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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外李庄,深夜。
小屋中,火烛通明。尤俊达、程咬金端坐房中。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吴浩和阴显鹤走了进来。尤俊达、程咬金连忙站起。阴显鹤不住的赞叹道:“少帅这个点穴方法果然独到。我想只要每日午时再给他们补点一次,那他们的内力绝对无法聚集。真是让我大开眼见啊!”
吴浩嘴上谦虚说哪里哪里。心里却在想:看来《长生决》中的那些前人的笔记还是很有些东西的,自己找个时间好好的整理一下,说不定还能有什么收获。刚才吴浩用了《长生决》上前人在上面留注的一个点穴截脉法封住了虚行之和李靖的穴位,这样直到明天的午时前他们的内力都无法聚集,和普通人就没什么两样。
“少帅,那两人还是昏迷吗?”程咬金问。
“是啊,阴兄说,如果不给他们解开,还得昏睡两个时辰!俊达,这以后,这两人必须由你安排人仔细盯好了。他们要分开关,身边时时刻刻不得少于四人。还有每天的午时,你要记得给他们把穴位重新再点一遍,方法我待会儿教你!”吴浩一脸严肃。
“是,少帅!”尤俊达大声地回答,然后降低了声音问:“可是,少帅不是想招揽他们吗?为什么把他们关起来。尤其是那个叫李靖的,少帅都没有解开他的穴道,问过他愿不愿意?”
“如果换成了是你,无缘无故被我抓了起来,然后我问你愿不愿意过来跟我?你会愿意吗?如果他愿意,这么没气节的人我要他又有什么用!”吴浩说。
“少帅,都怪我不好,我如果好言相劝,不点他的穴道……” 阴显鹤小声地解释被吴浩打断了。
“阴兄 ,这事不能怪你,而且你做的完全正确。那李靖我原本就知道他不会轻易从我的,我是打定了主意把他先抓回来再说。只是没有想到,虚行之也没有被说服。不过,也好。好事多磨,反正我们还有时间。而且,虽然不能为我所用,但是也不能为其他人所用,这也算得上有收获吧!身在曹营心在汉总比身心俱在汉要强得多。更何况,心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我有足够的耐心,总会有守的云开见月明的那一天。虽然我们现在不富裕,但是增加两个人的伙食应该没有问题吧?”
尤俊达三人都笑了。
“少帅,你好象很重视这两个人,依我看这两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那个叫李靖的,顶多和我不相上下,那个书生恐怕连俊达都比不上。”程咬金的话音刚落就遭了尤俊达一个白眼:“你很厉害吗?你能在老阴手下走几招啊?”
“总之比你厉害,不信我们现在就比试比试!”程咬金站了起来昂着头,一脸挑衅的看着尤俊达。
“有本事,你让我一只手,我就算你厉害!” 尤俊达也站了起来,毫不示弱的看着程咬金。
“一只手就一只手!”程咬金就要门外走去,走了两步,忽然感觉不对劲,自己好像上当了。连忙说道:“我为什么要让你一只手,我又不是三只手!”
“你自己说的你是三只手,我可没说。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我那钱帐总是不对,原来是因为你这个三只手啊!”
“尤俊达,你血口喷人!”程咬金的脸涨的通红。
“好了好了,别吵了。咬金,虽然平时你的话是俊达的三倍还不止,但是动嘴皮子,你可不是他的对手啊!”吴浩笑着把两人拉着坐下,“这下,你明白了吧?武功高未必就一定能占到什么便宜!”
程咬金显然不服气:“动嘴皮子,这算什么本事?”
“咬金,你错了!嘴皮子功夫厉害那可是了不得的一件本事,春秋战国的时候,就有一种人叫做‘纵横家’。苏秦靠着一张嘴说动六国合纵抗秦,最后苏秦为纵约长,并任六国相。而张仪则是主张连横,先后任秦、魏、楚三国相,拆散了六国间的盟约,使秦各个击破。你说嘴皮子利不利害!”吴浩侃侃而谈。
“那,那两个人也是练嘴皮子的!”程咬金恍然大悟的样子。
“噗哧!”吴浩实在忍不住了笑出声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虚行之可是一等一的军师,谋略过人,处理政务更是一把好手,绝对有作丞相的潜质;李靖则是一个一等一的帅才,用兵如神,以正合,以奇胜。尤善用骑兵,出将入帅平常事也!”
三人听得都是一惊,吴浩虽然如今自称已无神力,但是三人对于吴浩的话简直到了顶礼膜拜的程度,所以深信不疑。
不过,程咬金还是有些不服气,咂了咂嘴说道:“这么厉害,我看也就是两平常人。少帅,你看我将来会如何?”
尤俊达和阴显鹤也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吴浩,显然也准备问一问自己的前程?
吴浩笑了笑:“我现在可没有什么神力?而且我只是说着两人有成为丞相和元帅的可能,并不是说一定。至于说你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那都先问你,你的愿望是什么?”
程咬金坐了下来,仔细的想了想,说道:“小时候,家里穷,我就想多吃一点东西,每天如果都能不挨饿,那就什么都不想了。大了些,我就想,我和我娘能够每天都能吃饱,那就最幸福了。我长大以后,家里情况好了些,可是盗贼四起。当时我想我能守卫乡里,保护一方,也就足够了。可是那些贪官诬蔑我为盗匪。无奈我只得反他娘的。再后来,我和俊达被打败了,就想着能给大家找条生路,也就够了。现在嘛,我什么都不想,跟着少帅你走就是了,只要你不嫌我笨,上天入地,我咬金不眨一下眉头!”
“说得好!” 尤俊达和阴显鹤在一旁拍案而起。
吴浩紧紧地握着程咬金的手:“好兄弟!”眼睛里闪着泪花。
“该我了!”尤俊达说道:“少帅,我先得骂句娘!去他的忧国忧民!如果老子能安安稳稳的作一个富家翁,谁愿意去过这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我这是被逼的没办法呀!”
尤俊达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出身富户不假。老爹传给我良田五百亩,尤家庄上我排第二,没人敢占第一。可是连年的灾荒再加上**,这税那税都收到几十年后我孙子的那一份了。那贪官把那些摊派全加给我们这些在朝廷里没有什么后台的土财主。咳,地主家里也没有什么余粮啊!别的庄上大都按户摊派。可我尤家庄全部村民都是一脉相传,而且差不多一半和我都是五代以内的亲戚。我难他们就各更难。没奈何,我只得卖了部分良田抵了大数,应付过去。谁知道,这摊派没完没了,而且各路盗匪也都纷至沓来,没过多久,剩下的田地就不到三分之一。我一气之下,这才入了绿林。原本想着,和咬金合为一股,不管是招安也好,或者投奔义军,也算有个根基,别让人小瞧了咱。可是,最后却是一败涂地。不过,幸好这样,遇上了少帅。我如今也只有一句话;风里行,雨里走,刀尖上滚,还是枪眼上扎,只要您一句话,我尤俊达万死不辞!”
“俊达,言重了!言重了!”吴浩感动的不行,眼泪已经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