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顽童本色
字数:7760
2020/05/06
第一章
「向南山耶,斫柴日暮哟,天向晚些。寻处歇耶,踏莎行歌,月升日落……」
月华将升,烂霞晚歇,一位樵夫挑着柴摞在山中小路行走,高声放歌。只是
天色越来越晚,樵夫的脚步也越来越快。山路崎岖难行,但要赶快下山也顾不得
许多了。奇怪的是,樵夫这一路也未曾到什么偏僻的地方,沿着来路直走却怎么
也走不出去。
「怪事怪事。」樵夫放下担子擦了擦汗,「该不会是走反了?怎么走了这么
许久也没下山去?」
借着太阳最后的余晖,樵夫站上高处眺望。眼前的山势形状陌生古怪,怪柏
丛生,松植未见,乌茵茵一片又荒又僻,人际罕寻,鸟兽无踪,怎么瞧不像是之
前来的地方,不由暗自懊恼只顾着挑路走却没有分辨方向,眼下一定是迷了路了。
正在樵夫懊恼之际,不远处的山里冒起一道袅袅炊烟。
「好了好了,有人就行,等我去问问路,如果真的迷了路,求着主人家休息
一晚也是好的,总好过在这荒山野岭挨冻一宿。」樵夫心中高兴,挑起担子冲着
炊烟的方向迈步而行。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好在一路都有条踩出的小径,月亮刚刚当头樵夫终于赶
到了那户人家。这间屋子不大,约莫三间,但也粉了白墙盖了黑瓦,算是一户积
余人家。挑了一路柴的樵夫气喘吁吁,浑身是汗,拿汗巾先浑身擦过一遍,然后
敲门喊道:「有人吗?行个方便则个。」
连喊了四五声,里头方才应道:「谁啊?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呢。」听声音
又糯又甜,樵夫心中暗猜应声的是个年轻妇人。
等了一会儿,门上的小窗向外推开,小窗里映着油灯探出半张脸,长发松挽,
星目四盼,樵夫猜的不差,果然是个俏妇人。
妇人借着灯光,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樵夫,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道:「你是
哪来的?来这做什么?」
樵夫指了指身旁的柴摞,答道:「我是上山砍柴的,不知怎么就迷了路,走
了半天逛到这里来了。望娘子行个方便,容我随便将息一宿,明日一早再指明下
山的路,我好早些回家去。」
妇人又瞧了瞧樵夫,再看了看那担柴,才信了樵夫的话,打开门。
「怎么砍柴跑这来了?这里可是私人的山岭不得允许不准上山砍柴的。」妇
人打开一扇门,让樵夫挑着柴进屋里去。
妇人让樵夫把柴放井边,然后带着他进了右边的屋子,掌上了灯。屋子不大,
一张床,一排柜子,一副圆桌椅,简单朴素。
妇人拿掸子随意掸了掸灰,道:「平日这里也没什么人来,都积了灰尘,让
大哥见笑了。」
「客气客气。」樵夫这时候借着烛光才好好把妇人瞧了清楚,头戴孝花,腰
系孝带,身上穿了一身素衫。俗话说,人要俏,一身孝,妇人脸上没抹半点脂粉,
却也显得惹人怜爱,俏丽无比。樵夫心想,原来是个守孝的妇人。
妇人留着樵夫在屋里,自己出去整治了些瓜果米粥送来给樵夫,然后陪他随
便说了些话。
「我这平日里也没人来,多有不周,将就些吧。对了,你那担柴明日就不用
带走了,我拿些银子买下来,也省得从别处买了。」妇人道。
樵夫问道:「不知先人是哪一位啊?」
妇人叹了口气,回道:「两年前亡夫身故,葬在这里,我呆在这里为他守孝
至今。」说着妇人双眸垂下泪来。
樵夫只觉得自己冒昧了,连忙岔开话题,说些自己在山下瞧见的新奇事情。
妇人似乎很感兴趣,捉着樵夫问这问那,言语中反倒透露出些许娇憨的神态来。
