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堰原先还藏着掖着,每天夜里悄悄地来,这下干脆直接将花锦住的院子围得跟铁桶似的,又怕别人伺候得不够尽心,将杨素派了去。
宫里如今就高堰一个主子,杨素不在,旁人还当他遭了主子的厌弃。
高堰等不得了,他其实不是多在意劳什子繁文缛节,就想赶紧把花锦和她肚子里的崽子迎回宫里来。
高堰确实不喜京城,但在得知花锦有子的那刻他却已下定决心要将这万里江山治理好,他想给她们留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
八月末,户部侍郎郭敏上罪折告发户部尚书褚庸贪污官粮及军饷,拨给大军的粮草每每以次充好,地方官粮经他手必削减二成。
高堰看后大怒,下令刑部彻查,刑部尚书吴成厚似早有准备,几天内便将奏疏呈报给高堰。
因此案涉及到前朝之事,而褚庸的女儿又是高堰发妻,听闻那位派人给高堰递了话,因父亲做出这等事,甘愿自请下堂。
最终褚庸被判了流放千里,褚家财产充入国库,其余人倒未受到牵连,就是褚玉静的大哥褚承平还擢升了。
褚玉静不好再住在皇家馆驿中,褚承平亲自来馆外接她。
两人同在馆中被晾了一个多月,如今连她头上的大山都走了,陈月彤有些心慌,又看不透褚玉静,仍嘴硬:“你父亲也是,生生作掉了你皇后的宝座,本来荣华富贵不好么。”
褚玉静不欲与她争辩,只说道:“皇上心明如镜,他要想捉谁的小辫子,何尝寻不到下手的地方,你当尽早打算的好。”
陈月彤一时怔住,直至马车走远也未回过神来。
褚承平上次见褚玉静还是去年她生辰的时候,兄妹两人一时无言,还是褚玉静先开口:“大哥,家中可好?”
“很好,母亲为他落了几滴泪,现吃好喝好,哪还用像先前整日受磋磨,我倒是无所谓,他本就看我不顺眼,也已经托人稍照顾他,死不了人。”褚承平道,“倒是赵姨娘和她那儿子知道失了依仗,乖觉许多。”
“如今褚家便倚着你了,圣上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不会再将褚家如何。”
到底是嫡亲的兄妹,褚承平如何能不知道她的心思。
“你要不要去瞧瞧子安表兄,他并未成婚,人就在南济寺中,为兄先前也是逼不得已,母亲总盼着你能忘了以前,同圣上好好过日子。”
“大哥,我早知道了。”褚玉静道。
褚承平听闻大惊:“妹妹你是如何知晓?”
褚玉静不答。
“不过也好,当初父亲执意将你嫁到陇西,可惜为兄不能替你做主,现在断不会阻拦你们。至于封家那儿你不用担心,若你能把子安兄从寺里请出来,姨妈怕要高兴坏了。”
户部尚书褚庸被流放叁日后,大理寺卿陈大人便向高堰请辞告老还乡。
众臣哗然,高堰也不知是如何苛刻他后院女子,不过十日,原陇西王府的正侧二妃竟走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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