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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正文

    第571节  第六百章

    陆文龙跑进来,吓得尖叫:“阿爹,阿爹妈妈,阿爹这是怎么了”他要跑去扶阿爹,花溶一把拉住他的手:“儿子,不要过去。”

    他不可思议:“妈妈,阿爹这是怎么了”

    花溶冷静说:“他发病了,一会儿就会好。”

    “他怎么会病成这样不行,我们得扶起他,给他找郎中。”

    “这病谁都救不了,只能等他自己慢慢好起来。”

    “那什么时候能好”

    “一会儿。”

    金兀术似乎一点也意识不到有人在旁边说话,此时,他的头发已经完全散乱,又力大无穷,就连柔韧的骑马装也被他撕得东一条西一条。而他的兜鍪,还扔在门口,进来时就扔在那里。他眼睛看不到人,只能看到那些可以砸碎的东西,跃跃欲起,忽然就要冲过来。

    花溶大惊,陆文龙却一把挣脱妈妈的手,冲上去扶他:“阿爹,阿爹,你怎么啦”

    他一用力,花溶一声惊呼,孩子已被他如扔沙包一般扔出了门外。花溶奔出去,只见陆文龙被扔在三丈远外,幸好是草地,他摔倒在地,又一瘸一拐地爬起来,哭道:“阿爹究竟怎么了”

    花溶不敢再让他冒险,牢牢地抓住他的手,不许他再进去。此时,亲兵已经闻声上来,领头之人惊疑地问:“夫人,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摇摇头,立刻说:“马上带小王子去就寝。”

    “四太子他”两名亲兵听得里面剧烈的响声,待要看个究竟,花溶立刻轻喝一声:“快退下,四太子没事。”

    二人哪里肯走花溶大喝一声:“退下,四太子没事。”

    二人见她神情凌厉,不敢再逗留,带了陆文龙就走,金兀术却摇摇晃晃冲出来,嘶声喊:“停下,不许带走我儿子,停下”

    “四太子”亲兵立刻返回,他们早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兵器摸出,冲向花溶,以为这是一场谋杀。

    花溶眼明手快,出其不意拍在金兀术胸口,低声说:“金兀术,你要在孩子面前暴露你的丑态”

    他捂着胸口,头发如钢丝一般,扎在花溶的手上,身子踉跄,冲着满脸惊疑的亲兵嘶喊:“滚,都滚开,你们都给我滚远点”

    帐篷的门关上,飘摇的烛火,一地被砸烂的碎物。

    他瘫在地上,重重喘息,身上被一些瓷器的碎片划破,流着血,也不知道疼痛,嘴巴大大张开,像一条蜕皮到了关键时刻的毒蛇,昂着头,眼里露出可怕的凶光。

    “花溶,给我解药,我要解药”他的手伸出,要抓住,她却刚好在他手臂所能达到的范围之外。

    “花溶,狠心的女人,快给我解药”

    她盯着那只伸出的裸露的臂膀,粗大的血管隐隐呈现一种奇怪的紫色和青色,仿佛无数的蚯蚓在里面蠕动。

    “花溶,快给我解药解药,我要解药”

    她十分冷静:“王君华没死,秦桧也没死,赵德基更没死。”

    “赵德基关我什么事”

    “好,赵德基我自己想法。但秦桧,他还没到燕京。”

    “哪有那么容易他是丞相,丞相怎么可能轻易到燕京来”

    “宋徽宗父子都可能来,秦桧怎就不能来金兀术,你没尽力”

    他不可思议:“你以为秦桧是一条愚蠢的狗花溶,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她忽然伸手,手指一弹,不知是一块什么东西弹入他的嘴里,封住了他下面的辱骂,喉结骨突,能清晰听到那个东西滚下肚子的声音。他嘶声呐喊:“你又给我吃了什么毒药”

    她轻描淡写:“止疼剂,用一种特殊的草药做成的止疼剂。”

    “你哪里来的”

    “与你无关,反正不是毒药。”

    他张大嘴巴,果然,身上的疼痛在逐渐减弱似是一种麻木的感觉,麻醉了神经,四肢无力,像被抽筋的软体动物。

    花溶绕开一地的碎片,随手捡了一件单衫穿上,合衣躺下。

    烛火幽幽,金兀术的眼珠像一种色泽奇特的琉璃,从周围的物事转移到床上,迎着那双眼睛: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带着淡淡的微笑,无尽的嘲讽,像在欣赏一场闹剧。

