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离去
初三，是个关键的时期，关系到升高中或者是出社会。我却没有一点紧张感，因为成绩实在是差的要命，老汉自从上次后就再没有对我使用过“迷片”这东西，他很理解我，对我说成绩不好没关系，不一定只有读书这一条出路，但人活着是一辈子，必须做点有意义的事才不会后悔。比如你喜欢画画，你可以拼命的画，以后就算你不走画画这条路，随便做其它什么工作，在业余的时候你也能自己画点画什么的，当你老了拿出来也是一辈子的回忆。
老汉的话总是能让我沉思，让我感动，我开始拼命的画画，但我却没有保留到老，画完的第二天就送给了夏梅，或许对于我来说，每一张画就是一句“我爱你”
这几天老汉脸上没有笑容，我们家出了大事，奶奶因为脑瘤住进医院，并且奶奶一直有高血压。老汉这两天下班都在医院陪着奶奶，我也想陪奶奶，老汉说让我好好在学校上课。
“快点起来，你奶奶在医院快不行了”凌晨2点，我和弟弟在睡梦中被老妈叫醒，听到奶奶快不行了，飞快的跳起来，几乎快要崩溃。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和老妈一起向医院奔去。
在病房门口，我看到了老汉，还有小叔，另外还有一个穿白衣服的男医生。
老汉：“求你了，快做手术吧”
医生：“我们也没办法啊，这是医院的规定，必须先交钱。”
老汉：“该借的都借了，这里总共有两万八千三。”
小叔：“医生，你要我们一下子拿出八万出来就算我在村里每家每户去借也要几天时间啊”
老汉：“先做吧，过两天就跟你补上。”
医生：“这可不是小手术，我真的是拿着没办法啊。”
小叔这时跪了下去，紧握着医生的手哭了：“求你了，救救咱妈吧陈医生求你了”
医生：“要不这样吧，我带你们去找我们院长，你们把情况再跟他说说。”
之后，老汉和小叔跟着医生走了。
我大楷知道了情况，心里好酸，好难受。我们走进病房，奶奶躺在白色病，一张苍白满脸皱纹的脸上有几丝笑容，看得出，奶奶是看见我来了。我感觉自己脸上有热乎乎的东西流下，我哭了，我走到病床旁边喃喃的说道：“奶奶，会好的，你不能死，我说过你要等着看我结婚。”我趴在奶奶身旁大哭着，我是奶奶最疼爱的孙子，奶奶也是我最喜欢的人。
没过多久，老汉和小叔回来了，小叔一进来就骂到：“的什么破医院，不就差点钱嘛，连命都不顾了。”老汉瞪了小叔两眼，叫他不要这样大吼。
八姨和四姨在病床角落里哭泣着，听到小叔的这消息，哭得更厉害了。
眼角躺出了几滴眼泪，可以感觉的出，奶奶不想走，不想离开，她不放心自己的孩子，不放心自己的孙儿孙女，她还想看到我们美好的未来
突然我觉得自己懂得了很多，人活着不是为自己而活，是为一个家而活，难道能说老汉和小叔不孝顺吗在平时老汉一直在关心着衣食住行，但光有孝顺又有什么用在这样的情况下，难道熬一碗热喷喷的姜汤送到奶奶面前，然后说，您喝吧喝了就会好了这可能吗社会太现实，在现实面前没有人情可讲。我想到这里，心更难受，不想让眼泪停止，手里卧着奶奶那冰凉却感觉温暖的手。
我感觉奶奶手动了动，好象有什么话要说，眼珠慢慢转动着，在看着周围的人。
奶奶嘴张开了，但没有声音，好不容易听到颤抖的声音发出几个字：“我回家”奶奶在说送她回家，这时，我看到老汉也哭了，他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是在痛恨着自己。这时，整个病房就连白色的墙跟着在哭泣。
老汉忍着痛苦背起了奶奶，我们在后面相依跟着，在路上，风吹着我的脸，感觉好痛，为什么连风也会象刀子一样割着我的脸，甚至割着我的心，我想此时的老汉的心已经被割得偏地鳞伤。
到了老家玉龙的路上，奶奶已经断气了，她死的时候没有闭上眼，是因为还没到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家。爷爷一晚上没有掉泪，一直在沉默着，我看得出他很难受，甚至比我们任何人还难受。
在我们乡下办丧事一般全生产队的人都会来，丧事有四五百人，就连邻近生产队也来了很多人，那是因为奶奶在生前默默帮助过很多人。老汉请了四个道士做“道场”，老汉说早在一年前无意中听到奶奶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死后能请几个道士跟我敲个几天几夜，死后也会幸福了。”
三天三夜，道士们一直就在房间里敲打着，嘴里念着咒语。大伯、老汉、小叔三人轮流跪在旁边，我看到他们腿的关节处都全是血丝，跪几天几夜能不跪出血吗女人很能哭，三个姨妈哭了三天三夜也不觉得累，我却早已哭得声音发哑说不出话来。几天里，我们一大家人没有睡觉，一是没睡意，二是晚全被亲戚朋友们睡了，就连桌椅板凳上也全躺满了人。第三天的晚上，以我们乡下的说法是“送魂”一个道士在前面开路，老汉拿着骨灰盒跪在地上跟着移动，我们在后面紧跟着，我们的后面还有很多亲戚，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
第四天早晨，奶奶埋在了后山，看着土一点一点的填没，我接受了现实，奶奶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一个人跑到了山顶，这里空无一人，我想静静。望着对面一座座山峰，近处的能看青山中的一棵棵大树，还有瓦房的烟囱冒着浓浓的烟。可远处的山让人无法看清任何东西，一切是那么模糊，那么朦胧。就象我的人生，过去发生的点点滴滴都清晰可见，仿佛就在昨天，而对未来是那么的模糊不清。对于什么读高中、读大学，我不敢去想，我没有读书的命。难道只有读书才是出路吗初中读完我不想再读了，我想早点出来学点什么技术，然后找钱，然后拼命的找钱，等长大后不想再看到哪位亲人像奶奶这样离我而去。好想带夏梅到奶奶这里来，让奶奶看看她孙儿媳妇的样子。哎只是想，夏梅跟我不属于一个阶层的人，她成绩很好，考个好高中，然后读个好大学，再之后就会有美好的未来，而我突然觉得自己离夏梅很远很远，我用手去抓，可还是两手空空。
