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翠小说 > 其他小说 > 【拉姆纪】第三卷 > 【拉姆纪】第三卷 间章 (48章.5章)
    作者:gesid368570

    2015/12/22发表

    字数:26290

    48.5章共有6个小段,下面是正文:

    间章 拉姆众生

    同志

    (尼尔1897年10月,查隆帝国首都隆特尔)

    第一日

    “嘿,听说了吗?”

    “不管你指的是什么,很显然——没有。因为我刚刚值了一夜班,现在正要去休息。但愿你要说的不是什么比坐在这里面对墙壁住脚步回过身来,静待他们的长官有何示下。

    “<i>那个女人很漂亮。</i>”

    隆特尔,这个以第一代国家元首命名的查隆帝都,位于查隆帝国的中心,拉姆尔大陆的南叶——大陆三叶中最小、形状最完整、对称的一叶。

    在隆特尔的中央,被誉为帝国血脉的帝国大道末端,坐落着查隆帝国的明珠——帝国皇城。

    在皇城的外缘一圈,如同众星捧月般密布的帝国军、政机关中心,以及中央军的军营,共同拱卫着他们心目中无可替代的君王——查隆尼亚四世和他的居所。

    军法部大楼位于皇城的西南侧——正好与位于皇城东北角的宪兵总部遥相呼应。

    当然,“呼应”只是一种较体面的说法,因为宪兵和军法部之间的关系一向糟糕。实际上,宪兵、军法部、中央军之间的关系都很糟糕。

    对军队、政界的人士来说,宪兵固然是监督他们的机构。但对军政要员,甚至是宪兵本身而言,军法部起身,在众人异常兴奋而惊异的目光中走近被拘束在刑架上的年轻女子,抬起了她的下颚——他看到的是一种淡漠的眼神,既没有恐惧和畏缩,也看不到憎恶和亢奋。

    修长而匀称的女性肉体上,遍布着各式各样每一位在场人员都再熟悉不过的伤痕——他们感到讶异的当然不是这个。

    “<i>哪种一言不发?</i>”卡拉克将女人的脸拨向两侧,观察着她明显十分憔悴的倦容。

    “就是字面意思上的一言不发——那边的‘朋友’告诉我,哪怕可以在笔录上记拟声词,估计也写不满一页。”

    “<i>真有意思。</i>”卡拉克缓缓放下手,与这个女人对视了一会儿,等到她将头再次垂下,才继续发声询问,“<i>你们觉得如何?</i>”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但又觉得没有必要。自从这个女人被押进监狱的那一刻起,他们就被这个女人的姿色打动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与此地格格不入的美人。

    “<i>嘿,愣着做什么?长官在问你——对,就是你。</i>”卡拉克微笑着,用胳膊肘顶了顶身旁一位看上去若有所思的年轻军官的肚子。“<i>随便说点什么,让她听到也不要紧。</i>”

    “呃,是的,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在报纸上见过这个女人的相片——也许是服装公司的广告,我想——天哪,她真是个美人儿,长官。”

    周围的人们发出一阵笑声,但很快平息下来。

    “<i>你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吗?</i>”卡拉克对刑架上的女子小声问道。

    女人轻轻点头。

    “<i>去叫个军医——要女的,给她重新处理一下伤口</i>,<i>宪兵的手法也太粗糙了。</i>”卡拉克转身走向门口,众人也随之离开。

    “<i>我明白你们在想什么,小伙子们,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i>”卡拉克显得很轻松,语调中夹杂着一丝调侃似的诙谐。“<i>去泡咖啡,越浓越好。</i>”

    “是,长官!”队列最后的一名年轻士官主动小跑着离开,奔向走廊另一头的军官休息室。

    “看看她身上的伤,那些宪兵队的外行——动手的时候一定弄得到处都是,他们给长官擦鞋的新人该有多忙啊?”一位军官主动打趣,众人也随之附笑。

    “卡拉克大人,让宪兵见识一下您的水准!”队列末的一位军官大声说道。

    “没错,处长大人。就像以前一样,用只有您才具有的神速,让他们招供,再送上军事法庭——您知道,我们平时大部分的时间可都花在卫生工作和打理刑具上了。”话音刚落,早已难掩笑意的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i>你们真的觉得,‘那种事情’有助于对这个女人的讯问吗?</i>”卡拉克背着双手,加快了脚步,他身后的军官们也随之大步赶上他的步伐。“<i>看看那女人的两腿间,你们以为宪兵队的长官们还会干点什么?</i>”

    “……”突如其来的冷场中,皮靴在地面上踏出的声响异常响亮。

    直至走廊尽头,通向地下二层的楼梯前,卡拉克停下脚步,转身,立正。

    所有军官亦本能地立定,左右散开,站成整齐的两排。

    “<i>如果‘那种事情’对这个女人完全没用,那诸位到底在期待些什么?</i>”望着这些平均比自己年轻十岁的军官们,卡拉克的语气十分沉重,“<i>我想,在场的诸位中,应该没有把刑讯处当成自己归宿的人吧?</i>”

