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方言8319
字数：3626
2019/11/17
往逝（一）
2006年
深秋
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
「货不行啊！」
张岩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一边低头玩着手里的ps3，一边偶尔抬起头四处张望，整间教室200多人，女生占了一多半，可惜来新加坡三年了，张岩实在是有点审美疲劳。
「据说有个处，不知道岩哥妳能不能上手。」
黄强笑得一脸猥琐，悄悄用手点了点一个第一排的女生：
「就穿浅绿色外套那姑娘，马尾辫。」
张岩看了看，貌似不算高，也就一米七左右，身材很苗条，从后面看不清脸，不过貌似胸不大，不算自己的菜。
「怎么，妳试过？」
「约了两次，没约到。据说大学里交过一个，刚毕业分了，就因为不肯睡。我学摸着这是等咱岩哥呢。」
「又是老乡啊？」
张岩手里啪啪按着键，一手地雷震把对面的八神给搞死了，给了黄强一个脸色，俩人弯着腰从后面直接出去。
「王语涵，83年，天蝎座，身高一米68，牡丹江人，颜值89...」
晃了晃手里的小纸片，张岩笑了笑
「我看她胸也不大啊，给89是不是分高了点。」
「胸是不大，可架不住人家腿长啊，颜值只高不低，就是近视的厉害，可惜了，不然起码90分，长得跟白色巨塔里的张钧宁有一拼，而且这姑娘从不穿裙子，培养潜力很高啊。」
「行了，我还不知道妳，多钱？」
「岩哥，说实话，这姑娘不好追，更不好上，她同宿舍的俩姑娘都被我们搞上了，另一个颜值太低，没人沾，一个月，5000，咋样？」
「激我？妳岩哥上个姑娘还用一个月？」
「不是，岩哥，燕子说这姑娘大学跟她对象处2年了，都还是个雏儿。」
「20天，一万，10天，5万，一周，10万。」
「我去，玩大的！加料吗？」
「加料？妳岩哥睡个姑娘，什么时候用加料，去吧，找人放盘，顺便把眼睛指给我，今儿5号，最多20天，25号，没拿到片儿算我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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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教学楼，不出意外的，外面又下起了雨，王语涵喜欢雨天，尤其是下小雨的日子，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小名就叫小雨吧，或者？小语？
王语涵看了看屋檐外的雨，清丽的脸上泛起一抹笑容，想起了那个喜欢叫自己小语的男生，他总说，自己是他的王语嫣。
可自己终究是负了他。
王语涵叹了口气，就连叹气声都是轻轻的，有一种古典美在里面，这也是那个男生说的，自己中学后第一条，也是唯一的一条连衣裙也是他买给自己的，鬼使神差的被自己带来了狮城，只是，再也不会穿给人看了吧。
「小语，一起吃饭？」
同宿舍的马丽在后面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这姑娘有一米七4，比自己还高些，不像同寝室的另外两个南方姑娘，就只有将将一米6左右，这才是北方大马呢！手劲儿也是真重！
王语涵吐了吐舌头，悄悄在心里吐槽，想起了大学时男友对北方姑娘的调侃。
「不去了，我就在图书馆吃点算了，下雨天不想动。」
「那妳可来对了，听jack黄说狮城一年200天雨天，妳呀可宅成林黛玉了。」
跟在马丽旁边的女生就笑，王语涵也笑了笑，朝着两个人挥了挥手，撑开一把白色的小伞，浅绿色的七分裤，浅绿色外套，整个人清清浅浅的，配着黑色的近视镜，走在狮城的细雨中，嘴里面哼唱着王菲的歌
「最后眉一皱 头一点 爱上一个认真的消遣 用一朵花开的时间
妳在我旁边 只打了个照面 五月的晴天
懂事之前 情动以后 长不过一天」
