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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天龙跟一起下课的同班同学交代了几句,就跑到校门外的公路上拦了辆的士直奔家中。当她推开家门时,妈妈林徽音正满脸通红的躺在沙发上,地板上一滩水迹和破碎的玻璃杯。林天龙叫了几声妈妈,妈妈没有回应。他伸手一摸,妈妈额头烫的吓人,妈妈发高烧了。
他又叫了几声妈妈,妈妈还是没有反应。他随手拿起一件外套披在妈妈身上,两手抱着妈妈就往门外走。在路边随手招了辆的士,就往医院里赶。林天龙怀里抱着妈妈,不停的催促司机开快点。好不容易才到了医院,正好姨妈林敏仪值班,林天龙简单的说明了妈妈情况,敏仪姨妈用体温计一测,吓了林天龙一大跳,高烧41度。立刻安排妈妈住院,打点滴退烧。
看着病床上的妈妈林徽音满脸通红,一脸难受的样子,林天龙感到十分难过。他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妈妈,隔一小段时间,他就帮妈妈测一次体温。慢慢的,随着床头上的点滴输入妈妈的身体,妈妈脸上的潮红才慢慢褪去,露出一脸病态的苍白。
林天龙心疼的握住妈妈的白腻的小手,摸了摸妈妈的脸蛋,轻轻的叫着妈妈。
“让你妈睡一会,别叫她了。”
身后响起敏仪姨妈的叮嘱,林天龙回头送出一个微笑,朝姨妈点了点头,让姨妈去忙别的病人去了。妈妈林徽音身体一向很好,在他记忆中,妈妈很少生病,为何这回会病的如此突然?林天龙想不明白。
“难道是受了风寒才导致高烧?”
平时一些风痧感冒,妈妈自己会买些药吃,这回怎么弄的那么严重。
“身体不舒服,也该打电话给我啊,妈。”
林天龙小声地对妈妈林徽音说,语气中带着怜爱。
林天龙紧张的看着妈妈,把妈妈的整个脸都看出花了。只要妈妈没醒来,他就不敢闭上眼睛。他看了手机的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多,点滴都快打完,妈妈才虚弱的睁开眼。
“龙儿……”妈妈林徽音张开干燥的嘴唇,小声无力地叫了一声。
“妈,你醒了。”
林天龙兴奋的握住妈妈的小手,叫着妈妈。
“我……怎么在……这……”
妈妈林徽音无力的眼睛在四处张望,确定自己是在医院。
“妈妈……你发高烧了,我送你来的,幸好姨妈值班。”
林天龙手掌轻轻用力,掌心传过去的力量,想给与妈妈温暖和依靠。
“唉……我当时……一下就睡过去……什么都不知道……”
妈妈林徽音一脸的惘然,似乎记不起自己生病时的情景。
“傻妈妈,怎么不给我一个电话,要不是我赶回来,得出大事了。”
林天龙轻柔的责怪妈妈,一脸的疼惜。
“可能昨天手术多,太累了,那时想打你电话,可一下就困的睡着,什么都不知道。”
妈妈林徽音说话变得连贯起来,人也清醒很多。
“饿了吗,妈?”
林天龙没有继续追问妈妈,妈妈可能十几个小时没吃过东西,肯定饿了。
“不怎么饿,龙儿,你累了就趴一下,妈妈没事的。”
儿子紧张过后的憔悴完全显在脸上,林徽音知道儿子肯定一直没闭眼睛,守着她醒来。她心疼的安慰儿子,叫儿子趴在床上咪一会眼睛。
“不用,年轻人,三两天不睡觉没什么问题。等妈妈好点,我回去弄点东西给你吃。”
林天龙生怕妈妈担心自己,故意强装精神,笑着安慰妈妈。
“就在医院附近打点粥好了,你又来回跑,很累的。”
林徽音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一脸的疼爱。儿子早已比她高出大半个头,结实可靠。可无论儿子长得再大,他永远都是自己的儿子。
“早餐店的粥没什么营养,又不干净。”
林天龙不愿意妈妈吃外面的东西。
既不营养,又不卫生,说不准还用了什么地沟油,瘦肉精的东西。吃坏了妈妈,他可要心疼死了。
“嗯,辛苦你了,龙儿。”
林徽音见儿子一再坚持,她就不和儿子争论下去,点头答应。
母子俩沉默了一会儿,林天龙又说:“妈妈,昨晚来医院时,忘了帮你拿衣服过来,等会要帮你带哪些衣服?”
他知道妈妈一直以来都爱干净,平常时,妈妈一天要洗两次澡。从昨晚到现在没洗澡,妈妈肯定浑身难受。
“那……帮妈妈拿套换洗的衣服就行了。”
儿子不说,林徽音还没感觉。儿子一提,林徽音才想到自己没洗澡,突然感到浑身爬满了蚂蚁,麻痒难受。
“那……那内衣呢?”
林天龙吞吞吐吐的问道,脸上有些尴尬。
儿子说到内衣,林徽音就想到藏在儿子抽屉里的那套内衣。儿子表情的尴尬,让她“扑哧”一笑:“也拿一套了。”
林天龙点头答应。病房里又想起母子俩细细碎碎的谈话声,时而高时而低,更多的是细细的笑声。
当林徽音醒来时,一手提着衣服,另一手提着个保温瓶的儿子已经到了医院。
儿子拿出牙刷杯子,让她洗刷一下,先吃点东西,她却要先洗澡再吃东西。
林徽音洗了澡后,全身轻松了很多。加上高烧退去了,她整个人都精神许多。
天龙这个时候说了一句:“要不要给姐姐打个电话?”
