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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鬓蓬松,五颜憔悴,泪沾粉颊,何殊带雨梨花,黛修蛾眉,浑似凝烟柳叶,论芳庚,正在破瓜时候,看容止,决非小户裙衩,虽然玉损而珠泪,不失花娇而月媚,正是红颜佳人多薄命,莫怨春风当自嗟。
真生一见,就怀怜爱之心,因碍着妇人在场,不好询问来历,饮了一回,妇人酒量甚浅,数杯下肚,便即s发的要求云雨,真生就把妇人放倒,解了裤儿,将那直掘掘的活儿从后塞入,做那隔山取火,狠命乱抽,不多时,足足掏了三千余下,那归人一则酒,二则经了一番乱云骤雨,等得事完,就在炕上沉沉睡去。真生悄然而起,向着女子,深深一揖,低声问道:“敢问姐姐芳名?还是本地人氏,或系远方被难。”那女子炫然下泪,啜泣而对道:“妾家靳水,父唤高梧,于旧年冬抄,杳天下落,妾名云丽,叠遭兵乱,被虏至此,昨遇同乡周秀夫,欲跟回故里,岂料才脱都门,又坠入二贱之手。薄命如此,自分必死,细听郎君口音,亦象楚中,为何潜过此地。”真生听说是高梧之女,也暗暗转喜,遂答道:“小生果亦靳水人氏,也只为命运坎坷,身寄虎狼之口,谋归未得。今听姐姐说来,使我越加悲感,所谓愁人莫与愁人说,引得愁人展转愁。”云丽道:“妾乃女子,所以跌步难行,君为丈夫,岂患不能脱身而回,当可以保全性命。”真生道:“岂不欲归,事难仓卒,只在两三日内,定当乘间脱身,姐姐若要回去,必须认为夫妇,还有一说,你我性命,不在林桂,而在妇人之手,须要曲意奉承,得其怜爱,防管稍疏,便可以捉空远遁了。”云丽敛容再拜而谢,有顷,妇人睡醒,真生再与绸缪,而云丽趋奉,泣诉细叙。
忽一晚将及点灯,林桂扣户疾呼道:“大嫂,俺和陈大哥被刘将军招募连夜入城,参见授职,只在三日后回来,好生照管门户。”真生听着,心下大喜,暗与云丽相约道:“此乃天赐机会。”真生劝过一杯,云丽随即殷勤,霎时间竟把妇人灌得沉醉,云丽假做收拾盘盏,避入厨房,真生就把妇人裤儿扯下,推起那雪白双股,将r具一挺而人,一深一浅,急急的捣了千余,那妇人醉眼乜斜,双手勾住真生头颈,撒娇弄痴,乱声唤道:“俺的亲达达,我已醉的了得,遍身酥软,凭你捣死了我罢。”真生亦极口叫唤r麻,只管狠命s入,一连又有七八抽,妇人的手已松渐,垂了下来,鼻息起来,倏已睡去,真生连忙抽身而回,只见云丽已把妇人旧包头,齐眉包裹,身上换了一件破碎的花裙,脚套一只小靴,并雨伞搭裢,一一收拾停当,将要出门,真生放心不下,再去听那妇人,十分睡熟,忽听得后面人声嘈杂,是一群男女,携老挚幼踯步而来,真生捡着一个老者,因向前问道:“小生夫妇,要到黄州府靳水县的,敢求老丈指引,打从哪一条路去?”老人道:“闻得湖广大乱,只怕你回去不得,我们俱是下路人,今自京只退避难回南,你夫妇两人,不若一同到南京再处。”真生便与云丽高议,云丽道:“悉听官人,何必问妾。”真生只得随着众人,一路同走。
不一会,到了太平府当涂县界,地名唤做石沙村,众人俱下了饭店,真生独寻一个做豆腐的黄近溪家安歇,只因一路人杂,每夜和衣而卧,尚未与云丽近身,那一晚村庐幽僻,饮了数杯,便即解衣就榻,云丽低声问道:“多蒙官人提携,末询及尊姓贵表。”真生道:“小生真楚玉,表唤连城,向时曾与令尊会过。”云丽惊喜道:“原来是真郎。怪道妾父频频道及真郎美丽,使妾耳熟已久,谁想才子自在有貌,果然名不虚传。”真生伸手摸那牝户,又光又肥,象新出笼的馒头一样,翻身扒到腹上,将那五寸长的东西,c了进去,只觉牝内火热,肌r凑紧,又干又浅,十分有趣,一个经过狂风骤雨,何怕突围浪战,一个久异香空玉,能着意温存,其欢恋之情,不消细表。
