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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颈间,她缩着脖子,声如蚊子,“奴婢九死一生……不敢再有过非份之想……”
这样的姿势,太过暧昧。
她不晓得他到底有何意图,脑中交织着两个念头:其一是趁此良机诱他,其二是拒绝他。
他迫视着她,“现在,朕许你想。丫”
萧婠婠稍稍抬起眸光,触及他冷冽的褐眸,立即垂眸,“娘娘信任奴婢,奴婢不能辜负娘娘的爱护与器重,也不愿娘娘伤心。奴婢只是卑微的宫人,只愿终生服侍娘娘,别无他想。”
他的心中只有嘉元皇后,即使她趁机诱他,即使他宠幸了自己,也无法得到他的真心、真情。再者,他的目光这般冷,他的神色这般沉,她看明白了,他只是试探自己,试探自己是否借嘉元皇后的宠信与器重接近他。
楚连珏松开她,她立即站起身,后退三步。
一提到嘉元皇后,他便松手,嘉元皇后是他的死肋媲。
“奴婢告退。”萧婠婠福身,心痛如绞。
他目视她离去,褐眸紧眯。
这个淡定沉着的女子当真与众不同,不要皇恩宠幸,不要荣华富贵,冷静得不似普通的女子。
他试探不出她的内心,也猜不到她究竟有何企图。
方才她所说的法子,正是他所想的。
她的才智,当真不让须眉。
————
嘉元皇后胃口欠佳,吃不下油腻的膳食,这日忽然说想吃水晶饺,尤其是待字闺中时常常吃的那家“望江酒楼”的水晶饺最好吃,她很想吃。于是,萧婠婠便出宫去买。
刚刚走进酒楼,就有一个面熟的青衣男子走过来,以眼神示意她,她便跟他来到楼上雅间。
雅间确实雅,桌椅摆设全为檀木所制,有一股淡淡的香。
楚敬欢坐在桌前饮茶,桌上摆放着几样精致的糕点。
萧婠婠正要行礼,他摆手制止她,命她坐在身旁。
他问她为何出宫,她说为嘉元皇后买水晶饺。
“嘉元皇后身染恶疾,是何恶疾?”楚敬欢问道,嗓音低沉。
“王爷怎会猜不到?”她反问。
“双喜临门?”他冷哼,“有趣。”
“王爷想怎么做?”她一直在想,燕王打探宫闱秘辛,必定有所图谋。
“这不是你该问的。”他的声音冷了三分。
“是,奴婢僭越了。”
楚敬欢自斟自饮,神色闲淡,“接下来,本王便看一场好戏。”
萧婠婠默然以对。
这场好戏,她也参与了,不知能否顺利?不知会不会掀起轩然大波?
而燕王这么说,可见他会按兵不动,不会以陛下与嘉元皇后的私情为题而有所图谋。
他又问道:“听闻陛下传召你去御书房,陛下问你什么?”
她回道:“陛下问奴婢是否看见那个暗中相助王爷的神秘人,奴婢说没有看见。”
“还问什么?”
“仅此而已。”
“陛下想宠幸你,你为何不愿?”
“没……陛下没有宠幸奴婢……”她惊了,他竟然知道御书房内发生的事。
“莫以为本王什么都不知道。”楚敬欢冷冷一笑,“为何不愿?”
“奴婢胸无大志,晋封尚宫,有嘉元皇后的信任与器重,已经知足,不会再有非份之想。”萧婠婠竭力淡定,“再者,奴婢为王爷办事,便是王爷的人。”
他站在她身后,双掌按在她细瘦的肩上,“后宫每个女子,都想飞上枝头变凤凰;陛下有了宠幸你的心思,你倒好,甘为奴婢,拒绝恩宠。”
她道:“因为,奴婢看透了。后宫的妃嫔日夜等着陛下的驾临,着实可怜。失宠的,想着如何邀宠,得宠的,想着如何固宠,还要提防明枪暗箭、刀光剑影。深宫如渊,步步惊心,在奴婢看来,荣宠风光不如女官自由自在,奴婢只想安分守己地活着,无性命之忧,别无他求。”
这番话,也算是她的心声。
当然,有朝一日,她会飞上枝头变凤凰,因为,她要查明真相!
只是,她还没准备好去侍奉那个诛杀萧氏一族的皇帝。
楚敬欢的手掌摩挲着她的雪颈,“无论你是何想法,本王说过,你是本王的女人,记住了吗?”
话落,他的掌心握着她的咽喉,慢慢用力,慢慢用力……
气息有些滞涩,但并不怎么难受。萧婠婠骇然,心跳加快,“奴婢谨记在心。”
————
买了水晶饺,从“望江酒楼”出来,萧婠婠返回皇宫。
行至一条行人较为稀少的街,突然,四个黑衣大汉出现在面前。
她步步后退,他们不由分说地捂住她的嘴。
不多时,她晕了过去。醒来时,惊讶地发现,床前站着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
萧婠婠费力地爬起来,“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将我掳到这里?”