    众人沉默了一阵。

    “<i>从现在开始——</i>”卡拉克掏出怀表看了一眼,“<i>——所有人去洗个澡,吃点东西,然后睡满八小时。九小时后,在这里集合。解散!</i>”

    众人整齐划一地脱下军帽放在左手,并向卡拉克敬礼后,脚步迟缓地登上了前往公共宿舍的阶梯。

    “<i>动作快点,别这么没精打采的,先生们。</i>”卡拉克耸耸肩,“<i>我会视情况‘奖励’你们的。</i>”

    众人的脚步略一迟滞,然后一下子加快了很多。

    卡拉克无奈地摇摇头,笑了笑——然后掐着自己的鼻梁,愁眉不展地返回了自己的私人办公室。

    第四日的深夜,刑讯室内。

    “<i>你都知道些什么?</i>”在炉火的炙烤下,卡拉克将粘在女人颜面上的散发拨开,整理好,然后在她脑后扎成一束。

    “都知道。”女人的声音非常小,如果不是离得够近,卡拉克几乎听不到她的回答。

    “<i>抱歉。</i>”

    女人摇摇头。

    “<i>你觉得自己还能撑多久?</i>”卡拉克小心地用指尖试探着她肋上的伤口。

    “……不知道。”女人想了一会后,费力地说道,“我听说过——你的事。”

    “<i>真是荣幸,我不能长时间和犯人单独呆在一起,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i>”

    “……共——”

    “<i>别他妈跟我说什么共和——</i>”听到那个熟悉的字眼,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即将失控,卡拉克赶紧闭上了嘴。

    “……杀了我。”

    “<i>你知道我不能那样做。</i>”

    “杀了我。”

    “<i>我做不到。</i>”

    “拜托了。”

    “<i>……对不起。</i>”

    第五日,刑讯室的门口。

    “呼,这个女人可真棒,不知道她和多少大官上过床?”

    “虽说有春药的药效——你说的没错,娼妓也会用春药的,可我还真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女人。”

    “你之后还要再来一次吗?”

    “当然了,我看这比对她用刑要有效得多——听听,她叫得有多响?”

    “哈哈,没错——用刑的时候她几乎没吭声。”

    “等里面的弟兄们用好,先把她洗干净——我们的长官还没有用过。”

    “长官真是慷慨。虽说你我升迁是迟早的事,可如果每天都有这样的好事——里面怎么了?”

    “嘿!这个女人好像要说什么!”从挤满了人的刑讯室中传出一阵骚动。

    “战神在上!真的有效?”

    “安静,听听她要说什么!你,去叫卡拉克长官!快!”

    “她的表情可真够淫荡的,看看,脸蛋儿看上去得都有点——扭曲了?”

    “天,天哪!不对劲,她,她看上去快要不行了!”

    “见鬼!怎么会这样,准备强心剂!”

    一分钟后,和衣而卧的卡拉克被叫醒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刑讯室。

    拥挤在刑讯室中的年轻军官们给卡拉克让出了一条路。

    供刑讯人员笔录用的桌子上,放着一个赤裸的女人。她的上身仰躺在桌面,两腿被分开,小腿无力地悬挂在桌子的两侧。

    大片的精液附着在她饱受折磨的完美躯体上,股间凌乱而稀疏的阴毛上还沾满了鲜血。

    “<i>出血量不算大。</i>”卡拉克摸了摸她的脉搏。

    “是的,长官。”最后一个与她性交的低级士官不安地回答道。

    将饱满而高耸,满是瘀青指痕的乳房向一侧推开,卡拉克又摸了摸她的心跳。

    “<i>她不行了。</i>”

    “怎么,怎么会呢,长官?无论是用刑的措施、春药的剂量——”

    “<i>不是你们的错。</i>”卡拉克一脸遗憾地将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i>是我大意了。</i>”

    “长官?”