到了次日,梳洗方毕,忽听得有人唤道:“连城兄,别后久无消息,为何得在这里?”真生抬头一看,认得是崔子服,慌忙邀进后边内房,把前前后后,许多被难事情,备细诉说一番,因问道:“不知仁兄有何贯干,亦到此处?”崔子服道:“小弟为因寇盗纵横,家室被毁,同着凌雅生避地金陵,获遇大司马丰公留居幕内,近闻藩避于此,特着小弟前来侦访,谁想到处物色杳无消息,兄既要往南都,不若暂留几日,与弟同去谒见丰公,必蒙宠遇,兄意可否?”真生大喜道:“弟与寒荆,正苦到彼无一亲识,难以栖身,若蒙仁兄提挚,信所谓骨r也,幸何可言。”当晚就托店家整备几品肴,款待子服。
将至黄昏时候,忽众人纷纷惊喊,说是观音庵内火发,黄豆腐急忙寻了担桶,汲水往救,真生同着子服,亦相随而去,到了庵前,那里是火,只见一道红光,众人发声喊,都一哄而散,真生即谓子服道:“若非真主,安得现此红光,吾兄所访福藩,莫非在内。”遂步进看时,只见…副皮匠担儿,歇在檐底下,一个少年生得耳长面白,仪容超异,便向老者问其姓名宅剧,老者答道:“我是余姚人,姓盛,这位是乃是福王殿下,只因主亡国变,盗贼迭起,将欲避到淮安,谁料中途染病,只得侧卧于此。”崔子服暗暗称异,近前说道:“方今燕都虽失,东南半壁,犹幸无恙,殿下既系帝室亲友,何不急往南都,招论旧部,起兵北向,则逆贼可除,天下可复矣。”福王微微叹息,并无一语。那盛老亦只是低头煮药,徐徐答道:“此乃大事,谈何容易,即在殿下犹然疑虑本决,岂尔辈书生所知。”二生见不是对话,转身回寓,重取暖对酌,既而饮罢,真生问道:“吾兄既已获通福王,明日可即去否?”崔子服道:“只在五鼓起身,作速赶回,报与丰公,岂堪迟误。敝寓就在前面,吾兄须当绝早梳洗,等待弟来,一同走路便了。”子服去后,真生抱着云丽,解衣上床,仍赴阳台之梦。正是:
故人相遇情偏洽,少艾连初兴自深。
第七回 戴娇凤月下偷郎
词曰:
一夜东风,吹散柳梢残雪。御楼烟暖,对龟山采结,萧鼓向晚,凤辇初回宫阙。千门灯火,九街风月。
绣阁人人,乍靖游困又歇。艳妆初试,把珠帘半揭,娇波溜眼,手玉梅低说,相逢长是,上元佳节。
《右调 传言玉女》
真生与高云丽在黄翁腐店,订为夫妇。那一夜恩恩爱爱,欢恋之情,不待细表。次早五鼓,崔子服即来叫唤起身就路。不一日到了金陵,真是怀中累累,珍宝矩万,十未货…,已获千金,即于府治东首,租了一所住宅,又收下两个婢女,服侍云丽。当下崔子服引至寓内,与凌雅生见毕,细叙寒喧,各把别后衷曲,谈了一遍,即为真生介绍,投帖揭见兵部尚书丰儒秀。丰儒秀举眼把真生仔细…看,心下暗暗惊异道:“不信男子中,偏有这般美貌。我家在蓄姬妾二十余人,那讨得这样一个绝色来。”便答问道:“真君既系子服笔砚至交,必饱学无疑,今逆闯悟号,中原腾沸,在君等正宜戮力王事,以图建功立业,老夫意欲择立贤王,正位南都,然后举师征讨,徐徐图之,子意何如,”真生遂陈练兵巢闯,便宜八策,语语经济,毕为时务要略,丰德秀大喜道:“即使老臣宿士,所谋不过如此,胸中便有数百甲兵,真经济之材也,使我又得佳士,岂非国家有幸。”遂留进后边廊室,须臾茶过二次,密问崔子服道:“君去月余,可曾探听若福藩消息否?”崔子服备述:“追寻不通,后大石沙村,幸获一见,现今臣病荒庵,为此亟待回覆。”丰儒秀又问:“仪状如何?”崔子服道:“雄姿伟质,真天人也。”丰德秀主意遂决,即聚文武大臣商议,择日整备,迎接福王到京,立为皇帝,政年弘光。
