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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道出关键,“当年太后得先皇宠爱,接连诞下安阳公主和陛下。唛鎷灞癹读读陛下出世不足一月,近身伺候的宫人疏忽大意,太后在坐蓐期间服用了至寒的汤水,身子受损,病了大半年。陛下就把陛下交给皇后抚养,如此,陛下在皇后的教养下长到八岁才回到太后身边。那时,晋王*刚刚出世,太后全副心思照顾晋王,顾及不到陛下,陛下就此觉得太后不喜欢他。”
“因此,陛下有一个心结,以为太后不喜欢他,喜欢晋王,偏爱幼子。”她恍然大悟,原来这对兄弟的嫌隙由来已久。
“后来几年,太后的确偏爱晋王,陛下看在眼中,心结更重了。”
“太后偏爱晋王,陛下觉得太后希望晋王坐上帝位,而不是陛下。”叶妩分析道,“因此,陛下猜忌晋王,担心晋王有异心,更担心太后和晋王密谋……”
沈昭默然,面色平静,默认了她的推断浍。
她又想,太后不愿看见手足相残的一幕,不再偏帮晋王,故意让晋王吃亏,如此保护晋王。
这就是为什么孙太后不为她和晋王赐婚的真正原因。
孙太后如此心思,晋王可明白茱?
沈昭看着她,眼眸静若深潭,“我先行一步,你自便。”
说罢,他走向房门。
“不知大人将我当做什么?二夫人,还是御赐的一件礼物?或者是一个无关紧要、形同陌路的人?”叶妩清冷道,微含挑衅。
“你想多了,早点安寝吧。”他止步,语声从容,应对自如。
他没有得到她的回答,正想迈步出去,却听见后面响起沉闷的声音。转过身,他看见她一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一手捂着腹部,好似腹痛得厉害。他大吃一惊,连忙走回来,扶她坐着,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刚才,刚说完那句话,她突然觉得身上发痒,紧接着又痒又痛——这种折磨太熟悉了,是情毒发作。可是,发作时间还没到啊,难道是金公子故意催发的?
他再问了一遍,见她额头冒汗、面色苍白,就连双唇也发白,不由得揪紧了心。
“身上又痒又痛……”她竭力克制着不去抓,忍得四肢发抖。
“我即刻派人去请大夫。”沈昭利落地抱起她,出了书房,直往随心苑。
叶妩抓着他胸口的衣袍,牙关打颤,被病痛折磨的模样当真可怜。他看在眼中,心神渐紧,脚下越来越快。
管家已经去请大夫了,他把她放在床榻上,她蜷缩成虾状,不停地颤抖,好似很痛、很痛。他从未见过她这副饱受病痛折磨的样子,被吓得心惊胆战,从侍女手中接过布斤,擦拭她额头、脸颊的汗。
忽然,她抓住他的手,断断续续道:“好痛……好热……”
沈昭让丫鬟阿紫快快扇风,安慰道:“大夫很快就来了,很快就没事了……以前有过这样吗?”
她只能摇头,那种万虫啃咬的痛,那种心火熊熊的焦渴,让她拽着他,不肯松手……
他想让她好受一点,可是无能为力,她怎么会这样?是否有什么隐疾?
“大人,救我……”叶妩凄楚地恳求,“救救我……”
“大夫会诊治你的,再忍耐一会儿。”他未曾失了方寸,仍然冷静,只是不忍心她遭受这样的折磨,很想代她承受。
“救我……大人……”她费力地挪过去,脸贴着他的手背,感觉像贴着一块冰,很舒服。
可是,她不能这么下贱无耻,不能……不能……
不管金公子有什么企图,她都不能让沈昭看轻自己。
沈昭再也受不住,将她抱在怀中,温柔安慰。
她在他怀中剧烈地颤抖,他的胸膛就像一块巨大的冰块,捂着她火热的身与心,冰火交融,是火融化了冰,还是冰降低了火的温度?
渐渐的,那种痛、那种焦渴不再那么强烈,好似慢慢远离了。
被喜欢的男子抱着,她觉得分外安心、安全。
他发觉她好了一些,心有余悸地
首页上一段问道:“现下觉得如何?”
“好些了。”叶妩声音低弱。
“擦擦汗。”沈昭一臂揽着她,一手擦拭她脸上的汗水,举止温柔,神色专注。
她看着他,目光痴迷,忘记了身上的余痛,只觉得此时此刻多么的美好。
他到底是关心自己的,可是,她想要的,不仅仅是关心。
沈昭和发妻成亲十余年,恩爱如一日,相信他对妻子感情很深,她能得到他一丝丝的眷顾吗?