当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我才知道自己在山顶的草地上睡了一天，几天没睡觉，真的是太困了。我飞快的跑下山，到了家看到老汉还在门口一张桌子上坐着，我便走了过去。
老汉两眼通红很和气的说：“你终于回来了”
“恩”
“去哪了。”
“我一个人在山顶上睡着了。”
“你知道我们一家人找你多久吗”
“对不起。”
“以后不管去哪都要打个招呼，免得家人为你担心。”
“恩。”
“回来就好了，跟你说个事，过两天我打算借点钱在柏溪镇上开一个饭店，然后把你八姨和小叔叫上一起打理，人活着什么都不可怕，最怕的就是个“穷”字，穷了没人会看得起你，也没有人会同情你。看着我们一大家人都那么穷，心真的很酸，尤其是你小叔，天天无所事是，现在都欠了一烂帐，我当哥的必须把一家人带出来，脱离贫穷。”老汉用深情的眼光望盯着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老汉会跟我说这样的话，我望着老汉那张满脸胡须的面容，只感觉老汉的肩上的东西更重了，皱纹更多了。我说：“等今年我读完不读了，我也想帮忙。”
“肯定不行，我说这的意思其实就是想让你继续读下去，而且好好读，虽然你现在成绩不好，但你人其实很聪明，只要你努力一定能行，脱离贫穷的最好道路就是读书。咋们一大家人祖祖辈辈都没一个高中生，至少你要读完高中。”
我没有和老汉争论，他说的对。
“我要去睡会觉了，今天一直都在等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开饭店
没过几天，照老汉说的开了个饭店，位置很特别，就在烈士陵园的半山腰，老汉说这里房子便宜，而且空气好。说是饭店不如说是农家乐，因为只有周末或者节假日才有客人来吃饭，平时几乎没人来。表哥韩大平在学校与人打架被开除了，所以现在跟着我老汉学厨师。爷爷是个闲不住的人，每天拿着锄头四处挖，农家乐的周围全被他种上各种各样的蔬菜，看着蔬菜一天天的长大，爷爷的笑容也一天天的多了起来。每到周末或者节假日我也会在饭店帮忙洗碗或传菜什么的。
饭店是开在山上，为了防范小偷就养了两只狗，其中有一只狼狗叫小虎，还有一只土狗叫乖乖，是爷爷跟它们取的名字，我喜欢狗，每天傍晚都会牵着四处溜达。爷爷比我还喜欢，每天都会抱起小虎跳上两段迪斯科。
我们每天吃饭都是用盆子装菜，十来个人围在一起象打仗似的，尤其是孩子们，吃饭都是用特大号的碗，谁要是用小碗必定要被我老汉骂：“用那么小的碗不懒得添啊。”
周六晚上夏梅不再打我家里的电话，而是打到农家乐，所以家里所有人都知道我在恋爱了，老妈不仅不反对，反而每天都在叫我把夏梅带去见她。韩大平最爱接电话，每次夏梅打电话被他接到他都会大吼：“龙龙，叫你老地方见”
飞机在有一天的晚上很高兴的在我面前炫耀着，他在山上把一个叫芳的女孩上了，然后又津津有味的描述着当时的情景。我羡慕着听他讲述，对，是羡慕，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但心里很羡慕。谁不想早点解开女人身体这个迷呢在青春朦胧期里，对于“性”的问题不再陌生，有时看到突出的有一种想去抓的冲动，但想和做是两回事，我也只是想，根本不敢去做。
夏梅的在衣服的遮盖下还是显得很突出，但也不是非常突出那种。我很想测试一下到底手抓着是什么感觉，但手一直不听话，从来没有碰过。我的手只会两个动作，一是拉着她的手，二是搭在她肩膀上。我不知道为什么和她在一起我的话会变得那么少，可能是认识以来在她面前不敢说话已成习惯，还可能是“性”心理在作祟。我觉得自己很没用，交往那么长时间我连初吻都还没试过，有好几次想开口说要吻她，一开口却变成了：“梅，你看今天晚上天上的星星怎么那么多呢”或者是：“梅，这水里怎么会没有鱼呢”说出口便觉得自己问的问题象白痴。
但我还是觉得很幸福，因为我相信她是爱我的，而我也是爱她的，哪怕是一辈子就只拉手我也愿意。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临近中考了，周末夏梅没有来找我，她说周末要在家温习功课，叫我也在家好好学习，争取一起读高中。我便周末也关在房间里学习，学习绘画，对于课本，我真的看不懂，拿起课本心就慌，两腿不停哆嗦，手上的课本如果再不丢一定会被我撕掉。
这个时期对于一个拿着书本什么也看不懂的人来说是挺难受的，别以为天天关在家里画画心里就好受，那只是自己的一种和打发时间的方式。
好的学生都在家学习，而我们这种成绩烂的人就喜欢聚在一起，有人说男人单独一个人的时候就算是再坏的男人也坏不起来，而几个男人聚在一起再好的男人都会变坏。在邻近中考的这段时期，我家成了旅馆，经常我都会和几个相依为命的同学在街上吃点烧烤，喝点老白干，然后全部喝得偏偏倒倒的不敢回家就在我家睡。飞机这人也挺爱凑热闹，也和我们这些班上所谓的耗子屎一起喝酒。
可能是遗传，一斤白酒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我喜欢酒这东西主要是喜欢喝酒时的气氛，大家在一起可以袒露自己的心声，有些秘密或许自己埋藏了几年，有些压力自己或许承受了几年，一旦说出来，是一种最痛快的，也更能拉近朋友之间的感情。酒也可以壮胆，让自己兴奋，有些不敢说的话也可以大胆说出来，但我还从来没有喝完酒后去见夏梅。
喝酒
这天与往常一样，我和同班的飞机、小川、还有从小玩到大的黄鼠狼。我们在街道口的一个小巷子里，点了些臭豆腐和2块钱的土豆梯，要了一瓶52度的老白干。
我们是被小川拉来的，一般男人叫喝酒有两种可能，一是有高兴的事，二是有伤心事。现在是临近中考的关键时期，谁还会有什么高兴的事，直接选第二种。
