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仙聪慧绝顶,就连龙青帝都为之折服。她或许有些明白叶寒的用意,淡淡一笑。
叶寒自然知道她心中的默许,安下心来,对于龙青帝来说,自己这义母才是真正的杀手锏,他从来没有否认过自己尊敬二老的同时,也存在私心有些利用的讨好成份。
无论是坐山观虎斗,还是那些绞尽脑汁想讨好薛萧,甚至是想在这种权力争斗当中拉拢势力的野心下,此时都不愿意轻易开口,谁不爱面子?估计除了叶寒这厚颜无耻的大流氓。
“这群家伙还真耐得住性子,到底是谁先忍不住呢?”
城府这种东西,有些时候也是玩弄的资本,叶寒轻扣着手指,拖着下颚,静静的凝视着上心的那几个狠角色,毕竟受邀来参加这次慈善拍卖晚会的几个公子哥是敌是友还是一个未知数,他不想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给自己树立强敌,能拉拢的拉拢,不能拉拢的除之而后快,一向是他的风格,现在就在衡量其价值。
“我出十万!”
商人毕竟是一个市侩的群体,一个大腹便便,十根手指头就带着八颗纯金戒指的中年男人,以这种讨好的方式打破平静,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情况。
幕后的李家两兄弟对视一眼,李鸣鹤讥讽地说道:“没想到过去这些年,这些脑子不开窍的家伙还是这么窝囊啊,看来大青衣根本没必要回来,还不如一直待在印度吃斋诵佛来得惬意得多,一次收拾一帮子跳梁小丑过后,再来第二次,有什么新鲜感可图?”
李鸣鹏摇着头说道:“哥,大青衣最重视的几个家伙还没动作呢!更何况临走的时候大青衣特别吩咐我们要多留意下,回去禀报。这家伙有些不可理喻,现在我还不太清楚他以三百万天价买下那么凤凰戒的用意,我总觉得今天我们的计划会有些变故。”
“哦?当真如此?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是放点心在叶寒的身上吧,听说嘉敏那丫头和他走得很近,大青衣的脾性我们都非常清楚,我看若是事实,找个适当的机会做了他,省得大青衣放纵他发展自身势力,到时候羽翼丰盈,收拾起来要费一番手脚啊!”
“这个事情,我们静观其变!”
作为薛萧手下的头号智囊和头号战将,李氏兄弟的强悍程度自然让人无法忽略,但是他们永远不知道,吃闭门羹的时候很快就将到来。
随波逐流是一个特性思维,有了第一个阿谀奉承的家伙,那副横匾的价格一度飙升,虽然有些叶寒的意料,但是他并未有所作为,淡淡的抿嘴浅笑,等待机会。
“那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现在还不出手?”
陆西特眉头微皱,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初来京北,几个虎视眈眈的外地公子哥都想建立自己的关系网,若是等到主持人一锤定音的时候,他只能后悔莫及,迫在眉睫,已经不容他等待,只得说道:“风,依计行事!”
风点了点头,虽然不知自家公子为什么这个时候出手,却还是举牌道:“闽南陆家一分钱!”
“刷!”
拍卖会场一片哗然,看着风堂而皇之却镇定自若的样子,根本不像捣乱,错愕的神色下根本不明白他的用意何在,刚才那副横匾的价格已经飙升到五十二万,这突然将价格打回远处,偏偏李鸣鹏宣布拍卖的时候,并没有说这价格不能往下掉,显得合情合理。
对于陆西特的泰然处之,只有几声唏嘘声哑然失笑:“和我的想法一模一样啊!”
这群京北最具势力的上流贵族,在惊愕过后很快就明白其中深意。
原本这幅横匾就标价一分钱,此时作为底价再次拍回原形,不但狠狠的煽了那群眼睛发红争得面红脖子粗的一群家伙一耳光,连带着还挽回了自己的面子,对李鸣鹏这条‘狗’,狠狠的踹了一脚,与此同时,却也得罪了一部分,毕竟伯乐是少数人,爱面子的是大部分。
之所以陆西特会出手,自然寄予能够有通天级别的大人物对他赏识,这样才能在京北站稳脚跟,否则的话只能是四面树敌的下场。这也是项御等人迟迟没有动作的原因。
叶寒眉头一挑,也说不上这只出头鸟的下场是好是坏,至少心里已经有谱,毕竟陆西特是外地人,对于维权主意格外重视的华夏子孙而言,哪容强龙压制地头蛇,知道该出手了!
