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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

    那天,朱自强带着一股子醉意,像走掉了脚后跟一样从刘三大家兴冲冲地回到家中,看到王寡妇就说:“他娘燕堂有有有媳妇了。 ”

    王寡妇一听,又一看朱自强喝得满面通红,前仰后合地站都站不稳当,还比比划划的,就知道他是在说酒话:“行了,你进屋歇一会儿吧,你吃饱了,那二十头牛还没吃呐。”

    “她娘,是真的。”朱自强想竭尽全力地解释着,只是脚底下没有根,仍然是前后打晃,嘴里还不停地打着隔。

    “谁家闺女”

    “大大腰板子的。”

    “哪个闺女”

    “还有哪个,她带来的那个有主嫁人了,是她和张苦瓜生的闺女张香香呗。”

    “谁做的媒”

    “没有人做媒,是大腰板子今天在酒席上和俺亲口说的。”

    “算了,她是喝醉了胡说八道。”

    “不,是真的,她她没喝醉,她还和俺拉钩了,碰盅了,在场的人都听到了看到了,俺还让桌上的其他人为为这事作证呢。”

    “张香香配咱家的燕堂是一点说道也没有”王寡妇随后说:“要真的是这样,也得托个媒人给提一下,你们俩在酒席上就定了,这算什么事呢”

    “俺明儿俺就去托刘三大去。”

    “不成。”王寡妇说:“这燕英和海子的事还在粘粘乎乎当中没个着落,你再找她去”

    “那咱找谁”

    “找小八十的娘,她没少给村里村外的闺女小子提过亲事。”朱自强听了媳妇的话,似乎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又觉得醉劲撞头了,踉踉跄跄进了屋,一头扎在了炕上,不一会儿工夫“呼噜”声响遍半个院子。

    朱自强喝多了一点,大腰板子喝得更多了,没散席就已经钻到桌子底下去了,还是由几个晚辈的小子,湿漉漉的把她抬回家去了。

    张苦瓜边瞅着她湿的“呱呱”的裤子,边数叨着:“看你,都成什么样了。”

    大腰板子此时心里一阵的难受,酒劲往上涌,还没等张苦瓜把裤子脱完,她坐起了身子,昂起了头“呕”的一声要吐了,张苦瓜急忙摸过洗脸盆子给她接着,不一会儿“哗啦,哗啦”吐了一盆子。张苦瓜把她吐的倒掉后,接着把她的裤子脱下来,给她盖上一个被,把裤子泡在洗衣的盆子里。

    张苦瓜的名是娘给取的,他娘刚生下他未满月,爹就得暴病死去了。他娘就说,孩子的命苦,从小就没有爹,从此后便苦瓜苦瓜的叫了起来。苦瓜从小就游手好闲,直到娶了媳妇还是这样,脏的、累得活什么不干,里里外外的活全靠小脚的媳妇和老娘去干,就是这样,他还经常打骂媳妇,媳妇推煎饼糊子,他视而不见,扬长而去,说不定去哪找女人去了,媳妇地里推水车浇菜,倒腾着两只红薯小脚,累得浑身是汗,而他呢,却轻轻松松地他改沟子19浇完一畦菜后把水放到另一畦子中去秋天里,媳妇“歪拉歪拉”着两个小脚用筐朝家背菜,他还视而不见,在炕上放挺。好歹媳妇给他生了一个闺女,不到三岁时便死去了。张苦瓜在村里有个美称叫美男子,挺敦实的个头,有一张方方的脸,长得白白细细的,双眉下面的一双大眼睛总是闪着亮光,大家都说,他本应该是个女的,是投胎投错了。

    大腰板子呼噜了好大一阵子后才醒过来了,坐了起来拢了一下乱蓬蓬的头发,一周被,下边光不出溜的没有裤子,她说:“把裤子给俺拿来。”

    “还没干呢,你再躺一会儿吧。”张苦瓜蹲在地上,在瓢里扒拉着豆粒挑着瘪的,大腰板子突然想起一件事,问着张苦瓜:“刘三大给俺两块钱在兜里,你掏出来没”

    “掏出来了。”