那弘光帝深感丰德秀迎立之功,降出一道旨意,着入内阁办事,仍兼兵部尚书。丰德秀既专国政,卖官粥爵,引树私党,一时威势赫然,权倾中外,凌崔二生,俱以思例拔贡,凌除兵部司务。崔选国子监博士,虽儒秀心腹,然以内阁尊严,非奉呼唤,不得进见,惟真生独蒙宠娶,以白衣出入相府,可以时刻禀谒,左右执事,莫谁敢问。倏忽间,年届新年,庆贺圣节已过,丰儒秀设宴内衙,独召真生陪饮,须臾洒过数巡,丰公欣然笑道:“闻子素善咏吟,当岁首,景物一新,可无阳春白雪,以赋皇都之佳胜乎。望即口占一章。老夫洗耳。”真生略不构思,郎声吟道:
日照千门瑞气开,梅花带雪报春来;
帝心简圣隆鸿业,朝野思公补褒材。
百叶酒沾新雨露,建章官焕旧蓬莱。
兴师指日堪平贼,会见飘姚奏凯回。
丰公听毕,击案赞赏道:“今导内翰诸子,以新赠予者,有二十余篇,谁能及尔这般工巧宏丽,异日敷扬明盛,树帜词坛,非子而谁,老夫只在早晚间,定于圣前推荐。”真生离席而谢道:“某于幼时,曾遇异人相说,此儿骨轻命薄.恐非远大之器,若使脐身,定当寿天,个蒙恩相覆培之德,使以布衣陪持左右,已出望外,若欲加以官职,拒惟福薄难胜,而以守官所碍,反不能趋承颜色,如今日之独牡殊恩矣。”丰儒秀听说,愈加欢喜,而作乐为娱,远远听见笑语喧哗,即有一阵异香,从帘内而出,只见一个个袅袅停停,年皆十七八岁,轻移莲步,趋至筵前,或红衣,或白衣,其明妆而艳饰者,共二十四者,皆天姿国色也,以下婢仆簇拥,不计其数,须臾坐定,吹的吹,弹的弹,唱的唱,丝竹挫,金石竞振,但觉洋洋盈耳,虽钧天之乐,无以过也,既而曲罢,又命衣绊艳妆,捧磨墨,取过金牌一幅,着令真生楷书录出前诗,艳妹屡以目送真生。真生低头不敢仰视。
是夜郎与丰同宿内街。俄而又是上元夕,那一夜,六街三市,灯火焚煌,歌声遍满,果然繁盛无比,曾有昔《贤瑞鹤仙》一词为证:
瑞烟浮禁苑,正终阙春回,新正方半,冰轮桂华满,溢花衍歌市,芙蓉开遍,龙楼两现,见银烛星球有烂,卷珠帘尽日笙歌,盛集宝钗金钏。
真堪羡,倚罗丛里,兰麝香中,正宜游玩。风柔夜晚,花形乱笑声喧,闹蛾见满路成团打块,簇着几斗转,喜皇都旧日风光,太平再见。
当夜帝命光寺排宴,大臣自二中以上,皆得赐宴于文华殿,日影初西,丰儒秀即已备驾入朝,真生在家寂寞,遣人遍市异巧珠灯,着云丽设酒中堂,单邀请凌崔二子,目午后饮起,直至黄昏时分,只听得门外欢声鼎沸,于是酒已做酣,遂各换了便服,出门赏玩,凌雅生向真生道:“记得前岁看灯,子独遇仙,闯入桃源之内。却把我二人撇下,不要今夜,又被那娇娆儿拉去,使弟辈寂寞空回。”真生亦笑道:“寒室今有娇妻可乐,虽则有女如云,匪我所思也。”三个人说说笑笑,迤逦而行,自五凤楼前,转到丰儒秀私第,一路士女喧闹,花灯灿烂,慢慢的游行一会,将欲步出后街,忽见人丛内,闪出两个美秀童子,手中各执纱灯…碗,照一少年,纱帽皂衣,象个堂候官打扮,向着真生深深唱喏道:“老爷复结回衙,着某邀请真相公,有事面商,幸即移步。”真生道:“适闻圣上敕赐黄杠御酒,命各官酣饮竟夕,何独老爷谢恩先退耶。”那官儿作色道:“子在衙内,出入许多,今以公务见召,何生疑世耶。”真生不敢迟延,遂与凌、崔作别面往,到了门首,此时将过半夜,人尚嘈嘈杂杂,遥见正厅上,挂着一碗六尺高的绝大珠灯,照得满堂雪亮,那官儿挽了真生之手,不由甬道,却从厅侧一条小街,转向东首进去,前时那个执灯的童子,忽已不见,所过之处,并无灯火,皆是黑黝黝的,一连过了五六层门限,始抵一室:刚刚跨足进内,即闻门上锁响。回首着时,连那官儿亦霎时不见,月光s入珠帘,隐隐照见梁上横额,镌着“地近蓬莱”四字,却非平昔间进见丰德秀之处,吓得遍身冷抖,正在孤疑不定,忽然画屏之侧,照一妇人,缓步而出,见了真生,佯作惊讶道:“好一个天大的胆,此乃妾之卧房,郎君何得擅进,独不畏平章剑锋乎。”