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弧充一听就知道是有人来找麻烦了,果然,那个人的话声一落就有一阵脚步声直向院内走了过来。
这个小镇不是歇宿之处,到县城不过几十里,大约半日旅程,因此,这时客人少得可怜,就连凌弧充算上也不过十多个人,而客房却有十几间,且除凌弧充独居一室之外,都是四五个客人共宿一问。这时天黑不久,客人都外出到江边去乘凉了。
两廊下挂着大红灯笼,光度甚佳。三进院那月洞门有一条青石走道穿过院中挂了两盏气死风的灯笼,整个院子十分明亮。
凌弧充一见那个人进来了就知道有人要找三进院客人的麻烦了,他很想看一看他们是些什么人,他悄悄拉开房门站在廊下喝着茶,专等好戏上场,他的星目有意无意地向院内瞧着,但里面的门关着,没有见到人。
在灯光照耀下,前院进来了一个中年人,獐头鼠目,小鼻尖嘴,但长象虽很丑,身体却修伟。他穿着长衣,足下是薄底快靴,看上去不伦不类。
这人昂首直入,冷冷地瞥了反凌弧充一眼,故意踱着方步沿青石道向月门洞走,距月门洞不到一丈,突然他“哎哟”一声惊叫,像被踩着尾巴的小狗一样,一蹦三尺高,然后转身骂道:“谁活得不耐烦了,敢在大爷身后捣鬼!”
他用手抚着蛋,鼠目中凶光暴射,四下里张望。可是四下里静悄悄鬼影俱无,灯光照耀下,似没有什么藏身之地。
凌弧充也是一怔,他的目力有异常人,也没有看见这家伙是谁捉弄的,更没有看见有任何微小的暗器出现。
那人见没人答腔,鼠目一扫凌弧充似要发作,但却又向月门洞走去。
就在这时,月洞门出现一条绿影,迎门站着一位小葱也似的少女,那少女美极了!乍一看去几乎怀疑是仙姑临风,翠绿罗衫翠绿裙,翠绿红花的绣花鞋隐隐约现,翠翠绿丛中一点红,原是那令人想入非非的樱桃小口。她迎门一站,稚容未退的脸泛起甜笑,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足以驱走登徒子的卑鄙龌龊怪念头。她笑得那么纯真,那么自然,未渗任何虚假,不带任何娇柔。
那人本是怒气冲冲,大有择人而噬的狰狞模样,但被少女纯真的笑容所慑,不自主地低头止步,小声的说道:“我乃这里的地头蛇李毅,请问姑娘一声,你是不是和任大小姐是一起的?
少女笑答道:“李爷找错人了。我家小姐不姓任,更不是什么千金小姐。”
那人“哦了一声道;也许是孩儿们招子不亮,致有此误会,那么姑娘贵姓?你们小姐又怎么个称呼?”
那姑娘道;“这事请李爷包涵,小女子未经小姐允许,恕难奉告。”
“什么?你竟敢不说?”
李毅一听不是任小姐就发了火,色迷迷的双目滑碌碌乱转,目光不离她的莹洁如玉的粉颈,和胸衣那不可加减半分的蓓蕾;“你不说可以,李爷不怪你就是,来,带我去见见你们的小姐。”
说完,伸手就去挽她的玉臂,瞪眼张嘴,口涎外流。
“你……你怎么……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小姑娘向侧一闪腰走了两步,李毅一手落空。
院中突然响起黄莺似的声音道:“小翠,外面什么人吵闹,叫他们安静些,别来扰。”
小翠转身答道:“姐姐,没事!”
转身满脸惶急的对李毅低声而急促地说:“李爷,小姐责怪下来了,你还是走吧,等会儿……你就难全身而……”
“你姐姐说话声音好甜啊!”
李毅打断她的话,鼠目向院内寻说话的人……我李毅好福气,哈哈,一箭双雕……一箭又雕!”