    “今天在酒席上,俺和朱自强说了,把咱的闺女许配给他家燕堂,你看成不”

    张苦瓜思量了一下,手也没停下来:“论年龄也成,可他家条件不好,俺想给闺女找个有富余的人家,他家有什么好的”

    “有什么不好的,人家王寡妇以前住的屋,就是给燕堂娶亲用的,往后日子好与孬,就看他们俩人怎么过了。”

    “成,只要你相中了你先和香香说一声,只要他愿意就成。”

    “那得托个媒人呀。”大腰板子说。

    “那是你们老娘们的事。”

    “那就托小八十的娘吧。”

    “成。”

    十六七岁的香香懂得举家过日子,虽然家里很穷,她还是成天价不闲着,一早一晚地总是拾柴禾,收拾院子,打扫屋子,这会儿工夫,她背回了满满一筐草,晒在了院子里。

    “娘。”张香香擦巴着眉头上还没有消下去的汗水迈进了屋门槛,大腰板子把被朝身上一拽:“去,把院里你爹给俺晒的裤子拿来。”

    “娘,你是不是喝多了。”

    “去,老人的事,你当闺女的少管。”

    “喝多了多丢人,让俺都抬不起头来。”张香香数叨了一句后,还是在院子里为大腰板子取回晒干的裤子。

    大腰板子边穿着裤子边说:“香香,你也不小了,刚才俺也和你爹说了,给你选了一个婆家。”

    “娘。”张香香的脸一下红了:“俺才多大呀”

    “不小了,俺和你爹在这个岁数的时候都已经成亲有孩子了。”

    张苦瓜说:“不是旁人,而是你朱大爷家的燕堂。”

    张香香听了张苦瓜的话,再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爹,娘,俺做饭去了。”

    “去吧去吧。”大腰板子说着。

    刘三大家屋盖好之后,王寡妇便托小八十的娘去提亲了,刘海子和燕英、刘三大家和王寡妇家之间一张窗户纸算让小八十的娘明媒正路地捅破了,准备日后择时送去彩礼。这一下子,刘海子和燕英的事就算是板上钉钉了。这几天,把燕英可高兴坏了,总想和刘海子单独在一块说说心里话,可是,在没提亲之前碰上刘海子时还有点胆子说几句话,这下子可倒好,自打小八十的娘提完亲后,再见到刘海子一点勇气没有了,脸比以前红得更厉害了,嘴也像是笨了许多。

    这一天中午,她正在家中洗着衣服,坐在小板凳上,跟前有一个大洗衣盆,叉开双腿搓衣板在中间,双手使劲上下搓着早已打好猪胰子的衣服,有她自己的,也有王寡妇的,还有朱自强和燕堂的。搓衣板带出的水花不断地溅在盆的外面,而燕英的心情却透亮的像瓦蓝的天,总觉得有一股子使不完的劲。

    这工夫儿,燕堂恰巧回来了,她抬头说:“燕堂。”

    “作嘛”燕堂问着走了过来。

    燕英脸上有些不太自然,低着头还是搓着衣服:“你去给俺办件子事去呗”

    “办什么事,俺一会儿还要走呢。”

    “你顺路过去一下就成。”

    “说吧,去哪,办什么”

    “你去村队场院会计屋里找一下海子,和他说叫他在太阳落山前去老地方那儿等俺。”

    “你自己去呗。”

    “俺自己去还叫你去干什么你要不去你这衣服俺就不给你洗了。”

    “好好好,俺去,俺去,刘海子快成俺姐夫了,俺能不去吗”

    “去,不许瞎说。”

    燕堂走了,燕英的脸就像一块大红布,又像一块火烧云一样,她用着使不完的劲搓着衣服,心早已飞到村北头那座拱桥旁边了。

    等啊等啊终于等到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一大片晚霞遮着太阳半个脸,刘海子接到燕堂带来的话后,就怀着一颗难奈的心,早已在这儿等候燕英了。燕英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新换上了一双霞云给她绣的绣花布鞋,上身穿了一件蓝色带明格的大襟褂子,下身是洗过几水的粗布印着小白点花的蓝色裤子,她在脸上特意掸了一些扑香粉,老远处就散发着一种扑鼻的芳香。

