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镜此语之后,那姜烈的心里豁然开朗了一些,只不过心里也是颇有感慨,只道是纵然过了这么多年,可自己这个做徒弟心里是如何想的,老师的心里还是清清楚楚的。说到底,姜烈给六皇子定下这门亲事的心思,不过就是想找一个借口将他留在上京,此番虽说这婚事给搞砸了,可凭着太师的这几句言语,想来那些个文武百官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更何况生出了这事情,让六皇子的面上无光,自己这做父皇的弥补一番也是应该的。
想到了此处,姜烈这心里多少的通达一些,可毕竟此事折了皇家的脸面,咱这位威烈皇帝陛下的面上自然也是生不出什么好脸色,也不曾多说什么言语,只是朝着一旁的皇后看过一眼。
皇后心里了然,面上生出好些的怒意,好似是护犊子的雌虎一般,纵然那刘文镜有着太师的身份,这崔皇后也是不惧,开口道:“太师此番狠狠的折了皇家的脸面,难道就打算这般就算了不成?何况我儿子陵也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是好面子的时候,太师此举,让我儿日后如何在人前抬起头来,难道太师就不打算给个说法儿?”
“说法?哈哈,方才就曾夸过你聪明,此时能想通此处,果然不凡。”那刘文镜开口,面上带着些许些许笑意,此事到这儿,也算是圆满的完成了,只不过是这位崔皇后想给那六皇子多讨一些好处罢了,毕竟是女子天性,便随了她的意又如何,“好了,此番之事便算我欠过六皇子一个人情就是了,日后六皇子若有什么能用的到老夫的时候,只管开口便是了!”一边说着,那刘文镜转眼看向了一旁的六皇子姜子陵。
“子陵惶恐!”听的此语,那姜子陵面色不变,只是也弯身作揖,开口道过!
“好了,此时都这儿就算罢了,是我皇家没得福气,讨不来嘉鱼这般的女子做媳妇。”说话的是那威烈皇帝陛下,开口间将目光转到那一身喜服的周嘉鱼那儿,轻声开口,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接着转眼看向身边的太监曹季,开口道:“拟指,今日朕便在做一次媒人,就给小儒圣与嘉鱼赐婚!”
“喳!”那曹季低身应过,眼珠打转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倒是那边的周嘉鱼,就好似是做梦一般,这些个日子里,说真的,周嘉鱼早就断了与徐生厮守的念想儿,也是认命了。可她有哪里曾想到,那徐生却不曾泄气,更是从北疆请回了儒圣,将这门早已成了定居的婚事给硬生生的翻了过来!
此番听得这皇上的话语,这周嘉鱼也是浑身一颤,刚刚回神儿,抬手将自己的盖头掀起,露出了胭脂榜榜首的沉鱼容,腮红两抹,朱唇一点,眸中秋水,实在惊艳。这周嘉鱼朝着那边的徐生看过一眼,心里更是甜蜜,两人起步上前,弯腰行礼,谢过圣恩,接着又互相对视过一眼,心里欢喜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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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情到这儿,也算是彻底地结束了,皇宫里的事情想来是瞒不住的,这不,也就是转眼间的功夫儿,上京城里便已经传遍了,说什么咱的那位儒圣刘文镜实在厉害,连皇家的面子也是不曾照拂过,把这位陛下的儿媳妇都给抢了。
要说反应最是激烈的,还是那些个贫寒儒生了,为什么,一来是这上京城胭脂榜榜首的婚事生出了乱子,虽说新郎给换了一个,可终究也是嫁人不是;至于说另一方面,便是惊讶那位被世人称呼了多年的儒圣,今日可算是立下第一句圣人言了,只是这圣人言的内容却是与以往的那些十分不一样,也不是什么忧国忧民的言语,更不是指点天下的阔论,反倒是那等男女情爱的事情,此言一出,天下皆知,一些个年纪大一些的酸儒,也不顾那刘文镜儒圣的名头,坡口破口大骂他老不羞,更有甚者,什么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腔调儿也是给扯了出来。
可那些个年轻一些的穷酸秀才就不是这般的心思了,苦了二三十年,便是做梦的时候也尝尝梦到自己与哪一位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生出一些个美妙的故事佳话,人财两得,日后也能吃穿不愁不是,说不得还能逢上那等朝廷大员家的,给自己在官场铺路,自己这一身的抱负也得以施展不是?
便是几人走在回太师府的路上的时候,也是见得了那些个路人的指点,听得了他们的那些个闲言碎语。
“瞧,这几位就是在皇宫里抢亲的,这不胆大包天嘛!不过人家也真有本事,你看,这不是完完整整的从皇宫里给出来了?那个穿白衣裳的,听说就是昨天里大闹了太子观风府的人,就他一个人,听说个太子府里弄折了二三十个人手!”
“厉害啊,你们刚才听见了没,咱这位儒圣也是喊出圣人言了,什么鸳鸯比翼的,都这一把年纪的人了,也实在不知羞。”
“这还不是为了自家徒弟的终身大事,要我说也是咱这位小儒圣有福分,凭着咱这位儒圣的庇护,便是他们皇家的媳妇儿都敢抢。这事情若是放在咱们身上,只怕还没说出口呢,就得不清不楚的丢了性命!”
周嘉鱼不曾回周府的,也不是自己不想回去,而是她那位当兵部尚书的父亲不让回去,说什么不管怎样,这世道儿就没有出了阁的姑娘当天儿就回自己娘家的,太不吉利。这太师刘文镜自然也是清楚他的心思,也不曾多说什么,便让这周嘉鱼随着自己这些个人一块儿回太师府了。
路上,听着这些个百姓的言语,便是周嘉鱼不曾放在心上,这面色上也是有着几分难堪,也不知该怎样。正在此时,那徐生见得如此,自然是心疼的,也不曾多想,低头在周嘉鱼的耳边轻声言语道:“无妨的,便是当今皇上都阻拦不住我们,这些个言语也算不得什么的。”说着,那徐生伸手就握住了周嘉鱼的那只葇荑。
感觉到这般,这周嘉鱼面上尽是粉红羞涩,只是好似是想通了什么一般,猛然抬头,也不再估计道路两旁那些个百姓的言语和目光,仅仅的握住了徐生的手踏步朝着前边儿走去,阳光炽烈,照耀在周嘉鱼那一身霞披之上,被那金色的丝缕相应,更好似是给那周嘉鱼披上天衣一般,耀得人睁不开眼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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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府,
周槐两父子心惊胆战的看着太师刘文镜与当朝皇帝陛下斗法,心中惊恐,尤其是这周槐,连死的心都有了,只道自己实在蠢笨了一些,若是自己先前先问过周嘉鱼的心思,又哪里会生出这等事情。
却也庆幸,天可怜见,最后是咱的那位威烈皇帝陛下率先让过一步,要不然,今日里生出了这等事情,自己的那位宝贝女儿在婆家的日子不好过不说,便是自己这周家也定然会被皇家给记恨上,到时候莫说唉做什么从龙之臣了,只要这皇帝陛下不随意寻着个借口把自己这周府给满门抄斩就不错了。
“逸飞啊,此事一过,那六皇子得势已成必然,更不用说太子昨日里又生出了那般事情了。日后太子那边,你就不必再过去了,多到那六皇子的府上走动走动,虽说今日里因为我周家让六皇子的面上没了光彩,可毕竟是年轻人,想来也不会多么记仇不是?”周槐轻声说着,到此时仍然是心有余悸,小口的品着茶水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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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买卖,把佳人换做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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