「妳就像是一块璞玉，一般人发现不到妳的美，可是我能啊！
我喜欢妳，一辈子都喜欢妳，一辈子。 」
「妳是喜欢我，还是只想占有我。」
回到宿舍，不出意外的，马丽和晓琴又没回来，躺在床上，王语涵看着手机短信，是赵楚发来的。
「妳还好吗？想妳了。」
手指按在手机上，不过终究什么字都没有打，说好分手，那就分了吧。或许是自己错了，现在的男男女女都习惯了快节奏，就连自己跟母亲悄悄话的时候母亲都没有多说什么，那自己还坚持什么呢？
有些人，错过了，怕就是一辈子吧。
也许，下次回国的时候，再见一面？
首发：春满四合院
狮城佛教徒多，教堂也不少，周末的时候，王语涵一个人来到圣伯多禄。
这里有很多外国牧师，印度人最多。
王语涵跟随的是一位60多岁的老牧师，名字叫阿加塔，乌克兰人，曾经在哈尔滨住过十年，聊起那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街，高耸的索菲亚教堂，长椅前的白鸽，两个人很亲切，出国前不久，王语涵的外婆去世了，那也是一位信主很久的老太太，就把我当做妳的外婆吧，这个金发的老牧师把王语涵抱在怀来，拍了拍小姑娘的肩。
每位最初来到圣伯多禄，有心的信徒都要接受这里的宗教指导，王语涵也不例外，不过她也读了许多年的圣经，其实只是走个过程，着一个穿着白色衬衫，黑色短裤的年轻人。
「涵，这位张岩同学就是理工大的，今天正好遇见，妳有什么关于学校的问题都可以找他，在寻求主的道路上，妳可是要成他的领路人呢，这是只迷途的小羔羊，我和这孩子也有两年没见了呢。」
三个人一起排队打了饭，一路上不少人跟阿加塔老太太打招呼，老太太都微笑着应对，张岩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王语涵说着话，既不热情也不冷淡，这倒是让王语涵高看了一眼，虽然刻意带着黑框的眼镜，来到这里也极少化妆了，但姑娘的颜值其实是这挡不住的，就连在这教堂里，都有几个年轻信徒曾经搭讪过自己，有外国人，甚至还有牧师，也是让王语涵有些无语。
下午两个一起上了一堂课，张岩对王语涵说了声抱歉，就离开了，说是去看个朋友，互相交换了电话。
阳光和煦，难得的晴天，王语涵一边刷牙一边看手机，不出意外的，昨天又收到了赵楚的短信，倒是那个叫张岩的，没消息了。
跟宿舍的马丽，晓琴约好了一起去逛街，马丽表示一定要改造改造女神，让自己穿上裙子，语涵就笑说只穿给男朋友看，马丽也坏笑，怕是不光看，还要方便摸吧。
「是呀是呀，不过还要先找个男朋友。」
其实对于交男友，王语涵是不排斥，甚至有点期待的，总是被宿舍的这两个姑娘各种意识输出，加上人在狮城，看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走路一个人，总是，一个人，或许，自己交了新男友，赵楚也会忘了自己？
狮城不大，但很繁华，到处都是花园，也有许多特色的小摊点，中午吃饭的时候，那个黄强被马丽喊来抗包，买单。
王语涵不太喜欢黄强，作为马丽的男朋友，黄强私下里追求自己，马丽也不是不知道，结果这北方姑娘一句：「嗨，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借妳也成啊。 」反倒是让自己有些尴尬，倒是这俩人，依旧没事儿人一样，好在这俩人也不怎么在自己面前秀恩爱，何况还有个晓琴，也是单身，不过最近倒是跟另一个大二的男生走的蛮近的，果不其然，晚上的时候晓琴宣布脱单，大大方方的喊男友来请客，语涵本不打算参加，但毕竟不合适，于是无辜被虐狗。
出了饭店，这俩姑娘也不知有心，还是无意，都被各自男友全走，说是不回寝室了，天上又开始下雨，马丽喊黄强帮语涵打车，被拒绝了，雨不大，语涵说要自己走走，狮城治安还是蛮好的，又不大，于是大家各奔东西，而雨伞，是狮城常备的。
轻轻叹了口气，语涵撑开白色的小伞，一个人走在狮城的街上，这里离学校宿舍走路也就半小时多的路程，真的是很近，路上还要经过一家宠物商店，语涵总喜欢去那里看看，店主也是东北人，算是老乡，吉林人。
王语涵甩了甩雨伞上的水珠，抬起头，就听到一声：