真生愕不知所对,只把双眼睃那妇人时,峨眉霞脸,生得分外俊丽,全似内家妆饰,那妇人又笑道:“谁言真郎敏慧,原来是一老实头人也,既已至此,何消害怕,且到了妾之卧内,自有话说。”真生犹逡巡不敢移步,被那美人一径拖进香闺,只见碧纱窗下,障以金屏,那铺设的都是珍器玩物,被上锦裳绣帐,金茗香气袅袅,实人间一d天也。再于灯下,把那美人仔细一看,即是前日捧砚的衣绯艳妹,始放胆向前…揖道:“顷以皂衣吏,传太后之命,呼唤小生,谁想引人姐姐妆次,虽则蓝桥邂逅,不无玉持之缘,其如盯府森严,使小生实觉惶愧,中知所出。”那美人答道:“妾淮杨人氏,姓戴名唤娇凤,系太师之第四妾也,红颜命薄,误入候门,外日获见郎君姿容绣丽,妾实私心爱慕,故特乘此花灯人闹,假命相招,岂徒窃仓卒之欢,实欲如红拂之奔卫公耳,深愧自媒,幸勿鄙弃。”真生道:“小生心非木石,岂不感领感情,只恐羊肠除窄,将无为猎者所危。”娇凤笑道:“郎君见识过人,仍乃过虑及此,妾所惧者,内则主上荒y,外则四镇骄恣不睦,将来南都,更有不可知之事,即如太师名虽位极人臣,实系尸居余气,不足畏也。妾自有乘力逸脱之计,淡须成心。”真生微微含笑,即为解衣,露出一双酥r,粉团相似,一点点茹头,猩红可爱,及伸手抚那牝户,光溜溜,两旁丰满,嫩毫数j,长仅寸许,将一指头挖入,而亦艰梁不可进,真生喜极,急忙扒到腹上,把两只脚儿高高推起,捏着尘尾就刺,怎奈牝内十分紧小,弄了好一会,方得尽根,往往来来,不够二百抽,娇凤即便声声唤着:“有趣爱r,s得我真快活死了”(此生删去一十三字)。所以娇凤倍加爽快,连忙放下双手,把自己的臀儿紧紧扳定,凭着真生一深一浅,用力狂抽,瞬息间(此处删去一十八字),真生搂住粉颈,把舌尖儿放在娇凤口中,娇凤紧紧的吮咂了一会,亦以舌尖送过,既而娇声唤道:“我的亲亲爱r,不闻那金j早已报晓么,妾实久旷兴浓,禁不住遍身欲火,愿郎急为驰骤,休要这般迟缓弄人。”真生遂又自首至根,大肆出入,乒乒乓乓,一连又是二千余抽,只觉牝中渐干,比前愈加紧浅,而娇凤匆匆失笑,亦已体软魂酥,比及云雨散后,揭帐一看,则已红日半窗矣,即有一婢,以人参汤捧至,娇凤指婢问生道:“郎与之面熟否?”真生疑眸熟睇,不能认识,娇凤笑道:“郎君太无眼力,此即夜来乌纱皂衣之堂候官也。”真生方才想起面庞,亦为之拍掌。
原来丰儒秀于江南等处,遍选民间美女,共得二十妾,而其最艳者,止有四姬。第一唤做萍香,次名郑倩,三日瑞娥,其四即戴娇凤也,于四姬之内,颖敏绝伦,而丰姿姣好者,又莫如娇凤为最,即以四姬,列为四院,娇凤所居地,名曰春,在群妾中,单与水氏萍香最厚,因而丰儒秀不以安邦灭贼为念,而其所务,惟在声色利,每与萍香谈及,辄为蹙峨浩叹,及至侍宴,窥见真生才貌超群,心下依依思慕不已,乃与爱婢红樱设计计策,往常演荆钗记,红樱每以纱幅皂衣,扮作堂候官,故有此一幅衣服,因即令假扮赚生,并那执灯的两个童子,亦以小婢伪扮也,话作絮絮。
当日二人挽衣下床,洗漱之后,娇凤展开鸳镜,把那五尺长的一窝云发,细细梳刷,真生靠在妆室,再注目看时,越觉娇艳无比,感其情重,口占一词以赠之道:
昨夜入聘婢,梦入熙春。芙蓉脸腻柳腰轻,乱撒娇痴情似海,着意温存,甫得与相亲,便订山盟,百年欢好一宵成,莫把佳期轻撇下,记取银灯。
《右调 浪淘沙》
娇凤微舒笑靥,亦戏调《如梦令》,以答真生道:
爱煞玉人丰韵,岂索珍珠为聘,嫌入绣袭因,愿作鸳鸯相并,痴甚痴甚,直到月沉更尽。
真生听毕,便把香肩勾抱,辗然笑道:“姐姐才情双丽,询可谓女中学士,风流班首美。”既而靓妆毕后,将欲奕棋消遣,忽值丰儒秀退朝,催唤甚急,娇凤遂与诸婢偕住,而留红樱以伴真生焉。
