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步兵披挂着厚厚的盔甲,铿锵地唱起军歌,手中长刀直指向天。以快速前行的重兵车为中心,军歌声越来越响亮,似特殊的军令,闻者莫不跟唱。
很快,重兵车就到了双方短兵相接的最前线,却没有停下,继续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冲去,正以因为听到大平朝鸣金声而改变队形作出追击准备的鞑靼后军为目标。推车的士兵纵然勇猛,终归没有厚重的盔甲保护,接二连三地倒下,重步兵却已经到了位置,双手才能举起的厚重大刀抡起,无人能近身!
在重兵的帮助下,鞑靼的阵型被切为前后两部,重兵不顾身后鞑子士兵的冒死突击,回身与大平朝士兵前后夹击。
这种攻击进行了两次,几千金贵的重步兵消耗一空,几位将军心疼得不行,只好用局面被打开了聊以□□。
此战伊始,他们便占据上风,纵然如此,依旧足足打了三个时辰,方算获胜。地面上满是尸体和刀枪的碎片,将士们大多累得瘫软在地,站都站不起来,更别提庆祝欢呼了。
几位将军却没有庆祝的心情,冷着脸赶到唐佑鸣身边,果然看到唐佑鸣一脸冷峻。这一次,为了稳定军心,唐佑鸣没穿盔甲,而且就站在军旗下面,非常显眼。不是没被放过冷箭,好在不止他的护卫不是简单人,他自己的身手也不差,总算没什么问题。
唐佑鸣对几人招手,示意他们跟自己来:“虽说现在应该是开庆功宴的时候,不过鞑靼的实在让人担心,本王就不说废话了。此战后半,达穆尔可汗应当不在此地,而且鞑子应当还有一部分兵力已经撤走。各位将军认为,他们撤到哪里去了?”
“回大本营了?”曹郜章也觉得纳闷,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这个猜测太乐观。”林翰茂否定了这个想法,“从此战前半段看来,他们是真的打算与我们决一死战,可是到了后半颓势明显时,却立即抽身而退。要知道,虽说我们已经从他们身后撤出,他们与各大部族的通信已经无碍,可实际上,他们没有退路。他们的瘟疫更严重了,回到部族内,只会让病疫更加严重。他们能去哪?”
唐佑鸣与他们一同回了临时搭建的帅帐,挥退无关人等后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本王不好继续隐瞒,不过也请几位将军答应本王,本王接下来说的话不要外传。”
林翰茂和宋直对视一眼,颇觉惴惴,只有曹郜章什么都没想,直接道:“王爷,您这话太见外了,我们好歹也是同生共死过的交情,您还不信我们吗?”
宋直和林翰茂都为曹郜章自来熟的本事捏了把汗,好在唐佑鸣没追究,只是笑了笑,于是连忙表明态度:“末将亦然。”
唐佑鸣点点头,放松了靠在椅背上,又露出了惫懒的神色:“那好。前几日,本王得到了一个消息。”
剩下三人屏住呼吸,直觉唐佑鸣要说什么惊人的话,唐佑鸣没让他们失望。
“彭笛将军他可能愧对陛下的信任。”
作者有话要说: 很好,又要回京城朝斗去了……王爷表示有点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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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一)
三人目瞪口呆,脑子转了好几圈,最后纷纷认为唐佑鸣这句话不明不白——这句话可以有太多解释了。
唐佑鸣无言,忽然有那么一点希望蔺维言也在这里:“这么说吧,他并不是无派无别的,他很危险。”
“可是陛下非常信任他……”林翰茂喃喃道,“不应该啊。”
终于有人发现了重点,唐佑鸣表示松了口气:“这正是问题所在,所以他传递给陛下的消息不见得全是真实可信的,本王认为,卢将军被处斩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也就是说彭笛并不可信。”曹郜章不是蠢,他只是在一些方面上非常不敏感,或者说,他在战场以外的地方都不太敏感。此事涉及达穆尔可汗的行踪,他倒是立刻反应过来了:“蔺将军岂不是危险了?!”
唐佑鸣不置可否:“暂且不能确定,毕竟有党派立场不见得一定会我朝不利。本王的意思是,此事不仅关乎蔺大人的安危,也关乎咸丰城的安全。狂气连番恶战后,我们也需要补充物资,干脆集体返回咸丰城,也好仔细调查达穆尔可汗的去向。”
说的虽多,中心思想不过是速速赶回咸丰城罢了。
他没说最坏的情况。卢鸿达是郎中令余豪的人,余豪位高权重不假,为人也刚愎自用,易与人结仇。不过这些万万不至于让彭笛以战事为局,设下陷阱以卸掉余豪一臂。如果不是冲着余豪去的,那么彭笛费尽心机将咸丰城中不属于自己的势力清空就危险了。
但愿蔺维言运气好些,千万别出什么事。他让蔺维言去咸丰城时,并没有认为彭笛真的会对朝廷不利,只是实在心中难安罢了。达穆尔可汗不合常理的退兵让他真正开始担心。他们拦截鞑靼的运输队那么久,不过就是为了从各个角度削弱鞑靼的兵力,逼着达穆尔可汗与他们决战。
达穆尔可汗决战中途意外退兵,找到什么退路了么?若是草原内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