一个女子咯咯娇笑,“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她想爬下床,却发觉四肢乏力,脑额也有点晕。
这是怎么了?难道她们给她下药了?
“你中了迷香‘佳人醉’,四肢乏力,筋骨松软,无力反抗的。”
“动手。”
她们窃笑着,如狼似虎地拥上来,将她拽下床,扒光她的衫裙。
萧婠婠惊叫着,可是越叫越没力,喘息越困难。
算了,还是保存一点力气吧,待迷香的药力过了再做打算。
这几个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神态妖娆,与良家女子大为迥异,应该是秦楼楚馆的烟花女子。
难道这是青楼?
她越想越惊骇,开始想逃脱的法子。
她们为她穿上一袭清雅的衫裙,浅绿春衫,墨绿长裙,裙上绣有大片的荷叶,裙面罩着一层纯白薄纱,显得飘逸灵动,与她们的衫裙很不一样。接着,她们为她匀妆梳发。
淡淡匀妆,浅浅黛眉,嫩嫩唇瓣。
一钩碧玉簪斜插发髻,浅绿珠翠点缀青丝,清新自然。
装扮好以后,她们扶着她出房,来到一间雅房。
接客?
萧婠婠骇然一跳,完了,为什么迷香的药力还没散?
她们推她进房,立即关门。
双股发软,她趔趄一下,连忙扶着门扇才站稳。
“美人,当心点儿。”一个公子扶着她,嗓音清脆,“美人娇弱,如风中弱柳,又如飘絮。”
“公主?”萧婠婠认出来了,这娇小的公子便是慕雅公主。
楚君婥拍拍她的手,贼贼地笑,低声道:“今日你要为本公主办一件事,不许拒绝。”
知道是公主搞鬼,她松了一口气,问道:“什么事?”
楚君婥瞟了一眼坐在桌前的男子,“我四哥刚刚回京,你和我陪他饮酒,晚些时候回宫。”
“六尚局还有重要的事,奴婢必须尽快回宫。”
“本公主的事更重要,放心,万事有本公主担待。”
楚君婥拉着她坐在那男子身旁,笑眯眯道:“这是我四哥,四哥,这是凌玉染。”
萧婠婠忽然想起,公主的四哥,不就是凤王楚连沣?
传闻凤王风流多情,时常出没于金陵的秦楼楚馆,惹得城中多名花魁为这个玉树临风的凤王神魂颠倒、争风吃醋。
大约两年多前,凤王突然消失于金陵,有人说他云游四海去了,有人说他为情所伤,也有人说他去护国寺当和尚了。众说纷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拜见王爷。”萧婠婠持礼道。
“无须多礼。”楚连沣的声音很冷。
“四哥。”楚君婥向他猛使眼色。
而凤王毫无反应,仿佛没有看见她的眼色,自斟自饮。
楚君婥附在萧婠婠耳畔低声道:“四哥难展欢颜,我难得出宫一趟,要去找林大哥,四哥就交给你了,你好好服侍四哥,倘若四哥有何不妥,我唯你是问。”
萧婠婠为难道:“奴婢不能……”
楚君婥站起身,不理会她,“四哥,我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这姑娘就交给你了。”
话落,她迅速离开,萧婠婠想叫她都来不及。
这下该怎么办?嘉元皇后还在等水晶饺呢。
她以眼角余光打量着凤王,凤王有一张俊美玉朗的脸,有一双桃花般的眸,还有一张棱角分明的唇,与陛下却不太像。相比之下,凤王更为俊俏三分。
“王爷,奴婢有要事在身,假若王爷想找个姑娘一起饮酒,奴婢去找一个姑娘来,可好?”萧婠婠提议道。
“为本王弹一支曲子。”“嘭”的一声,楚连沣重重搁下酒杯。
“奴婢不会。”她略略低眸,“王爷想听曲子,奴婢去唤一个会抚琴的姑娘来。”
“为本王唱一支曲儿。”
“奴婢不会。”
“为本王跳一支舞。”
“奴婢不会。”
“那你会什么?”
“奴婢什么都不会。”
楚连沣扣住她的手腕,盯着她,流光溢彩的黑眸紧紧眯起,“什么都不会,你如何服侍本王?”
闻到他口中的酒气,萧婠婠极力忍着,淡淡道:“奴婢还有要事,该回去了。”
他的黑眸流露出丝丝怒气,“本王允许你走了吗?本王花了银子,你胆敢走?”
