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洗手间内,欧世铭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可是无论怎么肆意地往自己的脸上冲洗,都洗不掉曾经的耻辱与罪行,那些午夜梦回的噩梦似乎又出来了。
“砰”的一声巨响,洗手间的门被一阵巨大的蛮力推开,欧世铭下意识地往门边一看,陶艳萍头发蓬乱地倚在门边,周围包间里的声音涌进来,让他瞬间回到了残酷的现实。
他抬眼一看洗手间的镜子,头发尽湿,样子十分的颓唐。
她关上门,反锁,双手抱胸,朝着他走近,他慢慢后退,一直退到白瓷洗手盆的边上,整个人有些惶恐地半仰着身子看着她慢慢地朝着自己逼近。
她脸上的疤痕明显是没有了,看的他很不解,也很惶恐,仿若那天在酒店里的境遇是一场幻境,那面具下面的人也是他的幻觉中出现在那一天的。
周围静的可怕,只有水龙头的水声在响,如同等待一场大爆发的争吵。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欧世铭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疑惑,对于陶艳萍,他有太多的疑惑,只是一直都不敢问,也不敢去找她,如今,她近在眼前,他无路可退,为了避免未知的伤害,他只好先开口。
陶艳萍扬起嘴角一笑,逼近他。
“我想不到你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很重要吗?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脸怎么就好了呢?”
她的眼神犀利得很,像是一只发怒的野猫。
欧世铭挪了挪身子,却还是不能动弹半分,陶艳萍的双手撑在他腰旁边,身上好闻的香水味迎面扑来,让他呛咳了一声,把脸转到别处。
“怎么?不敢问我话连看都不敢看我了吗?你到底是有多嫌弃我!”
她说着话,一边将欧世铭的头拧过来面对她。他多想正眼看看她,看看她的伤口,触摸一下那道像是变了魔术一样已经消失了的疤痕的地方,可是他不敢,这下,他竟然没出息地哭了出来。
陶艳萍一愣,随即眼神又变得犀利起来,“你这是在干什么?你在哭?想博得我的同情要我原谅你吗?要我原谅你将我拱手送给别的男人然后又把我的脸毁容了吗?”
“艳萍,我求求你,你别这样好不好,我知道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可是我求求你,你别这样看我好不好?”
欧世铭一边说着一边抽着自己的嘴巴,狠狠的,声音都盖过了水龙头的声响。
“放过你?”
陶艳萍朝着空气哈哈大笑,“你以为我真的是这里的头牌,恰巧过来伺候你们的吗?”
欧世铭一惊,不由想起了上次在酒店的事情,“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知道我的行踪?”
“我知道的事情可多着呢,我还知道你现在勾搭上了一个良家妇女,搞得人家怀孕了,我还知道你跟肖尚坤现在有个勒索谭中天的大计划,肖尚坤准备把你的孩
子诬陷给谭中天说是他的,再趁机捞一笔,我什么都知道,这三年来我来去无踪,可是你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怎么着?你过来咬我呀!”
她按着他的头,将他的嘴巴凑近自己的脸,欧世铭死命地仰着头,僵持了一会,她满意地松开放在他腰间的手,倚在门边。
欧世铭保持原有的动作,脑子里一片空白。
“要不再把我送给别的男人再ian一次呀,刚刚你在里面也听到我跟肖尚坤在沙发上做了是不是很爽呀?我告诉你吧,我们那天也是在沙发上做的,他也像肖尚坤那么胖,死猪一样压在我身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喝了你下了药的酒,已经不省人事,我已经把他当做是你,我那天他妈的以为他就是你呀,你知道不,我当时多爽,没有丝毫抗拒的能力,就赤身躺在沙发上,被他用皮带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抽着,他的指甲是有多长呀,那指头伸进我下面去,都把我弄出血了,我还跟着喊爽,你知道吗,他——”
“别说了……求求你……你别说了……”
欧世铭无力地哭着,拉着她正准备伸进里面去比划的手指。紧紧地过去抱着她。
陶艳萍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也哭出了声。许是觉得不妥,又一把推开他。
“一个星期内往我卡里打一百万!当做是当年把我推给那个胖子的贞费,如果一个星期后我去银行查,没有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陶艳萍擦一把眼泪,狠狠道。
欧世铭震惊了,“一百万……你……艳萍……我……”
“怎么?还难倒你不成?你们不是让你们家那个女人随便一出马就好几百万到手了吗?这是你欠我的,莫非你还想赖账?”
“你……你这是敲诈!”
他有些生气,但又不敢表现得过了头。
“哈哈哈!我敲诈!随便你怎么说吧,我可没时间跟你耗了,你记住,一个星期后我见不到钱,可不像上次给你下药那么简单。”
她欲走,他急忙地拉着她,讨好道:“艳萍,我是真的没钱,我爸……我爸……他在医院躺着还没出来呢……”
“你爸在医院躺着关我什么事?即使是在太平间躺着也跟我无关。”
陶艳萍无情道。
“你就……好吧,少点行不行?”
他拉着她,苦笑着,如同个无奈的马屁精,突然来了拍马屁的精神。
“你是想去坐牢?你确定了吗?”
陶艳萍嘴角一扯,手已经放在门把上了。
“不是……那少点行不行?”
“一个星期,一个星期我收不到的话,你就等着坐牢吧。你干过的违法事情,我通通都有证据,别到时候怪我不客气。”
陶艳萍开门走了。
欧世铭捶了一下门,心一阵接着一阵的钝痛。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糊涂啊,欧胜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