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就在我身边?方离打了寒颤,收回视线,从包里掏出手机换上电池。一开机,一声叮咚,一条短消息弹了出来,是徐海城的:"打不通你的电话,有急事,见短信后马上给我回电。"
短信是晚上八点时候发出的,那时候方离正在掉进第八墓室里,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不知道徐海城是否还醒着?方离犹豫片刻,还是拨通电话,好一会儿才徐海城才接:"靠,方离有没有搞错呀?非得要半夜三更才回电话呀。"他显然是被吵醒,火气很大。
"大徐,是你叫我一看到短信就回电话的。"方离委屈地说。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晚看到短信,我已经二十四个小时没睡觉了。方离,我是想问你有关卢明杰的事情。"
"卢明杰?"方离心脏突地跳了一下。"我也正想跟你说他。"
"哦?方离,你先说。"
"大徐,我怀疑他就是那个在钟东桥里发出咳嗽的人。"方离眼睛瞟着车子方向,压低声音说。
电话那头的徐海城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说:"看来没错,我们在钟东桥卧室窗外发现的鞋印,已证明是卢明杰的。"心中的怀疑被证实,方离不由自主抽了口气,随即却浮起一种被愚弄的恼怒。"大徐,你不是说现场只有我跟钟东桥的鞋印吗?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爱骗人?"
徐海城淡淡地说:"那是房间里。再说,我有必要跟你说这些吗?"
"没必要。"方离恼怒地欲挂电话。
"唉……"徐海城叫住她,"帮我留意一下他的举动,明天我会到瀞云的。"他说完挂断了电话,方离捏着电话想了又想,卢明杰会是凶手吗?
"姑娘,你怎么坐在这里睡着了?"
方离惊醒,睁开眼睛,随即又眯起眼睛避开初升的红日。一张模糊的脸晃到她的眼前,脸上的嘴巴开开合合:"睡在这里多累呀,而且会着凉的。"面前的脸变得清晰,长相普通,但是笑容很亲切。
那人又说:"你是新来的吧?我没见过你。"
方离点头,懒得解释自己不是考古队的。她笑了笑,说:"我叫席红芳,来帮你们做早餐的,你以后叫我芳姐就是了。"
席红芳?方离微微皱眉,这个名字很熟耳。
"我得做早饭了,不早了,等一下我还要去上班呢。"席红芳说完,往厨房走去。
席红芳……"方离低低重复了一声,忽然灵光一闪,那个指控钟东桥强奸的女生不就叫席红芳吗?她霍然起身,随即又觉得不对,那个席红芳她见过照片,相貌姣好,跟眼前的席红芳完全不像。可能是同名吧,中国人多,同名同姓时常发生。方离又缓缓坐下。榕树上的麻雀落了下,在她脚边蹦蹦跳跳地觅食。
但是席红芳三个字在脑海萦绕不去,有关的事情都从记忆里自动跳了出来,她是91年入学95年毕业的,还有她的籍贯:瀞云市下塘镇……想到她的籍贯,方离心中格登一声,思忖片刻,她起身走进厨房。席红芳正在灶前忙乎,亲切地朝她笑了笑,说:"粥还没好,你是不是饿了?"
方离嗯了一声,假装漫不经心地问:"芳姐,你就是这里人吗?"
"不是,我是嫁到这里的。"
"哦,那你是哪里人?"
"我呀,老家在通天寨那边呢。"
"那是什么地方?"
席红芳用饭铲指了指窗外峰峦起伏的山脉,说:"在大山里头呢,远着呢,因为山很高都连着天,所以叫通天寨。"方离轻轻地哦了一声,心想看来两个席红芳是没有关系的。"那怎么嫁到这里了?"
"我们在下塘认识的。"
方离心里又是格登一声,喃喃地问:"下塘?"
"对,离这里不远,坐车两个时辰。"席红芳边说边打开一个坛子,挟出几块俺菜切碎,分放到小碟子里。"我有个姨妈在下塘,我高中时在下塘读的。那时我读书还挺好的,可惜没考上大学,否则也就像你这样子,在大城市里读书,然后上班。真羡慕你们呀。"
"原来你在下塘读过书,是91年高中毕业吗?"
"咦,你怎么知道我91毕业的呀?"席红芳惊讶地瞥她一眼,手里却不停,拧开煤气灶,倒花生米进油锅里,滋啦一声,青烟腾起,呛得方离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她后退几步,问:"下塘有几个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