大夫来了,诊视后说,二夫人并没有什么病,只是身子较为虚弱,方才应该受了惊吓,其他倒没什么,喝一两剂药就好了。
开了方子,阿紫送大夫出去,然后去抓药、煎药。
沈昭拍拍她的手背,“先睡会儿,药煎好了我叫你。”
“很晚了,大人还是去陪夫人吧。”叶妩以退为进。
“吟霜已经歇下,就不扰她清梦了,我在隔壁将就一晚。”他微微一笑,“睡吧。”
她乖乖地闭眼,心中甜丝丝的。
后来,他果真叫她起来,还亲自服侍她服药,等她睡了才离开。
这一夜,她睡得很安稳。
————
次日上午,叶妩神清气爽,没有任何的不适。
奇怪,这次情毒发作为什么没有服解药就自行痊愈?金公子在搞什么名堂?
下午,她在潇湘楼教舞,听几个伙计说,午时刑场斩杀了十余人,那一颗颗头颅掉在地上,血水横流,多看两眼会做噩梦。
苏氏三族将近两百人,刑场斩杀的只是三族中的关键人物,其他族人秘密处决。
林致远问了几个有关新乐曲的问题,然后问道:“在右相府住得还惯吗?”
她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件事,“住哪里都一样,没什么惯不惯的。”
“沈大人待你好吗?”
“你担心我夫君待我不好?”她含笑反问。
“以沈大人的为人、秉性,想必不会亏待你。”他并不觉自己多管闲事,“我只是不明白,你不是和晋王谈婚论嫁吗?怎么又变成沈大人的二夫人?”
“我也不知道会这么出人意料,我自己都没想到,更何况你。”叶妩的微笑有点苦涩。
“无论如何,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失去你我之间的默契。”林致远真诚道,“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影响你我之间的情谊。”
她颔首,“对,我们的友情是最纯洁的。”
他的眉宇蹙成一个小小的山堆,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她看见近身服侍娘亲的丫鬟匆匆走来、神色惊惶,便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丫鬟说,夫人听将军府一个做粗活的老妪说安阳公主虐打二少爷,就匆匆赶往将军府。
安阳公主虐打叶俊诚?
叶妩猜想,孙太后寿宴那日,安阳公主两次因为自己受辱,气愤不过,就拿叶俊诚出气。
如果真是如此,就是自己连累了叶俊诚。
娘亲说过不会再回将军府,安阳公主见娘亲回去,必定不会放过她。
叶妩立刻前往将军府,近身跟随的只有阿紫。
轿子停在将军府门前,她下轿,抬头看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匾额——只是短短四个月,就觉得好像过了四年那么久。
门口的守卫没有拦她,她径直来到厅堂,看见令她愤怒的一幕:倩兮跪在地上,一个老婆子正用力地打她的脸,另一个老婆子数着数,数到了三十多下。
“住手!”叶妩喝道,快步奔过去,推开那个打人的老婆子。
“哟,右相府二夫人来了。”安阳公主拿捏着阴阳怪气的腔调说道,站起身,款步走来。
叶妩看见娘亲脸颊红肿、嘴角流血,又心疼又气愤,恨不得回敬安阳公
主几耳光,“公主为什么打我娘亲?”
安阳公主鄙夷地冷笑,“这可要问你娘亲了。”
倩兮的脸腮肿得老高,嘴角的鲜血滴在衣衫上,血迹斑斑,怵目惊心,“妩儿,我想见见诚儿,你不要管……再打几下,公主就让我见诚儿了……”
“娘亲,你说过不会再回来的……”
“我记得,可是,我担心诚儿……不看诚儿一眼,我不放心……”她满目担忧,为了见儿子一面,什么都可以忍受。
叶妩明白为人父母的心,三四个月不见儿子,娘亲思念诚儿实属正常,可是,为了见一面而遭受如此羞辱与疼痛,值得吗?
她愤怒道:“公主何必欺人太甚?”
安阳公主身穿一袭浅紫夏衫纱裙,听了这话,笑得花枝乱颤,“本公主欺负的就是你们!”
倩兮决然道:“公主,还有十四下,继续打。”
叶妩叫了一声“娘亲”,气急败坏地拦在她身前,“今时不同往日,公主不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也应该看在沈大人的面子……”
“本公主最憎恨被人威胁!”安阳公主恼怒道,“你竟敢提太后!若非因为你,太后会责骂本公主?若非因为你,本公主会在千秋宴上被陛下呵斥?若非因为你,本公主会在满朝文武面前丢尽脸面吗?这都是拜你所赐!”
“此事与我无关!”叶妩据理力争地反驳,“这是公主咎由自取!若非公主骄纵蛮横、心肠歹毒,将军府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来人!把她押下!”安阳公主被她的话激怒,“今日是你送上门,可怨不得本公主!”
两个大汉走上前,押着叶妩,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名为高超的男子。
她挣扎,却挣不脱,只能搬出沈昭,“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夫君不会善罢甘休!”