两人聊了不久,妇人收拾好碗筷,才告别道:「我该回房替亡夫念经了,大
哥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下山,山路可不好走。」说完拿着碗碟推
门而出。
樵夫把床铺整理完毕,只觉得浑身黏腻,想起来院中有一口井,便拿起屋里
的脸盆往院中去冲个凉。
走出房间,对面的房间此刻亮着光,里头传出妇人低低的念经声。樵夫打起
一桶井水,水激凉清爽,他干脆直接脱光了衣物直接冲洗身体。
「真是痛快。」一身的疲惫在此刻都被冲洗一空,身上的汗液和灰尘也随之
而去。樵夫一回头,妇人屋里的诵经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借着屋里的灯光,
窗纸上映出了妇人的轮廓,可见影子的主人正贴在窗户上。
樵夫心中俺笑:刚才说得自己多三贞九烈,替夫守孝三年,这时候才露出本
性来,不过是个骚浪妇人,几年不见男人就按捺不住了。瞧,我就让你瞧个够,
你那亡夫可有我这般体格。
砍柴是个力气活,樵夫身上自然紧紧包着一块块疙瘩肉。他有意要向妇人表
现一番,借着清明的月光卖弄起来。胸膛,上肱,大腿,樵夫假意清洗身体,实
则对着月光把形体秀了个遍。不一会儿妇人屋里又响起了经声,和之前不同的是,
樵夫听不出之前的虔诚庄严,妇人的口中只有慌乱和羞意。
把妇人捉弄了一番,樵夫暗笑着穿好衣服回屋睡觉了。
吹熄了蜡烛,樵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黑暗中满眼都是一身素衣的妇人模样。
井水激凉的寒意过后,樵夫的体内反倒蹭蹭窜出一团热火,浑身燥热,难以安眠。
荒山野岭,孤男寡女,说他没那个色心那是不可能的。方才樵夫在外面表演一番,
虽然有捉弄的意思,但要他真真去偷妇人他倒没那个胆量。但这团欲火在樵夫控
制下没有熄灭,反倒在难以入睡的烦躁中越烧越旺,这时候他满脑子都是头戴孝
花的妇人袒露双乳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情景。他看到了妇人的手腕,肌肤在昏黄
的烛光中都白的耀眼,要是把她剥光了赤条条会是一番何等的景象?如玉如雪的
肌肤紧偎在他的身上,如兰似麝的体香引动着让人癫狂的欲望,他就要把妇人按
在床上蹂躏索取,将这份欲望完全灌注到妇人体中。
推门声起,眼前的淫靡之景一扫而空。樵夫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听到了妇人
推开了她的房门。这么晚了,她出来做什么?念经念完了吗?联想到妇人的亡夫,
樵夫的心倒清静了不少。他走下床,贴上窗向外看,和妇人不同,现在樵夫屋里
漆黑一片,他的影子不会倒映在窗户上被妇人发现。
几年的风雨中,窗纸硬脆,一捅就破。透过孔洞,借着皎洁的月光,院中的
景象一点不落收入眼中。
妇人是出来洗浴的,但就不知到底是有意无意了。难不成房间里连放个大桶
的地方也没有么?樵夫心想。
妇人搬了张小凳子坐在井边,她身上只着了件白素单衣,一旁桶里是刚打上
来的井水。妇人轻轻褪下单衣,胴体就这样浸浴在月光中了。
同樵夫想的一样,妇人的肌肤白的耀眼,尤其是在月光的浸润下,甚至有些
如琼脂般剔透了。裹在素衣中的妇人看着娇小瘦弱,但褪去外衣后,胴体反倒出
人意料的丰腴,尤其是胸前那两团鼓鼓的乳房,还有侧对着樵夫的浑圆臀肉。他
不由想起了家中的妻子,同妻子瘦削的身形相比,妇人丰腴的身材更加优美迷人,
更能勾动樵夫的欲望,他能感觉到胯间的肉棒已经勃起,妇人每一次动作都能牵
动它的跳动。
井水很凉,妇人洗的很慢。她拿毛巾浸透了井水,然后绞干,连伸臂绞动毛
