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听radiohead的《ok computer》,第四首,《exit music (for a film)》。
下午,黄色懒骨头又不知在上海哪条形状怪异的街上闲逛。
他越无所作为就越像我应该喜欢的男人。 2002年12月23日晚上,我说:“我喜欢你。”他说:“因为我没有伤害过你。” 今天翻开大学时的手写本,里面有篇2000年夏天采访黄色懒骨头的文章。 开头写道: 我要找一个“飘”的人,朋友脱口而出:风子。既是风,无可厚非地飘。 但风子不以为然,根据细节,他不裸睡,不玩“人间蒸发”,他戴手表,而且只死去活来爱过一次。他说,风子取“飘忽不定”和“crazy”双层含义,只为做错事能顺理成章得到宽容,是种便利。 结尾写道: 风子,1米78,高高瘦瘦,一张脸不算漂亮,但很有闲散味道,如同诸多女性小说里的男主角。我在三小时的采访里问了他将近一百个问题,他说我是发条橙子,接着他又说他是另一只发条橙子。 他敲了敲笔记本电脑,上面有句话:“我常常在夜里担心迷失自己,可我实际又是一个喜欢四处游荡的人。”这就对了。 2002年12月末,他离开广州。想到我和他之间如此干净,眼泪掉了下来。 2003年6月,因为他在博客,我也上了博客。他是黄色懒骨头,我叫木子美。 手写本上还有一篇《我是谁》,记录了最初的故事,写得很纯情很罗嗦。 一个片段—— “喂——”一个男人的长音。“喂——”一个女人的长音。“喂。”一个男人极短促的声音。“喂。”一个女人极短促的声音。这就是lolo和风子的开场白。但lolo不知道他就是风子。 当lolo确信她打错电话时,她已喜欢上那个“喂”的声音,只有神经质的人才能发出的声音。而lolo对神经质素来偏爱。尤其在傍晚,人像鱼开始潜入海底。 “你是谁?”lolo问。“那你是谁?”风子问。“我知道你不知道我是谁,但我可能知道你是谁!”lolo故意饶舌。“咳咳咳——”风子发出极神经质的笑声,“如果我知道了你不是我知道的人,我会很快放下电话。”风子肯定地说。“我是风子。”风子肯定地说。 又一个片段: lolo开始怀念那个“喂”,她从来没有听一个男人这样发音,带着语速、语气、情绪和爆破,能把人怔住,能把人吸引进去。而且每次电话,这样的“喂”只出现一次,这是多么神奇的感觉。lolo因为那个“喂”而疯狂,不可遏制。 插入一句,lolo的爱情都是从幻觉开始的,这是精神病状中的一种,幻听。 再一个片段: 三天以后,还是傍晚,彪彪告诉lolo一个好消息,消息好得让电话断线,是的,话音刚落就断了。 然后,lolo拨通风子的电话。 “喂——”一个男人的长音,这是普通的,接下来那个“喂”才是特别的,这第二个“喂”往往要因为好奇和诧异才能发出,戛然而止。 “我是谁?”一个女人的问话。 “喂。”lolo终于听到这个声音了,她的血液像化学剂反应着。 “我是谁?”lolo重复着,那一刻她有些无可奈何。她没有什么要告诉风子的,在这个答案上。 他们说些什么呢?lolo说彪彪告诉她一个好消息,关于风子追问lolo是谁。风子说他没有追问。lolo说那就不要追问,任何时候。lolo这样说,显然是有些颓丧。 那一年的lolo,也是就二十二岁的我。 黄色懒骨头离开广州时,问:“你今年多大了?”“二十四岁。”“也不是小女孩了。” 约会 我的手机是motorola很老土的一款, 只能存一百个电话号码。 通常哪个人三个月以上没联系, 就会被删掉, 以腾出新空间接新客。 前晚, 为了存新欢“妞妞”的号码, 把一个非典以前请过我泡吧吃生蚝还送过六张cd的已婚男人删了。 然后今天早上出现一条无名短信: 酱子你好! 谁呀?打过去一问, 是他。 “酱子今晚有空吗?” “哎,你还想约会就得隔三差五打打我电话,不然……” “我忙啊,非典时不敢出来,非典过后又去了上海,刚回到广州。” “那就好好陪老婆孩子,别搞婚外情啦。” “好,听你的。” 过半小时, 他又发来短信: “今晚想跟你同乐。” 嘿嘿,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他是我网上认识的, 叫“辩证法”。 中产人士,那次吃完生蚝还差点儿在他车上乱搞, 我写字写到两眼发黑时,还想过傍傍他过日子算了。 但,删了,就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