小川：“今天大家一定陪我喝个痛快。”
黄鼠狼：“饶了我们吧，你家是开酒厂的，从小就用酒精洗澡，再说我的酒量最多3两。”
飞机：“越说自己不行的其实越厉害，我都还没说不行你就谦虚了啊”
小川：“狼哥，你的海量难道我还没见识过啊，要说最菜的还是飞机，经常跳得最厉害，结果死得最早，要我说啊，飞机人如其名，肯定是打得太多了。”
我把杯子里的酒倒满，把酒端起来说道：“哈哈，男人可不能说不行，尤其在女人面前，废话不多说了，来，一起干”
于是大家在笑声中一仰头吞下了一杯3钱杯子的老白干。
小川叹了口气：“哎你们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要叫你们陪我喝酒吗”
飞机：“川哥，今天白天就看你没有一点笑容，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我们几个又不是外人。”我们几个人用深情的目光注视着小川。
小川猛的抽了一口烟：“昨天晚上我家酒厂被人一把火给烧了，上万斤的酒全部化为灰烬。”
这句话来得太突然，我们都楞住半会。黄鼠狼首先反应过来：“川哥，想开点，只要人没事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今天晚上我喝死都要陪你，来，我敬你一杯。”
小川：“兄弟伙说什么敬啊，再这样可要罚酒了，来，大家一起干”
于是大家又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我说道：“川哥啊，人活着，总会有各种风风雨雨，有些事情发生了也无法挽救，后悔是没用的，现在要想的是怎么样处理事后工作，我想你家发生这样的事你老汉老妈会更难受，明天你得回家好好陪陪他们。”
小川：“恩，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你们别为我担心。但话又说回来，象我们这些成绩差的在学校继续呆着有个屁用，俗话说的好，不能报孝祖国，就在家孝顺父母，早点出来为自己家出份力比窝在学校强。”
我说：“说的很有道理，昨天老驰找我谈话，说什么飞机你很有可能进省重点，叫我不要整天拖着你到处混，你的成了重点保护对象。”
飞机：“靠老驰居然这样说，我倒觉得成绩好没什么大不了的，象班上那些闷着读死书的，除了读书之外什么都不懂，就算考上高中再考个大学又有什么用以后出社会也是白痴一个，难以在社会上立足我老汉前段时间跟我说过一句话，别以为成绩好的同学以后就会有前途，有一些成绩差的同学说不定混得更好，更有本事。”
小川：“成绩好的人就是不一样，一句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我说：“飞机啊，你的真是个人才，整天跟我们抽烟喝酒成绩也不会拉下。
飞机：“其实我比你们更痛苦，家里条件太困难，读高中都得把我们家猪全卖了，等读大学可能得卖房子才行。说真的，你们没有见过真正的苦日子，每次回到家看着老汉老妈的点点滴滴心里难受啊我的其实也想跟你们一样初中读完就不读了。”
黄鼠狼：“你的心情我们都理解，不过你要是不读书的确是浪费人才，你跟我们不一样，目光要放远些，就凭你机哥这名字，以后我们都得跟你混。”
我举起杯子道：“好了，好了，光说话不喝酒多没意思，大家干起。”
又干完一杯，小川要求划拳娱乐，我们便经历了一场鬼哭狼嚎的较量。
可能是小川心情不好的缘故，本来有一斤酒量的他只喝了半斤就醉了，说话也模糊不清，说的什么没听清楚，只是每句话前面都有3个字：“妈。”
黄鼠狼结完帐跟我们打了声招呼便走了，我和飞机一人抓住一只胳膊准备把他送到我家，小川还没有完全醉，说道“对不起，我，我的怎么就这点酒量我自己能。能走，不用扶着。”说后便甩来我俩，我还以为他真的能走，结果没走几步就“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趴着。
我们跑过去把他扶起来，一人抓支胳膊继续往前走，他说了声对不起，便愿意被我们押着走。
见她家人
中考我并不紧张，打算考完就在家帮忙，不再读什么书了。几乎所有的试卷都是没看题目直接写的答案，对于我来说看了也是白看，但只有语文的作文我看了题目，一个半小时的考试时间我花了一个小时写作文，题目非常老掉牙我的理想。我几乎写得很颓废，大体内容是没有出生在百万富翁家庭哪来的理想，一张试卷决定人生使我更没理想，唯一理想就是活着，为家人而活着，为子孙而活着。
中考的成绩很合我意，6科750的总分我考了305分，本来以为作文能得高分结果只得了35分，写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没给我个鸭蛋我已经很感谢了。我这点分数就连最烂的高中也上不了，可以放心的回家在饭店做老汉的下手。让我没想到的是夏梅才考428分，离省重点差了足足100分。更没想到的是稳上省重点的飞机居然才考502分，我笑他说：“你女朋友交得太多了，情场得意考场就会失意。”他很乐观的说：“读二流高中没什么不好，在好学校当平庸人不如在烂学校当娇娇者。”我说：“日，你娃这下可好了，在二流高中里不知道又有多少没开过包的妹儿要遭殃了。”他笑了笑：“还是你懂我”
老汉拿到我成绩单沉默了几天，也没有问我什么，好象是没有任何事发生似的。我从老汉的眼睛里看出有一些伤感和无奈。
每天都一大早和老妈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在饭店忙到晚上，没有生意的时候就在饭店无聊到晚上。隔几天夏梅就会找我一次，然后一起约会在老地方。
老妈天天都吹我带夏梅到家里坐坐，最后在金钱的下我屈服了。我可真是下贱，为其5块钱就把夏梅骗回家里来了。我们一家人坐在沙发上，老妈把家里的水果、糖、花生、饼干，几乎所有能吃的都拿出来摆了一桌子。