    “<i>把衣服都穿上吧,打扫一下。</i>”卡拉克的笑容十分勉强,“<i>恐怕我有个报告要写。</i>”

    “可她还有气,长官。”

    桌上的女人,两眼翻白的面孔不住颤抖,嘴唇一张一合,似乎是想要说什么。

    “<i>共和万岁。</i>”卡拉克冷笑着,咬牙切齿地替她说完了遗言。

    女人终于合上了双眼。

    第七日,中央局军法部最高军事法庭。

    “我并非出于义务地提醒您,卡拉克中校,没有间谍会使用慢性毒药自杀的。”

    “<i>是的,谢谢您,法官大人。我不打算用犯人自杀的说辞来脱罪。</i>”

    “但你的报告中并未提及犯人中毒的可能来源。”

    “<i>是的,法官大人。如您所见,我还没时间去调查。</i>”

    评审席上响起一阵私语。

    “肃静!那么,卡拉克中校,依照过往案例,你可以要求延期庭审,等待调查结果。”

    “<i>不必了,法官大人,慢性毒药并非她的主要死因。</i>”

    这次是坐满军官的观众席上发生了一阵骚动。

    “肃静!肃静!卡拉克先生,请你继续发言。”

    “<i>我想,她的主要死因是用药过量。</i>”

    “请详细说明药物的种类。”

    卡拉克歪着头想了想,说出了一个很复杂的药名。

    “那是什么?”

    “<i>某种烈性春药。</i>”

    全场哗然,空空荡荡的观众席前排甚至有几个人站了起来,显得分外扎眼——不过这几个人在卡拉克的转身瞪视下很快又坐了下去。

    “肃静!肃静!”法官徒劳地反复敲击着法槌,“卡拉克先生,这意味着你将受到极其严重的渎职罪指控。”

    “<i>是的,我完全明白。</i>”

    “接下来,请辩护——”

    “<i>不必了,法官大人,我放弃辩护。</i>”

    话音方落,一片混乱的庭审间就让法官明白了一个事实:除了宣告罪名成立,他的法槌已经别无他用了。

    “乓!”法槌落下,这场持续时间总共不到半个小时的庭审创下了渎职罪庭审的最短时间记录——

    “查隆帝国中央军军法部刑讯处处长,中校军官,卡拉克·杜德一级渎职罪成立,具体判决二十四小时内等候中央军下达。”

    退庭后。

    “看看,那些宪兵队的畜生笑得多开心啊?”

    “摆明了就是那些宪兵给犯人下了慢性毒药,他们存心要陷害我们。”

    “处长的出身毕竟——如果真要调查起来,估计最后也是这个结果。”

    “放屁!处长他是不愿意连累我们!”

    目送着押解卡拉克返回住处的军用气动车离去,大部分跟随卡拉克多时的年轻军官们忿忿不平地抱怨着。

    在离他们较远的,军事法院的另一个出口处——

    “哈哈,这下子,升迁是没指望了。”

    “不不,运气好的话,你我二人也许能坐到卡拉克大人的位置。处长的话——处长是有升到上校衔然后调职的先例的。然后就可以离开刑讯处,去岗监视的宪兵离开后,卡拉克再次确认了判决书的内容。

    随后,他锁上了门,打开了家里最好的一瓶酒。

    两天就这样过去了。

    漫步在专为军人服务的公园里,衣衫不整的卡拉克步履有些蹒跚,满脸胡茬,蓬头垢面的他手里还握着一支酒瓶。

    他的眼神很模糊——不是那种没有睡醒的迷茫,而是明明很清醒,但目光中却空无一物的浑浊。

    因此,无论认识与否,周围的人们都本能地避开了他。

    最后,卡拉克在一张长椅上坐下,把还没喝完的酒瓶放在一旁,坐了很久,直到太阳西落,圆月升起。

    在公园关门前的不久,卡拉克缓缓地站起身,回头望了一眼,然后慢步离去。

    “他发现我们了?”

    “不不,我想他只是发现了宪兵而已——那些白痴只会明目张胆地监视。”

    “也对,没人跟踪倒反而奇怪了。”

    “遇到这种情况,有自杀倾向的军官不在少数。”

    “卡拉克长官不会的。”

    “是的,他不会。所以他这两天的举动才令我费解。”

    “长官也是人,遇到这样失意的事,有如此反应也是人之常情。”

    “……你说的没错,真遗憾,我们帮不上他——就连送送他也做不到。”

    “那监视就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吧,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反正剩下的部分宪兵会代劳的。”

    “祝他好运吧,难得有这样的好上司。”

    “祝他好运,愿战神和皇帝陛下保佑他。”

    第十一日,凌晨,卡拉克的住处。

    “您好?是卡拉克先生吗?”

    卡拉克缓缓打开门,一个身着暗色礼裙的女人站在门前。

    “<i>你好,请问你是?</i>”

    “可否让我进来一步说话?我有一事相求。”

    “<i>……</i>”卡拉克十分小心地打量着这个颇有姿色的年轻女子。艳丽的妆容下,她的眼神眉角间透着股妖冶的气息。

    “您是否听过赫尔娜这个名字?”

