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雪一人独在房里,本来妙缘是跟她同住一房的,可是今晚万妙把妙缘叫了过去,估计是不会回来与她同睡的了。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今日到得大地盟,遇见了杜清风,让她的心不能平静。虽说杜清风是她的丈夫,且她对他的感情依然存在着,然而,事实上,二十年都过去了,在这二十年的尼姑岁月里,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没有丈夫也没有家的女人,偏遇着了希平,把她的佛缘断送了,不管她爱不爱希平,她的身体里,都有了他的孩子,而同样的,她的身体也期待着希平。
只是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个使她再度怀孕的男人,竟是她女儿的丈夫,又是她丈夫的另一个女儿的丈夫,况且,这个叫黄希平的男人有着许多妻子,她数也数不过来,她又怎么能期待这么一个年轻的男人呢
杜清风依旧是爱她的,这点她看得出来,无疑地,她对他也还有着感情,然而,事情的真相是她对杜清风已经没有激情了。
激情是燃烧的象征。
没有性,爱是一种空想。
所以对于杜清风,她怀着的是一种留念或是愧疚。
但希平,作为一个全新的元素出现在她的生命中,是一种不可替代的激情,这种激情燃烧着她的身体和心灵,此刻,在她的灵魂里,充塞着她的每一道神经。
也许爱,也就这么而来临的。
杜清风似乎老了,但她,却是还很年轻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如果保养得好,或许要比一个二十岁的少女更有味道,这是很多男人都知道的,所以杜清风曾经在王玉芬的肚皮上感叹万分。
独孤雪知道自己总要面对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又是那么地难以面对,她在痛苦,更多的是烦恼。
人烦恼的时候,总爱一个人走走、静静,或是清晨,或是深夜。
独孤雪就在深夜里走出了她的居室。
这夜很黑,只有星,没有月。
独孤雪所住的是大地盟的小院落,叫古风榭,住在这里的都是些女客,像明月峰和万妙庵等人就是安排在这院里的。
独孤雪从古风榭出来,折曲了几回,听得人声,那是来自大地盟的花园──大地神坛。
从花园的门看去,隐隐约约地有些光,独孤雪不敢进去,只是轻脚走到门旁,细听里面的谈话。
花园里只有两个人,她听出其中之一是明月峰的梦情,另一个竟是大地盟以及武林盟的盟主──洛雄
“都过去多少年了,前事不提也罢。”这是梦情的感叹。
洛雄道“时间当逝,情却永在。”
梦情道“也许是我负了你的情,但你知道,我是不该有情的。”
“不,你有情,却不是对我,是对另一个男人。”
梦情紧张地道“你在说谁”
洛雄道“你和幽儿以及阿蜜依都有着同一个情人──”
园子里一片静默。
独孤雪猜想梦情是无言以对,也就证明了洛雄说的是真的,难道明月峰的梦情和阿蜜依的情人都是同一个人阿蜜依的情人是血魔林啸天,梦情难道也爱上他了但是,幽儿是谁呢
“你知道的也不少。”梦情久久才道。
洛雄道“我并不想知道太多,只是太多不该知道的,我都明白了。林啸天被你率武林人士追杀时,他逃亡到了西域,寄养在太阴教,之后悄悄地重回中原,又独上明月峰挑战你,你和他打成了平手,而后他就一直留在明月峰,代价就是你作她的妻子,这是武林中人所不知的。但林啸天的魔性不除,他在半年后离开了你,再度血洗武林,却被武林四大家以惊人的代价击退了他,几乎让他性命不保,哪知还是被一个蒙面人救了。你一直都想念着他,是吧”