一面说,一面伸手去抓小姑娘。
小姑娘似是弱不经风,躲闪着道:“生有时死有地,李爷,你不想想你的……”
“哎哟!王八蛋,谁敢暗算我……哎……”
“趴”一声闷响,李毅先是跪下,最后是爬伏在地,双手按住大腿交会处,伏在地上哎哟直嚷,浑身发抖。
小姑娘脸上毫无惧色,仅向远处的凌弧充扫了一眼,似乎低低一笑,她用手掩口急叫道:“店家,店家,快来人,这位客人中风啦!快抬去找郎中,迟了可不行了。”
外面抢进几名店伙,大概他们早躲在外面等待了,七手八脚的抬起了李毅,李毅仍在闷哼,声音越来越微了。
凌弧充乘众人大乱之际早已悄悄掩上房门自去安歇。
原来他见小姑娘那可怜相的躲闪着李毅的巨爪,忍不住将茶杯捏碎弹出了一块,双方相距四丈,但他的功力仍可应付自如,瓷片无声无息一闪即至,突向下一沉,转向上急射,恰好不差分毫由李毅中射入,直贯抵达内部方行停止。
凌弧充回到房中熄灭灯火,盘坐床中练着先天真气。
他练了两个小时方在浑然忘我中醒来,正想解衣就寝,忽觉内院有衣衫飘风之声。他耳目异常灵敏,数丈内落叶飞花也休想瞒他,知道有人到三院里找小姑娘的麻烦了,忙由后窗溜出,直奔三进院。
三进院内静悄悄的,两厢耳房没有客人留宿,仅台阶下两盏风灯发出朦胧黄光。凌弧充毫无顾忌的以“直上青云”身法向屋脊上腾身急射,单足刚点屋脊,突然两股冷风挟着六点寒星自两侧闪电似射到,迅疾万分,晃眼即至。他临危不乱,双掌骤分拍出两掌,身形向上拔起一丈,六点寒光回头反奔,他向右转身下扑,冷哼一声道:“鼠辈,给我滚出来。”
阶下风灯突灭,一条入影向院中花圃急落,文俊已看清那是一个穿夜行的蒙面人,怎肯放过?半空中一中劈出,跟踪扑下。蒙面人身手不弱,脚一沾地即横飘五尺,恰好避开了凌弧充的一掌,然后一声剑啸拔剑在手低声喝道:“五岳盟主座下在此办事,小子你也敢架梁,想是嫌命长了,通名受死。”
凌弧充不理他,迫近三步,星目中神光倏现,冷冷的道:“你们真的是五岳派的吗?怎么办起事来和那些偷鸡摸狗的贼人一样?你们这些这些贼种也配问我的名号,你给我滚!”
说着欺身抢近,一掌将他的长剑拍歪,一掌向他胸骨拍去。
蒙面人一剑走空,撤身不及,左手即发掌硬接,他见凌弧充掌出无力,不但不见劲风发出,而且并未用真力,想一掌将凌弧充的手腕震断再说。
凌弧充现在的功力已经到了收发自如的境界,又岂是蒙面人所能抵挡的?只听一声闷哼,蒙面人身形直飞退丈外,口中鲜血狂吐,僵直地向地面疾落。好在凌弧充没有起杀心,但他不在床上躺几天只怕不行了。
凌弧充震退了蒙面人以后就向前面赶了过去,他出了镇以后就听到前面的树林里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当下就向那树林里走了过去,他看到离斗场不远有一棵大树就轻轻的一点地就上了树,他把眼光一投向斗场就吃了一惊,但见陆柏那一群人正围着一个穿着一套绿色衣裙的美女在那里狠斗着,另外一个就是早前的小姑娘,他似乎受了伤就躺在自己站的树下,她的口里不断的流着血,看来是受了内伤。但见那被围的美女眉若春山,目似秋水,芙蓉玉面,朱唇一点,比自己的女人有有过之而无不及。凌弧充有点纳闷了,陆柏他们昨天被自己点了道,应该要十二个小时才能自解的,现在离解开道也只几个小时,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这里?看来是来了人帮他们把道给解开了。
只见陆柏一边和美女斗着一边说道;小魔女,你就不要负隅顽抗了,你今天是怎么也逃不了的,你乖乖的放下宝剑,我们也许会给你留一条生路。
那美女一边斗着一边说道;我们圣教是没有投降的人的,你们要不是轮流的用车轮战法,你们这些人还真没有看在本小姐眼里,你们自称名门正派,却用这样卑鄙的手段,那些正派人士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陆柏道;和邪门歪道的人是不用讲江湖规矩的,你们魔教的人杀我们正派人士的时候哪一次是讲了规矩的?不是围攻就是偷袭,我们这也是学你们的。
美女一边和陆柏都着一边娇声道;那只是一般的教众而已,有头有脸的人哪一个不是单打独斗的?你们有谁是我们教主的对手?你们要是单打独斗的话早就被我们教主一个个的都杀了,亏了你们还要说什么名门正派,你们还真有点不要脸,我看你们都加入我们圣教算了,免得说一套做一套的丢人现眼的。
凌弧充知道谁正谁邪是很难说得清楚的,魔门里固然有败类,正派的人这一边也有很多的人是说一套做一套的,只不过是做得隐蔽一点而已,那种争权夺利的事做得比魔教做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五岳派的左冷禅就是这样,对其他的几个对自己有威胁的门派不是分化就是打击。比魔教的人也好不了多少。
此刻,嵩山派的人正全力的围攻。陆柏和其他的两个高手对美女展开了车轮战,其他的十几个人把美女紧紧地围了起来。美女的剑法还真不错,一把剑幻起满天星雨,陆柏这样的三流高手竟然没有沾到一点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