    “<i>……听到过,另一个被发配到拉姆的军官。怎么?</i>”

    “我叫赫琳娜,是她的妹妹,长官。”

    “<i>让我猜猜,你是想让我到拉姆以后,多关照关照她,对么?哼,进来吧。</i>”卡拉克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冷笑着侧过身将这个女人放进屋内。

    “长官大人您真是精明,我的确是想求您多‘关照’她一下。”赫琳娜满脸笑意地上前行礼,毫无顾忌地朝着卡拉克俯下身子,暴露出礼裙领口下那抹尽收眼底的丰满春色。

    这个时候,卡拉克并不知道,周围那些一直在监视着他家附近的宪兵们早已被临时调开。之所以将这个女人放进来,只是因为他觉得事已至此,一切都无所谓了。

    某处——

    “酒瓶放在左手边,喝掉了大约四分之三,威特第牌红酒。之后目视北方,三分钟左右。离开时起身缓慢,回头一次,没有带走酒瓶,也没有喝光。”

    “知道了,187号同志确实离我们而去了,而且这位坚强的同志没有吐露半点消息。11号同志被人监视不方便行动——否则他也不会用a类紧急联络——一个月后,他将抵达拉姆,而且这件事情没有转机,我们不能插手。”

    “11号同志太过感情用事了。”

    “真的很可惜,虽然他很出色,但离开查隆后,他在拉姆很难再有出头之日了。”

    “鉴于11号同志过去的经历以及现在的处境,建议半永久性地切断与11号同志的联系。”

    “同意,共和万岁。”

    “共和万岁。”

    家人

    (尼尔1898年的某日,查隆边陲的某个乡下小镇)

    “小姐,请慢些!”一位身着女仆服饰的年轻女人,拎起两侧的裙摆,快步跟在一个女孩的身后,“那样太不淑女!”

    三面环山的小镇最内侧,半山腰上有一座年代久远的大宅。

    这座宅子具体的建造时间,就连当地年纪最大的老人也吃不准。但可以肯定的是,自从十三年前起就住在这座饱经风霜、历史说不定比镇子还要久远的大宅中的一家人绝对是一户好人家。

    还有什么能比烂漫的山花丛中,一个孩子的笑颜出来,“保护”她。

    然后趁着薇薇不注意,再次和玛丽偷溜到后山的深处,去寻找一切让伊芙觉得新鲜的事物——伊芙不明白,为什么大家总是不让自己离开这个小镇。

    “玛丽。”

    “小姐?”

    “如果我翻过这座山,能看到海吗?”

    “嗯,不能。那里离海还很远。”

    伊芙显得有些失落。

    “将来总有一天,我们会一起去看海的。”

    “真的吗?”

    “我向你保证,小姐。”玛丽拍了拍挂在腰际的剑。

    趁着伊芙一脸幸福地抱住玛丽的时候,薇薇安终于追上了她们。

    “玛丽,今天薇薇教了我如何打扮,我替你打扮好不好?”

    “咦?小姐,我只是个剑士,我——”

    “玛丽是个漂亮的剑士,只要我给你好好打扮的话,镇上的小伙子们就会像盯着薇薇那样盯着你看。”

    望着伊芙一脸期待地纠缠着玛丽,薇薇安悄悄退出了房间,来到屋外。

    大宅的外墙边缘,文森特正倚在一片围篱上,见薇薇安走来,他主动迎了上去,将倒向他的薇薇安拥入怀中。

    “不知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不知道,但这样的日子终有一天会结束。”

    “文森。”

    “嗯。”

    “如果,我们就这样,一直这样,像一家人,看着伊芙长大成人,然后老去——”

    “我愿意。”

    “——嗯,我也愿意。”

    “薇薇安,我——”

    “没关系,不习惯的话语总是说不出口,文森就是这样的人。”

    “薇薇安,我会永远守护在你和小姐身旁,直到最后一刻。”

    “这种话还真像是文森会说——”

    “咚。”从他们身后,宅子虚掩的正门处,传出了声响。

    当满面羞红的薇薇安推开房门时,她看到了正装模作样在看书的玛丽,和笨手笨脚地打扫卫生的伊芙。

    牺牲

    (尼尔1900年10月2日清晨,拉姆市贫民窟靠近郊区的北部边界,一间隐秘的房屋)

    贫民窟内,公共照明是一件很稀罕的东西,对鲜有人居住的残破棚户群来说岗的黑衣人——他们的身形完美地映衬在贫民窟差劲的照明条件中,浑若无物。

    在小屋空无一物、甚至连窗户都没有的内室里,两名女子正进行着一场不甚欢畅,甚至气氛有些紧张的交谈。

    “一夜的时间已经过去,你想好了吗?”

    “小姐她人在什么地方?”