时红樱年甫十七,身躯修洁亦妖冶动人,笑谓真生道:“炉内香销,可添省舌少许,如口吻生渴,妾当以泉苟炯郎。”真胜爱其娟秀,即以红缨为韵,赋诗二绝以赠之。
其诗曰:
一枝稼艳倚东风,日侍袭稠小院中;
柳眼梅腮浑不羡,断肠春色在娇红。
其二:
嫣然一笑足倾城,未解为云已有情;
莫道丰家多艳质,绿珠还不及红樱。
真生将诗录在…幅花笺之上,以付红樱道:“感聊夜来之力,谨以二诗为谢。”红樱笑嘻嘻的,接来撇在一边道:“我又不识字,要他做甚?偏是这些书呆子,俱要咬文嚼字,动不动就要做什么诗,难道这几行字儿,可以当礼物谢人的么?”真生道:“既不要诗,却教我把什么东西谢你,我也猜着你的意思了。”红樱笑道;“你猜着我什么来?”真生一把搂住亲嘴道:“猜着你要我解痒。”红樱笑说:“啐,青天白日,羞人答答的,休要得胡缠我。”真生抱住不放,道:“上门生意,你不要假撇清,只怕情急了,还要担水河头卖与人哩。”红樱假意儿推了一会,凭着真生解下裤腰,便翻身覆在醉翁椅上,掀起那件风流新孔,嫩松松的r儿,白如丝棉(此处删去二十一字),真生将手摩弄了一会,便把尘柄抹些津唾,用力一顶,一连又是二十余抽,方得尽根,红缨觉得里面辣烘烘的,十分紧涨,只得蹙蛾忍耐,真生亦怜其尚是处子,轻轻徐为抽送,曾有一只曲,单道一人的乐趣。
携手入兰房,解红裙,上玉床,腹儿相偎,腿儿相压,灵根一凑浑身爽,一似蛟蝶迷花,鸳鸯戏水,丁香舌吐琼津美,琐谓钗横云鬓光,低声嘱,莫太狂,从一后,休忘却山盟海誓,莫误了月慢花窗,鸳念凤枕,愿和你永久相亲傍。一会儿眼乜斜,一会儿魂飞荡,一任你狂抽急捣,俺只得把弱体禁当,呀,好一个会风流的贪色郎,不肯将奴放,看看的烟横庭竹,月到回廊。
红樱一连被(此处用去一十九字),正在兴酣之处,忽闻有人话响,只得整衣而起,恰值戴娇凤执帘进来。见了桌上绝色二首,微微笑道:“咦,郎与红樱有染矣,诗虽妙甚,独不为妾作乎。”真生道:“兴致所发,偶而成章,若姐姐乃是牡丹芍药,岂容凡卉得而狂哪。”娇凤戏以玉如意,照着真生肩膀,轻轻的打了一下道:“狂童虽则无礼,还亏那一张妄口。”既而酒阑夜静(如此删去八字),四臂接紧,两脐轻贴,股翻白雪,口吮丁香,两个一冲一突,霎时间就有五六百抽,娇凤轻声叹道:“你且放我起来,妾要小遗哩。”真生遂把玉j拔出,揩抹干净,等得上床,急忙一挺而入,约掏了二百余下,只觉牝户微宽,肌肤丰伟,那s辣辣要干模样,亦觉不同(此处删去一十八字),足有五六寸长,连声惊叹道:“奇哉,奇哉,你是哪一个?怎在暗中掉技,却叫我抱张呼李。”只听得娇凤立在床背后,拍手揶揄道:“短命死的臭赋囚,造化你了,这是我的水氏姊妹,好一个千娇百媚的人儿了,又被你着手了。”真生一头笑,一关扒起,索火一照,那水萍香不好意思,只把眼儿闭着,口内忍笑不住,仔细瞧那面孔,狂长白嫩,略有几点俏麻,询一绝色也,遂把玉jc入,急急抽提,约弄了更余天气,更与娇凤尽兴,方并头叠股而卧。自后每夜轮流取乐,不能尽述。曾有一诗为证;
男欢女爱两相亲,夜夜阳台乐事频;
却笑太师空买妾,不教关住满园春。
第八回 玉面狐醉中丧宝
高云丽自上元那一夜,真生出去着灯,日夜盼望,一连半月不归,心下好生纳闷,只得差人问于崔子服,崔子服吃了一惊道:“半夜刚却步回,遇着相府差一堂候官进唤,所以作别而去,为何至今未归,其非丰公处,有甚事情,留在内衙么?”那差去的人变色惊道:“据崔爷这般说来,一发奇怪了,既是堂候官邀去,怎么丰大师又差人催唤数次。”崔子服低头思忖了一会,那里猜得出藏娇凤这段情由,但嗟呓不已。那人急忙回报云丽。云丽听说,不觉呜呜咽咽啼哭道:“他身边并没财物,难道是拐子骗去不成,毕竟遇着不长进的婆娘,把他迷住了,只怕风情易泄,万一被人暗算,教我孤身只影,再傍何人。”左思右想,越加泪如雨注,当晚乃是正月廿九日,将及二更时分,云丽独坐咨嗟,把那银灯挑亮,吟七言…绝云:
