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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正文

    第640节  第六百五十九章

    自己若死了,谁能照顾她

    这一下,勇气倍增。金军发现这个重伤的汉子,忽然发威,他一刀劈去,顿时一名金军脑袋飞到半边,一些士兵动作慢了一点,被溅得满脸鲜血,心下惶恐,顿时纷纷后退。秦大王得到这一阵喘息,把握住机会就杀将出去。此时,后面的野人们也已经杀出一条路,跟着秦大王就往北方冲去。

    金兀术眼看胜利在即,却被秦大王冲破一条路,哪里能眼睁睁地看他离去他怒吼一声,举了方天画戟:“快,杀掉秦大王。格杀勿论”他一马当先,就往秦大王冲去。

    秦大王瞄准他的势头,哈哈大笑:“死乌龟,今日老子没兴趣陪你玩。改日再奉陪。”

    “秦大王,你跑不了了。你有种的就不要做缩头乌龟。”

    金兀术一开口,韩常便明白他的心意,学了诸葛亮的骂人战法,鼓噪着,将秦大王骂得狗血淋头,企图阻止秦大王的逃跑。秦大王亡命逃窜,哪里将这些辱骂放在心上亡命之下,金军根本抵挡不住。待金兀术追过去,他已经被人海阻隔。

    金兀术又气又急,到口的肥肉也会长了翅膀飞了。他弯弓射箭,瞄准秦大王,也顾不得误伤金军,连发5箭,三名金军应声倒下,秦大王听着背后金军坠地的声音,暗呼侥幸,肩头一热,一阵巨疼之后便是麻木,腿一软,差点跌下马背。侍卫们立即抢上前护住他,他伏在马背上,用尽全身力气一打马,眼前一黑,完全不能控制马的方向,任马发疯一般冲将出去

    却说花溶奔在前面,吸引了金军的一部分兵力后,好不容易突围出去,她勒马停下,安志刚就在后面,汗流浃背,坐骑已经口吐白沫。花溶急忙问:“秦大王他们呢快,快去接应他们”

    “夫人快看,大王杀出来了。”

    “哪里”

    花溶定睛一看,只见一个人伏在马背上,身子摇摇欲坠。她心里一惊,秦大王显然受了很重的伤,安志刚也发现了,急忙迎上去:“大王,大王”

    花溶跟在他身边,脑子里一片麻木,秦大王竟然没有抬头像秦大王这样的人,怎会有在战场上耷拉着脑袋的时候

    她颤抖了声音:“秦尚城,你怎么了秦尚城”

    “不好,大王受了重伤。”

    安志刚话音未落,秦大王的马一阵颠簸,前腿一跪便栽倒下去,马的浑身也中了十几箭了。眼看秦大王就要被颠下马,花溶惊呼一声,安志刚等急忙墙上去扶住他,秦大王身子沉,个子高,竟然压得几个人都脚步踉跄。

    “大王,你怎么了”

    “大王”

    只见秦大王闭着眼睛,面如金纸,野人们冲上来护住秦大王,后面,金军还在追赶。花溶见情势危急,顾不得悲伤,急忙说:“快,安志刚,快扶秦大王上马”安志刚看着她的黑月光,惊问:“夫人,你呢”

    “少废话,快扶秦大王上来”

    她怒吼一声,安志刚不敢违逆,和一名士兵一起,一左一右搀扶了秦大王就上马。安志刚跳上去,扶住秦大王,花溶在后面猛一打马,黑月光就风驰电掣地冲了出去。众人跟在后面就跑。花溶随便上了一匹战马,也跟着跑,再也顾不得抵挡后面的金军,只维护着安志刚,希望他快点冲出去,快点将秦大王送到安全的地方。

    众人乱糟糟的逃到前面,竟然是一条分叉的路口,花溶一看,两边都是人,竟然不知道安志刚等人走的是那一条道。此时,后面金军的追杀声越来越近,她根本无暇确定,随意抓了一名野人问了下方向,就往左边的道上冲去。

    这一奔出去老大一段距离,是越来越崎岖的山路,野人士兵们越逃越慢,所幸后面金军的追赶声音也越来越小。山路狭窄,花溶根本无法超越众人,只能挤在中间,完全不知道秦大王在前面哪里。

    她喘息一声,回头看看,再也忍不住,又抓了一名野人,野人叽里咕噜说了几句,他竟然也不知道秦大王等人到底有没有在前面。

    花溶心里凉了半截,如果和秦大王走散了,可怎生是好她顾不得山路崎岖,生生下马,徒步往前冲,这一看,为首之人,哪里是安志刚果真和秦大王等逃散了。

    她又气又急,待要回头,又被阻滞在路中间,她大喝一声,勒令野人们停下。可是这支野人队伍并不知道她是谁,根本不听从她的命令,依旧往前逃。花溶无法,只能一个人留下,眼睁睁地看野人们跑远。