    “啊——你还是没想明白,我的意思还不够清楚吗?其实你我没有起身,摸到房门的位置。“恐怕没你想得那么轻松,我们这边可是有一个‘因奎斯特’。”

    出门之前,米拉涅雅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这个名叫玛丽的黑种女人猛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上午,我会一个人回市区一趟,你们要看紧这个女人。傍晚到入夜,我们可以在贫民窟里活动一阵子,之后就要挪地方。到时候我会准备一套和我们一样的衣服给这个女人穿上,带着她一起走。”

    “知道了。”屋里的两名侍卫中,一个人低声回答。

    米拉涅雅从他们的手中接过斗篷,披在身后,然后在胸前把绳扣系紧,罩上兜帽。

    推开屋门,映入眼帘的是包围在这间小木屋周围连绵一片的破败棚户。米拉涅雅向左右看看,一时竟有些忘了哪边才是出去的通路。

    “这个女人的嘴很硬,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可以试着撬开她的嘴。”米拉涅雅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这个地点算是安全,但白天还是尽量不要弄出太大‘动静’来。晚上,我们会换个——这是米拉涅雅目前为止对贫民窟唯一的好印象。

    步行了近一小时后,在车站的门口,米拉涅雅终于见到了车站的站长。

    这位看起来面目慈祥,身体硬朗的中年人,正对着远处一辆绝尘而去的马车挥手道别。

    米拉涅雅抬眼望去,那辆马车看起来很是特别。

    ——它的车身似乎比一般的马车要窄很多。

    恋慕

    (尼尔1900年10月3日下午,拉姆市内城区的某处豪宅)

    拉姆市的有钱人不少,尤其是居住在内城区的商会干部,他们个个腰缠万贯,挥金如土——但那也是相对于普通人而言的。

    一夜之间因为一时冲动就花费了一千万拉尔的巨额资金,这对于商会中层的年轻干部来说实在是一笔过于透支的消费——哪怕这笔钱是由十个人凑的。

    所以,当酒精与热血褪去后,他们中的很多人都萌生了退意。

    “斐南迪,我当时一定是喝醉了。我觉得——”

    “我也是,我,其实商队最近的周转有些——”

    “我倒是无所谓,本来就是斐南迪游说我来着,我就把钱借给了他——对,你没听错,借给了你,大伙儿都听见了的。”

    “你之前说过,道尔夫人的名下还有一些财产,届时可以变卖出去,抵充一部分。现在看来,也就这间房子还有点价值——你们可别误会,就算房产可以卖出去,变卖房产还债的部分只是我和斐南迪之间的协议。只有还清了我出的那一百五十万之后,才会轮到你们。”

    “我出的钱不多,才六十万。不过,斐南迪,你也知道的,我平时就是个很冲动的人,而且我——算了,我那笔钱,你可以最后再还。”

    “斐南迪,你一个人就出了四百多万。不是我小瞧你,但这样一来,你已经是负债累累了。”

    “对,对,应该就是这么回事:斐南迪问我们‘借’了一笔钱。”

    “没错,我们可以互相作证,当时的合同上也只签了他自己——”

    “你们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那时候在台上,抱着道尔夫人的大腿把自己那根东西往里面捅的人里面难道没有你们吗?那些跟在斐南迪的屁股后面上台,像苍蝇一样趴在道尔夫人身边,把道尔夫人抬起来秀给观众们欣赏的家伙们到底是谁?不是你们,难道还是斐南迪雇来的演员吗?”

    “豪斯!请你注意措辞!我们可是文明人。”

    “演员?豪斯你得明白,那是个匿名舞会,如果你非要那样说的话,我们也不能排除那是你和斐南迪,外加上八个演员的可能。”

    “——而且,我们可以互相作证。”

    “什么!亏你们还知道自己是文明人!这就是文明人做事的方式吗?”

    “别这样,豪斯,大家都不是傻瓜。这样好了,我承认自己当时确实在台上,因为斐南迪承诺用那样的方法来抵消借款的利息——当然只是我那份。”

    “你们这些——够了!我们先听听斐南迪怎么说!”名叫豪斯的男人朝着众人一挥手。

    内城区市中心,商会的结算中心旁不远处,紧邻着警察局,离市政厅不远的一个街道顶端,坐落着一幢巨大而豪华的宅邸。它原来的主人名叫道尔,是拉姆市商会的首席——原首席。

    即使是现在,从法律角度来说,它也仍然是道尔的所有物。只不过,道尔现在拥有的部分只占一半,宅子的另一半属于他的夫人海伦娜·道尔——在房产一度被查封、没收后,这幢宅子又在罗伯斯的暗中操作下被市政部门还给了道尔。

    由于交割房产时的一系列疏忽,外加上道尔那时魂不守舍,没有细看就签了字,导致宅子被意外地还到了道尔和他夫人两个人的名下——也就是说道尔夫人目前无法独自将宅邸出售。

    当然,就算这宅子可以卖,对于一千万拉尔的天文数字,也还差得很远。

    两天前的‘夜酒会’上,斐南迪临时游说了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共同以千万拉尔的天价拍得了这座房子的女主人——当然不是因为他们觊觎这座房产,而是这些年轻人确实不希望对他们有恩情的道尔夫人落入他人之手;另一方面,道尔夫人确实是个美人。