    她迎着西北方向的太阳和晚霞,急急忙忙朝家北大拱桥走去,脸上火辣辣的,心里“怦怦”跳个不停。今儿个她不知道见到刘海子说什么好。但是,还是想单独见上刘海子一面,哪怕就是一句话不说也成。

    刘海子望着燕英低着头走到了自己跟前,脸上也带着一丝红云,问:“你来了”

    燕英点下头,吐出了一个:“嗯”字

    燕英看了刘海子一眼后,有点儿很不好意思地隔着一段距离不敢靠近了,手没处搁没处放地搓揉着衣襟角,低下头:“你来了挺长时候了吧”

    “没有,刚到一会儿。”

    “小八十的娘去你们家了”

    “去了。”刘海子说:“她和俺娘说好了,过几天就去你们家送彩礼去。”刘海子说:“听俺娘说了,给你裁两块最好的布,有条绒的,有印花的,还给你买一双鞋,袜子什么的。”

    “俺不是图这些东西的,俺是想和你在一起。”燕英轻轻地说着,多余的手还是不停地捉弄着自己的衣襟角,低着个头,一只脚掌不时闲地踩搓着一块不大点的石子。

    刘海子看着眼前俊得像天仙般的燕英,心里热更加乎乎的,他把突然暴发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和勇气也把没处放的手去拉住了燕英捉弄衣襟角的手,他顿时像过电了一样,马上感觉到了燕英的手是松软的、热乎的、细腻的。燕英被刘海子的手拽住后,急忙朝外拽,拽的同时她也感觉到了刘海子的手特别的灼热,像一个加热管子,给她心里助加了“怦怦”直跳的油料在燃烧。她不但无力自拔,而且侧身把耳朵依偎在刘海子胸前,她听得清清楚楚,刘海子的心在“咕咚咕咚”直跳,像遥远的大炮声。

    刘海子也感觉到了燕英的周身炽热,闻到了燕英身上散发出特有的香气,瞬间,让他把燕英搂了个紧紧的。虽然燕英有意挣脱一下,情感和向往让她未能奏效,当刘海子把火热的腮帮子贴向她的腮帮子的时候,燕英顿时又觉得半拉腮帮子如火烤的一样。当刘海子用嘴吸吮着她的嘴的时候,她感到了无尽的一生中第一次的紧张与幸福。当刘海子在周身热血沸腾作用下,上下摸她的时候,她有些醉了,浑身上下都软了下来,像是没有骨头架子一样。当刘海子把她抱到桥底下,放在地上,朝下扒一她的裤子时,燕英似乎失去了知觉,一点儿挣脱也没有。激情中后刘海子急三火四地把硬梆梆的东西给燕英插进去后,只觉得吱溜一下子,射出去了许多东西,蛮好受的。燕英被一股热乎劲掠过之后,她才恍然大悟,突然清醒起来,双手捶打着、抓搔着、哭着,推桑着刘海子:“你坏,你坏,你太坏了。”

    刘海子把燕英扶了起来,燕英羞愧难当地搂着刘海子不肯撒手。

    “是俺不好,俺俺实在是忍不住了,才”

    “从今儿起,俺成了你的人了。”

    “俺知道。”

    “天黑了,咱们走吧。”

    “嗯。”过了许久后,燕英恢复了平静,仰着头,望着刘海子,轻轻地说:“俺娘还等俺回家吃饭呢。”

    燕英和刘海子离开了那座男女们常用它遮风档雨的拱桥旱桥,刘海子牵着燕英的手,在朦胧的煞黑中朝村子走去,来到村子边一个空空荡荡的土院落边,院落子里一个柴禾垛前,刘海子看看四下无人又突然间又把燕英紧紧地搂住,靠在柴禾堆垛上使劲地亲着她。

    燕英极力地挣脱着,用急促地声音:“海子,求你了,别再这样了,俺害怕。”

    刘海子没有听燕的话,越发疯狂起来,顺着柴禾垛又把燕英摁在了下面,燕英晃动着脑袋,双手捶打着刘海子的双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