她愣了一下,道:“奴婢不是烟花女子,奴婢是六尚局女官。”
黑眸微睁,他斜勾唇角,冷笑一记,“六尚局女官?凌玉染?”
萧婠婠站起身,缓缓道:“奴婢是尚宫,六尚局还有要事,奴婢告辞。”
见他没有回应,她转身欲走,手腕却被扣住。
楚连沣扣住她,不让她走。
“六尚局居然有这么年轻貌美的尚宫,难得,有趣。”他呵呵笑起来。
“奴婢真的要回宫了。”萧婠婠求道。
他使力一拽,将她拽到怀中,紧紧抱住。
她大惊失色,挣扎着,却挣不脱,只得道:“王爷,奴婢是尚宫,身份卑微,但也是后宫的人,这于礼不合。”
楚连沣漫不经心地说道:“本王最喜欢做一些于礼不合之事。”
挣扎无果,萧婠婠索性不再动了,思忖着逃脱的法子。
他修长的手指流连于她的雪腮,“婥儿果然了解本王的喜好,春衫绿裙,淡淡匀妆,秀美明雅,尤其是这双妖冶艳媚的红眸,最奇特,最勾魂夺魄,最能打动本王的心。”
她全身绷紧,闪避着他的触摸,却避无可避。
楚连沣笑得邪气,“你也算是皇兄的女人,不过,今夜落在本王的手中,你逃不掉。”
这太可怕了。
陛下冷酷,燕王狠悍,凤王邪气,为什么楚氏男子都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萧婠婠惊得差点儿说不出话,“王爷想……”
“今夜你会成为本王的女人,明日本王向皇兄要了你。”他云淡风轻地说着。
“王爷,奴婢已经是陛下的人。”她暗自咬牙,如今唯有撒谎才能令他知难而退。
“哦?”楚连沣纵声冷笑,“本王该说你蠢,还是该说你聪明?”
她不解,默然以对。
他讥讽道:“你想让本王知难而退,可你不知,皇兄不会碰任何一个卑微的宫婢。”
她嘴硬道:“凡事都有例外。”
桃花般的黑眸轻轻一眨,“既然皇兄宠幸了你,便会给你一个名份,你怎会还在六尚局?”
萧婠婠不得不佩服他的推断,“奴婢不喜后宫争宠,不愿涉入其中,便婉拒了陛下的晋封。”
“哦……本王不会被你三言两语所骗。”
“奴婢句句属实。”
“本王不介意捡一只皇兄遗弃的敝履。”
他摩挲着她的雪颈,流连不舍似地来回抚摸,动作轻柔,眼神专注,仿佛鉴赏一樽玉雕,“为什么你长了一双红眸?”
颈间痒痒的,她忍着推开他的冲动,越来越心慌,“奴婢也不知,许是一种怪病吧。”
楚连沣以手指挑开她的衣襟,“因为这双红眸,本王才看得上你。”
萧婠婠握住他的手,“王爷范不着为了区区一个奴婢而伤了手足之情。”
他迫她看着自己,四目静静凝望,忽然,他冷邪一笑,“好,本王暂且放过你。”
————
凤王楚连沣比楚连珏小一岁,却仍未大婚,因为楚连珏登基不久,他突然离京。
回京三日后,金陵便传开凤王即将大婚的谣言,就连宫人也议论纷纷,尤其是那些年轻貌美的宫娥,希望在宫中与凤王不期而遇,然后飞上枝头变凤凰。
越一日,宫中又传言,陛下欲为凤王赐婚,从京中名门淑女中挑选凤王妃。
这日,将近午时,吴公公忽然赶到六尚局,让萧婠婠立即去御书房。
她匆匆赶到御书房,刘喜却说凤王正与陛下商谈要事。她心中忐忑,暗自思量着陛下此次传召所为何事。
等了一刻钟,御书房的大门终于打开,刘喜让她进去。
垂首踏入御书房,萧婠婠叩拜行礼,“奴婢参见陛下,参见王爷。”
寂静无声,空阔的大殿静得令人发慌。
她的眼光余光,看见凤王楚连沣行来,站在她身侧。
忽然,修长的手指出现眼前,他抬起她的下颌,她惊得后退,却被他扣住手腕。
楚连沣似笑非笑地看她,而御案后的楚连珏,褐眸冷得骇人。
今日的凤王与那日青楼中的白衣男子,虽然皆着白衣,却大不一样。
流光玉冠,精绣锦衣,轩举临风,贵雅不凡,亲王气度显露无遗,令人目眩。
“皇兄,臣弟要娶的女子,便是她,凌玉染。”楚连沣从容道。
萧婠婠惊震地抬眸。
凤王神色笃定,不似戏谑。
楚连珏冷静地目视一切,面上瞧不出喜怒。
**凤王为什么要娶婠婠?陛下会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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