    三十多岁的道尔夫人几乎是这个年龄的女人最完美的典范。她知书达礼、才识出众,身材和容貌起了身,从怀中掏出了记事本、笔、印鉴和在“夜酒会”上签下的那份合同。

    他从记事本上撕下一页,开始在上面书写。

    “斐南迪,你真是个‘守信用’的人。”

    “多谢了,斐南迪,我,我的六十万,你可以不用着急,我是说,你可以先还一半,我不要利息。”

    “很好,诸位,我建议规定一个合理的免息期限。”

    “斐南迪,你真是好样的。这样吧,我们定个期限。如果你能在规定的期限内还清百分之五十的无息借款,我们将认为你有能力偿付剩下的一半。你可以将剩下的那一半当作是我对你的投资,如何?”

    “我,先还给我吧,斐南迪!如果你保证先还给我七十万,我可以向你承诺,剩下的三十万永远免息!”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商议中,斐南迪不时抬头,然后记录下每个人开出的条件。

    他的好友豪斯则坐在他身旁,冷眼旁观着所有人。

    不多久,斐南迪抬起头问道:“还有吗?”

    众人摇摇头。

    “那就请仔细检查一下这张纸上的条款,如果无误,我就盖上印鉴。”斐南迪将手写的合同放在他们围坐的巨大会议桌上,递了出去。

    斐南迪的记录快速而工整,字迹有序而清晰,用词专业而简要,完全没有任何可能造成歧义的字句。

    很快,将头凑在一起的众人看到了最后一条。

    “你要求对道尔夫人完整的所有权?”

    “这很公平。”豪斯将手掌用力拍在桌子上,怒视着众人。

    在签署了姓名并委托豪斯作为见证人签字后,八个年轻人向斐南迪和豪斯告辞,走出了大门。

    “就剩下你和我了。”豪斯将这份盖有斐南迪印鉴的协议捏在手里。

    “谢谢,你的钱我也会还的。”

    “你真的打算一个人扛下这笔债务吗?”

    “是的,和你的还款协议,我会单独写。”

    “你就没有考虑过——”

    “不了,豪斯,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

    “好吧。”豪斯也站起了身,“我说你写。”

    五分钟后,豪斯将两份协议放入怀中,向斐南迪道别离开。

    “后悔了吗?”宅子的四楼,主人卧室中,被斐南迪抱在怀里的道尔夫人问道。

    “我怎么会后悔,”斐南迪搂着道尔夫人坐到床边。“才一千万就能够换来你,我是捡了个大便宜。”

    “谢谢你,年轻人。”道尔夫人轻轻推开斐南迪的身体,“你不必说那样的漂亮话来恭维我,我这个身子已经——”

    “不是恭维,道尔夫人!”斐南迪向道尔夫人扑了过去,将她压倒在床上,“请您相信我,我爱您,夫人!”

    “我相信你,年轻人。我只是——”道尔夫人将手掌放在斐南迪的脸颊上,泪水忍不住涌了出来。

    “不要再叫我年轻人了,道尔夫人,叫我——斐南迪。”斐南迪很想说“亲爱的”三个字,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夫人,我很尊敬道尔先生,但是我又很恨他。”

    “恨他?”

    “是的,我恨他!我恨他占有了我人生中最爱慕的女人,我恨他比我早生了几十年,我恨他没能保护好你!我恨他像个胆小鬼,居然在这种时候抛弃——”

    “不!别再说了,亲爱的,亲爱的他不是那样的人!”道尔夫人放声痛哭。但一想到那晚道尔在最后关头放弃了竞标,道尔夫人的语气中明显缺乏着自信。

    “他不是哪样的人?他是个商人!是个商人!而为了你——”斐南迪吻上了道尔夫人的双唇,“——而为了你,我甚至可以放弃做一个商人。”

    “亲爱——道尔曾说过,商人没有真正的朋友”道尔夫人的眼神有些飘忽,斐南迪的吻让她想起了最近这阵子的荒唐事,她感到身体正渐渐变得火热,“斐南迪。”

    “是的,夫人,我就在这里。”斐南迪不知不觉地将手伸向了道尔夫人缠在睡袍外的腰带。

    “请叫我海伦娜。”道尔夫人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海伦娜。”斐南迪手忙脚乱地解着睡袍腰带上的结,他第一次觉得解开一个女人的衣服竟会那样费事。

    “斐南迪,我会帮你的,我们会一起还清那笔钱——”看着斐南迪急迫的样子,道尔夫人将双手环抱在他的身后。

    “现在请别说那些,海伦娜——你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梦想着能像这样当着你的面,叫一次这个名字。”斐南迪开始尝试着强行扯开那该死的腰带。“每一次,听到你称呼道尔叫亲爱的,我都恨不得马上离开这座房子。可是为了能多看一眼你的笑颜,我每个礼拜都会来参加这里的下午茶会,听道尔的训斥,看他的脸色!”