夏梅脸很红，低着头坐在那里象是犯了错的小孩。老妈不停的一直在问些白痴问题，什么你家在哪有几子妹家人可好妹妹多大了
老汉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他可能是觉得我们恋爱的年龄太早，最后终于问了一句敏感的话：“你中考考得怎么样”
“没考好，才考428分。”
“还不错啊，上普通高中没问题了，龙龙就不行，读了两个初一都才这点分数。”
扯到我最不感兴趣的话题上心里很是不爽，我赶紧换话题：“对了，老妈，明天有生意没有菜准备的怎么样了”
老妈说：“明天早上还要早点起来，要买点萝卜和牛肉。”
看夏梅在那里坐立不安，老是扯我衣服，她肯定是想走了，我便说到：“老汉，已经很晚了，我先送夏梅回去，再说明天我还要早起。”
老妈吩咐了一声路上慢点。
于是我们便出了家门，顺着铁路送她回家。
没过几天，夏梅又找到我说：“我妈也想见你，愿意去我家坐坐吗”
“愿意，上千个愿意，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我家有大狼狗哦。”
“不怕，它不会咬自己人的，是公得还是母的”
“跟你一样”
“那太合适了，我家饭店有一只也跟你一样是母的，刚好成一对。”
“去死吧你。”
本来以为见她老妈是很轻松的事，到了她家没想到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刚到她家门口，一只大黑狼狗向我扑过来，吓了我一跳，还好她走在我前面把大黑拉住。
我说：“你家狼狗是从非洲来的那么黑，真丑，我家小虎才不要呢。”
她说：“你再说它丑我把绳子放了哈”
我赶忙跟大黑道歉希望它狗人家大人不计小人过。
夏梅把狗栓住后走到我耳边喃喃的说：“你还嫌弃人家丑，你那么丑我都能接受。”
我无语。
一进屋我才发现这房子很破旧，而且是没有一块砖的土房，她老汉是个赌鬼，经常晚上出去要第二天早晨才回来。她老妈坐躺在，好象是病了，床对面有一个破衣柜，一个十五寸黑白电视放在上面，她妹妹坐在旁边看着电视节目。看到如此情景我感觉有些心酸，我家在十年前也就这个样子。
“阿姨您好妹妹你好”我向她们打了个招呼。
“龙龙，你来了，快坐啊不好意思，我人有点不舒服，不能招呼你。”她老妈坐躺在说着。
“没事，阿姨要多休息身体要紧啊”
我刚一坐下，她老妈就跟我老妈一样开始问那些白痴问题。
答了几句问答题，她老妈说道：“对了，梅儿，跟龙龙削个梨吃啊”
“不用了阿姨，我刚吃了饭，吃不下”我并没说谎，确实是刚吃完饭，为了提高胆量，特大号的碗我都吃了两碗。
“什么不吃啊，没有这个道理”
我急忙叫夏梅找一个小的，结果她已经抓起一个最大的在削皮了，她还得意的说：“吃了你那么多苹果，给你一个最大的作为感谢。”
靠比我两个拳头还要大，我在想怎么吃得下啊
我双手拿着，感觉象是个铁球，找不到地方下口，我说：“夏梅，你帮我吃点吧，我实在吃不完那么多。”
没想到夏梅的老妈差点吼起来：“谁说梨要分来吃啊”
我无语。
夏梅笑了笑：“没事，你就慢慢吃吧。”
我含着泪一口一口的往下咽，真的像是咬铁球。
在她家坐了半个多小时，我看时间已经很晚，便起身准备离去，还剩了三分之一的梨实在吞不下，就放在了桌上。
夏梅把我送到门口，我问：“我表现得怎么样”
夏梅叹了口气：“要被你气死，你为什么不吃完”
“怎么了我实在是吃不下啊”
“你怎么那么白痴啊”
“我就只剩了一点点啊”
“在我们乡下，梨是不能分的，那代表着分离，我老妈很迷信的。”
我嘴巴张的老大成一个o形：“这”
“还这什么啊这，哎你真是笨得可爱，没什么的，我回去跟我老妈解释一下就是了。你早点回去吧，都十点过了。”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低着头转身离开，一路上叹着气。
意外的高中
毕业在家呆了一个多月，老汉一直没有跟我商量读书的事，我想老汉一定是同意我和他一起管理饭店了。
“你还想读书吗”这天老汉坐在沙发上抽着烟问道。
“不想。”我回答得很干脆。
“我想让你继续读。”
“学不懂，读了也是没用。”
“你就这样在家呆着更没用，就初中文凭谁会要”
“读完高中还不也是只有初中水平。”
“不用多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昨天我拖朋友的关系去找了二中的校长，已经给了五千块的红包，过几天开学你就直接去。”
一切来得太突然，我着急的说道：“怎么不事先跟我说一声，就算要读随便找个高中读就是了，干嘛非要读省重点”
“我已经想过了，在二中你可以天天回家吃饭，你在其它学校读三年伙食费算下来比五千块少不到哪去，再说在家里生活也开得好些。”
我佩服老汉可真会算，感觉在家里吃的东西不用钱买似的。我彻底无语。
老汉又点上一支烟，用力一吸，然后叹了一口气随着烟子一起吐出：“哎我知道你在学校上课什么也听不懂，你对学习也一点没有兴趣，没有兴趣的事情做起来是很枯燥也是很难受的。你在二中读书成绩再差也没关系，把高种拖完就结束。打架我知道你不会去，但你得跟我保证绝对不能逃课。”
老汉可能是这世界上最懂我的人，我深深的感动着，急忙点头答应。
晚上躺在怎么也睡不着，一是觉得那五千块钱丢得冤，而且3年每学期还要一千左右的学费，钱浪费了不说，时间也浪费了。二是我已经跟夏梅说过我再也不读书了，我又该怎么跟她解释呢想了许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晚上，我和夏梅又约会在铁路上，她还是穿着那套白色长裙，还是那么漂亮，散发出一丝成熟与优雅。
我正想着该怎么对她说，她却先开口了：“龙，我家里非让我读书，我想和你一起去读四中，你的分数多教几百块钱应该没问题。”
我郁闷了：“你怎么不早说”
“怎么了”