    此时,天色已经晚了。

    寒风吹来,身上重重的汗水湿透了重衣,凝结在身上,如冰块一般,厚厚地裹挟着身子,痛彻心扉。花溶只觉精疲力竭,浑身上下都是血腥味,仿佛刚从屠宰场上钻出来的屠夫。一人,一匹伤重的瘦马,孤零零地在山路里,马衰弱得连叫都叫不出来。

    花溶靠在山崖上,大口大口地喘息几声,随意将散乱的头发推到脑后。她明知和秦大王错过了,却不敢在这时候贸然出去,怕遇上金军的主力。

    直到天色黑尽,周围都寂静下来,她才牵了马,悄然往林中而去。直到确信金军已经撤离,才悄然上了另一条岔道。从痕迹上判断,金军追到这里后,怕中了险要地势的埋伏,不敢再追,就撤退了。

    她心急如焚,生平第一次,那么迫切地想见到秦大王,马上就见到他。心里有种惶然的直觉,也许这一次见不到秦大王,就是二人的永别了。

    林中风大,一人一马颠簸在黑夜里,茫茫然失去了方向。花溶伏在地上,仔细听了听地面上落叶的风声,这是她从大蛇部落学来的辨别方向的另一种方法。好一会儿,她才站起来,拿定了主意,一径往偏南方向而去。

    出了丛林,视野顿时开阔起来。花溶勒马,才发现已经到了上次和耶律隆续交战的附近。到了这里,距离秦大王所驻扎的野人部落就不会太远了。她情绪稍稍振奋,纵马就往前奔去。

    一堆硕大的火堆,空气里都是弥散不开的血腥味。这是野人部落遭遇的第二次重大打击。两次都是和金军作战,金军虽然也为此先后付出了好几万人的代价,可是,他们和野人不同,野人有生力量有限,人数稀少,牺牲一个就去掉了一个,所以,再一次目睹父亲、儿子或者丈夫的鲜血,部落里一片愁云惨淡,就连熊熊燃烧的火堆也驱散不了他们的悲哀。更可怕的是,这一次,他们的王躺在了地上,浑身伤痕累累,任巫医怎么做法,都不能再睁开眼睛。

    安志刚等寸步不离地守在秦大王身边,从早上到黄昏,他对巫医几乎要绝望了,秦大王始终没有清醒的迹象。他来自中原,对巫医是不太信任的,但此时此地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将各种能收集到的伤药涂抹在秦大王身上,企图自动愈合那些伤口。

    到黄昏,他实在熬不住,眼皮倦得一抖一抖的。正假寐时,忽然听得一阵吵嚷。他睁开眼睛,只见野人们簇拥着一个女子进来,原来是花溶。花溶好不容易寻到这里,但因为她将契约石放在大蛇部落,并不随身携带,所以失去了凭证,驻守的野人们第一次看清楚这个如此“奇怪”的女子,如见了怪物,纷纷攘攘。花溶凭借几句蹩脚的土语,却无法表达清楚意思,三言两语不合,便被土人们揪扯起来,以为是混进了奸细。

    安志刚大喜,急忙上去大声道:“快放开她,这是贵客,是大王的贵客。”

    野人们立刻放开她,花溶站稳,衣服也被拉得乱七八糟,安志刚欣喜道:“夫人,你总算来了。”

    花溶顾不得跟他寒暄,冲过去一看,只见秦大王躺在当地土人编织的一种粗麻毡子上,尽管四周燃烧着熊熊的烈火,他却手脚冰凉,浑身都是血迹。他嘴唇紧闭,面如金纸,衣服被层层划破,血迹凝结,牢固地沾在身上,稍一拉扯,就会伤出血来。

    忽然想起当年被金军追杀的日子,秦大王也是这样,可是,那一次,他的伤根本没有如此严重。这一次,他究竟还能不能活过来她颓然瘫坐在他身边,紧紧抓住他的手,泪如雨下:“秦尚城,你快醒来你不要死在我的面前”

    鹏举已经死了,再也承受不了秦大王这样死在自己面前。她抓住那双毫无温度的手,恨不得将自己全身的力量都倾注在他身上,只要,只要他能醒过来。

    安志刚见她哭得如此凄惨,低声劝慰她:“夫人,巫医刚刚看过了,大王他,会吉人天相的”

    花溶完全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匆匆一别,不料自己和秦大王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千里万里来辽国,妥善安置小虎头,甚至留下最重要的帮手刘武照看小虎头。如此行为,难道真就是为了耶律大用,为了称霸一方亅亅梦亅岛亅小说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