巾的动作都透着娇意。湿润冰凉的毛巾擦过红唇,摩挲着秀颀的脖颈,侧过脑袋,
樵夫好像见到了妇人藏在发后的耳朵。女人的耳朵就像躲藏山林的小兽,每一次
出现都能带给人惊喜和愉悦,尤其是连同脖颈一览无余的话,更能为女人多添两
分妩媚。樵夫见到了妇人的耳朵,但下一瞬又被铺泻而下的长发遮拢,消失不见。
妇人又一次绞干了毛巾,她一手捧起乳房,一手握着毛巾慢慢擦洗。但在樵
夫看来,妇人好像在抚弄揉搓她的乳房,那对乳房实在很难想像有多柔软,在妇
人自己的手中肆意变形,一握一放,似水如胶一般圆扁形变,唯有不变的是那两
粒翘挺的乳头,樵夫这次瞧得很清楚,那两粒珠蕾又圆又翘,浑然不似底下软圆
的乳肉。
樵夫心中按耐不住了,这绝对是妇人赤裸裸的挑逗,他推开门冲出去,在妇
人的尖叫声中紧紧搂抱住。妇人刚洗过的身子很凉,但被樵夫裹抱住,像被他炽
热的胸膛煨化了一般,瘫软在樵夫怀中。
待妇人不再挣扎,樵夫把她一把抱了起来,就像一团松软的棉花,抱进了妇
人的屋子,他要借着妇人屋内还亮着的烛光,把她好好瞧个遍,从内到外。
走进屋内,屋里没有香烛的烟火气,反倒弥漫着迷幻般的甜香,让樵夫倍感
舒畅。他一手扫开桌上的经书,把妇人翻过来按在桌上。樵夫又伸手拿过烛台,
仔细照亮了妇人的秘处,肉根对着张开的蛤口直沒而入,被一柱到底的妇人发出
一声长长的娇吟,那是情欲被满足的欢愉,是交媾互通的喜乐。妇人膣内又湿又
滑,樵夫肉棒进入其中顺畅无阻,但此刻里面却紧紧致无比,里头凭空产生的吸
啜感让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气。
妇人娇吟过后,膣腔放松下来,樵夫按住妇人浑圆的翘臀,前后挺动,每一
次抽插务必求入更深处,一下两下抵到花心,把妇人插得摆头浪叫。
樵夫正用烛光照着两人交媾处,蛤内蜜肉紧裹住肉棒不放,以至于每一次抽
出来都带出一圈粉腻软肉,被淫水浸透在灯光下晶莹发光。樵夫正欢畅间,只觉
得有水滴洒在腿上,低头瞧去,原来是妇人身子娇小,按在桌上两脚都不着地,
被樵夫猛力抽插的时候两条小腿不住乱甩,本来妇人股间就淫水潺潺,顺着内股
流到足跟,这下更是被她甩得到处都是。
樵夫看了哈哈大笑,把妇人抱上床,驾起两腿,把那双雪白香滑的小脚捧在
胸前,只顾往花径里插。
妇人紧紧攥住床单,嘴里哼哈乱叫,十只玉趾用力蜷起,这个姿势她借不上
力,半个身子都架在半空,只好挣扎着张开双腿。但她那里是樵夫的对手,双腿
不管如何挣扎都被紧紧箍住,身子的快美仿佛一波又一波崩涌上来。
箍住双腿后的膣内更加紧致,樵夫愈发用力撞击妇人圆臀,眼前那对雪白硕
乳早在撞击下肆意乱甩不成形,他腾出一手握住一团乳肉,而那粒翘弹的乳蒂就
紧紧嵌入指缝间。
妇人一手揉捏起另一团乱甩的乳肉,她口中的娇吟越来越高昂。樵夫捅刺的
力量越来越大,频率越来越快,最后猛然一刺,就像是要刺穿妇人一般,一股一
股射进了妇人体内。
等到射精的快美退去,樵夫才躺在床上,把妇人搂在怀中,只是他的肉棒未
曾软缩,依然挺挺插在妇人蛤内。
一番交合后,两人都喘着气,恢复着体力。从樵夫的角度能清楚看到屋内正
中摆着的灵位,那块死气沉沉的牌位提醒着他,怀里是一位守孝两年,未曾云雨
的未亡人。他闭上眼,一手抚过妇人细软稠密的秀发,顺着发梢摸上妇人光滑的
脊背;而另一只手顺着腰间划过臀肉探入妇人的股间,他伸出两只手指,挤开紧
密相贴的秘处抠弄,本来稍歇的喘息又一次响起。
妇人和樵夫双唇相印,一条香舌撬开樵夫的牙齿探入其中。两人唇齿相交,
香津互度,樵夫扶住妇人的腰又一次抽插挺动起来。妇人一边呻吟,一边吻着樵
夫双唇,慢慢向上舔过他的鼻尖,吻上他的右眼。
樵夫闭着眼,体味着膣腔内的滑没,妇人舌尖轻轻舔过眼皮,他只觉得右眼
