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她定是在跟聂唯阳说话吧聂唯阳在这里吗
没有听见聂唯阳声音,却又听见平平说:嘿,不,不,那样多没意思要你命,你一下子就解脱了,我怎么享受报复快乐把你珍视东西慢慢毁掉,让你慢慢绝望又无可奈何,那多有趣
原来她是在讲电话。那聂唯阳现在在哪里演出开始了没有天,太糟糕了,在这个时间发生这种事,他演出会被毁了
我满心焦急,努力活动身子,终于能够转动头颅,我视线离开了前面那一片刺目光线,总算能看清周围景象。
我不知道正躺在什么建筑一处高台上,身子左边贴着墙,右边不到十米地方竖着栏杆,栏杆之后就是悬空。低头看自己,除了双手在背后被捆缚固定在身后墙上什么地方之外,我身体完好,看来虚弱无力只是因为迷药关系。平平声音是从我头顶上方传过来,我努力仰起头,看见她正坐在离我不远一只木箱子上,手里拿着一只手机在讲电话。
周围很静,但有隐隐约约听见像是很多人声混合在一起形成嗡嗡声,我皱起眉,这里到底是哪儿
我听见平平又说:你喜欢什么一只耳朵还是一只手尽管说,等下你演出开始时候就会收到我贺礼。
原来演出还没开始。也许事情还有挽救机会。我刚想松口气,随即又明白了平平话里意思我耳朵我手就算耳朵再没用,我也不想当凡高,更别提手了我心里发凉,该怎么办任她宰割
又听见平平沙哑地笑起来:哈,这是威胁吗我真很怕啊。不过,我想,当初我找上门交易时候能够那么刻薄狠毒地侮辱我人,就算拿着自己爱人血淋淋肢体也能够面不改色演出吧我倒真很想看看。
我想起在布鲁塞尔大广场看到他们那一次,看来,当时聂唯阳对平平肯定就说了些很刻薄话,唉,想也是,这个人,肯定不留口德。现在他会怎么做我要怎么做才能使他演出不受影响
好了,别浪费时间,到底是手还是耳朵,或者你喜欢其他部分快点说,否则就来不及在你演出开始时候送到了什么一阵沉默之后,平平有点疑惑声音响起来:还不够只是她还不够你事业毁了你事业吗哈,真是诱人提议,我倒是头一次碰到有人鼓励别人多报复他一点儿呢。
什么我屏息倾听,聂唯阳,他在做什么
平平嘶哑地笑起来:有那种东西啊,这个作为交换吗
她笑声渐大,有点疯狂:看你这样任我宰割真让我痛快,可是要抵消你对我羞辱和这两刀痛苦还远远不够你毁了我脸,毁了我聂唯阳她音调压低,咬牙切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样提议只不过是想要拖延时间你想要找到她吗别太自信了我告诉你,不可能你别想了她在一个你们绝对想不到地方,你不会找到她
聂唯阳绝对想不到地方这里究竟是哪里我转动眼珠,眼睛渐渐适应了光线,我看见头顶上是挑高镶着绿色玻璃穹顶。
平平说:不过,我同意你提议,在你在众人面前喝下那东西之前,我不会动她,但是在那之后好,那当然,你可以确定。
我脑中焦急混乱,思索着他们通话中透露出来讯息,聂唯阳和平平作了什么协议她说喝下那东西,是什么意思
脚步声近,平平走过来,在我面前蹲下来:醒了正好。
她把手机放在我耳边,我听见聂唯阳声音,沉沉,紧绷绷:苏苏你有没有受伤
他声音让我莫名地想哭,仿佛有他气息扑面而来。我咬咬牙,让声音平静:我很好。
手机随即被平平拿走,她说:你也别想耍花招,我看得到电台直播。然后将电话挂断。
我挣动身子,平平说:别白费力气了,你站不起来。
她眼神和音调都是如此冰冷。
我张嘴,声音微弱几乎听不见,我问:聂唯阳要做什么
平平冷哼一声,沾血纱布遮住她半张脸,我看不清她表情,她不答反问: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微微摇头。
平平说:哈,没看出来么这里是艺术厅天花板上我昨天混进来,无意中发现这么个隐蔽好地方,很不错是不是聂唯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你就在他演出地方,就在他现在头顶上,哈,那些人现在肯定在n市翻天覆地找你呢,他们怎么找得到
她手上有一把细长锋利刀,刀背滑过我脸,凉意使我打个寒颤。
平平嘶哑地笑了一声:我本来是想要现在就割下你耳朵送去给他,但是他提了一个诱人提议,让我决定稍后再来动手,你猜,是什么提议
我紧盯着她,声音虚弱:什么什么提议
他说,没有你,他还有他事业,要想痛快地报复,何不把这些全都毁了你安全可以用来要挟他当众毁掉自己声音,葬送他事业,何不在那之后再向你下手哈,这就是他打算,他想要拖延时间,在演出开始前找到你。平平咧开嘴,她背着光,嘴角笑容显得冷森森,但是我怕什么呢可爱苏苏,他不可能找到你,这个提议比我想到更有趣,我实在没理由拒绝。
我张大眼,嘴唇颤抖:不。
他那么重视事业,那么宝贝嗓子别人眼中,他极有天分,但是我知道,他为此作下过多少功夫,花掉多少时间,他食物控制那样严格,他每天练声从未间断,他为之努力这一切,怎么能这样就毁掉
怎么能就这样因为我而毁掉
聂唯阳,你这疯子,这个时候,你为什么不自私一点
别让他那样做,我急急地说,我从没有存心想伤害你,如果你想报复,也在我脸上画两刀好了,别让他那样做
平平看我一眼,眼神像包着层冰:别又来那一套了,你这蠢人,我脸被毁了,以后我再也不可能用原来办法继续谋生,我报复,你们谁也少不了。
我该怎么办我眼睛四处看,落满灰窄窄金属台面上只有两只废弃木箱,在我身后地上丢着我包,盖子歪斜,里面东西都撒落出来,有钥匙,有钱包,有一只小相机,还有一支速效救心小药盒子
我心怦怦跳,平平她肯定不知道这小盒子玄机,它就被扔在离我背后被困者双手不远地方,如果我能把它拿在手里,就能想办法割断绳子
平平看看手表,又看看我:演出时间就要到了呢,哈,满场期待观众,主角上台,喝下一杯掺了药酒,然后用破碎声音说,他毁掉了声音,将永远退出舞台苏苏,这是不是很有趣
我不说话,低着头,想着要怎样把那小盒子不露声色拿到手里来。一定要快
平平站起来,来回走动,绕了两圈,然后看我一眼,朝前走去,那里是通向下边安全梯。
我一愣,随即明白,她一定是想要亲眼看见聂唯阳毁掉声音那一幕,她要离开去看
我大喜过望,赶紧歪斜身子,伸长手指,想抓到那小盒子。
眼角却看见平平又转回身走过来,我急忙收回手,心里懊恼,她改变主意了吗
平平蹲下来,检查我身后绳索,她又看着我脸,说:也许我应该不理会那交易,现在就把你耳朵或者手指割下来。
我心里发寒,眼睛直看着她,说:你真有那么恨我就算我对你从没恶意,就算我曾经帮助过你
平平看着我眼睛,忽然站起来,转身往安全梯走去:别白费力气想叫人,在下边什么也听不见,如果聂唯阳痛苦让我满意,也许我会让你少受点罪。
她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