“义母,接下来你可看好了哦,你儿子可从来不会在长辈面前丢脸。”
傅南仙静静的凝视着叶寒,当他双手懒散的放在裤兜中起身的那一刻,仿佛看到自己爱子龙剑绝当年少年轻狂,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自信,锋芒毕露,却又有着内敛的诡道金光,心潮涌动,甚至有那么半刻有些难以自禁的错认为龙剑绝尚在人间。
对于一向端庄的傅南仙突然失态,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只有龙青帝注意到自己爱妻的神色变化,他又何尝不是。看着叶寒滂沱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甚是欣慰。
叶寒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幕后的李家兄弟感觉到会场有变,微微探出身影,见叶寒终于出手,看着他纨绔的轻佻模样,不但没有释然,反而一副凝重之色,一股莫大的恐惧袭来,压抑得整个会场毫无声息,目光交集,两兄弟心有灵犀,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灯光摇曳着斑斓,就连潇晴歌都不得不拜服叶寒那股天生而来的气质,并不霸道,却强势的能够慢慢渗入这独具魅力的邪气,没有所谓的王八之气。
就像一个天生就应该站在舞台中央的主宰者,享受着众星拱月的膜拜,让人为之折服。
“晴歌姐姐,你说小寒想做什么呢?”
唐嘉敏轻笑一声,她总会默默的牵挂他。
“扬名!立威!杀鸡儆猴!”
潇晴歌的话掷地有声,淡淡的笑容下,她习惯叶寒这种唯我独尊的霸气,就像八岁那年幼的童年,他就有着指点江山的狼子野心。
“喂,哥们儿,我是不是很帅?”
叶寒嘴角勾勒着一个邪笑说道,其实他作出这种众矢之始的行为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且不说自己和龙家的这层关系,仅仅是自己扼着中南海的势力支持就可以确保他的无忧,至少暂时不会被人动弹。
但是薛萧既然叫来项御等几个让人头疼的狠角色来,明显是想设计他,至少不会让他痛快,这份开胃菜不可谓不大。他的性格就不是安分的主,被人骑在头上哪有不反抗之力,这样的举止一是如潇晴歌所说树立自己的威信,省得一些跳梁小丑束缚他的手脚,另外也是在自己根基未稳的情况下,达到一个敲山震虎的目的,让这几头虎视眈眈的饿狼掂量掂量其中利弊。
被叶寒的话一喝,那神情恍惚的主持人才回过神来,却没猜透叶寒突然走到前台来做什么,眼神中带着迷茫之色,和所有人一样都在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语塞。
“青帝,你说这孩子想做什么?”
或者是爱屋及乌,曾良对叶寒好感大增,更想看看这个举止一直出乎意料的年轻后辈还有什么惊人之举,毕竟被一个外地的公子哥占据风头,他位高权重,自然不想落得京北无人的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不由得问道。
龙青帝仰首一笑:“急什么?不是让你慢慢下去么?小叶子的心境磨砺得相当出类拔萃,有点八风不动的气势,大局观虽然尚待加强,不过掌控人心的力度却是强悍得很!”
曾良听着龙青帝如此高的评价,定定的凝视着略带邪笑的叶寒,突然觉得有些微微紧张。
所有人都带着迷惑的眼神凝视着叶寒,只听得这家伙说道:“文房四宝这玩意儿相信你们瀚世拍卖行有吧?能不能借给我用一用。放心,我没那个心思砸场子,但是并不代表我是一个循规蹈矩的良民,万一这个会场发生点什么意外,我可不敢做什么保证。”
当着系数大人物还敢大放厥词出言威胁的家伙,估计只有叶寒一个。
或许那主持人畏惧叶寒这么沉着,擦拭着汗滴,只得对身侧的那个女模特使了个眼色。等待的时间不长,女模特很快就将文房四宝拿来,眼神中同样带着狐疑神色。
叶寒看了看,这瀚世拍卖行的手笔也不小气,笔墨纸砚虽然算不得绝佳之品,也是世面上难得一见的好物色,摊开价格不菲的宣纸,磨墨,舔笔,动作娴熟。
事情到了这份上,所有人都明白叶寒想做什么——写字,但是,即使写出来字又能做什么?他的后续动作又想造成怎样的惊世骇俗?只有一个人猜了出来。
龙蛇飞舞,疾走狂书,叶寒的毛笔字向来写得又快又稳,飘洒的燕尾服的衣角随着他身后略微的抖动而摇曳起来,那凝神聚气的邪长脸颊让所有人屏息凝视,静静的接受着发生的一切。这种情况太过诡异,叶寒的个人感染力的张弛程度可谓李鸣鹏平生仅见,终究按捺不住,走到前台,看着已经收笔的叶寒,带着一股好奇探向宣纸上,脸色顿然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