君臣同心,万朝来贺,尽显天朝本色,这会是那个X无点墨的小丫头说出来的话?
“朝臣入座。”一个太监悠扬的声道传遍整个御花园,终于开始了,流程灵奈已经从兰儿那里搞清楚了,先接受各朝使臣的礼贺,俗称送礼;然后开宴,俗称吃饭;宴会中会有一些表演,俗称看晚会。总结下来,也不是太难搞定,那时候,灵奈只要无怨无悔的吃就可以了。
“回鹘使者扎姆代表我国国主恭祝天朝皇帝千秋万代,芳颜永驻,摄政王殿下千秋万代,日月同辉。”说着呈上礼单,礼单好厚,比奏折还折,这会有多少宝贝啊,灵奈两眼放光的盯着礼单,眼巴巴的看着小太监从扎姆手中结过礼单,眼巴巴的看着礼单……直接送到萧流云手中,永远摆脱不了被无视的命运。
“贵国国主客气了,扎姆大人安坐,尝尝天朝的酒是否比得上回鹘的香醇,中秋过后,商量一下边境通商的事宜。”萧流云淡笑,将礼单轻轻放在一边,看的出扎姆喜出望外,吉利话说的更卖力了,喜滋滋的退下。
灵奈却有一种异常的郁闷。
“西凉使臣绮莉丝代表我国国主恭祝天朝皇帝万岁……”
“卓拉使臣难木恭祝天朝皇帝万岁……”
……
看着一张又一张的礼单,灵奈深受打击,好奇心的得不到满足,真是像心里有只小虫子般。
“皇叔,我也想看看……”灵奈用细蚊子般的声音轻道,可惜人家皇叔耳朵选择X失聪,看着萧流云那张浅笑的脸,灵奈真想一拳招呼上去。
“瀚海使臣苏洵,拜见天朝皇帝。”一个声音,将灵奈从意想中拉回,一抬头便对上那双星辰般的眼。灵奈不由感慨,是不是古代水土都这么好,滋润出来的人也这么养眼。瀚海国,就是那个刚刚战败,满是愁云惨雾的国家吗?惨失三十万子民,却必须向刽子手低头朝贺,送上礼单的同时,更要递上降表,这对一个国家来说,再屈辱不过了吧。
使臣,在这样的情况下,应该是个谁都不会愿意担负的一个职责吧,扪心自问,至少灵奈没有这个勇气,她怕在敌人面前失去尊严,更怕见到子民失望仇恨的眼神,她的心脏承受不了举国的压力。然而眼前的男子,不卑不亢,眼眸如寒月,恍如谪仙,面对坑杀三十万子民的始作俑者,始终保持彬彬有礼,理智的让人害怕。
看着这个谪仙般的男子,灵奈贫乏的字典里只有温润如玉四字,然温润中,却带着不怒自威的刚毅,一袭白衣更是与艳丽的御花园形成鲜明的对比。
“贵国不会是穷到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了吧?”旁边卓拉国的使臣冷嘲热讽,的确毫无佩饰的白衣,在众多华服美冠中,太过寒酸。灵奈微微侧目,卓拉使臣的言辞极具有挑衅意味,他相信,以瀚海现在的实力,绝不敢与他们叫板。
众人笑了,都笑的很欢乐,连年轻的G女小姐们都秀气的以扇遮面,笑到微咳,除了瀚海一众和灵奈。
灵奈并不觉得好笑,她不是没学过历史,谁也不能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夫差对勾践有多残忍,勾践就会有多少动力,谁也不能保证瀚海国会永远低迷下去,到时候,只怕最倒霉的就是曾经轻贱他们的人。
“苏洵大人这样寒酸,莫不是看不起天朝上邦?就不怕让人轻贱?”难木声音又高了些,果然会拍马屁,用逢迎天朝的手段侮辱瀚海,说罢,哈哈大笑。
“难木大人,朕倒以为,苏洵大人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员。”灵奈突然开口,语出惊人,御花园渐渐静下来,
“官员身上的衣物,莫不是百姓辛劳所得,朕身为帝王,痴傻十四年,从未与百姓亲近,但却也知朱门酒R臭,路有冻死骨一说,身居高位当为百姓谋福利,那些让自己的子民穿旧麻破布,而自己金丝玉履的人,才让人轻贱唾弃,岂不闻,君为舟百姓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列为臣工以为如何?”灵奈站起身子,字字铿锵的说出这些话,不仅是为瀚海使臣解围,更是要让臣子们明白,萧灵奈虽无实权,却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做臣子的是要为百姓谋福利。
萧流云一直半眯着眼睛不做声,直到听的那句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言论,才张开眼睛。
整个御花园煞是沉静,苏洵看了一眼那个不到十五岁的小女孩,
“瀚海百姓休养生息,苏洵更当以身作则。”淡然一笑,没有感激,亦没有不屑,仍是不卑不亢。
看着一片沉静的御花园,灵奈感觉心脏都要被窒息的压力碎裂,这是她第一次当众承认自己曾是个痴傻的女孩,她很怕众人会不服,静,一片寂静,终于,难木跪了下来,用最庄重的礼节向灵奈行了一礼,
“天朝的陛下,难木今日受教了,我卓拉使节来到天都,随处见到天朝子民人人安居乐业,米仓无虚,今日难木明白了,连未亲政的帝王都有如此气度,天朝怎能不繁盛,难木着实惭愧。”难木说的情真意切,不管他说的是真也好,假也好,都给足了灵奈面子,于是乎,又是一番震天呼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王爷九千岁,九千岁,九千岁。”听的灵奈心情也不错,看看瀚海国的那位苏洵使臣,心中稍稍安定了些,想到苏洵那抹淡淡的微笑,心里一阵恍惚,毫无杂质,比萧流云那个大狐狸不知纯洁了多少倍。情不自禁的看了看身边的摄政大boss,灵奈摇摇头,都是美男子,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一段小C曲就这么过去了,却不知,灵奈今日这番话被后世各国传为经典。
各朝使节团拜完了,收礼也收的差不多了,宴会开始,灵奈最期待的环节来了,一盘盘佳肴奉上,终于可以开吃了。只是,等等,怎么,难道,一系列用词在灵奈脑中过了个遍,也没能表达出她此刻的心情,她和萧流云之间,竟然只有一张桌子。
“兰儿,你不是说,摄政王和皇帝是分开用餐的吗?”灵奈用牙缝里的声音问一旁异常无辜可怜的兰儿,
“陛下不是说要体恤百姓,不要奢靡浪费么?本王才下令,将我们二人的餐饮合为一桌。”萧流云夹起一块春笋,从表情到语言,无一不十分欠揍。
“您,皇叔,您可真是,从善如流啊。”灵奈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品,海棠冬菇,笋片肚丝,干煸小油菜……
“皇叔,这就是百花宴的菜品吗……”灵奈的脸随着小油菜的颜色变化而变化,兰儿明明说过,中秋是天朝最盛大的节日之一,菜品会很丰富啊,传说中的菊花鲑鱼呢?湖蟹呢?芙蓉虾仁呢?轻轻夹了一块小油菜,灵奈无不幽怨的看着兰儿,你骗我。
兰儿拉拉苦着脸的灵奈,轻轻指指玉华台下,示意她没有骗灵奈,这一看不要紧,灵奈差点将小油菜吐出来,凭什么?!
