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鹏又转头对许金定说:“老许,不是我批评你,你的官本位思想太严重,你老丈人为什么就不可以抓别说一个曾经的村主任,他就是省部级的,犯了法就得抓”
周大鹏各打五十大板,许金定虽然不高兴,但毕竟自己算是他的人,也就服了软,诚恳地说:“周区长教训得是。沈区长,对不起了,我是个粗人,一着急说话就没有分寸了,这样,我自罚三杯。”
说着,他咣咣咣喝了三杯,沈区长还没开口,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许金定正有气没地方撒,开口就要骂进来的人没礼貌,一看傻了眼,竟然是几个戴着大盖帽的人。
沈区长一看来人,也是吃了一惊,上前问:“曾处,你怎么来了”
曾处没跟他寒暄,拿了张纸宣布他被双规了。沈区长愕然,随后叫嚷道:“曾处,你是不是搞错了”
“错没错,等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曾处冷着脸,随一招手,身后的人立即将面如死灰的沈区长推出了门,转眼就消失了。
大家顿时面面相觑。周芳不敢置信地看着李天冬。李天冬回以目光,示意她不要慌张。许金定突然笑了起来,说:“好嘛,还说我,这会儿自己进去了。”
他有些讨好地看向周大鹏,似乎在用眼光告诉他,沈区长进去后,无论资历还是能力,都是你来接任了。
周大鹏似乎此时才从惊异中回过神来,完全没有理会许金定递来的目光,只闷头抽了根烟,然后起身说:“小周,我们回去吧。”
周芳点头,跟在他身后出了门。许金定和李天冬将他们送上了车。等他们走远之后,许金定狂笑起来:“拷,跟我过不去,老天都要劈死你”
虽然沈区长有这结局在李天冬的预料之中,但这么突然倒真是没想到,以他理所当然的想法,就算纪委要查沈区长,也该是在处理征地之事后才查,否则一事烦二主,只怕又会平添不少麻烦。
看周大鹏和周芳的表情,似乎之前也不知道这事,连他们都没听说过风声,那么纪委的这次行动是很突然的。而他们匆匆离开,应该就算想到沈区长之后由谁当区长的事,但也在想怎么去处理沈区长留下的这一摊子事,其中,肯定就征地的事。
李天冬突然想到了冯难,这会不会是他做的但看起来似乎不大可能,沈区长确实是想解决征地事件的,倒是许金定在从中捣乱,而周大鹏做为他的后台,只怕也是有一定责任的,冯难没道理去搞要帮自己的人,留下跟自己作对的啊。
但以李天冬对冯难的理解,这个人不按理出牌,常迂回行动,为达目的可以牺牲一切,如果真是他做的,却也不奇怪,而且必然有他的理由。
回到住处后,李天冬给冯难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沈区长被双规的事。冯难毫不掩饰地说:“小李,这件事是我做的。”
李天冬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吃了一惊,问:“冯总,沈区长可是一心想解决征地的事的,你怎么”
“虽然他确实是想帮我,但胃口太大了,我养不起,也不想再养了。”
冯难似乎不想就这事继续深入下去,又说:“你帮我分析分析,他一进去,谁最有希望当区长”
“周大鹏。”
“没错。我可以告诉你,就是他。”
冯难虽然如此明确地点出周大鹏将当区长,李天冬却也不觉得吃惊了,说:“但他跟许金定的关系我担心会从中作梗呀”
“小李呀,你还是太年轻了,不懂得政治斗争。”
冯难笑了起来,“姓沈的出了事,周大鹏一方面高兴于他的机会来了,但肯定也危机感,他会去调查是谁举报了姓沈的。当然,他是查不出我的,所以只能从表面的现象中去分析,这一分析,就会发现许金定才是最可疑的。”
李天冬似乎有些明白,但又有些糊涂,他问:“你是想用离间计但为什么这么肯定周大鹏会按照你的调查去做他只需要去问一下许金定不就清楚了吗”
“他不会去问的,就算问了,他也不会相信许金定的。因为许金定是官场上的人,而他也是,所以不会相信。因此,周大鹏只能依据自己想象去判断,姓沈的想解决征地,而许金定因为切身利益不同意,这就是矛盾。而矛盾是会激发大事件的。”
“我真很难想象,周大鹏会像你说的这样去判断这件事。许金定可是他的人呀再说,就算他判断是许金定干的,那也是为他搬走了沈区长这块拦路石呀,他会去怪罪许金定吗”
“所以我说周大鹏一方面会很高兴,一方面又会很担心,因为他会以为许金定今天弄倒了沈区长,明天会不会就弄倒他周区长呢毕竟他们之间肯定是有些见不得人的交易的,所以,他会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许金定不可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