“早个几天说我就会求着老汉说要读四中了，可是前天老汉去找了二中的校长，把入学手续都办好了。”我说着几乎要跳起来。
我把这话一说出口，她就傻住了，我也沉默了。
她突然挤出一丝笑容：“那不是很好吗你可要好好学习了，你到二中后周围都是些成绩好的，你的成绩跟着自然也会好起来。”
“哎对不起我没想到自己会进二中。”
“没什么对不起的，这是好事，有多少人想跨进省重点的大门都还进不去呢”
“那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很少了。”
“没关系，我会给你写信的。”
“三天写一封可以吗我想知道你的一切。”
“恩”
终于上高中啦
我在想学校的校长这一个月的收入可能要我一辈子来挣，新入学的有十个班，一个班十来个红包，十个班靠我一辈子也挣不了那么多钱，怪不得校长每两年就换一次。
我那几个经常一起喝酒的兄弟都各奔东西，飞机去了三中，而我和黄鼠狼都是送红包进了二中。小川家里逼着他再读一个初三，我们为他的遭遇感到无比同情，黄鼠狼还特意买了一串鞭炮为他庆祝，为此小川感动得流泪，还大声吼道：“你们几个的没人性。”
班主任是姓程，教我们外语，一看外表就是个很严肃的人，不过第一天上课就被他的幽默所吸引，只可惜外语我听不懂，真希望他能教其它科目。
开学的第一天就让我感觉到累，从早上7点就上课，晚上10点才放学。我不恨课本，只恨自己对它没有兴趣，也提不起兴趣。如果我能对课本感兴趣，绝对不会认为上课会累，就象我对游戏机感兴趣，哪怕让我在里面呆两天两夜也不会觉得累。
黄鼠狼的确是个人才，虽然成绩差，但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他是个人才。从语言勾通上，不管是和三、四十岁的大人，还是七、八十岁的老人，或者是同般大小的美女，他都能分清场合说话。尤其是对女人，不管是什么类型的，搞只是时间问题。另外他还看过很多我没看过的文学小说，甚至古典小说。
每天放学我都和黄鼠狼同路，有时候会一起在街边喝点小酒。喝酒的时候无非会谈到女人，他对我说开学几天时间里，他就在班上泡到一个婆娘，第三天就在那女的家里一起睡了，她还说那女的身材好，长相虽然一般，但声简直是一流。我问他那女孩家里没人啊他说白天她家人上班去了，一般没人，如果有人的话她就会关上窗户，如果窗户是开着就放心大胆的上。
听得我荡漾。
哎黄鼠狼毕竟是黄鼠狼，我是我，我有夏梅足够了。我心里想着。
等了一周，终于收到夏梅的来信，信中说到她没有读四中，当初想读四中也是想和我在一起，现在是在卫校的麻醉班，因为她老妈说读完高中后没钱读大学，干脆就读个中专。信中还说了些她在学校的一些趣事。
按着信上的地址我用自己擅长的两种字体回了一封，内容很简单，就写了一些自己现在的状况，然后又画了一张漫画放在信中一同寄出。
距离可以产生美，我们坚持着每三天写一封信，在信中我们说的最多的两个字是“想你。”于是，每两个星期我们会见一次面，然后做着跟以往同样的事，走铁路。
在铁路上，她还是那么爱说话，而我却还是那么沉默。偶尔我会插上两句，或问两个问题，但几乎说的话和问的问题跟白痴差不多。为什么暑假里我还能和她来两句幽默，而现在不行呢为什么偏偏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头脑会一片空白难道是沉默已经成为我的习惯难道是因为跟她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没有以前那种感觉或者是看到她家境困难或者是因为距离太远不会的，我没有那么庸俗，我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
晚上在睡到半夜，考虑了许久，对她的沉默，并不是因为我不爱她，也不是因为距离，而是我们的爱情缺少了一样东西，缺少了身体接触，缺少了接吻，缺少了。没有这些便没有爱情的激情。或许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吧，没有了身体接触就等于没有了思考。
或许也是因为环境影响吧，飞机和黄鼠狼给我灌输的女人思想太丰富，让我不得不去想。谁知道这个想法会一直困饶着我，我不可能对她说，梅，我们来接吻吧让我摸摸你吧所以，在一起的时候，我只有沉默。
又收到夏梅的来信，信中她写到：“很多男孩子都喜欢长头发的女孩，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再没有剪过，我打算为了你继续留长，你会喜欢吗”
我很感动，没有想到原来她的头发留长是因为我，这样一个女孩为我付出，我没有理由不爱她，在有的时候，没有拥抱和接吻也可以很幸福。
蹦儿哥回来
一个周末晚在家无聊的看着电视，接到一个电话，很熟悉的声音：“龙哥快下来喝酒”我一听高兴的跳起来，是蹦儿哥。
“你在哪”
“在你楼下，黄鼠狼也在。”
看到蹦儿哥还是跟一年前一样又瘦又黑，不过变洋气了，腰间还有个摩托罗拉的传呼机。而且更特别的是他旁边多了个女朋友，腰可能只有我的腿那么细，不大不小，用我绘画的眼光看，两手抓着会刚合适。
蹦儿哥看样子是发财了，请我们在火锅店吃火锅。刚一坐下，黄鼠狼就说去打个电话，便走开了，不一会儿，回来就变成两个人，我一看，就是他用三天搞定的那个女的。
只有我一个人放单，我很郁闷。
我想找夏梅出来，但她家没有电话，而且又很远，不可能跑到她家去吧。想了半会，心里还是不平衡，的找不到女的男的我总找得到，我便跑去电话厅跟小鸡打了个电话，小鸡听到喝酒，2分钟时间就跑了过来。
我和小鸡刚一坐下，就看见他们用嘲笑的眼光注视着我，黄鼠狼说：“跟你睡了那么久我都没有发现，原来你喜欢男的啊”
“靠，老子是见你们一人抱一个没人陪我喝酒，我多叫个兄弟来陪我喝”
还是蹦儿哥懂理：“其实我倒觉得喝酒就应该只要男人，有女人在很多玩笑都不敢开，更不用说谈xxx了。”