又麻又痒。
「啵!」樵夫只觉得右眼一松,不知发生了什么。此时妇人不再被动挨肏,
她上下扭动腰臀,蜜蛤不住吞吐肉棒,香唇吻上了樵夫左眼。
樵夫只觉得左眼又痒又麻,而射精的感觉也越来越浓。他努力想推开妇人,
但妇人紧紧压住他,力量出奇的大,而腰臀吞吐肉棒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樵夫努力想睁开眼,但又麻又痒,似乎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噗嗤噗嗤。」樵夫失禁一般向妇人体内喷射着,而他的左眼也在「啵」的
一声后一松,这时候他意识到,自己的两只眼珠都消失了。
樵夫挣扎着痛苦呼叫,但娇小的裸体妇人依然压住了他,蜜蛤包裹着肉棒上
下吞吐,这一场香艳无比的景象却在樵夫的痛呼声中格外瘆人,这间先前还充满
了香艳欢淫的荒野小屋,此刻只剩下男人的痛呼,环绕不绝。
第二章
「红儿,拿花钿来。」于筱照着镜子,左右看着头上的发冠,对一旁的小丫
头说。此刻于筱头上插满了珍珠首饰,尤其是那副金团冠,单它一个就压得于筱
喘不过气来,就算是简单的转动头部也要努力维持平衡,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但对于筱来说,一辈子可能就这么一次,还是值得忍耐一下的。
红儿拿过花钿纸,贴在于筱脸上:「姐姐今天真漂亮,去了姑爷家,姑爷肯
定很欢喜,把你捧在心里呢。」
于筱对着红儿努了努嘴,笑道:「少贫嘴,赶紧贴,待会儿姑母嬷嬷她们可
就要回来了,再磨蹭当心她们骂你,那两个嬷嬷你也是知道的,嘴巴毒得很。」
红儿贴着贴着开口道:「姐姐,这次我跟你一起过去,以后你可得替我撑腰
呀,我们在那无根无依,可能让别人欺负了。」
于筱嗤道:「欺负?我嫁给冯小子还算下嫁了呢,要不是从小和他感情好,
谁愿意啊,他们还敢欺负我?就问问冯青云,他敢不敢和我顶嘴。」
红儿噗嗤一笑:「姑爷人挺好呢,我看只有姐姐欺负他的。」
「好人?」于筱不以为然,「他那副色眯眯的模样,回头就把你吃了。」于
筱突然伸手抓了抓红儿鼓鼓的胸脯,把小丫头逗地咯咯直笑。别看红儿年纪不大,
比于筱小了快三岁,但两个奶子却不小,家里下发的衣服撑的绷紧,小丫头直喊
难受,于筱只好带她去重新把衣服改大了两寸。
「姑爷真要吃我,姐姐你可得帮我。」红儿说道。
于筱转过头,满头的首饰叮叮直响,她盯着红儿问道:「你有心上人了?」
红儿羞红了脸:「哪有!平日里天天跟着姐姐,姐姐你还不知道么?」
「那不就得了。」于筱握紧拳头,「这些男人一个比一个花心,我们姐妹要
把他紧紧握在手中,让他不能拈花惹草,搞什么三妻四妾。」
尽管知道自己陪嫁过去也只是通房丫头,红儿还是又羞又喜,专心贴完了最
后一点花钿。
两人正说着体己的话,外头走进来一位嬷嬷。于筱瞧着面生,不知是谁,拍
了拍红儿的手:「这谁啊?」
红儿也不认得,只是瞧着嬷嬷一身喜衣,猜道:「大约是姑爷家的喜娘吧。」
「也是,时候不早了。」于筱点点头,「你是冯家的喜娘么?」
嬷嬷不答,走到于筱身边,对着红儿摆摆手,让她出去。
主仆二人都是大姑娘出嫁头一回,也不太清楚具体流程,红儿干脆去别的地
方瞧瞧状况如何了。
于筱生怕待会儿出了什么岔子,心想着喜娘来得正好,干脆问个清楚。谁知
连问了两遍,那位陌生嬷嬷都一言不发。
难不成是聋的?于筱有些诧异。她知道本地有婚礼请神婆送喜的传统,这些
神神叨叨的神婆非聋即瞎,总之身上要有点残缺,不然也当不起神婆。于筱想到
这,心下释然,她拿起镜子,镜子里反照着自己的脸,但在她身后照出的不是嬷
嬷皱巴巴的脸,而是一头毫羽毕现的乌鸦!