深院无人思悄然,只将灯影自相怜;
痴魂应被春风赚,今夜知郎何处眠。
吟讫,四顾寂寥,越加凄感。俄闻前扉敲响,急着婢女而视之,则真生也,云丽大喜道:“郎在何处凄迟,害得我望眼将穿,直至今夜始归耶。”真生即以娇凤之事,备述一遍,云丽叹道:“原来有此缘故,却好笑车太师反着人累次相问。只是所遇虽奇,郎亦危矣。更不知重门森禁,今夜何由得痈。”真生道:“后站钥匙,乃一老仆邓氏管守,今夕来间发以酒,窃匙开锁而出,内外司禁虽严,而夜静时,各归寝所,无足虑也。已与戴姬约在二月望后,窃货远遁,卿须把那细软什物,预先收裹停,以便如临期无误,即买扁舟与子渡江而归矣。”云丽欣然道:“归亦甚好,只怕事有阻碍,即使凤娘逸出随君,那丰太师威势,怎肯罢休。倘开遣人四处缉拿,则尔吾性命皆休矣,据妾看来,诚有未便,郎宜三思,勿得造次以贻后悔。”真生笑道:“无伤也,目今镇纵掠淮扬,郑总帅撤师回闽,国势日旺,在丰公旦夜思维,犹虑及;安能顾一爱妾乎,管与子从容而去,必无祸耳。”言讫,已交三鼓,急忙卸除衣服,搂抱上床,于是藉臂双接,杏唇互陋,款款推开玉股,轻轻点入花心,几回娇唤,故为婉转之声,一响贪欢,翻作纵横之势,既而往来冲突,渐渐舒徐。云丽道:“想你必与那戴娇儿,连夜狂逞,故尔精力稍减,抑或妾貌贫丑,不足郎君欢耶。”真生道:“我亦知尔旷别旬余,枯渴已甚,所以糜战如斯,不能满足欲,然我贾其力,尚能因尔于核心也。”遂用那九浅一深之法,接连轴送,足足捣了二千余下,云丽笑喘哼哼,遍体微出香汗,而真生已不能忍,按磨而却矣。
次日早起,云丽在家收拾,真生出到城外,租了一所房屋,即于当晚,悄悄的搬移出城,其余逐一整备停当。俄而又是二月十五日,那一夜久雨初晴,月儿被着云缀遮罩,微微明亮,到了起更时候,真生便即踅到丰德秀的后园门外,潜身于垂树底,静候多时,微闻里面轻轻嗽响,真生也即咳了一声,只见竹扉启处,红樱背了包袱,挽着娇凤出来,被那柳梢拂袖,几乎绊了一交,真生慌忙扶住道:“卿其信人也。”娇凤向着真生仔细…认,微微笑道:“妾为郎心机费尽矣,那船人等项,仅已齐备么?”真生道:“俱备已久,只待卿出城到寓,即刻起身。”遂即慢慢的挨出城外。
云丽已把箱笼细软,雇人装作一担,急忙搬运下船,五更时分,催唤水手挂帆开发。此时湖广…省,到处土寇纵横。真生不敢回去,一直避到东昌府城内,寻见族兄真子才。真子才喜道:“为着贤弟,愚兄夫妇时刻挂心,幸喜平安无事,怎么婶母不见呢?”真生谓之道:“行至中途,俱被贼兵冲散。”客俊安顿了两个弟妇,即到贼营寻问,原来真子才家累千金,住着一所绝大的祖遗堂屋,浑家元氏,年龄二十七岁,颇有几分颜色,却是y妒异常,当下出来与真生见毕,笑嘻嘻的说道:“记得向年,与叔叔初见时,蓄发齐眉,才交…十二岁。倏忽间,不觉又是六七年,那面庞比着往时,越觉白嫩了些,既与婶婶到家,家下东首,现空着十余间楼房,尽可住下,何消另去寻屋。”真子才道:我的主意也是如此。”遂唤匠工修理,择吉进房,俱不消细述。