我说：“蹦儿哥，你能在蹦儿嫂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蹦儿嫂肯定是个爽快的人。”
蹦儿哥笑了：“那是当然，忘了介绍，她叫虹，是乐山人。”
蹦儿嫂的确爽快，端起杯子就要和我喝一杯。
一杯酒下肚，蹦儿哥那腰间的先进通讯工具响起，他便跑去回电话，我们几个又继续喝。黄鼠狼身旁那女孩似乎不象他说的那样，挺斯文的在那里吃着火锅。因为斯文更让我觉得她可怕闷。
不一会儿蹦儿哥就回来了，边说边用手比划着：“郁闷啊，刚才我回电话，第一道接电话对方没声音，打第二道时说话了但那边又听不到我声音，打第三道结果那婆娘说了几个字，对不起，刚才打错了。妈的，白白浪费我一块二。”
他这一段话把我们都逗乐了，原来有bp机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我们又一起喝着酒，吃着火锅，有女人在真的少了很多话，尤其是少了很多发自内心的话。蹦儿哥感叹：“还是读书好啊挺羡慕你们都是高中生了，比我高一个档次了。”
黄鼠狼：“什么好啊，象我们这样的人在学校里面学得了什么真正的说你反而比我们要高一档次。”
我说：“我们几个还有什么高低的，我还能说你们一人抱一个美女比我高一档次呢，只要心一样高，兄弟感情永远常在”
我们又喝酒，然后再划拳喝酒，有女人在，除了喝酒划拳几乎没别的话说。
没喝几瓶酒，蹦儿哥说他就呆在宜宾，不去云南了，以后喝酒的机会多的是，今天晚上就不多喝了。然后他们两对去旅馆，我和小鸡同路回家睡觉。
第二天在学校又收到一封夏梅的信，信中除了一堆甜言蜜语之外有一段话：“一学期快结束了，和我同寝室的朋友都带了自己的男朋友到学校来玩，而且有两个男的还经常来。而你却从来没有来过我们学校，她们都不相信我这样的女孩也会有男朋友，都说你一直没来过我们学校是因为在你的心里已经没有我了。但周末我们都放假，来了也没用，初中你都经常逃课，希望你逃一天课来陪陪我，好吗我真的好寂寞。”
看到这段话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在老汉面前我承诺过不再逃课，连这点都办不到就太对不起他老人家了。再说我是个自卑的人，一没钱二没貌，我倒不怕丢脸，只是怕去了之后夏梅会丢脸。
考虑了许久，最后我还是没有逃课的勇气，回了一封说明自己不能违背向老汉许下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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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爱情，女人是用头脑思考。夏梅用事实证明了这一点，在之后的信中写到：“人们都说距离产生美，而我觉得离你越来越遥远，或许时间真能冲淡一切。在学校我的室友们都说在你心中已经没有我，我不相信，但在二中读书的两个朋友说你经常和社会上的人来往，而且很”
我觉得很冤，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冤得没底。我不就喜欢和黄鼠狼一起吗他女人是多，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在学校我根本没和哪个女的说过话，跟又怎么扯得到一起。我不就喜欢和在游戏厅认识的人玩吗跟社会上的人又扯上什么关系
在回信中我又深情的写到：
“在二中你的两个朋友我从没和她们接触过，她们也根本不可能了解我，可能是初中时做了些得罪她们的事吧，她们一直对我印象不好。
梅，因为我们太爱，也太在乎对方，所以我们学会了猜测，也因为距离让我们怕会失去对方，所以我们更在猜测。我们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对方，让我们不得不猜测。然而分距两地的爱情是容不得猜测的，猜测只会让两人更累。我们需要的是相信对方，一直以来我都相信着你是爱我的，也请你相信我，在我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
我是个爱思考的人，尤其是写信的时候，我总会考虑到很多，给她写的每一句话都是用心去写。有人说思考能够使人聪明，我觉得这句话完全错误，我每天都在思考着怎么去爱，怎么去关怀，考虑得太多，行动反而变得笨促。
没过几天又收到夏梅的来信，她已经原谅了我，可能是我的回信让她感动，也可能是她上一封信只是一时的气话。她在信中还说到周末会跟我一个惊喜。
女人就是笨，提前跟我说的惊喜还会是惊喜吗说了反而让我心神不定，想了老半天也猜不到她要跟我个什么惊喜，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我惊喜。
在思绪中等了三天，终于到周末了，我在家里看着电视等着她电话。
不一会儿她就打来电话：“我在你楼下啦快下来。”
“马上来。”
应了一声我就跑在镜子前拿起梳子理了一下我凌乱的四六分。
下楼看她第一眼我就傻住了，她的头发盘了朵花，就跟将要走进新婚礼堂的新娘一样，本来就很白嫩的脸蛋打了点粉感觉更付有光泽，也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睫毛有那么长，唇上也有淡淡的口红。差点没有认出来，她还是第一次这样打扮。
“怎么不好看”她见我半天没反应便说道。
“不，好美。”
“就这么简单”
“哦，你这头在哪做的哪来的那么多钱”这句话刚一说出我就后悔了，比以前问的白痴问题更感到后悔。
她沉默了片刻，可能是有点生气了，故意把语气拖长：“是我一个朋友帮我做的，不要钱。”
“哦。”可能是第一次见她怎么美吧，我真的变成了白痴。
