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肯吵是一件好事,一群应声虫更讨厌。
双方吵了一会儿,看出唐佑鸣不感兴趣,于是一致地看向最前排的蔺维言。
这已经是一个惯例了,不知道陛下的想法,不明确陛下的心情?看蔺大人啊!
一开始只有李灼、傅善志几个人习惯这样做,后来大家发现蔺大人和陛下关系不一般,这种做法就在唐佑鸣的故意纵容下流传开了。一开始还有人担心唐佑鸣会生气,后来唐佑鸣偶尔也会在这种情况下要蔺维言出来说话,于是大家就彻底放开了。
绝大多数情况下,蔺大人都是面无表情的,但总有那么一两次能看出些端倪。
当然了,现在还是有不少人看蔺维言不爽。虽然六岁的小太子十分聪颖,连耿直的老太师都夸赞不已,但是小儿夭折率高,万一小太子出点什么事,大平朝应该怎么办?陛下不多多留下子嗣,反而与一个男子搅和在一起,这成何体统?!
可惜群相们不吭声,连最重视旧制的老太师都不开口,想反对的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其实是他们想多了,唐佑鸣知道老太师不会同意,所以一直严防死锁,根本没让他知道。何况老太师年纪大了,早已不再上朝,现在他的主职是教导小太子,根本不知道朝廷上的情况。
于是蔺维言和唐佑鸣的关系就变成了公开的秘密。
这会儿蔺维言被众人期待地看着,顿感无语,抬头看了看唐佑鸣,一眼就看出他的无聊,只好无奈地说:“启禀陛下,我们与各国交流一直密切,对待来使自然不能怠慢。但是使者毕竟只是使者,他们派出什么程度的使者也意味着他们对我朝的态度,不如由使者官职来安排相应接待吧。”
虽然这话说了相当于没说,但是蔺维言至少传达了一个消息——在接待来使这件事上,陛下既不打算过于隆重,也不打算过于简陋。
倒不如说,这也是陛下对于这次庆生的态度。
大臣们的热情有些被打击到了,接下来的时间里没有因为更多的事情吵起来。
退朝后,理所当然地,蔺维言跟着唐佑鸣离开了。小太子刚下课,见到他们颠颠地跑过来,张开肉乎乎的小手臂要抱抱:“父皇,爹爹。”
蔺维言把他抱起来:“怎么一头汗?”
小太子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刚才看到九姑姑了,她盯着一幅字画看得入迷呢。她最近天天盯着那幅字画看,乞巧节之后一直这样。”
唐佑鸣和蔺维言的脸色都古怪起来。唐蕞如去乞巧市是唐佑鸣允许的,只是没想到会扯出这种事来。唐佑鸣从蔺维言怀里接过小太子:“你不准再管这件事了,现在回去用午膳,然后午睡。”
小太子不太开心地说:“我想跟父皇一起用午膳。”
“我只想跟你爹爹两个人用午膳。”唐佑鸣十分无情地说,看到小太子蔫了下去,只好又补了一句,“但我和你爹爹可以陪你用晚膳。”
“还可以一起睡吗?”小太子瞬间阳光起来,努力讨价还价,“就这一晚。”
这一次唐佑鸣没有心软:“不可以。你已经六岁了,应该学着做个男子汉,不能总跟我一起睡。”
小太子噘嘴说:“爹爹的年纪比我大,可他总能跟父皇一起睡;父皇也比我大,也总跟爹爹一起睡。”
唐佑鸣完全没觉得不好意思,只是十分认真地点头:“日后你成亲了,也可以天天跟妻子一起睡。”
蔺维言觉得再让唐佑鸣说下去,小太子就要哭出来了,哭笑不得地哄了小太子几句。小孩子开心起来,带着侍女和侍卫们前呼后拥地走了。
“你啊,哄着他不行吗?”蔺维言哄完一个再来哄另外一个,熟练得很,“他哭了你又心疼。”
唐佑鸣不说话,干脆把蔺维言压在榻上,意味深长地说:“严父慈母嘛。”
蔺维言并不与他争口舌之利,用力翻了个身,把唐佑鸣压在身下,低头吻了下去。
唐佑鸣不挣扎,顺从地抬手环住蔺维言的脖子,抬起小腿在蔺维言腰侧蹭了蹭,等到蔺维言微微抬头才笑着说:“晚点再吃午饭?”
蔺维言盯着他发红的眼尾和嘴唇,眼神渐暗,用手指大力地摩挲了几下,没有开口,再次吻了下去。
于是这一日,陛下和蔺大人的午膳时间照旧晚了一个时辰。</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