梦情惊讶地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洛雄道“也不是很清楚,我知道就是这么一点,而这正是我最在意的,我想不明白,为何是林啸天,而不是我洛雄”
梦情道“我对他也没有情,只是为了武林,才这么做的。”
洛雄道“但愿如此。”
梦情道“你约我出来,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洛雄道“难道还不够吗”
梦情道“如果没有其他话可说,梦情想告退了。”
洛雄叹道“你还是不肯接受我,因为林啸天,我不但得不到你,还失去了抚心,连我从小一手抚养成人的幽儿也不肯再理我了。”
梦情道“他本来就是不祥之人,不然也不会被人称之为魔了。洛大哥,我回去了,但愿太阴教攻到大地盟之时,你能给她们一条后路。”
洛雄道“为了中原武林的安危,我也许会很残忍。”
“我不希望看见第二个血魔。”梦情说罢,转身准备走。
独孤雪不敢再偷听下去,悄悄地退了回去,顺着来路边走边沉思,忽地听到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正是希平
独孤雪惊喜万分,投入他的怀里,道“你是来找我的”
希平猛的道“喂,光头,有人会看见的,你老公也在大地盟,别这么,想吓死老子吗”
独孤雪扯上他的耳朵,叱道“你说什么”
希平泄气道“没说什么,你先放开我,别总是每次见面都这么火爆。”
“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你逼我的”独孤雪细声了许多,火气却依旧很大──也许吧将近更年期的女人嘛哈哈
希平道“你们女人总是把所有的过错推到男人身上,唉作男人真难”
独孤雪道“不和你在这里废话,你跟我到房里来。”她拉着希平就走,生怕被梦情碰到似的。
希平道“你这光头也未免太急色了。”
他任由独孤雪带路,走不多久,就到了古风榭。
独孤雪看看四周无人,却惊异地看见自己房里有灯光,猛一怔,走上前去推门,里面传来妙缘的声音是师姐吗
“惨”独孤雪暗叫。
妙缘已经打开门,看见独孤雪旁边的希平,眼睛睁大,就要张口说话,希平眼明手快,一手掩住她的嘴,一手搂着她,把她逼回了房里,独孤雪跟着进来,把门锁了。
“师妹,你怎么回来了”独孤雪问道。
妙缘两手拉扯着希平的手,支吾着说不出话。
独孤雪道“混蛋,还不放开师妹”
希平道“她会叫的。”
独孤雪怒道“我让你放你就放,你想憋死我师妹吗”
希平只好把手从妙缘的嘴上撤下来,妙缘只顾喘气,一时忘了惊呼。
“还有一只手。”独孤雪盯着希平那搂在妙缘纤腰上的左手,恨恨地道。
希平哀求道“不放这只好不好”
独孤雪怒瞪了希平一眼,看见妙缘也不怎么抗拒,她便也由得他了。
希平搂着妙缘坐到床上,道“小光头,你师姐说今晚要和我在这里睡觉,你不反对吧”
独孤雪气愤愤地坐到希平的另一边,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睡觉了”
妙缘用双手去扳希平的左手,怎料却扳不动,道“你放开手,我去跟师傅睡。”
“嘘”希平的右手食指伸到她耳边,轻吹了一口气,双眼警惕地盯着外面。
独孤雪也和他一样的神情──外面传来很轻的脚步声,独孤雪知道这是梦情回来了。
等得梦情回房了,三人才松了口气。
希平道“谁这么晚了还到处乱跑”
独孤雪道“是明月峰的梦情。”
“呀”希平惊叫。