人家大臣,使臣,家眷,皆是满桌佳肴,似乎唯有她和萧流云这桌最悲催。
“皇叔……我,我,”灵奈我不出来了,刚才大义凌然义正言辞的是她,而现在,她很想说,“什么君臣之论都给我靠边,我要桂花鲑鱼!我要吃肥肥的螃蟹!我要吃芙蓉大虾仁!我要吃,萧流云这个腹黑大狐狸!”
故意的,绝对故意的,灵奈的戳戳绿油油,颜色很健康的油菜,心里将萧流云骂了个十万二十遍,却还要满脸堆笑。
“陛下,吃点冬菇。”萧流云笑着为灵奈夹了一块冬菇,
“不喜欢?”
“朕,朕,甚是喜欢……”
“喜欢就快吃,怎么老盯着丞相流口水呢?啊,难道陛下是在看丞相的大公子?”听到这句话,身边的的G女太监看看灵奈,再看看萧流云,右看看丞相,继而看看桌子上那一些可怜兮兮的菜品,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由此,G内继续流传,这正是,女帝移情别恋丞相公子,摄政王微醋,故意素菜气佳人。
“皇叔,我也想吃螃蟹……”灵奈本来想硬气些,然而看着人家吃的欢欢乐乐,还是很没骨气的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皇叔,我也想吃鱼……”
“皇叔,我也想吃虾仁……”
“皇叔,我不想吃油菜……”
当灵奈抗议了无数此后,萧流云还是温柔的挂着微笑,
“陛下,不喜欢吃油菜,尝尝冬菇?什么不喜欢冬菇,那尝尝这笋片……也不喜欢海棠果啊,那呃,那要不尝尝这,这生姜。”
灵奈淡定的将生姜拨到一边,她最恨生姜了,抬头看看眼前还是笑的温柔的男子,灵奈苦着的脸笑了,灿烂的笑了,这种变化让萧流云微微一滞,
“皇叔,别老照顾我了,你也吃啊,呃,这个花椒,对胃好的。”国宴就是国宴,连花椒都粒粒滚圆,油菜中的花椒被灵奈一颗颗挑出来,放到萧流云盘子里,以绝对挑战的眼神瞪着男子,以行动证明,她灵奈不是只会忍气吞声的小绵羊。
看着圆圆的花椒粒,萧流云表情僵硬了,
“皇叔,这个八角也很好吃,补气!”
“皇叔,这个葱花,煎的很是火候,尝尝,补血。”
“皇叔,这个泡椒,呵呵,颜色多新鲜,来尝尝,补,呃,补肾!”
萧流云看着自己盘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花椒,又是什么补气八角,还有补血的葱花,和补肾的,泡椒,喉结上下浮动,看着玩的不亦乐乎的萧灵奈,真想把她一把捏死,周围的太监G女已经把脸都憋紫了,想笑又不敢笑。
“陛下,真是心疼本王。”看着萧流云卸下那唇边千年不变的笑容灵奈第一次觉得原来,人生可以这么爽。
“皇叔,你慢慢吃,朕先失陪一下。”灵奈挥挥手中的玉筷,站起身子。
“陛下,刚刚开宴不久,你怎么能离开呢?”
“我,朕,人有三急,不行吗?”灵奈幽幽的将一块冬菇吃下去,貌似,味道还算不错。
“行。”萧流云定定的看着这个女孩,轻轻说出一个行字,真的越来越有趣了,原来这个一向胆小怕事的女孩也会反击,像只挥舞着钳子的小螃蟹,努力想证明自己不是弱者。只是,挥舞挣扎又有什么用,她早已身在蒸笼,只要萧流云稍稍加一把火,灵奈就会毫无疑问的变成死螃蟹。
灵奈甩了下袖子,很有一种风卷尘生的感觉,看着萧流云静静夹起一小片油菜,嚼的那叫一个优雅,灵奈心中无名之火瞬间点燃了,一个男人,吃相怎么可以比她还好看!(九津:人家本来就比你好看),吃吃,怎么不吃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