在大街上我拉着她的手，似乎今年冬天很冷，夏梅的小手总是冰凉，我把她的手放进我衣服口袋，然后握得紧紧的。
她说：“你的手心为什么总是暖喝喝的呢，感觉好温暖。”
我说：“那是因为有了你我心是暖暖的。”
她又说：“手心是暖了，可是回家就是一手的烟味，洗也洗不掉。”
我说那是男人味，她说我臭美，于是我们都笑了。
第一次有种自豪的感觉，看着周围羡慕的眼光，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嗨龙哥，约会啊”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转身一看，原来是高中的同班同学桃子，我望着他傻傻的笑了笑。
桃子：“靠你在学校还跟我说你女朋友长得很一般，今天一见简直是绝世美女。”
我还是傻笑着：“桃哥，你这是要去哪啊”
桃子：“哎没女朋友当然只有打游戏啊，不打扰你们甜蜜了，我要去练拳皇了。”
说完桃子就转身走了，我和夏梅继续往铁路方向走着。
“刚才那人是谁”
“是我班上和我最好的兄弟，也是我很菜的一个徒弟。”
“徒弟”
“恩，就拳皇这游戏的徒弟。”
“你徒弟有多少啊”
“大楷七、八个吧，他就是最笨的一个。”
在不知不觉中我们就走到了铁路上，她把手从我手里抽了回去，然后在挎包里摸着，我这才注意她肩上还有个挎包。我问：“你在找什么”
她从挎包里拿出一个透明水晶玻璃瓶，玻璃瓶里装了许多五颜六色的纸鹤和五星。她拿到我面前笑着说：“生日快乐”
我疑惑着望着她：“今天几号”
“腊月十五，提前三天祝你生日快乐”
我心里想着原来还有三天，怪不得老妈没通知我，一般老妈都是提前两天告诉我。拿起玻璃瓶左看右看却看不懂这有什么意义，我问到：“有多少个纸鹤和五星”
“纸鹤和五星都是两百五十八个。”
“是什么意思呢”
“你自己猜吧。”
早知道我就多看点这方面的书了，我唯一知道的“520”是“我爱你”的意思，可是两个两百五十八加起来也只是五百一十六啊。
她又问：“真的不知道啊你不会那么笨吧。”
“真的不知道，是我爱你的意思吗”
“不是”
“我想你”
“也不是”
“我你为什么不再多折几个那就是我爱你的意思了。”
她对我的回答简直无语。
想了许久还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两百五十八是两开头的，绝对不是“我”开头，可是两又是什么意思中间的一个“五”一定是“我”的意思，那么“两我八”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可是五百一十六，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们沉默着。
直到走到她家门口我也没猜出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很失望的跟我告别。
原路返回的路上，我傻傻的继续铭思苦想着这两百五十八到底是什么意思。到了家躺下床，我却还是没想出是什么意思，便失望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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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来到教室，打算找一个女同学问问，我走到一位长相很对不起观众的女同学旁边：“你好，我想问你个小问题。”
“你说吧。”
“请问两百五十八是什么意思”
“靠你也太直接了吧你得让我有思想准备啊”她摆出很惊讶的表情。
“这问题有那么难吗那你想到了再告诉我。”哎没想到班上最三八的女孩都不知道这问题，我失望的回到座位。桃子从后面拍拍我肩膀：“龙哥，昨天晚上约会怎么样”
“还好吧桃哥，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两百五十八是什么意思”
“什么两百五十八”
“比如520是我爱你的意思。”
“哦，这简单嘛，258就是爱我吗的意思。”
“啊爱我我靠，原来这么简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拍打着自己的脑袋，真痛恨自己昨晚的表现。又想到刚才跑去问那女同学这问题，我无语。
上课我抓到笔就开始给夏梅回信道歉，一边写一边骂着自己笨。正写得入神的时候同桌递给我一张纸条，他说是第五排那只恐龙传给我的。我拉开纸条吓了一跳，上面只写了三个字：“我爱你”我简直哭笑不得，两把就撕得粉碎，然后回了一张纸条：“对不起，我有女朋友。”
今天一整天那只恐龙也没来找过我，看得出她很生气，我想以后她也再不会理我了，不理还好，免得被这样的肉食动物咬伤。
不知道是吹的什么风，晚上放学桃子请我去喝酒，他好象有什么事要说。我们在学校附近的一家炸土豆摊找了张靠街的桌子坐下，然后他点了2块钱的炸土豆和3块钱的小菜，我要了一瓶半斤的古蔺头曲。
刚喝下一杯酒他就问道：“龙哥，你马子是怎么泡到的”
“日，关你屁事啊”
“想跟你学两招”
我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女孩子要用这里去追怎么你看上谁了”
他端起杯子又跟我干了一杯然后说道：“就我们班的学习委员。”
“我日你小子口味好高，谁不看中偏偏看中班花”
“哎，我也觉得和她没有可能，但强制自己不去想她反而对她的感觉更强烈，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又端起杯子和他喝了一杯说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对于爱情就要大胆付出，哪怕结果是片地鳞伤，我支持你”
