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洋带着小美到了天水市,暂时住在酒店里,他让小美去寻找房子,准备在市里买一套,供她居住,以后也方便自己。
次日上午,他便前去探望王海洋。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再次见到王海洋时,汪海洋还是难免心酸,只不过隔了二个多月,他面前的王海洋已经瘦得不成人样,干瘪的脸上只剩下一张皮,颧骨突出,眼窝深陷,看上去仿佛老了十多岁,因为在家里没有戴假发,所以原先浓密的头发因为化疗差不多掉光了。
当他颤微微伸出手来握汪海洋的手,那双手皮包骨头,就象干枯的树枝。
汪海洋的眼睛湿润了,硬咽的叫了一声:“王哥”
王海洋紧紧握住他的手,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兄弟,谢谢你来看我。”
站在旁边的香兰忍不住鼻子一酸,就哭了出来。
“香兰,说好了不哭了,怎么又哭了”
“王哥,我控制不住”香兰抽泣的说。
“带艾艾出去买些菜,中午咱们好好聚聚。我和汪老弟说会话。”
“好。”
俩个男人在客厅坐下,虽然天气已经转暖,但王海洋还裹着大衣,整个人蜷缩在衣服里,完全就象一个小老头,整个人丧失了活力,生命正从他身上一点一点的流失。
“王哥,怎么会这样听到香兰给我打电话,我震惊得缓过不气来。”
王海洋苦笑了一下,“都怪自己,很长时间以来,我的胃都不舒服,我大意了,以为只是一般的胃病,也从没去做过详细的检查,以致延误了病情。更关键的是,上次被刘安成捅了一刀,恰好捅在胃部,在治疗的时候,医院也出现疏忽,做手术时导致了癌细胞的扩散,加速了病情的恶化,终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该死的刘安成,这王八蛋到现在还逍遥法外”汪海洋气得想马上掐死那浑蛋。
“我不后悔,能救出香兰,就算挨十刀、八刀我都愿意,为了她,就算要我的命,我都愿意。”王海洋的眼里闪出光亮。
汪海洋说:“你对香兰的好,我们都知道。你应该早点把事惜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分担。”
“唉,我不想让你们担心,更不想让香兰难过。当初我以为病情还有转机,所以就没告诉你们,瞒着你们去上海治病。”
“王哥,我们不应该放弃,美国的医疗技术应该比国内的先进,要不要去美国治疗”
王海洋摇摇头,“用不着折腾了,这次在上海,就邀请了国内外的专家会诊,什么治疗方案都用过了,但病入膏育,己经回天乏术。如果继续留在医院,除了受罪,就是多活几天。本来我就打算死在医院里算了,到时你们知道了消息,虽然会难过,但好过看着我一天一天的走向死亡。”说到这里,王海洋的眼里闪出泪花,“你不知道,这几天香兰不知哭了多少次,哭得我的心都碎了,我真是后悔回来,我应该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去死。”
汪海洋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想起香兰的苦,汪海洋也心如刀割。
王海洋继续说:“怪我自私吧,想来想去,我还是想回来见见香兰,见见你们这些朋友。”
“不,王哥,你从来都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你做任何事都是为他人着想,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我汪海洋自愧不如。”
王海洋握住他的手,“汪老弟,这辈子能认识你这个朋友,是我最大的荣幸。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你为人耿直仗义,行事光明磊落,又年轻有力,浑身上下充满了斗志和活力,真是相见恨晚。我倒有个不情之请,你可不可以帮我完成一个心愿”
汪海洋眼圈一红,“王哥,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我一定去做。”
“我就只有一个妹妹,我打算把公司交给她,但是她太年轻,无法管理公司,我已经安排其它人辅助她,但是还是不放心,所以我想请你暂时当公司的董事长,把握全局,等以后她羽翼丰满了,你再交给她,怎么样”
汪海洋有些惊讶,“王哥,这一行我也没接触过,怕有负你的嘱托。”
“你别担心,我知道你自己也忙,所以你不必在公司上花太多的时间,具体的管理你不必参与,你所要做的就是确保艾艾把心思用在公司上,不能再游手好闲。说得准确点,你要管的不是公司,是艾艾她自己。”
“王哥,这怕不合适吧”汪海洋想起王艾还在恨自己,自己如何管得了她
王海洋笑了笑,“你放心,艾艾她会听你的。”
“王哥,你怎么知道”
“汪老弟,到这个地步了,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了,我知道,艾艾一直很喜欢你,我也希望你和她能有结果,大家岂不是成了一家人最近我才知道你原来喜欢二香,我也想明白了,你以前放弃香兰,是因为你从中做了决择。”
汪海洋更吃惊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二香”
“是艾艾给我说的,她还说了上次去县城看你,结果遇到不良司机,是你把她救了出来。在之前她就知道你和二香的事情,虽然你没承认,但我想,你和二香的关系应该不一般。二香是我的好妹子,她能跟着你,也算一件幸福的事儿。你不知道,艾艾告诉我之后,她哭得很伤心。看得出来,这傻丫头很喜欢你。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就算我有私心,委托你照顾艾艾,等她以后明白这个道理,她就能够更加成熟了。”
汪海洋没有任何理由推辞了,“好,王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艾艾。”
“我这妹子很任性,她要有什么不对,你要多担当。”
“放心吧,王哥,我会待她象自己的妹妹一样。”
“那就好,谢谢你了。”
“王哥,跟我客气个啥。”
“对了,二香的伤好了没有,她也真是不幸,就快生了,遇到这种祸事。”
“快好了,本来我和她一起来的,我临时有事儿就先到市里来了,过两天,我去接她过来。”
“那好,我还真想见她。”
“不过,我们还没把你的事情告诉她,就怕她承受不了,影响病情。”
“我能理解,你们都不要难过,生死由命,这些日子我己经很淡然了,只是我唯独放心不下的就是香兰”
又提到香兰,汪海洋莫名的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