真生又得戴娇凤的财物,愈觉手头丰裕,每日间拥着二姬,逍遥娱乐。不料元氏早又看上了真生,每自子才出外,整治肴菜,密遣丫环秀莲,邀过内房,对着面儿饮酒,那元氏娇声妖气,只管叔叔长、叔叔短,叫唤同亲密,语带风s,生心下虽已明白,却因碍着叔嫂至亲,假做板腔,绝不招揽。元氏见事不谐,暗暗想道:“看他温柔性格,必解风流,为何我说的话,全然不喻。”及与秀莲,偏生说说笑笑,勾肩擦背,无般不虑。难道倒与那丫头搭上了不成,沉吟了一会,便把秀莲唤过问道:“有人说你,与东宅二爷,在背地里做那廉耻的勾当,你若直对我说,我不怪你。”秀莲涨得两颊通红,满口赖道:“阿呀,是那个嚼舌根的,在乃乃面前,说这样瞒天谎话,活活的坑杀了人,我若果与二爷私好,活不到二十岁哩。”元氏笑道:“既没有此话,前日你在东厢房内,怎与二爷抱着亲嘴,这是我亲眼张见的,难道也是别人掉慌么?”秀莲道:“这是二爷用强住,奈何被他调戏,却不干秀莲之事。”元氏道:“有这话,没这话,我也并不深究,我且问你,从小在我身边,我待你的思义,比着别人如何?”秀莲道:“自从十岁进门,那身衣口食,俱蒙乃乃另眼照顾,这般天高地厚之恩,自不消说得了。”元氏道:“原来你也晓得我的好处,我今有…心事,要与你商议,只要你口儿坚稳,做得隐藏,我便对相公说,捡…个好对头嫁你。”秀莲道:“凭着甚事,包与乃乃做得来,何消仔细嘱咐。”元氏笑嘻嘻的附言道:“你家主年虽未老,那被窝中这件事,全然没用,害着我长夜空眠,与守寡何异。我一心爱着二爷的人才美秀,只是羞人答答的,不好意思,要你与他鬼混,约在今夜到你床上,你却与我换转睡着,我虽与他睡,仍要你顶进自身,我决不亏负你。”秀莲点头微笑,当日捉空踅到书房门首,轻轻推进,只见纱帐半开,真生侧着身,和衣而睡,秀莲寻着一j灯心草儿,向那鼻子孔内,溯进半身,真生翻身惊醒,见是秀莲,带笑骂道:“小y妇儿,我前番把你搂得一楼,你偏装模做样,恶口骂人,怎么今日又独自闯来,搅我睡思。”秀莲笑道:“你要我时,我偏不肯,你若不要,我却寻你。”真生伸手一把搂在怀中,要求云雨。秀莲道:“啐,我逗你要来,青天白日,岂可如此,倘或被人撞见,教我怎样做人,你若果有妾心,今夜更深时候,开着门儿等你送来同睡。”真生大喜,即与坚订晚约。
俄而金乌西坠,早见一轮皓月,推起长空,同着云丽、娇凤,吃完晚饭,托以外厢独卧,着红樱携了袅枕,铺于芳桂轩之侧,红樱戏道:“看你合欢床上,夜夜成双,怎生今夕在外独寝,想来决非斋戒,定是躲避差徭。”真生道:“痴妮子,你晓得甚来,我只为月色澄清,独欲与姥娥作伴耳。”红樱笑了一笑,自向内房过去。
时已更阑入静,真生即把门儿带上虚掩,悄悄的步过回廊,原来元氏卧房,内外间,外房止有秀莲独卧,与芳桂轩相去,仅隔一桓,启帐一看,那时元氏已把秀莲换到里面床上,自家却脱得精赤条条,掩面而卧,真生觑见光着身子(此处删去三十二字),真生忍笑不住,低声唤道:“我那秀莲的心肝r儿,只道你还是处女,谁知已是破罐子。”那元氏只把臀尖欣凑,并不做声,凭着真生一深一浅,急急的抽送不歇,偏生作怪,那件活儿,先时甚觉宽绰,以后越抽越紧,把那尘尾恰象咬住的一般,真生觉道爽快异常,那里禁耐得住,只管深深s入,不足五六百抽,使即泄了。元氏翻身扒起,慢慢的吮咂了一会(此处删去一十七字),倏尔昂然坚举,重赴阳室,真生既觉牝户紧浅,津津有味。元氏又似渴龙饮水,接战不休,两个…欣…顶,倍加狂荡,约有八百余抽,才到甜美之际,真生一霎时含忍不住,气喘吁吁,便又丢了,元氏尝着甜头,怎肯歇息(此处删去三十二字),哪知邀欢太浪,摇摇拽拽,只管乱套不已,弄得真生支撑不住,不觉又是一泻如注矣。便把元氏紧紧抱定,低声笑道:“我那秀姐的y妇儿,我一夜能战三女不倒,倒被你那东西,把我连丢三次,且到明夜,我是要s你一个半死哩。”元氏虽则嫌着真生没用,却不敢开口,但微微含笑而已。
