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渐渐的复杂起来,但那双银色面具下的眸子却始终盯着北国的方向。
北国的皇宫,被茫茫大雪笼罩着,北国的雪比祁国的还要大几分,堆积在宫墙城门之上,一眼望去,隐隐可见宫殿的轮廓。
华清宫,萧太后正斜卧在贵妃椅上,北玄缺一袭明黄色的衣服出现在华清宫前,他的手紧握成拳,在进入华清宫时缓缓松开。
“她呢?”北玄缺省去了所有的礼仪和问候,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把她弄到了哪里?”
萧太后斜卧在榻上,一身红色宫装包裹得十分俨实,高高的飞天鬓威严生资。
她缓缓坐了起来,“皇上来了?”
萧太后要讲规矩,北玄缺不得已低声应了一句,“是!”
她用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鬓角,十分高贵而优雅,“多日不见,皇上最近可忙?”
“忙!”北玄缺只有冷冷的一个字。
萧太后又道:“你登基不久,基业不稳,政务繁忙也是在所难免的。可我却听说皇上最近去了祁国,可有此事?”
北玄缺来华清宫的目的本来是为了质问萧太后,反倒被萧太后质问,不由得对萧太后更加警惕三分,她若是一只狐狸,他就是一只猛虎,能随时将她践踏致死的凶狠,猛残的老虎。
“你究竟把她带去了哪里?”
“看来皇上真的很关心这个小公主。”
“你究竟把她带去了哪里?”北玄缺再次问道,他已经没有那么多耐心和萧太后纠缠下去,可他也不能喝她撕裂,只因她是北国的太后,北国的实权掌握在她的手里。
从登上王位那一天,北玄缺就成了她的棋子,她的傀儡,他的存在只是为萧太后掌权做盾牌。但北玄缺又岂能甘心当别人的盾牌。
“莫急!”萧太后手一挥,唤道:“来人!”
立马就有丫鬟走了进来,萧太后道:“去准备些点心,泡一壶好茶,哀家要与皇上对饮。”
丫鬟领命立马就退了下去,萧太后睡觉时不喜欢有人站在身边,华清宫所有的丫鬟都在宫外候着。
“我不喝茶。”北玄缺冷冷拒绝了萧太后的意思。
“那就吃点心。”
“我不吃点心。”
“那就在一旁陪我。”萧太后已起身走了下来,她的头永远都是高高扬起,她是北国的太后,高贵而令人尊敬的身份。
北玄缺脸色微变,“你到底想怎么样?”
萧太后面带浅笑,“皇儿,你这样与母后说话,实在是不该!”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皇儿?”北玄缺质问道。
“当然!”萧太后身子一转,背过身去,“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皇儿,你这样和母后生疏,母后着心里可不好受。”
北玄缺笑了,“朕还以为朕是你从哪个嫔妃那里抢来的孩子。原来朕真的是你的皇儿。”
萧太后脸色微变,但并没有被北玄缺的话激怒,她笑了,笑得和蔼可亲,却让北玄缺感到恶心。
丫鬟端着点心鱼贯而入,整齐排放在矮桌之上,萧太后率先在上方坐了下来,北玄缺迟疑了好一会才在她的对面坐下。
丫鬟满上两杯茶,萧太后端起银杯,先是优雅的闻了闻,然后才淡淡浅酌了一口。
萧太后放下银杯,这才抬头看了看北玄缺,“今日你就去绝尘谷。”
北玄缺的目光从坐下那一刻一直盯着萧太后的举动没有移开过半分,当萧太后说出‘绝尘谷’三个字时,他脸色大变,几乎是立即就站了起来。
“原来你把她……”北玄缺只知那黑衣人时萧太后派去的人,原以为他们会将苏沫带回北国,却没想到她会把苏沫带去绝尘谷。
“她是祁国的公主,而你是北国的皇帝,你要娶她,和亲是最好的办法,可现在哀家不希望北国与祁国相安无事,平静了这么久吗,总该热闹一下。”
“你想出兵?”北玄缺的眸子一凛,说不出的寒意。
“国师说她是你的贵人,只有她才能破除你的血咒,不管国师说的是真是假,都要试过一试才能知道。倘若她真的能破除你的血咒,那是再好不过,若是不能,那就是她命该如此,母后会继续为你寻找能破除血咒之人。”
“我不会和她完婚。”
“为何?”萧太后疑惑道:“难道你不想破除血咒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还是你真的希望一辈子绝情绝爱,孤苦一生?”
北玄缺冷笑道:“那又如何?还是你怕?”
“哀家有何好怕的?”
“怕朕的血咒祸及到你的身上,朕若是孑然一身,你又当何存?”
萧太后脸色骤变,“放肆!”
她站了起来,随即平缓了心绪,“你是哀家唯一的皇儿,哀家又怎会伤害你?就算伤害天下人,哀家也会保护你,保护北国的江山完整无缺。”
北玄缺笑了,从十一年前他被送入祁国的那一刻,就不在相信亲情,尤其是他面前的这个女人,自称是他母后的女人,他不相信什么血咒,只相信人定胜天,更相信血咒只是一个计谋,从十一年前就在他身上种下的计谋。
“你若真希望北国完整无缺,就把她交出来。”
“她就在绝尘谷,去吧!”
北玄缺转身站了起来,大步迈向宫外,忽地止住脚步,回过头,“北国南国和祁国多年来相安无事,百姓也因此能安居乐业,国富昌盛,你莫要毁了历代先帝的基业。”
“一国起,一国灭,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这个世界本就如此,倘若北国这么不堪一击,就算被其他国家灭掉,那也是天命!天命如此,谁也逃不开,躲不掉!”
萧太后面容变得十分狰狞,几乎是嘶吼,她瞪大的眸子里写满了野心,仿佛天下苍生都应该被她踩在脚下。
“你若出兵!我必诛之!”北玄缺丝毫不落下风,狠起来的架势丝毫不比萧太后逊色。
“你敢!”萧太后一直都把北玄缺当做傀儡,十一年来,北玄缺从未忤逆过她的意思,更不曾这样和她说话,她内心有些慌了,北玄缺已不再是她控制的那个北玄缺。这样的感觉,让她感到了莫名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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