安阳公主好笑道:“沈大人只是我们皇室一条忠实、睿智的狗,见到本公主,还要向本公主行礼呢,他能怎么着?”
叶妩犹豫着要不要搬出太后,安阳公主森冷地笑,“你的舞的确跳得好,本公主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怎么跳舞、怎么勾*引男人?打!给本公主重重地打!”
阿紫慌了,上前求道:“公主,奴婢求您饶过二夫人吧。二夫人毕竟是沈家的人,公主不能随意打……”
“哪里来的贱婢!拖出去!”安阳公主怒喝。
“公主……公主……求您看在大人的面子上……”阿紫被拖走,却还顾念主子的安危,倒是忠心耿耿。
“公主,不要打妩儿,要打就打我吧……”倩兮恳切地求道。
“你不是想见你的宝贝儿子吗?”安阳公主的黛眉挑得高高的,“本公主大发善心,你可以去见宝贝儿子,不过你要先亲眼目睹女儿的腿被打断。二选一,你可要想仔细了。”
“公主,一切都是我的错……您大发慈悲,打我,不要打妩儿……”倩兮惊慌地哀求。
“既然如此,本公主就成全你……”
“不行!”叶妩立即道,苦苦地劝说,“娘亲快快回去,回去啊……”
“不要……公主,求求你,打我吧……打我吧……”倩兮泪流满面地哭求。
安阳公主扶额,“这两个贱人吵得本公主头都痛了……”她眉心微微舒展,“掌嘴!”
老婆子立刻上前,一巴掌重重地打下来,接连不断。
叶妩觉得那耳光好像打在自己脸上,心疼得要死,恳求安阳公主也无用。
也许,安阳公主虐打叶俊诚,就是要引她们两个来,报仇雪恨。
倩兮总共受了五十多掌,脸腮早已出血,一张脸血淋淋的,见之心痛。叶妩咬着唇,将怒火和仇恨压住,总有一日,她会让安阳公主付出血的代价。
安阳公主好似消了点气,“本公主不想看见她血淋淋的丑模样,拖出去!”
“恳求公主让我见见诚儿。”倩兮不屈不挠道,由于口腔受伤,嗓音都变了。
“本公主通情达理,待你女儿双腿废了,你
自然可以去见你的宝贝儿子。”安阳公主的语声冰寒刺骨,美眸迸出凶厉的光。
倩兮大惊,声嘶力竭地哀求:“不要废了妩儿的腿,这会毁了她一生啊……公主,我求求你,不要……”
安阳公主下令:“拖出去!”
倩兮被拖出去,凄厉的叫声渐渐小了,厅堂只剩下叶妩跪在地上。她正想法子逼安阳公主罢手,不过想到的都行不通。
安阳公主瞪向高超,“还不打?”
高超道:“公主,小的知道如何打能让她这双腿从此废了。”
她满意地点头,“那就由你来打。”
他让人搬来一只长条凳,让叶妩趴在凳子上,然后扬起粗粗的棍子——
“且慢!”叶妩适时道,“我可以保证,今日公主打了我,必将得到重惩。”
“哦?你意思是,母后惩罚本公主?还是陛下惩罚本公主?”安阳公主冷嗤一笑,眼眸的戾气喷薄而出,“你无须为本公主操心,打!”
高超的手臂落下来,棍子重重地打在叶妩的大腿上。
痛!
好痛!
痛死了!
她咬紧牙关,极力忍着大腿、小腿的痛……今日自动送上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棍子一下又一下地落在腿上,剧烈的痛从腿上蔓延开来,好像转移到其他地方,甚至侵袭了她的心……她痛得满头大汗,身上也都是汗,汗水从额头滑落,滴在眼皮上,模糊了眼……她看见安阳公主款款地坐下来,悠闲地饮茶,眼角眉梢的笑意一如毒蛇,冷血冷酷,阴毒可怖。
五,六……十一,十二……十七,十八……
什么时候才到五十?
“皇姐,发生了什么事?本王在后院听见这里有人大吵大闹,是什么人?”
这道声音五分润和、五分潇洒,对叶妩来说,太熟悉了。
晋王。
他从她身旁走过,飞扬而起的一丝风扑在她脸上,她稍稍抬头,看见他着一袭纯白轻袍,袍摆以金线绣着吉祥云纹,广袂洁白如云,飘拂如风絮。
安阳公主笑道:“皇弟不在书房和杰儿对弈,怎么出来了?”
楚明轩转过身,终于看清趴在长条凳上的女子是谁。他愣了一下,随即处之泰然,好似不认识被打的女子。
在最狼狈、最不堪的时候,和曾经玩弄过的男子相见,叶妩想,这就是报应。
那时,他对自己很好,处处维护她,而今呢?
**晋王会救妩儿吗?她的腿能保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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