“别给她打了,她在帝都上大学,不要让她担心了!”
“那要不要给爸爸……”
林徽音原本阳光明媚的脸上,顿时乌云密布:“不用跟他说,说了也白说。”
儿子正想劝说她两句,一看她脸色就没说下去。父母虽然早就离婚,起初妈妈林徽音还有怨恨,可是时间久了,怨恨也就淡了,毕竟梁儒康是她大学时候的初恋,为人俊美儒雅,温柔体贴,林徽音心里还是惦念着前夫的,而龙儿常去他爸爸那里,苏念慈对龙儿一向疼爱,人心都是肉长的,将心比心,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林徽音既然对于前夫梁儒康的怨淡了,那么对于苏念慈的恨自然也淡了。梁儒康偶尔也可以来家里坐坐,看看前妻,看看儿子,说说话,聊聊天。只是,人家毕竟已是苏念慈的前夫,又有心结在前,所以,林徽音始终不愿破镜重圆鸳梦重温。梁儒康虽然想要再续前缘,与前妻鸳梦重温,可是也知道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到底覆水难收,只求这样做个亲情的朋友也好,胜过做个仇人,如此对于龙儿都是好事,以免让宝贝儿子在他们三人之间为难。
林徽音此番生病不适,自然不指望前夫梁儒康会来看望,更不希望龙儿跟他爸爸说,越是这样人最脆弱的时候,越是希望自己最爱的人在自己身边,此时此刻,她的心里最爱的人,就只有她的宝贝儿子。
儿子将瘦肉粥倒在小碗上,用嘴轻轻的吹了吹,尝了一口,舀了一调羹送到她的嘴边,轻柔地说:“妈妈,来吃粥。”
林徽音见儿子如此细心体贴,心里一阵甜蜜。她美目轻瞥,笑着说:“妈妈自己来,又不是小孩子,哪里还要人喂。”
手指示意儿子把调羹和粥碗放下,让她自己吃。哪知儿子把调羹往她嘴里一送:“妈妈,你虽然不是小孩子,但你是病人,要我照顾。”
林徽音芳口一张,吃的满嘴甜蜜。“妈妈感冒而已,又不是伤筋动骨的。”
她满目柔情的望着儿子,张嘴又吃了一调羹。
“感冒也是病,小时候你还不是一口一口的喂我吃。”
“你那时是孩子,妈妈是大人。”
“我不管,以后你病了,都由我来照顾你。”
儿子的强持夺理和霸道,让林徽音心里暖暖的,十分甜蜜。吃完了一碗,儿子又倒了一碗,直到林徽音说太饱,吃不下了,儿子才作罢。
这个时候,敏仪姨妈和妈妈的同事们都来看望慰问,对天龙都是一片赞美之声,说林徽音生了个体贴孝顺的儿子。
林徽音毕竟本身就是主任医师,检查一下没有什么别的问题,就是病毒性感冒而已,开了些感冒药和退烧药,就办理了出院,院长还特地嘱咐她在家多休息几天,平时工作太忙手术太多也需要喘口气了。
母子俩回到家后,林天龙担起了原本妈妈做的家务活。看着儿子在厨房忙碌的样子,林徽音心里非常欣慰。平时从不下厨的儿子,为了她,笨手笨脚的在厨房做饭,林徽音心里满满的。儿子终于长大成人,可以为自己遮风挡雨,可以成为自己的依靠了。
林天龙满头大汗地手忙脚乱忙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三菜一汤勉强做好。这时的他,才亲身体会到妈妈平时做饭有多少的辛苦。以前他还经常嫌这个菜不好吃,那个菜不合味,挑三拣四的。妈妈也从无怨言,重新下厨为她做出另一样可口的菜肴。直看到他吃得津津有味,妈妈才心满意足的笑了。那时他从来没想过妈妈的辛劳,一心只为自己的。如今他才彻底明白,妈妈为他是付出了多少的心血,为他的一句赞美,任劳任怨,不辞劳苦。
“妈妈,可以吃饭了。”
林天龙盛了一碗花旗参乌鸡汤放在妈妈的座位前。这花旗乌鸡汤是他临时拼凑出来,从小钻研中医药,知道对妈妈病后恢复体力有作用。他早上买了只乌鸡回来,正愁没有材料可以一起煲,刚好冰箱里有小袋花旗。平时妈妈蒸花旗汤给他喝时,一再说花旗是提神的,他想妈妈喝了应该有好处。
妈妈笑吟吟的坐在饭桌前,小口的抿着花旗乌鸡汤。林天龙一脸忐忑的看着妈妈喝下去,小心翼翼地问:“妈妈,好喝吗?”
林徽音见儿子忐忑的样子,心里偷偷一笑,假装眉头一皱:“龙儿,你煲的这个是什么汤,怎么味道……”
她故意没把话说下去,吊吊儿子的胃口。
果然,林天龙见妈妈眉头一皱,心想肯定坏水了,汤煲的不好喝。于是支支吾吾地问:“妈妈,不好喝吗?我第一次煲汤,胡乱把花旗参和乌鸡一块煲。”
说完,低头不敢看妈妈。
林徽音美目一转,满眼柔情的看着儿子:“很好喝,谁说不好喝了。”
说完扑哧一笑,差点把汤都喷出来。
“啊,妈妈你故意骗我……”
林天龙发现被妈妈骗了,撒娇不依。
“妈妈什么时候骗你了?妈妈可没说不好喝哦,嘻嘻……”
林徽音嘻嘻笑着,儿子被捉弄后的表情十分有趣,欢乐的笑容在家里响起,传遍了家里的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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