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寝宫,鹤羽殿上——
“媛儿,不必多礼,快进来坐!”太后周婵热情地招呼着妹妹沁王妃周媛进殿,两姐妹好久不见,相聊甚欢。过了一会儿,周婵屏退左右,忧愁地说道“自从上次春猎回来,皇帝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也不知道那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媛安慰道“听说那次皇上行猎时发生了地震,差点坠下了悬崖,一个刚受临幸的女子当着皇上的面儿坠崖死了,皇上心里难过,有些变化不足为奇。我看皇上对您还是十分敬重的。”
周婵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周媛的手,苦笑道“妹妹,你不懂,开始哀家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你看看他,越发不懂事了。六月他以诞下洁公主的名义减了盐税三成,紧接着又以诞下皇子,万民同庆的名义颁布了通商法,允许百姓自由买卖货品,近来又以皇子百日的名义,让百官进京朝贺,借了个由头竟然收了上柱国的勋印,说是要集中管理辖地?!”周婵越说越激动,喝了口茶,顺了顺气,继续说道“他想减盐税,哀家可以不管,毕竟税收大多都是进国库的。可是百姓若无需官府支持,自由买卖货物,那岂不是让国家减少了收入?再说那上柱国可是正二品的勋位,怎能说撤就撤了?上柱国的封地是何等富庶,地理位置也好,是哀家的大后方呀!”
周媛刚想安慰两句,就听得周婵小声说道“哀家怀疑皇帝已经知道了他并非哀家亲生的秘密。”
“什么?!”周媛大惊,说道“不会的,当年知道此时的人都已经不在了,皇上怎么会知道?”
“哎!都怪哀家一时心软。”周婵叹了口气,说道“你还记得翠儿吗?”
“记得,咱们周家的丫头,姐姐曾把她安排在那贱人的身边,后来把她赐死了吗?”周媛疑惑地问道。
“妹妹有所不知,那个贱人死的时候,写了封信给先皇。”周婵怨恨地说道“翠儿说她跟着那贱人久了,说不定能找到那封信,向戴罪立功,于是哀家竟然就相信了,罚她到掖庭做苦役,也查找信的下落。谁知上次春猎时,她竟然混进了伴驾行猎的队伍!哀家知道后,便派蕙儿去把她杀了,以绝后患。没想到发生了地震,蕙儿和翠儿都没有回来,也不知是逃了还是死了。但是看着皇上的改变,每条政策都像是针对哀家的,所以不得不有所怀疑。”
“姐姐,若皇上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怎会还对您如此孝敬?上次番国进贡,听说连贡册都先抬到鹤羽殿,让姐姐先选。”周媛问道。
“越是这样,哀家就越是担心。若皇上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直接反扑,哀家岂会惧他?只是若皇上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却又对哀家的势力有所畏惧,隐忍不发,暗中剥蚕去茧,伺机而待,这才令哀家寝食难安。”
“姐姐如今作何打算?”周媛问道,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周婵突然低声说道“趁他登基不久,根基不稳,废旧立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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