    四太子,你就这点本事。我知道,你就这点本事,不过如此。

    自己的痛苦,在她眼里,不过是一场闹剧。

    他要跃起来,狠狠地上前挖掉那双眼睛,只是,身子刚一挪动,就疼,难以言喻的疼痛,浑身的元气仿佛被全部耗尽,骨骼碎了,如一条软体的蛇,只能爬行,不能站立。他疑心,自己从此再也站不起来了。

    她闭上眼睛,伸手,要去灭掉烛火。

    他嘶声:“花溶”

    她声音平淡,仿佛刚刚才看了一场好戏:“四太子,时辰不早了,你怎不去就寝”

    他挣扎着:“花溶,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一双手扶在他的腰上:“阿爹,你到底怎样了”

    是儿子满怀关切的声音,他从幽暗的帐篷里冲进来,用尽全身力气去搀扶阿爹,满含焦虑。金兀术迎着他的目光,忽然嚎啕大哭,无限委屈。纵然权倾天下,纵然荣华富贵,可是,除了这个儿子,除了这双搀扶的手,自己还有些什么他靠在儿子稚嫩的肩上,如一个市井的无赖汉:“儿子,这世界上只你对我好,只有你”

    孩子被父亲的嚎啕大哭所惊呆,比见他痛苦地砸碎东西更恐怖,又看看床上和衣而卧的母亲,嗫嚅着:“妈妈,阿爹他”

    “别叫她妈妈,她不是你妈妈,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狠心的女人,以折磨我为乐,我就是被她折磨成这样的”

    陆文龙惊疑地看着妈妈,烛火下,他看不清妈妈的表情,只看到她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像已经睡着。他惊讶于妈妈目睹阿爹如此惨景还能睡着。妈妈,她不该如此,不是么他再也忍不住,大喊一声:“妈妈”

    花溶坐起身,淡淡说:“儿子,你先下去睡觉。”

    “不”

    她被孩子眼里的倔强所困扰,忽然想起当年自己被金兀术绑缚关押,儿子对自己的维护。好一会儿,她才看向金兀术:“四太子,你这是要在孩子面前,跟我算账么是不是要把一切都说得一清二楚”

    金兀术心里一震,头依旧软弱地靠着儿子,手也紧紧拉住儿子的手。

    陆文龙的目光再次从妈妈脸上转到阿爹身上,无比困惑:“阿爹,你是和妈妈吵架么”

    他疲倦不堪,盯着儿子身上的衣服。那么清爽的单衫,那是属于宋人的时髦的衣服,一针一线,是花溶连夜赶工的结果。孩子,他是多么喜爱这套衣服,所以睡觉都还穿着甚至胜过对那套加冕的世袭的冠冕。

    王冠竟然不敌这套衣衫

    他的声音十分嘶哑:“儿子,你先下去。没事,阿爹没事。来人,带小王子下去。”

    陆文龙不走,金兀术指着花溶,声音嘶哑:“儿子你放心,你妈妈会照顾我。”

    陆文龙顺着他的指向,看到妈妈脸上奇怪的神情,似愤怒,又似悲伤,甚至她露在外面的一截被撕烂的袖子。他已经是半大的孩子了,也不明白究竟是阿爹在欺负妈妈还是妈妈在欺负阿爹,那么迷惑:“妈妈,你会照顾阿爹么”

    花溶点点头:“儿子,你先去休息。”

    陆文龙这才被亲兵带着出去。

    屋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幽暗的烛火全部熄灭。花溶盘腿坐在床上,看着顶棚上的琉璃,月光从上面撒过,飘渺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四太子,你也该去休息了。”

    这声音那么温和,不似敌人,满是关切。他躺在地上,头靠着摔碎的茶具,左右一边一半,像带了一套沉重的枷锁。被打翻的箱盖里,金灿灿的王妃的袍服、珠冠、冠带寂寞地围绕着他。

    “花溶”

    她不做声。

    “你接受了王妃的珠冠,带上了王妃的腰带,你就该一辈子留在本太子身边,服侍本太子。”

    她闭着眼睛,充耳不闻。

    “花溶,那是封妃仪式,是儿子亲自替你带上的腰带,你休得抵赖。”

    她忽然睁开眼睛,凝视那条腰带,笑起来:“我认为,有了这条腰带,更便于行事而已。也更能令王君华狗急跳墙。四太子,你可不要想太多了,否则就是自作多情。”

    他怒声:“出尔反尔的小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杀了王君华,就会离开我,就会跟我一刀两断”

    “可是,这样你也会早点得到解药,解除痛苦,这难道不好么”

    “不好,不好你要陪着我,一辈子陪着我,给我煎茶,给儿子做衣服,还要再给我多生几个儿子。”亅亅梦亅岛亅小说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