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凤姐居所的宝玉抬头望了望天色,见烈日只是微微西斜,看光景 应该是在三、四点钟之间。他虽然已在古代生活了几个月,但心中仍然习惯以二十一世纪的方法来记时,对那些什么“子、丑”之类他到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两眼茫然!
宝玉见时间还早,不由心中暗自思量,又有几日没有见到金钏儿了,自己还在是趁早将她讨到房中才好!怎样才能找到个好机会呢?一般情况下,“母亲”是不会同意的,只因贾政离家时对她有是所嘱咐,不许宝玉沉迷男女之情!
脑海百转千回,可他费尽心思也没有想出一个好主意,只得强提精神抹去了心中烦乱的思绪,唉!不想了,先去见见金钏儿再说。
“二爷!”一个小厮从远处奔来,额上的汗迹表明他已找了宝玉很久了,“你让小的好找!薛大爷派人送了帖子来,约你现在到薛府吃酒。”
薛蟠!?宝玉眼前立刻浮现出有过一面之缘的粗横面容,想不到这家伙还真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怎么办呢?一面是情意绵绵的金钏儿,一面是官商世家的薛蟠,自己虽然看不起薛蟠这种纨绔子弟,但要想在短时间内开创一番事业,以便它日贾府垮台后能够东山再起,就必须倚靠这薛蟠了;自己思前想后,除他之外,再也找不到更加合适的人选!
“二爷,你去还是不去,要不要小的帮你推掉!”这小厮名陪茗,自小就是“贾宝玉”的书童,知道主子一向不喜结交薛蟠那等俗人。
“不用,”宝玉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你与薛府来人说,我隔一会儿就到,另外把马给我备好!”
“是!”陪茗微感诧异的望了望主子一眼,宝玉话语虽然平静柔和,但却隐隐透出不可抗拒的气息。
宝玉快步向王夫人居所行去,他要让金钏儿与他一起出府一行,即可赴薛蟠之约,又可与佳人卿卿我我,自是两全其美。王夫人素来对待下人宽厚,让金钏儿借口请半天假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也许是天公作美,宝玉到时王夫人不在,而金钏儿正无聊的躲在树荫下数蚂蚁,不过那些小蚂蚁却一个个全变成了“讨厌”家伙的面容。
一番惊喜与痴缠后,宝玉半含着少女耳垂窃窃私语,说出了出游的计划,喜得少女连他不老实的大手爬上了禁地也“忘”了推拒。
“你真好!”少女主动的依偎在意中人怀中。
宝玉故技重施,将金钏儿打扮成一个漂亮的公子哥儿,二人共骑行出了贾府。
“兄弟,你让哥哥我好等啊!”二人刚刚勒马停在红墙碧瓦的薛府门前,薛蟠就已抢步迎了上来。
“大哥的帖子小弟怎敢怠慢,只是确有急事耽搁了一会儿,还请大哥原谅小弟!”宝玉也是亲热的上前与薛蟠把臂相握。
“兄弟,这位是……”薛蟠少有在贾府走动,自然让不出宝玉身后女扮男装的金钏儿。
“呵、呵……”宝玉未语先笑,低声在薛蟠耳边说出了实情。
“哈、哈……”薛蟠本就是出了名的浪荡公子,闻言不禁生出知己之感,更觉宝玉亲近无比,“好兄弟,不愧是我薛蟠的好兄弟,你早该如此!”
“见过薛大爷!”金钏儿身着男装,只得别扭的拱手施礼。
“什么大爷不大爷的!”薛蟠虽然天性蛮横,但也不乏豪爽的一面,“走出贾府,你自然就是兄弟媳妇了,兄弟,你说对吧?”
一句话说得金钏儿是喜上心头,又羞又喜的望了宝玉一眼,芳心不免忐忑不安,要知古人素重名份,这“媳妇”与“伺妾”可有天壤之别,虽是一番戏语,但也让少女又是喜悦又是慌乱。
宝玉心中微生诧异之感,想不到薛蟠还有如此一面,不由首次对他生出真心亲近之意,“大哥说的对,钏儿不必多礼!”
相谈甚欢的二人把臂走进薛府内院,远处一个俏丽的倩影见外人进来,娇躯一闪就欲入内躲避。
“香菱,快来见过宝兄弟,自家人讲那么多礼数干吗?!”薛蟠见宝玉带金钏儿前来赴约,对他的真性情欢喜不已,如今自是不愿让宝玉以为自己“小家子”气!
宝玉闻听“香菱”二字,不由心中一跳,脑海意念迅速转动起来。对了,她不就是那个自幼被拐,被卖入薛家成为薛蟠伺妾的“甄英莲”吗?!自己记得她最后也是在薛蟠的蛮横下含悲而死的!
“见过宝二爷!”轻柔的话语“唤醒”了沉思的宝玉,双十年华的佳人轻盈的矮身一礼,她虽见过宝玉一、两面,但却从未与他有过真正的接触,此刻在薛蟠的命令下只得强忍羞涩、玉脸微红的拜见宝二爷。
宝玉凝神一看,果然名不虚传,细滑红润的肌肤如玉石般光泽流转,略显清瘦的秀丽面容上一双美眸黑漆明亮,一缕淡淡的轻愁隐约可见,为佳人平添了几许成熟的妩媚风情。
目光如矩的宝玉急忙拱手还礼,见香菱眼底闪过一缕微不可察的怨怼,聪明的他知道佳人不满薛蟠强行要她在内院拜见“外人”,不由语带歉意真诚的说道:“都是我不好,累着你了!”
薛蟠粗人一个,对宝玉的话语毫不明白,“兄弟,你说的什么话,让她拜见一下有啥累不累的!”
灵慧的香菱自幼饱经磨难,但也让她阅历大增,微一 细想,已然明白宝玉话中所指,不由芳心感慨万千,这个宝二爷竟然如此通情达理、体贴入微,鸳鸯她们怎么说他是一个草包呢?!
花信少妇听得薛蟠所言,自然的借着他的话语与宝玉礼让一番,礼毕后方才告辞离去。
“今日你我兄弟不醉不归!”薛蟠哪有心思去关香菱在想什么,一把拖着宝玉就往酒桌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