    “哈——哈——请不要——”勒紧的腰带让道尔夫人有些喘不过气,她本能地抱紧了怀中的男人。

    “每当我抱着其他的女人时,我都会把她们当成是你!我甚至从来没有抱过比我年纪还小的女人!”斐南迪大声嘶吼着。

    “道尔他才不会——”

    “他当然不会,因为他不需要!”斐南迪终于扯开了那条已经被自己几乎要拧断的腰带。“你可以满足男人幻想的一切!如果我是他,我也可以做到!我也可以——”

    斐南迪将道尔夫人睡袍的前襟扯开一个口子,然后把脸埋入了她的双峰。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道尔夫人感受着怀中的年轻人在自己的乳房之间呼出的滚热,而斐南迪则尽情享受着期盼多年,而今终于成真的温软触感。

    几乎是同一时间,男人直起身脱掉了上衣,女人解开了睡袍上的扣子。

    之后,他们融合在一起,

    在一次又一次的吸吮、抚摸和翻滚之后,道尔夫人的秀发披散在枕头上。

    面朝房间的天花板,道尔夫人闭上了双眼,用心感受着已经阔别多年的期待感与满足感在肢体中膨胀的过程。

    仿佛从一面镜子上的细小裂纹开始——在光洁无暇的玻璃上它是那样刺眼——渐渐地,它扩散,如蜘蛛的网一般,仿佛怀着延伸至永无止尽的欲望,贪婪地侵占着它所能触及的每一寸领土。

    纯洁与坚贞是那样的脆弱,只要一个微不足道的污点就足以将之击垮,在“夏宫”的门口了。

    “夏宫”是时下外城区最炙手可热的娼馆。这座凭空出现的顶级娼馆只用了不到八个月就打垮了外城区所有的同行们。

    这里的姑娘人数众多,而且个个品质上乘,每一日都吸引着来自全城的好色之徒到此流连忘返——它的营业规模大得甚至让警察局都不得不留神。为此,警局还特地在“夏宫”的附近特地设立了一个出警点。

    还有一点令人不解的是,虽然“夏宫”的顾客成分极其复杂,但“夏宫”及其周边的地段从来没有发生过值得警察为之烦神的事。经过一番无果的调查和统计后,警局不得不承认这片地区的犯罪率比以前确实要小得多了——因为这里已经有八个月没有接到任何犯罪报告了。

    目前,能够和“夏宫”一较高下的娼馆已经不多了,除了内城区的几个老牌娼馆外,值得注意的就是一个名叫“春殿”的上流会所。

    “春殿”的诞生时间和“夏宫”差不多,前后相差不超过一个月的时间。再加上“春殿”这个耐人寻味的名字,就算是傻瓜也能琢磨出两者之间耐人寻味的关系——虽然现在暂时还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春殿”和“夏宫”的老板是同一个人。

    “我,我想,我们还是先等等。”在“夏宫”的门口,巴恩斯低着头,缩在人流的一角。

    “不会吧,队长,都到这个地方了,你居然要打退堂鼓?”矮胖的那个警察在巴恩斯的身后推着他。

    “队长,不会有人认出你的,放心。就算认出来,大家也会装作没看见。”