这次却是妙缘掩住了他的嘴,听得她道“别吵,让人知道有男人在我们房里不好。”
希平把她的手扯下来,压着声音道“小光头,你的手再敢掩我的嘴,我就对你不客气。妈的,现在连尼姑也敢来剥夺我的说话权了。”
“那你放开我。”小尼姑有些生气了。
希平干脆脱了鞋,正坐到床上,把她抱坐在怀里,双手环抱着她的腰腹,控制了她的挣扎,才道“你是不是要我把你的衣服脱光了才肯安静”
妙缘不敢挣扎了,却在希平怀里合掌念起了尼姑经。
希平对独孤雪道“你怎么知道是梦情”
独孤雪把在花园里偷听的事说了。
希平道“这洛家两父子也够强的,老子泡师傅,儿子泡徒弟,梦香那臭屁也走去盟约院与洛天幽会,真是气死老子了”
妙缘停下唸经,不满地道“人家约会,什么事”
希平轻敲了她的光头,道“多事,念你的经”
妙缘回首恼他一次,又乖乖地唸经了。
独孤雪道“梦香和你有什么关系”
希平道“她和你一样,都想阉了我,你说她与我是什么关系”
独孤雪摇摇头。
希平白眼一翻,解释道“哪个女人敢来阉我,我就要阉回她,懂了吧”
独孤雪点点头,妙缘竟也点点头──因为她想起了那个温泉的情景。
希平忽然在妙缘耳边轻声道“小光头,你是否也要阉我”
独孤雪在希平的大腿上重重地掐着,妙缘装作全没听到似的只顾着密密地念着佛经。
希平不敢叫痛,一边扯开独孤雪的手,一边对妙缘道“喂,你别只顾着唸经,到底回答我一声。”
“是你让我唸经的。”妙缘睁眼一说,闭眼就又是经言满口。
希平烦了,一手把她的脸扭过来,吻上她的“经嘴”,直吻得她满脸通红,才放过她,看着灯光中红艳欲滴的香唇,不免有些得意,笑道“经书里有教你怎样接吻的吗”
独孤雪骂道“你这小坏蛋,经书里当然没有这些肮脏的东西。”
希平怀疑了,道“可是这小光头好像不是第一次接吻耶”
独孤雪刚想说话,妙缘已经恼火地道“你也不是第一次吻我,你这混蛋”
咦,小尼姑骂人耶
希平小声道“别冲动,有话好好商量。我的问题就是,你要不要阉我”
妙缘不上他的当,一声“不阉”,让他失望而归。
希平可惜地道“阉我多好,我可以阉回你。”
妙缘道“你别骗我,师姐阉你时你却没事,你阉了师姐之后,她就得还俗,我不想还俗的。”
希平道“还俗不好吗在你头上长出一头黑灵灵的长发,你说有多好看”
妙缘辩道“可是菩萨不喜欢头发,那叫六根未净。”
希平睁大双眼,道“有这种说法”
妙缘有些得意地道“嗯这是我自己想到的。”
希平叹道“虽然我不懂佛法,但按你所说的,我可以断定,你这小光头与佛无缘,佛在你的言语面前都要感到脸红,逢人就说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子笨哪”
妙缘转过身来,依旧坐在希平怀里,嘴对嘴地冲着他道“我怎么笨了师傅说我最聪明了。”
希平的手从她的腰上滑落她的妙臀,笑道“你师傅有没有说你最可爱”
“说了。”妙缘并不在意希平放在她臀部的魔爪,只顾专心回答。
独孤雪从旁敬告道“黄希平,得了,你别迷惑我师妹。”
“有吗我这样的人会做这种缺德之事迷惑小光头,真缺德”希平把妙缘抱往一旁,边穿鞋边道“有五六个很高的女人,她们住在哪个院落”
独孤雪沉思了片刻,道“好像是在大地盟西侧的西凌院,你和她们认识吗”
希平笑道“那个叫原真公主的,她曾经强烈要求我她哩”
他大笑着跳下床,忽地转身捧着妙缘的小脸亲了一下,放开她之后又吻了独孤雪,才大踏步走出门去了。
独孤雪看着脸红未褪的妙缘,道“师妹,你刚才真的在唸经我怎么从来没听过你念这样的经”
妙缘垂脸下去,道“刚才我也不知道自己口中嘀咕些什么,只知道他的手在人家身上乱动,人家心儿乱乱的,嘴里就乱七八糟地呢喃着。”
独孤雪轻轻一笑,道“以后有得你乱的。”