于筱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铜镜应声跌落在地。而那头乌鸦张开尖锐的白喙,
一条红舌似箭般吐出,堵住了于筱的嘴,嬷嬷的身体一霎间化作一股黑烟,由于
筱口中钻入。
听到尖叫声的红儿从外头跑进来,捡起了滚到门边的铜镜。
「姐姐怎么了?咦,刚才的老嬷嬷呢?」
于筱转过脸,满面笑容:「没事。」
……
游县冯家和沙河门的于家结亲,那也算全县的大事。接亲的队伍敲锣打鼓穿
过整个县城,接上新娘子后大吹大擂又穿过整座县城。于家于老爷子也是一位巨
贾,家里自然富庶非常,一路上喜糕喜糖喜钱抛洒不断,按照习俗,周围看热闹
的也都要齐声祝贺,算是讨个彩头。
今天的新郎冯青云早早身穿大红喜袍出门接亲,骑着高头大马,一副神气奕
奕的新郎官模样,身后的喜轿内于筱端坐,罗扇掩面,丝毫瞧不出那平日里的蛮
横样子,冯青云更是喜不自胜。虽说平日里和她熟络,但谁不想家中娇妻静淑贤
慧呢,和一旁随行的大舅哥有说有笑。
平常人家的婚礼喜宴大多费时,何况是两家大户人家,面子礼节自然丝毫不
落,做足做好。等到夫妻二人有空亲昵,此时也是明月高升的晚上了。
夫妻二人也忙了一天,此时比肩端坐床前,倒是难得清闲,只是二人对视良
久,谁也没先开口说什么。
冯青云看着看着,笑出了声。于筱白日里遮羞的却扇还在手边,拿起来轻扇
了丈夫一下,蹙眉问道:「你笑什么。」
冯青云捉住妻子的皓腕:「你是发小几个里最顽皮的,今天这么安静我都不
认得你了。」
于筱转过头:「不认得?那你还坐在这做什么?这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冯青云笑着捧住妻子的脸:「这才是我熟悉的模样。」
于筱拧了一把冯青云腰间的软肉:「一副犯贱的模样,讨厌死了。」
「嘶,」冯青云咧了咧嘴,「大喜日子你都不放过我?」
「谁……谁让你惹我生气的?」于筱意识到自己这样做确实不太对,「平日
里还没尝够吗?今天还欺负我。」
冯青云猛地堵住了妻子的嘴,四唇相贴,舌津互渡,于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两人舌吻许久才不舍分开。冯青云笑道:「你猜对了,我就是平日没尝够,
今天我要好好尝个饱。」
于筱面似微醺,由内向外泛出羞意,啐道:「下流。」
两人繁缛的婚袍早在女婢的服侍下脱去,现在穿着的是平常衣物,冯青云把
于筱按倒在榻上,在于筱本能的反抗挣扎中,轻松解开了她的外衣。于筱里头穿
了条芽绿绲边抹胸,上头绣了一对交颈相偎的鸳鸯,游嬉绿水。于筱的抹胸内在
胸下的地方内锁了条系带,系带收紧系在背后,抹胸上部就贴合地裹住了于筱的
硕乳,避免了她在玩耍行动时引起的不便。冯青云初见时还颇为咋舌,笑道不知
于筱怎的生了这么一对大奶子,结果受了一顿捉弄。今夜他轻车熟路解开抹胸系
带,拢起那对白嫩丰硕的乳瓜,把两粒粉嫩翘圆的乳珠噙在口中,咂咂有声。身