    “不,我在想,这里的人实在是——我们也许去‘春殿’会到与她渐行渐远的那条道路上去。

    可就在现在,此时此地。

    错过了道路的交点,本该不再相逢的人们却在不经意间迎头撞上。

    满腹疑惑的人们在毫无预兆和心理准备的尴尬中反而逐渐释怀,勾起了一段段难以忘怀的记忆 。

    一个侧着身子试图回避她视线的教授。

    一个正在旁边不远的教室里给学生上早课的讲师。

    一个她目前正在执教的学生。

    甚至是花坛里的那位为学院服务了数十年的老花匠寇斯。

    人们仿佛又看到了十一年前的那个整天蹦蹦跳跳、匆匆忙忙,唯一的兴趣是每天早上在花坛里摘花却屡教不改的少女。

    而不是大众眼中拯救了如同一潭死水的拉姆学术界的那个女人。

    直到这个时候,才有人暗自承认:自己无法直视她,其实只是因为她太耀眼。

    随着时间流逝,学院区里的人们逐渐增多,对她的异样举动一脸嫌恶、视而不见,甚至避之不及的人越来越多。但同时,因她而驻足的人数也在不动声色地逐渐递增。

    尽管两者的人数还是有些差距。

    对点头的人们报以微笑。

    对问安的人们报以安好。

    对捧腹大笑的人们报以羞涩。

    对停步欲言又止的人们报以花束。

    玛格丽塔以这样的方式为身在学院里的他们敲响了新一天的早钟。

    无形的手撩动着人们的心弦,奏出一缕缕频率独特的波纹在空气中交击,进而又激荡起更为广泛的涟漪。

    形形色色的人们发出形形色色的音调,荡涤着原本死气沉沉的空气,同为这与众不同的一天鸣奏出令人无比畅快的乐章。

    而在那蓄势待涌的波涛之下,暗流卷动的漩涡之中,快乐满溢的玛格丽塔博士正以其独有的步法翩翩起舞。

    “玛格丽塔博士,您这是怎么了?”

    “呀哈!那边的小家伙,这枝花送给你,待会要记得送给艾米哟!祝你们俩幸福哦!”

    “您是怎么知道我和艾米——谢谢您,教授。您今天看上去也很——”

    灿烂的笑容映衬在缤纷绚丽的色彩中,玛格丽塔以令花匠无比心痛的气势将大把的花束捧在眼前。

    “我吗?我现在非常非常幸福喔!”

    各位好,这次更新得较快是因为使用到的素材之前已经有准备和一定程度的场景稿,所以写得也很顺。

    本次的五篇故事是按照时序排列的,大家可以可以更清楚地看到之前故事中一些未竟细节的前因后果。

    在本间章中,出现了大量赛门线以外的角色。正如之前所说,因为这篇连载的名字叫拉姆纪而非赛门纪,我更致力于让大家能够完整地观赏到整个拉姆世界的生态。

    比如之前我在3x章提到过查隆特殊的政治生态:地方上(尤其是边远地区)保留着一定程度的封建制残余;皇帝统管的中央军可以空降官员和干部到地方;中央军的种种特权等等。这些绝非是一时心血来潮,各位可以在之后的故事中看到,如此古怪的制度是如何平衡权力与地方舆论的。

    关于炼金师,这个神秘的组织从一开始就扎根在故事的背景中,所以它当然不只是一个拉姆故事中的匆匆过客。

    小可绝不是一个安心相夫教子的女人,她的野心远比赛门和汉娜要大,通过以恐怖手段控制拉姆市城区内外的妓院,她会在之后的故事扮演怎样的角色?

    道尔夫人无疑是一个才女,她与斐南迪一起会给拉姆商会带来怎样的影响呢?

    玛格丽塔博士是一个配角,但她独特的身份地位注定了她在这个世界中的作用。最早先我的设定中,玛格丽塔博士是一个实力强大得近乎于作弊的角色。(虽然现在也很作弊。)但考虑到不同人物故事线的比重和“世界感”的平衡性,我削弱了她在主线故事中的作用。

    那么,何谓“世界感”呢?

    浅显一点的理解,即合理性。更加深层次一点的理解,逻辑性。

    我在这里再次强调,一个虚构情节,乃至架空世界的真实,绝不只是依赖于情节、细节与人物感情的堆砌,真实的基础应当是逻辑。

    狭义点来说,一个平衡的世界中不可能有太强的角色,哪怕他是主角。

    但人们总会喜闻乐见的看到主角过五关斩六将,最后成为一代宗师。而这样编故事的代价是什么呢?最常用的手法是加入一个又一个强敌,从而平衡主角的实力,却淡化了故事性。

    我相信这样的桥段,各位绝没少见。而且这种桥段很容易出现在长篇、超长篇的故事中。

    你看,仅仅是为了平衡“实力”,有时候作者就不得不放弃“讲故事”,更妄论照顾到“讲道理”了。我没有黑哪位作者的意思,这与作者的实力无关,这种诟病是存在于故事结构本身的,而非作者的处理不当。而那些作者之所以这样写,则完全就只是因为被文化经济市场的消费者牵着鼻子走而已。(他们未必自己喜欢这样写。)因为,要弥补这种故事结构的代价是拉长故事的篇幅,也就是我之前所谓的“依赖于情节、细节与人物感情的堆砌”,也就是拖戏(情色的话,还可以加点“脱”戏)。至于拖戏,又会造成前后故事篇幅头轻脚重的毛病。

    这些麻烦都是一环扣一环的,永无止境。

    非要举例的话,j国的x影忍者和k国的x之塔都是不错的例子。

    柯南的话,又是另一种极端。因为它的故事性是断裂的,易于操纵。虽然有主线,但进展极其缓慢,使得大量衍生情节和人物得以轻松地塞进去,同时也满足了卖方和买方双方的市场。(喷柯南永远小学三年级的读者很多,但追捧的人更多,我就是其中之一。)

    这次谈了谈对狭义的结构逻辑的理解,下次我会讲讲更狭义的因果逻辑,请各位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