且说秀莲年已十九,几日间被真生搂搂摸摸,却因元氏妒悍,不得近身,那一夜睡在隔房,听见二人鸳颠倒凤,狂弄了更余天气,心下十分动火,想着这件事儿,不知怎样有味,翻来覆去,直到天明起来,也不梳头洗脸,竟一溜烟跑到芳桂轩,伏在窗外,侧耳听时,真生鼻息微微,正在酣寝,即把银簪拔下,将那门闩儿轻轻拨开,闪身而入,早手c入裤内,摸着那根东西,软郎当缩做…团,抚弄移时,不觉倏然长大,又坚又热,足有五寸余长,那秀莲霎时欲火勃发,面红耳涨,心内扑捉的跳,正在没做理会处,却把真生惊觉,开眼一看,乃是秀莲,一把扯到头边睡下,拍着股儿道:“夜来你歪厮怕你缠,弄得好不耐烦,怎么早饭没吃,又来鬼混。”秀莲笑道:“好一个痴秀才,只怕你好好似鬼,吃了老娘的洗脚水呢。”真生听说,心下便觉疑,将手c入腰边一捞,原来不曾穿裤,上衣单裙,那秀莲毕竟还是嫩雏,羞得脸上一红一白,连忙把不便这处,双手揪住,拖拖拽拽,扯了好一会,秀莲略放手松,真生即凑着,一连冲突了二十余下,才进寸许。遂又狠命s入,方得尽根(此处删去一十六字),每一抽耸,秀莲攒眉蹙额,辄作畏缩之状,真生尝着处女,另有一种畅美趣味,亦为之款款轻轻,抽至千六七百,方才云雨歇,那秀莲浑身软滑如绵,洁白如玉,自顶至脚,并无一点撅痞,至其两股之间,柔柔腻腻(此处删去十一字),所不足者,单非如云之发,莲花之步耳,当下整衣而起,真生搂住问道:“你且说明不审哪一个,怎为他做着牵头,冒认哄我。”秀莲笑道:“我若直说出来,只柏你也不好意思,你道是谁,就是你家的嫂子。我的亲亲r儿,说便与你说了,切不可吐露半句,累人受责,不是当耍的呢。”真生听罢,默然有惭愧之色,自从元氏差着秀莲邀唤,每每托避不去,话体絮繁。
于是盛夏已过,秋景本临,一日访友城外,抵暮而归,进城不上半里,望见一座高楼之上,有一艳娃,凭窗而坐,姿容绝世,年可二十余,露出手腕如雪,指爪俱有二寸余长,中指小指,以凤仙汁,染得鲜红可爱。真生立住了脚,目不转睛的,凝看多时,那女子忽然回首,瞧见真生。虽以香扇半遮,而秋波流盼不已。俄值往来人众,真生勉强步回,及行了十余家店面,再回头一望,那女子已掩窗而退矣,忽见一老姥,仪容修整,两鬓银丝,近前相唤道:“敢问郎君上姓,家居何处?”真生道:“小生真连城,所居就在城南,门前有双粹树的便是。不知乃乃为何问及?”那老姥逡巡不答,但笑道:“可喜郎君有缘,今夜定会当一神仙也。”言讫,朝向了那个女子的高楼底下,走了进去,真生暗暗详忖,意此姥必系女子之r媪也,遂迅步回家,早已夕阳西坠,是晚乃七夕前一日,云丽,娇凤,与红樱诸婢,俱被元氏邀去,预赴巧席,并拉真生,真生再三辞劝,乃悄然独坐于芳桂轩中,只见银河耿耿,半规泡月,照上窗来,方援毫抒思,拟赋七夕新篇,忽了前扉敲响,启而视之,则一年少女郎也。真生又惊又喜,仔细看那女郎,生得如何,但见:
云堆两鬓,发乌而润,蛾分八字。眉细长而黑白匀称,目秀眉而,争夺琼瑶,鼻端莹也,樱桃一跳,口方正而,垂垂纤柳,腰一捻而,步步生莲,足三寸而,不长不短,身窈窕而。
女郎进入轩内,敛衽万福。真生深深一揖道:“敢问姐姐芳居哪里?自何而来?”女郎莞尔而笑道:“异哉,真生何乃傅志至此,顷者夕阳在山,妾于楼之上,郎楼之下,虽未交吐一谈,而妾之慕郎,而犹郎之眷妾也,故此暮夜,上背慈亲,下避滕妾,特着r姥,悄悄送妾而来,实系重郎才貌,不羞自献,郎何致讶而诘问乎。”真生大喜道:“原来姐姐就是高楼上的那个美人,偶尔相逢,便蒙钟爱,小生之侥幸也,尚未询及高姓大名,芳龄几许,堂上母亲是谁,燕乞一一见示。”女郎道:“妾字怜云,今年二十一岁,老父姜紫余,本邑痒生,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