他嘴里挤出一丝笑容：“你说得很有道理，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我说：“最开始每天上课望着她，让她能感觉你在暗恋她，然后再写封信把一切告诉她，再之后每天送花给她。”
桃子举起酒杯高兴的说：“恩，不愧是师傅，真是高招。”
我也举起酒杯：“什么高招啊，我连258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没你高呢”
他笑了：“我也是从一本少男少女上看到的。”
第二天桃子真的照我的话去做了，可是他人矮坐第一排，班花坐第三排，所以他上课几乎大多数时间都半转着身子往后望。
就一堂历史课，我也闲着无聊，就数着桃子会转身多少次，结果得到一个惊人的数字，这堂课总共望了六十七次。的确让我佩服他的胆量。
就这样桃子每天坚持着，第四天桃子就生气的跑来对我说：“我日，那婆娘没意思。”
我莫名其妙的问：“怎么了”
他说：“今天班主任老程把我叫进办公室，你猜跟我说什么”
“说什么”
“那女的跑在老程那里告状说我上课老望着她傻笑，让她老是不能集中精神听课，老程叫我上课不要老盯着她了，还说现在是学习阶段，不是耍朋友的时候。”说完桃子很郁闷的拍打着桌子。
简直无语，居然这样的事也告状，我最恨这样的人，我安慰着桃子：“这样也好，算是把她看清楚了，居然是这样的人，成绩好拽个屁啊这样的人不值得你爱。”
其实桃子这人进学校的时候成绩也挺不错的，自从和我在一起玩后成绩一直在下降，我从心底里觉得很对不起他，也跟他道过歉，希望他好好学习，不要老跟我一起喝酒打游戏，而他却不那么认为，他说我是他一生中最好的兄弟。从他的话中我能感觉他是个非常直率和真诚的人，尤其是对朋友的感情。
意想不到的来信
离寒假还有一个礼拜，我又收到一封夏梅的回信，这封信很长，内容是让我没有想到的：
龙，在我们相处的日子里我很快乐，然而我又觉得好累，在表面上我比别的女孩坚强，但我也是女人，我也需要爱护和关怀。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但你除了在信中表达得很感人外从来没有亲口对我说过什么。在和你一起的时候你总是很冷漠，不知道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我甚至怀疑你是在逃避你知道月亮在没有星星的时候是多么寂寞多么无助的吗
这段时间我老妈病情加重，老汉也每天在外面打牌，家里就连支付老妈的医药费都很困难，整个家全靠15岁的小妹在外打工，家里的一切让我难受，而你的冷漠又让我感到无助，我已经被逼得无法呼吸，想了很久，或许我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
你送我的画我全部贴在家里的墙上，你真的很有这方面的天赋，既然上了高中就得好好学，不能辜负你家人的期望，我相信你也一定能考上美院。而我和你不是同一世界的人，我今年的学费都是向亲戚朋友借的，我其实很想继续读下去，但看着母亲每天躺在苍老的面容和脆弱的身躯我很是心酸，明年我就不再读书了。
能与你相识是缘，谢谢你一直以来那么爱我，可是我们的周围的环境不同，小说上说得很美好，什么真爱是没有国界也是不会受任何环境所影象，但环境是彻底的把我们拉到现实，人活着必须面对现实，也只有面对现实。
希望你能忘记我，然后找到一个更好的女孩，最后让我再想你一次。
爱过你的梅
看完信我的手在颤抖，一切来得太突然，我感觉好冷，从来没有感觉有那么冷。我想哭，但现在是在教室，我哭不出来，就算不是在教室，我也哭不出来。我很羡慕女人，在任何环境下都能放纵的哭出来，而我是男人，有眼泪却掉不下来。我使劲想挤出几滴眼泪，却只是让胸口更疼。我用颤抖的双手抓起笔就写着。
梅，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沉默吗是因为在一起的时候我总考虑得太多，也考虑得太远，我总是想着我们以后的日子，想着永远和你在一起，想着我们的小孩，甚至一直老去。想得太多反而让我变得很傻。我是个懦弱的人，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很怕，我的成绩让我不敢想今后，怕今后你会跟着我吃苦，更怕失去你。
当看完你的信我的心很痛，痛恨我的懦弱，痛恨我的无知。请你相信我，我不会再懦弱，我会大胆的用行动和真心去爱你。
我没有考虑过自己能上美院，虽然艺体院校只收三四百分，但我的总成绩连两百分也上不了。我很想今年读完就和你一起生活，和你一起照顾你的母亲，但我也要为了家人把高中拉完，等毕业我们就在一起永不分开好吗
永远爱你的龙。
交出信后我就在痛苦的思绪中等待着，离放假还有一周时间，她有充足的时间回信。但我的想法错了，整整熬了七天也没收到她的信，难道就这样简单的结束了吗喜欢一个人只需要一天，而忘记一个人需要的是一辈子，我根本无法忘记。
寒假寒假，我的心却是真的很寒，寒冷的我每天都是凌晨两点才，然后在要抽5支烟才能睡着。白天哪也不想去，在家守着电话机，每次电话机响一声就提起来，可惜每次都不是夏梅的声音。
飞机打了个电话叫我去喝酒，在酒桌上我把一切都告诉了他，因为他是唯一知道我和夏梅关系的人，倾诉的确是一种，可以让我的心不那么难受。飞机沉默了许久，然后开口就骂：“你的怎么那么傻，爱情不能坐着等啊，要靠自己去夺。你已经去过她家里，她的家人也都认识你了，你就应该主动去她家找她。”
飞机这提议简直是黑暗中的一道光，我想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想到该怎么办，我在想如果我有飞机一半头脑就好了，也许夏梅就不会离开。
这天我没喝多少就醉了，原来心情不好时真的是很容易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