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楚伯凡便出了“似云来”客栈,向着人群中悠然迈去。而其肩上背着来时的包袱,如过往的人群一般享受这初晨的阳光。只是他换下了来时的白色长袍,穿着一袭黑衣,在拥挤的人潮里又显得一丝特别。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楚伯凡望着眼前的十字路口面露犹豫之色,沉吟片刻后,他向着左手边上的布料店走去。
出来时,在其头顶赫然出现了一顶带着黑色面纱的斗笠,配上他这黑色的长袍,不禁让过往路人纷纷侧目。
楚伯凡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便往前大步迈去。
不一会的功夫,他就在一精雕玉琢,大气轩昂的店铺面前停下了脚步。
楚伯凡定睛看去,回想起昨夜在“似云来”客栈与店小二的对话,在环顾四周后,口中喃喃道:“这应该便是昨夜店小二跟我说的这鹿丹城里最大的杂货铺了,现在一看到也不弱了这“万宝阁”的名头,我且进去看看。”说罢便掀开面纱,吞下一枚黑乎乎的药丸,向着“万宝阁”踱步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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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康是这鹿丹城里万宝阁的掌柜,今年正当而立之年的他便接管了这家族生意,在他毒辣的眼光下,更是将这名满鹿丹的万宝阁打理井井有条,生意做得蒸蒸日上。现在虽说生意火爆,但也基本交付于心腹之人打理,自己只是在一旁喝茶,到了大主雇的生意才出面一二,而这一日,胡康正在前台查点账目,平日里身体算好的他,今日却感觉到微微的晕眩,就在他感觉到烦恼之时,一个黑袍人引起了他的注意。直觉告诉他,这人是个大肥羊,他挠了挠光滑的头颅,对着身边的小厮低声吩咐了几句,便不再言语,向外走去。
楚伯凡很郁闷,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需要的材料前不久已经尽数被另一商会收购,楚伯凡望着这诺大的万宝阁不禁苦笑一声,感叹着时运不济,正待往别处碰碰运气的时候,一名小厮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位客官,我们胡掌柜想请您过去一坐。”小厮面带笑容,微微错愕的看着黑纱里的楚伯凡说道。
楚伯凡不禁感到错愕,藏在面纱里的脸上闪着狐疑之色,片刻后,他平静开口道:“不知你们掌柜所谓何事,我可不记得我的旧友里有这号人物。”声音却是沙哑至极的难听,放佛打磨金属般的声响。
“这个小的不知,您一去便知。”小厮对楚伯凡的声音却并没有太大的诧异,依旧笑着看口说道。
“哼,好吧,你且带路,我倒是要看看,这葫芦里卖的什么妖。”楚伯凡一甩袖袍,对着小厮说道。
“您且随我来。”小厮说完便鞠身一礼,向着店内走去。
楚伯凡见此并无神色,只是踏着步子随着小厮走着。
不一会的功夫,二人便来到一件僻静的小屋内,停下。
楚伯凡望着空无一人的屋内,板着脸,口中喝道:“你们掌柜身在何处啊,难不成你是故意欺我不成,你若是不给个交代,当心在下翻脸无情。”
小厮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却并不搭话。
楚伯凡正在寻思着这是否有何变故之时,却见那正小厮对着屋内书架上一尊玉像轻轻转动,随着一阵微微响动后,书架缓缓的移开,露出一到朱红色的大门。
小厮见此,脸上并无异样,只是对着楚伯凡鞠身一礼,口中说道:“请。”后,便负手而立。
楚伯凡望着朱红色的大门,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之色,略一犹豫后便迈步向着大门走去。
推门而入,楚伯凡便看见一个童山濯濯,衣着华丽的,富态汉子正对着自己微微一笑,楚伯凡淡染开口道:“不知掌柜找在下所为何事,在下可不记得与阁下有何交情。”
“这位客官,无需猜疑,在下胡康,观客官在小店徘徊许久,且店内小厮多半都是面露为难之色,在下不才,适才让人叫住客官见面一叙,望能为客官排忧解难。”胡康顿了一下,缓缓说道:“如果在下没有看错的话,客官脚下可是穿的秦国的特产踏云靴。”说罢,拿起茶壶为楚伯凡倒上一杯,脸上露着似笑非笑的神色。
楚伯凡闻言,沉吟了片刻后,摆了摆手说道:“胡掌柜有心了,在下确实是从秦国而来,也确实是需要收购一些珍贵的材料。不过,却并非是贵阁没有在下所需之物,只是。。”楚伯凡看着胡康,黑纱下的脸上古井无波。
“哈哈哈,客官但说无妨,这万宝阁的大小事物,都是我胡康说了算。”胡康闻言哈哈大笑,豪迈的说道。
“好吧,在下所需之物,尽数在这清单之上。”说罢便从怀里,掏出一张书写的秘密麻麻的白纸。
“我且看看。”胡康接过白纸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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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后,楚伯凡带着满满的一大包东西从万宝阁里走出来,向着“似云来”客栈的方向走去。
万宝阁里,那名接待楚伯凡的小厮正小声对着胡康说道:“掌柜的为何对那小子这般上心,还将那答应卖给商会预定的货物匀一份给他,别的到也没什么,只是那百年火候的红参整个仓库里也是没有多少的。”
“哼,你懂什么,你可知道他那双踏云靴的来历?”
“不是秦国特产吗?”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踏云靴虽说是秦国特产,但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可以拥有的,适才我观得他的右掌手腕处刻有一寸六翅飞雁图腾,那却是秦国直系皇室的随身护卫队才有的图腾。”说罢便向着小厮摆摆手,小厮便躬身退去。
密室内,胡康面露一丝愁容。对着空无一人的密室自言自语道:“这当今皇帝即将退位,传闻是其第三子即位,而这三太子却是当今闻太师的弟子,与我万宝阁背后的张丞相是死对头,这鹿丹城怕是少不得一场血雨腥风了,我万宝阁届时也不知是否可以存活下来。若非如此,他一个秦国直系皇亲又于我何干。万事留一线,楚国如果呆不下去了,也可以在秦国东山再起。只是这都是后话了,当务之急却是要完成张丞相交代的那件事。。”说罢便向着密室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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