「好巧。」
「是啊，好巧。」
「这家店是我姐开的，这不一家子去普吉岛了，喊我来看看。」
王语涵笑了笑，难怪。
刚刚路过的时候本没想进来的，只是在出窗外看一看，结果店里面正在放王菲的流年，于是走了进来，就看到一个男生坐在橱窗边的长椅上看书，桌面上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王语涵家里养着一只二哈，所以王语涵是蛮喜欢狗狗的，不过二哈是真的二，太闹了，在宿舍怕是不方便，巧了，张岩家居然也有只二哈，叫「凯撒」，王语涵就笑，前男友同宿舍的一个朋友家也养了条叫「凯撒」的大狗，不过是条黑背，一起去大庆的时候还见过呢，真的是好巧。
「哪天我带凯撒来学校玩。」
临别的时候，张岩说，王语涵点点头，撑开伞，走在微雨的狮城，留下一条苗条的背影，淡淡的。
回到宿舍，隐形人一般的丑姑娘阿丑居然也不在，王语涵打开喷头，让热水浇散身上的寒气，日常开始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就想起刚刚喝的那杯咖啡，是那个男生手磨的，说不出是什么名字，但是真的味道蛮特别的，有点点苦，却又有点点香。
又想起赵楚，那个总嘲笑自己小资情调，喜欢吃烧烤，火锅，大大咧咧的男生，他总喜欢牵着自己的手，还，嗯，还喜欢抱着自己，在没人的时候。
想着想着，王语涵就在雾气腾腾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上半身。
「妳真美！」
说这句话的时候，赵楚的声音里是带着叹息的，仪静体闲，媚于语言。
王语涵想起赵楚看着自己的裸体时那声叹息，忽然有些理解，甚至同情那个男生。
回来的路上，照例收到了赵楚的短信，等夏天回国的时候，我会把自己给妳。
镜子里，二十二岁的姑娘赤裸着雪白的身子，淡淡的眉，薄薄的唇，两颗雪白的牙齿咬在粉红粉红的皮肉上，青春在这具皮囊上倾注了太多的恩赐，怎能辜负。
又是一周过去了，眼看来狮城的第一个学期快要过去，考试波澜不惊，王语涵其实算不得学霸，但也远不是马丽晓琴那样的学渣，特别是最近这两个姑娘总是隔三差五不在寝室，安静的时候多了很多，也很好，不是么。
周6的早上，王语涵又来到圣伯多禄的那间礼拜堂，就看见张岩冲自己挥了挥手，旁边还坐着一个漂亮的女人。
说是女人，是因为这个女人明显不是学生，倒是不外表看起来有多大，而是那种气质，当然，还有上围的傲人曲线，不过最美的大概是那双眼睛，叫人一见难忘，像李建群，就是康熙王朝里的容妃，一双眼睛雾蒙蒙的，真美。
身边有这么漂亮的女子，难怪这个张岩对自己不冷不热。
王语涵笑着和两个人打了招呼，心里冒出个奇怪的想法，自己也觉得好笑，可是感受着身边两个人的言笑晏晏，这种想法却总是挥着不去，真是难熬的一堂课，圣经就摊在身前的长桌上，却总是看不进。
「嫣」
那个女人叫作嫣，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点缀着点点浅绿色的荷叶，晚上躺在宿舍的床上，回想起白天的事情，王语涵心头有一点恼火，跟那个女人比，自己真的是个小丫头。
「妳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王语涵不自觉的自己把手放在胸上，在黑漆漆的床上看了眼泛着荧光的手机屏幕，依旧文绉绉的，都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倒是以前相处的时候，偶尔摸着自己的胸还会说几句荤话，倒也有趣。
其实王语涵的罩杯在大学里才从a进化到b，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那家伙的功劳，女孩嘟囔一声，破例想回一条短信，却终究没有，还是等回去的吧，反正快了，等到夏天。
狮城的冬天真好，或许自己也该听马丽的话，去买几条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