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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定虽然身体不甚好,但他在裴家掌督正堂,主对裴家小辈的戒律和刑罚,所以打架斗殴见了不少。
但他还真没有见过这么个打法的!
在国子监这等教化之地,在高大的五牌楼下,一个浑身破烂污糟的老乞丐,正与一个士子扭打在一起,死命地拳打着对方。
这士子看起来很年轻,衣衫有一两处补丁,看起来家境贫寒,眼神桀骜不驯,动作一点儿毫不留情。
意外的是,这两个人打成了平手。
更意外的是,此时五牌楼下还有不少人经过,大家都好像没有看见这场打架似的。
裴定眸光暗了暗,在看到老乞丐中了一拳嘴角流血之后,他实在忍无可忍,大喝了一声:“够了!都别打了!”
他这一声大喝,带着威严和怒火,仿佛雷声霹雳,顿时震得那两个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就连周围经过的人都停住了脚步。
裴定走近那两个人,看着那个老乞丐,问道:“老人家,你可还好?”
说罢,他转向那个士子,厉色说道:“你一个年轻士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殴打老人,岂有此理!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他这话一落下,那个士子便松开了紧紧扭着老乞丐的手,不但没有丝毫羞愧,还十分不耐烦地朝了裴定翻了翻白眼。
这时,那老乞丐竟然靠近了年轻士子,乜斜着眼睛看向裴定,语气不满说:“你是谁啊?我们父子俩在玩闹,与你何干?多管闲事!”
那士子扯了扯袖子,伸手扶住了老乞丐,大声附和道:“就是!关你什么事?今天真扫兴。爹,我们回家再玩!”
老乞丐闻言,立刻露出了笑容,高兴地说道:“好啊好啊。我们回去再玩。这样就不会被些莫名其妙的人打断了。”
这两个人说完话,齐齐朝裴定鄙视地看了一眼,亲亲热热地搀扶在一起走远了。
跟在裴定身边的既醉眼角抽了抽,不忍地别开了眼。主子这副样子。真是看着都好疼啊。
主子难得理一会闲事,义正言辞地上前阻止这场斗殴,却不想别人完全不领情,还责怪主子多管闲事。
这似乎就是在管闲事……真不是知道怎么说才好了。
裴定神色淡定,可是胸膛起伏得有些激烈。事实上他有些懵了。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这两人,在国子监五牌楼下打架不说,还是一对父子?
看样子这对父子经常做这样的事,想必大家都习以为常了,难怪大家都像没有看到一样。
第一次,裴定因为这样的小事涌起了怒火。
他不觉得自己出言阻止有什么不对。他原以为这士子在欺凌老人,他还看到那老乞丐嘴角流血了,可是这两个人竟然是一对父子!
有这样的父子吗?有往对方往死里打的父子?
父不父,子不子,还是在国子监门外。他当然不能忍。——为免以后更多人像他一样被当猴刷,他决定管一管此事。
他暗自平复着心绪,正想唤来既醉去查一查这对父子。这时,有一个中年男人朝他走了过来。
“公子是从外地来的吧?公子心善,不过那一对父子经常在国子监闹,我们都习惯了。”中年人这样说道。
他见裴定气度不凡,才特意过来卖个好,解释一番。
裴定见有人来主动解惑,便笑了笑,问道:“原来如此。那么这两个是什么人?真是一对父子?”
裴定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是一对父子。
中年男人继续说道:“那个老乞丐。听说原先是个做官的,后来不知因什么事下了狱。那士子是他的养子,本是在国子监就读的,被赶了出来。然后。这对父子便时不时来国子监外吵闹一番。”
中年男人对这对父子的情况并不熟悉,许多事情都是道听途说而来。
裴定想这说法多少正确。——很明显,那两个人这么做就是想恶心国子监。
国子监有没有被恶心到,裴定并不知道,但他自己被膈应到了!
他还真没有想到,自己来五牌楼这里转一圈就遇上这样的事。那么……
既醉见裴定嘴角勾了勾,不由得心中发毛。
主子这样的笑容他太熟悉了,那些裴家小辈犯错去了督正堂时,主子就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既醉暗暗为那对父子送去了祝福,然后掏出了一块银子递给中年男人,当作消息费用。
中年男人最后还说了那对父子的处所,眉开眼笑地走远了。
下一刻,裴定便吩咐道:“既醉,你去查一查那对父子,晚上我要知道详细的消息。”
既醉立刻领命而去。裴定则抬头看了看国子监五牌楼,微微笑了笑。
五牌楼高大秀丽,很好,很好!
河东裴定风姿卓绝,除了脸容病弱些,人人见了都不得不暗呼一声:佳公子也!
但谁都不知道,这位佳公子却和别的佳公子不太一样,他不但胸怀大仁大义,更记小恩小仇。
裴家那些小辈,个个最怕的便是他。——这不仅因为裴定掌管督正堂,更因为他们心中很清楚:裴定不能惹!
他们牢牢记住:北裴南裴谁都可以惹,就是不能惹裴定!
为什么呢?
因为惹了裴定,他们有苦都说不出,还只能哈哈笑着承受。
早前裴光评价郑衡性格“睚眦必报”,但他的小儿子裴定,比郑衡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不过,以往裴定隐在河东,现于人前的是风度卓绝的俊美青年,谁能想到裴定会记仇?
他不仅记仇,还很记仇!
很不幸,裴定来京兆才几天,就有一对父子惹上了他。
当晚,既醉就将那一对父子的情况摸清了——当然少不了裴前的帮助。
听说有人惹到了五叔裴定,裴前立刻热切得不像他本人,万年无表情的脸带着明显的期待。
他很想知道,五叔会拿这两个人怎么办。当年他在督正堂所受的痛,能在别人身上看到么?
于是,既醉带着裴前的期待,向裴定禀道:“主子,那个老乞丐,是被厉平太后夺职的前少府少监……”
裴定听了,眼神露出了一丝惊讶。前少府少监,莫不是就是那个吕清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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