下的于筱受不了丈夫的调弄,喉间嘤嘤娇喘,情动已深。
红儿的床铺就在外屋,她伺候完二人更衣就回到了自己屋子。而此刻两个丫
头正跪坐在榻上,透过隔板的孔洞往里瞧。一个是于筱的丫鬟红儿了,而另一个
是冯青云的妹子,冯青湘。冯青湘比红儿小了一岁,人小鬼大,又是家里娇养惯
的,非要偷偷来瞧自己哥哥洞房,好像是什么不得了的稀奇事。夫妻二人在床上
对坐的时候还不耐烦地暗自催促,等两人干柴烈火拥倒在榻上时,小丫头反倒羞
得满面通红。
「他们俩是第一次么?怎么这么不知臊的。」小丫头不知道啐谁,一旁的红
儿嘻嘻一笑,悄声答道:「这俩人哪是第一次呀,熟门熟路老相好了。」
「奸夫淫妇。」小丫头满脸绯红,不停往里面瞧,始终是隔了东西,加上角
度问题,瞧不真切。
「呸呸呸,公子可不敢乱讲,小姐和姑爷那叫有情人终成眷属。」红儿纠正
道,「你瞧得清么?」
「就看到阿兄在嫂子身上乱拱,他们在做什么?」小丫头始终是没瞧清楚,
也没见过世面,不由好奇问道。
「你不知道么?」红儿坏笑地用手指比了个手势,「男人底下同我们女人不
同,长了根这东西,姑爷正拿那话儿戳进姐姐里面,嘻嘻嘻。」说着手在胯间比
了比。
冯青湘杏口圆张,似懂非懂,惊讶无比。兄妹俩虽然亲昵,但始终男女有别,
冯青湘对哥哥的身体构造男女之别印象模糊,只偶然见过而已,但始终未知其究,
问道:「男子那底下不就是便溺的么?怎么还能往这里头戳呢?」说到这,屋里
头传来一声于筱的尖叫。「嫂子叫这么大声,是不是很痛呀,那种东西戳进身体
里可不好受吧。」
见冯青湘懵懂无知,红儿道,「那事儿哪还痛呢,美人得很,姐姐舒服得都
叫起来了。」这时候屋内又传来于筱的一声高昂尖叫,两人齐齐望向屋内,只是
屋内并无半点新婚夫妻交欢的喜乐,而是一副恐怖血腥的地狱之景。一只半人高
的黑色乌鸦站在惨死的冯青云身上,冯青云两个眼眶满是鲜血,空无一物。他的
胸膛惨被乌鸦利爪破开,乌鸦此时叼起了胸腔内搏动的心脏,一口扯断吞入腹中。
然后一声嘶叫,化成一缕黑烟窜破屋顶,隐化于漆黑的夜色之中。而留下的只有
悲怆的尖叫呼喊与哭泣。
本来一场大喜的婚礼,结果倒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心丧事。冯母见到自
己儿子的尸骸当场昏了过去,冯父忍着悲痛收敛了尸骸,匆忙之间也来不及去订
购棺材,只好用了自己提前定做好的那一副,把儿子尸体盛敛进去。
正是:一场荒唐梦,白发送终人。冯氏夫妻二人唯有这个儿子,女儿冯青湘
早早也订好了亲,到了年纪也是要送出去的,没了这个儿子就是断了冯家的根了,
一连几夜冯母都哭成泪人,但也换不回冯青云起死回生。
冯氏夫妇的悲痛暂且不提,于筱这位新妇满身孝衣跪在一旁心里说不出的滋
味。自己初为人妇,新婚之夜丈夫便遭了不祥,惨死新房,即便公公婆婆都没开
口说什么,小红和小姑子也都替自己作证是有妖物行凶。但这有如何呢?自己也
早就成了不祥之人了吧?
看到冯母哭的悲彻,于筱抚着冯母的背安慰道:「阿妈,且耐住悲切,不要
亏了身子。」
这冯母只把她当作空的,恹恹哭着。换作谁来能不恼的,得亏是当了这么多
人的面,在儿子灵前不好发作,只把于筱当个没影的。
于筱在一旁也尴尬,好在小姑子冯青湘有眼力,连忙搀着冯母起来:「娘,
把泪忍住了,哥哥平日最孝敬,不要哭坏了身子。」这冯母方才擤了鼻涕,擦擦
眼泪,跟着女儿回屋歇息去了。
于筱出身大户,也是有面子的,哪里受得了这种羞辱。自己刚过门就守了活
寡,日后在公婆家少不得受人眼色。倘若留个子息还好,但对她来说怎么可能呢?
在冯青云灵前想来想去想不开,解了腰间的白腰布,在宅后的槐树上吊自尽了。
世间万物自由真灵,冯家宅后的老槐树在这风吹雨淋,雷劈火烤,历世载八
百余年,开了灵智,又历世载五百余年,看遍了红尘俗世。只是囿于形体,不得
自由。但看遍人事苍茫,与其修了人身再历这人劫烦苦,还不如做颗老槐来的自
在。
这老槐打个盹一睁眼,发现自己臂枝上吊了个新魂,不由叹息何苦来哉?
于筱虽然身死魂出,散了七魄,但三魂还在,哭哭啼啼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
了老槐。
「害了你丈夫的妖怪,我倒认得,其名罗刹鸟,是他州的妖物,平日里不敢
兴风作恶,只在自个地盘里暗害来往过客。如今她出山为害,想必是修行有成,
到了要紧关头了,非得再多害人不可。」老槐道。
这时从路边走来一位身穿绿袄的妇人,头上簪了朵素花,手里捧条白绫,对
着老槐款款一拜。
「咄,你来做什么?」老槐呵斥。
妇人有些为难地说道:「奴家在此候了三年,今日终于能转了这条白绫,往
生转世去了,恳请大仙方便奴家。」
「唆人为伥,空耗阴德,即便转世投胎,也不得好去处。」
「恳请大仙指条明路。」
老槐叹了一声:「且把白绫留下,往城隍去吧,崔判自会指引你转世投胎。」
妇人连连磕头感激不已,等于筱一眨眼,妇人已经不见了。那条白绫飘悠悠
浮起来挂在了老槐枝头,叠摞在其上的空巢内。
「方才那是什么人?」于筱问道。
「哪里是人,那是吊死的伥鬼。他们专找人或新亡的鬼,递交那条绞死绳,
谁若接手了便做了替死鬼,他方好去转世投胎。本来她是来找你做替死的伥鬼,
我替你接下了因果,这条白绫下次雷击之时正好烧了。」老槐道。
「我也会变成伥鬼么?」于筱问道。
「会,要不得几天就会变成伥鬼。」老槐道,「你怕么?」
「怕,」于筱回道,「但只恨不能找那妖物报仇。」
「你如今枉死,投胎是不成了。想斗罗刹鸟,你的魂灵儿被那大妖一口便吸
干净了。」老槐转口又道,「但若是还想再活,倒有个法子,就是想知道你可愿
意。」
于筱一时气不过,方才轻生,等回过神来早就成了孤魂野鬼,又有哪个游魂
不愿还生呢?当下即点头道:「我愿意。」
「我这有些游魄,都是些可怜的,无处安身我便留了下来。其中有七八条已
涤荡了俗业,你若愿意我便帮你补完七魄。我有两百年未开花结果,今日我重新
开花,待结果之日为你重塑肉身。只是这重生之后,你的记忆会尽数消失,一切
人情都要重新来过,你可愿意?」老槐喝问道。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